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夫婦的擺爛日常 第18節(jié)
她正欲開罵,想罵醒匡蘭月這個死腦筋的,就聽見匡蘭月開口。 她糾結(jié)了沒多久:“那說好了,摘他腦袋的話就不能摘我的了哦?!?/br> 三人再一次:“……” “那我?guī)銈冞M去見他?!钡弥约盒∶W×艘院螅锾m月語氣都輕松了起來。 葉從意跟顏酉眼瞪著眼。 葉從意:你確定她是你說的那個匡蘭月? 顏酉:不知道你別問我。 幾人跟著匡蘭月進了庫房。 庫房堆積了很多東西,里面空間很大,存放著糧食米面,甚至還有幾垛干枯的稻草。雖然顯得雜亂,卻能夠一眼就望到頭。 葉從意并沒有在這個空間內(nèi)看到除他們之外的第五個人。她還在思考著莫不是有什么密道一類的隱蔽之所,就見匡蘭月三步并做兩步走到一垛稻草前,“唰”的一下掀開,露出草下藏著的真容。 葉從意定睛看清,這畫面不可謂不驚悚。 ——一個四肢被縛得死死的男人,鼻青臉腫毫無意識地趴在一塊一人寬的木板上,木板旁邊還放著一雙鞋墊,還有一副碗筷。本就油脂肥實的男人青腫著臉,趴在木板的這個場景,活像過年時待宰的rou豬。 匡蘭月卻咧著嘴像葉從意一笑:“你看,我就說立果的樣貌比你夫君好看吧?” 顏酉朝葉從意遞了個眼神。 你看我沒騙你,我就說她一葉障目,眼盲心瞎吧。 葉從意:“……” 看出來了,確實眼瞎。 第十七章 顏酉隨著匡蘭月的話音湊過去,低頭辨認好一陣才確定面前這個死豬一般的男人就是馮立果。 馮立果本來就生得腦滿腸肥,顏酉私下里給他取了個“豬頭三”的諢號,現(xiàn)下看來,顏酉只覺得這諢號沒白取。 可是匡蘭月不是將這死豬視若珍寶么?怎么會任由他變成這個德行? 她不禁疑道:“他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葉從意更疑惑。 眼前的這個匡蘭月跟顏酉說的匡蘭月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噢,這個啊?!笨锾m月無所謂道,“我干的?!?/br> 顏酉嘴角一抽:“具體干了什么?” 匡蘭月坦然道:“拿鞋墊子抽他了。” 葉從意眉心一跳,幾乎和謝元丞同步將目光移向馮立果身邊放著的那雙鞋墊。 “這雙鞋墊還是我前不久新納的呢?!笨锾m月蹲下身,拿起鞋墊在手心掂了掂,說,“我阿爹最喜歡這個花樣了?!?/br> 顏酉瞠目結(jié)舌:“生生抽暈了?” “不是,”匡蘭月?lián)u頭,“我給他下了藥?!?/br> 顏酉:“?” 葉從意還是頭一回見這種場景,不禁去看謝元丞是什么態(tài)度,只見謝元丞神情沒太大波瀾,看著像在思索什么事。 顏酉捏了捏眉心:“你不是喜歡他喜歡得緊嗎?怎么會舍得打他,還給他下藥?!?/br> 對于匡蘭月是像被下蠱了一般癡迷馮立果這件事,顏酉這些年來已經(jīng)開始慢慢消化,甚至覺得只要是她匡蘭月,為馮立果做出什么事都不足為奇了。而現(xiàn)在匡蘭月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反而讓她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 匡蘭月默了一瞬,然后理所當(dāng)然地說:“不耽誤啊。” 顏酉:“什么?” 匡蘭月解釋說:“立果做錯了事,害那么多無辜百姓喪命,本來就應(yīng)該受到懲罰的。拿鞋墊子抽人是我跟我爹學(xué)的,我小時候做錯事,我爹都是這樣拿我娘納的鞋墊打我手心的。” 三人再次沉默。 這匡蘭月看著好像腦子有根筋不通,居然還能分得清什么叫獎懲有度,不會偏私。 “而且我問他了?!?/br> 葉從意:“問什么?” 匡蘭月說:“我問他把朝廷派下來的糧食放在哪兒了,他不肯說,我生氣才打他的?!?/br> 感情她一開始說的用盡手段也沒問出來是這么一個手段? 顏酉緊跟著問:“那下藥是怎么回事?!?/br> “誰讓他想跑來著?!笨锾m月說得理直氣壯,“我為他做那么多事,還替他挨罵。之前我去給鄉(xiāng)親們送糧食的時候,他們都向我吐口水還拿小石子砸我。我這不都是為了替立果贖罪才去的么,可他不領(lǐng)我的情,罵我蠢就算了,居然還想一個人跑。” “那我哪兒能由著他?!彼f著還瞥了顏酉一眼,“他要是跑了,萬一哪天又帶個姑娘回來,我找誰說理去 ” 顏酉:“……” 得了,換湯不換藥,還是那德性。 顏酉尬笑一聲:“你這藥勁兒還挺猛?!?/br> “那可不,給他把藥下在吃的里面了 ”匡蘭月自豪地說,“一開始我端藥碗給他喝,捏著鼻子都灌不進去呢。放在飯里面,他餓了自然就會吃?!?/br> 顏酉這輩子都沒這么無語過。 匡蘭月話還沒完:“而且他還想騙我,前幾日還說要跟我去縉州縣去祭祀阿爹。可我與他成婚這三年來,他總是說公務(wù)繁冗從來都沒去過。再說了,我記得他去年年末的時候就說過要重新修繕阿爹的陵墓,現(xiàn)下肯定還沒完工呢,這怎么好去打擾阿爹呢?!?/br> 謝元丞安靜聽了半晌,聽到修繕陵墓的時候忽然靈光一現(xiàn)。 葉從意也從匡蘭月的話語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朝廷的賑災(zāi)糧是什么時候派來薊州縣的? 不正是去年年末嘛! 按照匡蘭月的話來說,馮立果從來不去祭祀老丈人,可見他根本對匡蘭月的阿爹不上心,又怎么會這么好心地突然替他修繕陵墓? 若是以這個由頭讓手底下人扮做工匠往里面倒騰被他私吞的官糧,豈不是能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瞞天過海? 這其中必定有鬼! 葉從意與謝元丞心有靈犀,對視一眼就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薊州縣的陵墓,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 葉從意正色,認真地看著匡蘭月,說:“能不能勞煩匡姑娘,帶我們?nèi)ヒ惶怂E州縣。” 匡蘭月怔神,不自覺感慨道:“好久沒人叫我‘匡姑娘’了?!?/br> 自從她與馮立果成婚后,旁人都是喚她“馮夫人”“縣丞夫人”之類,很久都沒聽過“匡姑娘”這三個字了。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葉從意突然改稱呼,過后卻仍糾結(jié)道:“你要去我阿爹的陵墓么?” 葉從意點頭。 匡蘭月不是很樂意,說:“可是我阿爹的陵墓還在修繕呢,我們這樣過去會打擾他安寧的?!?/br> 葉從意說:“匡姑娘有一年沒去看過你父親了吧?!?/br> “嗯?!?/br> “那你現(xiàn)在要是突然過去,他九泉之下知道以后,肯定會很開心的?!?/br> “真的?” “真的?!?/br> 匡蘭月眼睛冒著光,興奮地說:“那我們即刻啟程!” 她說著便跑去收拾東西。 顏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搞得云里霧里,她疑惑地問葉從意:“神神叨叨的,怎么突然要去祭拜匡蘭月的爹了?” 葉從意不過多透露,神秘地說:“就是忽然想去拜一拜。” 顏酉壓根兒不信:“拜什么?求匡員外在天之靈保佑薊州縣百姓免受災(zāi)禍?!?/br> 葉從意敷衍地說:“對啊?!?/br> 察覺到葉從意故意藏話,顏酉懶得跟她說了。 大約過了小半柱香,匡蘭月收拾好東西背著包袱小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說:“帶著立果一起去。” 葉從意本來也沒打算把馮立果一人放在這個庫房,點頭說:“好?!?/br> 顏酉顯然不贊同,嫌棄地說:“帶他去做什么?而且我們只有兩匹馬,帶不上這個累贅。” 匡蘭月思考一瞬,說:“那我們騎馬,把他拉在后面好了?!?/br> 顏酉:“……那不得拖出一地血?” 匡蘭月說:“笨啊,屋外有板車,把他放那上面不就好了?!?/br> 顏酉心緒復(fù)雜,她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有人用“笨”字來說她,而且說這話的人居然是匡蘭月。 葉從意見顏酉吃癟,嘴角微微上揚。她用手拐了一下身旁的謝元丞,謝元丞立刻懂她的意思,轉(zhuǎn)身就去屋外找匡蘭月說的板車去了。 謝元丞是實干派,沒多久就進來,向葉從意邀功道:“好了?!?/br> 葉從意毫不吝嗇地表揚:“動作挺快?!?/br> 說完又向馮立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帶著一抹壞笑對謝元丞說:“勞煩夫君了。” “……” 謝元丞其實不樂意搬這看起來要死不活的馮立果,但為著葉從意這句“夫君”,還是硬著頭皮去做了。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把馮立果扛起來,只是單手拽著馮立果褲腰帶,把人拖拽出去。 馮立果被裝上板車以后,葉從意遞了塊絹帕給謝元丞擦手:“死沉吧?” 絹帕被葉從意特意找水缸浸濕過,擦起手來更干凈,謝元丞接過帕子,說:“” 說話間,匡蘭月抱了一摞稻草出來,“啪”的一下扔蓋在馮立果身上將他擋住,但馮立果身形太壯實,沒完全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