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450節(jié)
“杜小姐自重,該稱呼我一聲三爺?!?/br> 如果不是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謝知非一度以為,眼前的這個骨架羸弱、雙肩如削的女子,人畜無害。 這話,把兩人的關(guān)系劃得涇渭分明。 “其次,我和你非親非故,也沒有什么辦法能幫你想的,你找錯人了?!?/br> “我沒有找錯人。” 杜依云用帕子抹抹淚,“三哥心里其實(shí)也不想我嫁的?!?/br> 謝知非臉上沒什么表情,“你嫁不嫁,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與三哥沒關(guān)系,但與三哥身后的人……” 杜依云收起眼淚,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多少有些關(guān)系吧?” 謝知非靜靜地看了她許久,忽的笑了,“你倒說說看,怎么個有關(guān)系法?” “我一個閨中女子,哪里能說得上來,不過是直覺罷了?!?/br> 杜依云故意把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慢。 “三哥和小裴爺那樣要好,小裴爺和端木宮的那位,又沾著親帶著故,偏三哥還長了一副俠義心腸?!?/br> “長著一副俠義心腸怎么了?” “就不會坐視不管?!?/br> “坐視不管什么?” 話繞到這里,杜依云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在逼她說實(shí)話。 她也只能說實(shí)話。 “三哥和誰是一伙的,別人不知道,meimei我知道,赫、杜兩家聯(lián)姻,三哥身后的人,應(yīng)該是不想看見的吧?!?/br> 謝知非看著她,眼中意味深長。 杜建學(xué)那一屋子的書,這杜依云當(dāng)真不是白讀的,局勢拎得清呢。 杜依云當(dāng)然拎得清。 而且她還很清楚,父親為了保住官位,是一定會把她嫁過去的; 兩個兄長雖然疼她,但和下半世的榮華富貴比起來,她是可以舍棄的; 母親內(nèi)宅婦人,除了哭和鬧,沒有別的什么辦法。 只有眼前這個謝知非,才是她唯一的,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三哥?!?/br> 杜依云低喚一聲,“不管從前如何,我們現(xiàn)在的目的是一致的,你說對嗎?” “所以呢?”謝知非淡淡問一句。 “所以,你得幫幫我?!?/br> “怎么幫?” 第451章 娶我 怎么幫? 三個字勒著杜依云的脖子,讓她不得不把最后的底牌露出來。 “把我娶回家,三哥。” “你瘋了嗎?” 謝知非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 “我沒有瘋。這樣一來,赫、杜兩家的聯(lián)姻就不成了,這也是三哥和三哥身后的人愿意看到的。” 杜依云:“我嫁進(jìn)來以后,還能慢慢拉攏我父親,向三哥這頭靠攏,這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不是嗎?” 這女子太聰明了。 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三爺我就特么不愿意! 謝知非勾起唇,雙手交叉在胸前,“先不談這個事兒,我們先來談?wù)劺钫业淖龅氖聝骸!?/br> “三哥,那件事的確是我做錯了,但我本意是想幫你的。” 杜依云知道這事繞不開,早就想好了說辭。 “這事要成了,柳姨娘下半輩子根本興風(fēng)作浪不起來。太太對我這么好,待我當(dāng)親閨女一樣,我怎么會害她呢?怪只怪李正家的太蠢,露了馬腳。” 你這臉皮是城墻嗎? 夠厚的?。?/br> 謝知非半笑不笑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賴相。 “其實(shí)這事兒吧,與我也并沒有太多的關(guān)系,我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能管著自個的一畝三分地兒就不錯了,什么身前的人,背后的人……杜小姐怕是想多了吧?!?/br> “你……”杜依云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我和小裴爺勾欄里聽聽曲兒,賭坊里摸兩把,快活逍遙似神仙,瘋了才會攪和進(jìn)這個皇孫,那個王爺?shù)?。?/br> 謝知非笑著又道:“至于你杜小姐的婚姻大事,對不住啊,我也只能在邊上看看熱鬧,別的……” 他上前一步,目光冰冷如寒水。 “我也不愿意干?!?/br> “謝知非,你還是不是人?” 杜依云再聰明,也是個女子,何況這事還關(guān)乎著下半輩子的幸福,一下子急起來。 “我的確不是人,杜小姐與其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shí)間、口水,不如……” 謝知非一挑眉:“去求一求赫溫玉,反正他對女人根本不行,想娶你,也就是當(dāng)個擺設(shè)?!?/br> 杜依云眼前一黑,只覺得兩條腿都在打顫。 …… 謝知非走出護(hù)城河畔,直奔僧錄司。 小裴爺見他來,親自倒了兩盅茶。 謝知非接過喝一口,“剛剛我去見杜依云了?!?/br> “你同意娶她了?” 謝知非翻他一個白眼,把兩人的談話一一說給裴笑聽。 小裴爺原來只當(dāng)是謝知非主動,哪料到是杜依云自個找上門。 愣了半晌,他忽然感嘆道:“就算你心里沒人,這女人你還是別娶了,娶回來也是攪家精,不得安生的。” 謝知非丟過去一個“你現(xiàn)在才知道”的表情。 “季海東我找過了?!?/br> 裴笑:“他上午就會去張家,如果順利的話,下午張家就會去見太子妃?!?/br> 謝知非嘆了口氣,“就盼著太子那頭能有所動作?!?/br> “謝老二呢,怎么說?” “該說的,都說了,下面就看他聽不聽得進(jìn)去?!?/br> 謝知非用手揉了揉眉心,”實(shí)話,真要父母之命,他能使的力也有限。” 小裴爺突然把臉湊到謝知非面前,“其實(shí)我還有一個餿主意,你要不要聽聽?” “什么?” “兩家議親,一定要請高僧排八字,到時(shí)候就說杜依云八字硬,克夫,克子,克夫家,什么都克?” “裴明亭,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也敢拿出來亂說?” 謝知非指著裴明亭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腦子里裝的是什么,屎嗎?” 小裴爺:“……” 這小子怎么了,我踩他哪根尾巴了? 裴笑并沒有踩著三爺?shù)奈舶?,而是三爺如今聽不得“克”這個字。 娘克夫; 他和淮右克鄭家; 克來,克去都是假象。 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明白背上“克”這個字后,以后的人生將面臨什么? 那是一種頭也抬不起來的無助,是甩也甩不掉的絕望,是他和淮右幼年時(shí),無論如何都翻不出去的那道墻。 杜依云的確不是什么好人,按理把這個“克”字按在她頭上,他謝知非也沒什么可虧心的。 可只要一想到晏三合,想到她連對水月庵的慧如都有一份悲憫…… 謝知非無論如何都不想把這個“克”字,按在杜依云身上。 并不是出于同情,而是不想晏三合以后知道了,看自己的眼神中透著鄙視。 她和那根攪屎棍一樣,都對女人有著旁人都沒有的包容心。 “明亭?!?/br> 謝知非神色坦然。 “杜依云就算該死,也不該那樣死,把陰謀詭計(jì)用在一個女人身上,沒意思?!?/br> 小裴爺?shù)哪抗庥帜谶@人身上。 這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謝五十不僅能耐了,而且行事風(fēng)格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