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270節(jié)
“關(guān)你屁事!” “沒了外人在,小裴爺連戲都懶得做了?” “你說對了?!?/br> 裴笑懶得跟這人廢話,“五十,別送了,回吧!” “小裴爺留步?!?/br> 小裴爺被這一聲,叫得萬丈怒火平地起,“你誰啊,要我留步?!?/br> 二爺半點(diǎn)沒生氣,仍面帶微笑,“我只是想問問小裴爺,竹香姑娘的那首詩,覺得怎么樣?” “她的詩好不好,爺們不知道,爺們只知道,你小子沒安什么好心?!?/br> 說完,小裴爺氣沖沖走了。 謝不惑看著他背影,眸中孤冷,忽然就提起了舊事,“三弟,當(dāng)年我就讓你淋了一次雨,他就恨了我這么些年,夠記仇的啊!” “他就這樣的人唄?!?/br> 謝知非低低一笑,笑得眉眼全開。 “二哥別和他一般見識,以后遇著也稍稍避開些,別往跟前兒湊,讓人怪沒意思的?!?/br> 謝不惑瞇了瞇眼睛,“是他沒意思,還是三弟沒意思?”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br> 謝知非聞著他身上nongnong的酒味,淡淡道:“二哥醉了,話有些多,早些歇著吧。” “三弟,你覺得花魁那首詞,寫得怎么樣?” 今天的謝二爺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楹染频脑?,不僅話多,還不知趣。 謝知非勾起冷笑,他與對視。 男人有很多類,但謝家的男人卻只有一個類型—— 表里不一這個詞,是為謝家男人量身定做的。 但眼前這一位,把表里不一的勁兒,做到了極致。 何止是淋雨那一件事,那個被杜依云一磚頭夯倒的“壞小孩”,正是謝二爺童年最好的玩伴。 他謝三爺很多件遇險的事情背后,都有這人的影子。 他就像躲在陰暗潮濕洞里的一只老鼠,不敢白天堂堂正正出來,喜歡在夜里偷偷摸摸出洞。 而他謝三爺最恨的,就是這種小人。 “我是個粗人,悟不出來。” 謝知非說完,平靜地收回視線,平靜地轉(zhuǎn)身離開,留謝二爺一個人站在原地。 烏行從暗處走出來。 “二爺,回去歇著吧?!?/br> 謝二爺腳步都沒挪一下,反而一勾烏行的肩,“你確定,那首詞是李不言教竹香的?” 烏行一點(diǎn)頭。 “爺,小的看得清清楚楚,李不言一個字一個字的教那竹香姑娘的?!?/br> 第270章 嫉妒 靜思居。 湯圓正要落院門,一抬頭見是謝二爺,愣住了。 “二爺,姑娘已經(jīng)歇下了?!?/br> “我找姑娘有些事?!?/br> 湯圓正要再找借口,見二爺?shù)哪橁幊料聛?,“那我去問問姑娘的意思。?/br> 送走一個謝老三,又來一個謝二爺,晏三合沉默著不說話。 李不言腦子不會拐彎抹角,有一說一:“大房的人見了,總得見見二房的人,小姐也算是一碗水端平。” 片刻后。 謝不惑已經(jīng)坐定在晏三合面前,“姑娘腳傷還好一些?” “一日好過一日?!?/br> “姑娘之前在寫字?” 晏三合低頭看看右手,見指間沾了些墨汁,“嗯”了一聲。 “姑娘的字可否給我瞧瞧?” 謝不惑目光誠懇有力。 “我其實(shí)也是愛字之人,小時候?qū)W寫字,父親曾握著我的手,一橫一豎,一鉤一挑替我開蒙,這么些年過去了,那張開蒙的紙我到現(xiàn)在還留著?!?/br> 話說得有水平,打了一張親情牌,晏三合沉默片刻,“不言,把我書案上的字拿給二爺瞧瞧?!?/br> “是!” 幾張佛經(jīng)很快遞到謝不惑的手上。 謝不惑只淺淺掃一眼,便被震住了,柳姨娘說過的話一下子又涌上來。 “老太太娘家,養(yǎng)不出那樣一個人。” 的確養(yǎng)不出。 這一筆字竟是出奇的好。 “讀書時,先生曾與我說過,瘦金書與工筆花鳥畫的用筆方法契合,瘦金書寫得好,畫自然也好,可見姑娘的畫,也是極好的?!?/br> 難怪自己習(xí)靜塵的字如此輕松,原來是有了繪畫的基礎(chǔ)。 由此可見,那人也是位書畫全才。 一位書畫全才的女子,又曾經(jīng)是那樣高的身份,最后淪落風(fēng)塵,晏三合心里說不出的惋惜。 “姑娘?” “姑娘?” “晏姑娘?” “啊……” 晏三合倏地回神:“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姑娘年紀(jì)輕輕,為什么抄佛經(jīng)?” “閑來無事?!?/br> 一個人想不想與你聊天,從她回答問題的長短就看出來。 謝二爺是個生意人,生意人最會察言觀色,晏三合雖然不把人冷著,但惜字如金,自己再閑扯下去就討人厭了。 “時辰不早,姑娘早些歇著,我明兒再來?!?/br> “不必?!?/br> 謝不惑本來不過是隨口一說,按常理,得到的回答也應(yīng)該是隨口一答,卻不曾想晏三合半點(diǎn)情面都不曾留,斷然拒絕。 謝不惑心里的那根反骨一下子被激起來。 “是因?yàn)槲沂鞘鰡??所以姑娘連話都不愿意和我多說半句?” 晏三合臉上的表情慢慢凝固,想不明白這事他怎么也能扯到嫡出、庶出上頭來。 “嫡出、庶出在我這里沒什么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是,我和你熟,還是不熟;我認(rèn)你這個人,還是不認(rèn)你這個人?!?/br> 謝不惑面色冷寂,“姑娘認(rèn)我這個人嗎?” “這話二爺該問自己。” 晏三合索性打開窗戶說亮話。 “二爺有沒有認(rèn)我這個人?不是因?yàn)榇蠓?,不是因?yàn)橹x知非,而是出于一片結(jié)交的真心?” 她不傻,每次謝知非一來,謝二爺就來,能有這么巧的事? 你們兄弟在任何地方別苗頭,她都可以視而不見,把她當(dāng)籌碼…… 對不起。 沒可能! 像有一根刺,刺在謝不惑的心尖上,不算很疼,但卻說不出的難受。 他看著面前的少女,余光再掃一眼少女身后跟著的婢女,“倘若我是真心?” “那我還以真心!” “倘若我有別的心思?” “靜思居的門就在那邊,二爺慢走不送,以后也不必再來。” 少女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厲,臉上更沒一絲多余的表情,謝不惑盯著她的眼神,忽的笑了。 “晏三合,如你所料,我并非真心?!?/br> 猜到了。 晏三合剛要伸手指向門外,請他離開時,只聽他輕輕喟嘆一聲。 “并非不想給,而是習(xí)慣性遮著掩著藏著,怕人不想要,怕人看輕?!?/br> 他緩緩垂下眼。 “嫡出,庶出,一字之差,差之千里,說來晏姑娘也許不信,我長這么大,父親從未抱過我,他說君子抱孫不抱子,而老三十一歲,父親還將他抱在懷里?!?/br> “你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