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被她裝到了[無限] 第264節(jié)
姜赤溪用涼水洗了臉后,披著衣服坐在窗前看奏折,何清浮透過她的眼睛,可以看到所有文字內(nèi)容。 現(xiàn)在不僅是楚國時不時挑釁了,還有蕭國。 姜國正好在兩個國家之間,邊境線上銜接兩國,現(xiàn)在他們開始合作謀劃,準備說服更強大的魏國,把姜國瓜分。 有部分消息是楚寒枝傳來的。 “魏國目前態(tài)度不明,但應(yīng)該會拒絕,畢竟隔得遠,魏王也不是蠢的,要是搞個甕中捉鱉,他也得不到好處?!?/br> “現(xiàn)在楚國情形也有趣,我那個弟弟是個扶不上墻的東西,日日在殿上發(fā)火,前些日子還殺了一個上諫的大臣,嘖嘖?!?/br> “最晚明年就會開戰(zhàn),”她在信里寫道,“在此恭祝女帝大獲成功,楚國總歸是要亂的,我希望它能亂得更快些,畢竟這樣我才有機可乘——” “不是嗎?” 姜赤溪把這封信放在燭心上燒了。 她與楚寒枝有著最隱蔽緊密的關(guān)系,她最知曉對方的處境,對方也最知曉她的,因為相似,所以理解,再加上目前利益幾乎趨同,所以雙方達成了結(jié)盟。 楚寒枝希望楚國大亂,不是看不到百姓苦楚,而是楚國總要亂,如今皇帝昏庸無道,她要楚國不破不立。 看完楚寒枝的信,姜赤溪拿起邊境將領(lǐng)傳來的密信。 這封信來自于姚史安。 “一切都好,不必掛心?!?/br> 這位與姜赤溪一同長大,于十四歲前往邊疆,從底層做起,十年就掛帥鎮(zhèn)守一方的將領(lǐng),如今剛過四十二歲的生辰。 在詳細說了邊境情況后,姚史安在信件的最后隨意提了幾句自己。 “生日賀禮收到,很喜歡,王副將和底下那群小兵崽羨慕地不??矗胰o趕跑了。” “最近長了幾根白頭發(fā),覺得自己多了些歲月的美麗?!?/br> “就是總瞌睡,年紀大了,竟然也惹上春困的毛病了。” “總之一切都好?!?/br> 而后是顧棹君的信,她是姚史安的軍師,二十余歲,在排兵布陣上很有手段。 她在信上詳細說明了數(shù)個方案,以應(yīng)對未來兩國夾擊的可能。 “姜國不適宜種植糧食,冬季的軍需儲備向來麻煩,所以兩國很可能會在冬天來犯,也就是明年年末,最近我在地圖上找到一條以前的商路小道,只是被各種泥沙樹木掩埋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場?!?/br> 姜赤溪神色如常地看下去,目光落在顧棹君的結(jié)束語上。 “我與姚將軍說好了,最起碼還能給姜國征戰(zhàn)二十年,這才哪到哪兒???” “陛下不必憂心,姜國子民從不懼宵小之輩?!?/br> 姜赤溪笑了笑。 她把紙折疊,用手指壓了壓,熟練地撕下信里有關(guān)家長里短的內(nèi)容,放進一個木盒,而后把其余軍秘信息燒毀。 哪怕何清浮只是作為這件事的旁觀者,也能看出其中的含義。 姜赤溪不僅有忠心耿耿的屬下,也有摯友。 她不是一個孤獨的皇帝。 因為政事太多,姜赤溪在清晨取消了早朝,一整天都在看各地傳來的信件,直到傍晚才短暫地休息。 放下筆后,她接過隨身宮女手里的藥膳,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陛下可要…” 宮女的話還沒說完,窗外就忽然劃過一道銀色閃電,照亮了半邊黑夜。 緊隨其后的是轟鳴的雷聲。 “轟隆——?。 ?/br> 宮女連忙就要去關(guān)窗,但姜赤溪阻止了她,她拿著藥膳走到窗邊,皺著眉往遠處看去。 又是一道刺眼的閃電劃過。 而后是數(shù)道樹枝狀的閃電向四方蔓延,像是要把天空割裂。 姜赤溪的心里升起些許不好的預(yù)感,她下意識看向鎮(zhèn)國寺的方向,也就是此刻,一道最亮最悚人的閃電突然直直劈向鎮(zhèn)國寺的方位。 姜赤溪當(dāng)即放下藥膳,叫人前往鎮(zhèn)國寺查看。 但查看的人剛出去幾分鐘,就趕回來了,與其一同回來的是鎮(zhèn)國寺的住持。 年邁的住持此刻神情慌亂,慣常整潔的衣服上淌著雨水,明顯是匆忙跑來的。 “陛下——” 姜赤溪平靜道:“說?!?/br> 因著姜赤溪的冷靜態(tài)度,住持的神情也舒緩了些許,他低聲道:“桃樹被劈毀了,從中間裂開的,許多百姓在寺外看見了。” 姜赤溪點了點頭: “樹木被雷電劈死本就是常有之事,不必過多慌亂猜忌?!?/br> 說罷,她示意住持先趕回寺院:“安排一些人喊大吉之兆?!?/br> “就說姜國立國前,曾有一棵五百年柳樹被劈毀,樹枯國立,雨后春筍,綠草叢生,將有數(shù)位大才之士降生于姜國。” 住持瞬間明白過來,躬身一拜,立即趕回鎮(zhèn)國寺。 姜赤溪在宮女的陪同下,回寢宮換衣服。 她展開手臂,宮女在她的身后給她系好帶子,就在宮女的視角盲區(qū)里,有條小紅線突然在角落里蠕動了一下。 何清浮的意識當(dāng)即占據(jù)主導(dǎo)。 她順著宮女的動作,擺了下衣袖,遮掩住那截小紅線的跳躍軌跡,讓它粘在了自己的衣擺上。 何清浮轉(zhuǎn)身出發(fā)。 此行二十分鐘,小紅線鉆到她的衣領(lǐng)里,小聲說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話。 “它忽然不見了?!?/br> “就跟化掉一樣,神識突然消失了,花瓣也枯萎了?!?/br> “父妃說它死了,這是真的嗎?” 何清浮輕點了下頭。 之后小女孩再也沒說話。 等到了鎮(zhèn)國寺,何清浮看到了當(dāng)初通感畫面里的一幕,只是這一幕的慘烈遠比在別人記憶中看到的深刻,將近十米高的桃樹已經(jīng)全部化作黑枝,所有的一切都是漆黑色,斷裂的枝干落了一地。 有的地方還在冒白煙,又被洶涌的大雨澆散。 何清浮做著姜赤溪該做的所有事,平復(fù)了百姓們倉皇失措的情緒。 只是小女孩始終一言不發(fā)。 夜很深了,傾盆大雨之下,眾人散去,有宮女上前為何清浮披上厚重的外衣。 何清浮緊了緊衣領(lǐng),她想在這里再待會兒。 可她不能停留。 她該回宮了,按照歷史線,她必須回宮了。 何清浮轉(zhuǎn)身之際,躲在她衣領(lǐng)里的小紅線突然出聲。 “地上還是挺多桃花的?!?/br> 她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天上也下了很大的雨?!?/br> “桃花雨真難看?!?/br> 第166章 我的女兒 小姜厭的聲音很平靜。 好像在說最尋常的事情。 哪怕何清浮什么都看不見, 也能猜到她此時的神情,應(yīng)該就跟姜赤溪聽到鎮(zhèn)國之樹被天雷劈斷時的表情一樣。 ——哪怕思緒翻涌,也要給旁人鎮(zhèn)定心安的印象。 回到寢宮后, 何清浮沒有時間與小女孩對話, 當(dāng)即著手安排后續(xù)工作,直到后半夜,小紅線都一直躲在她的衣領(lǐng)里。 茶水換了一盞又一盞,清晨的日光照進寢殿, 何清浮終于停下筆。 宮女上前詢問早朝事宜。 何清浮:“推遲一個時辰。” 宮女立即退下, 何清浮也終于有了獨處空間。 她迅速起身前往地宮, 剛踏入地宮的那刻,小姜厭就化形站在她眼前。 “不用來這里了?!?/br> 小女孩跟個沒事人似地催促她:“花孔雀死了, 看起來還挺麻煩的, 竟然有那么多百姓為他哭?!?/br> “你去忙吧,有時間再來?!?/br> 何清浮沒理她的話, 牽著她的手走下地宮的臺階。 剛下臺階,一人一妖就看到陳熙鶴。 他站在地宮大門正對的方向,見到兩人回來,輕松了口氣,他把手心里枯萎的桃花放在一側(cè),走上前。 小姜厭抬起頭, 陳熙鶴把她抱在床上,而后蹲下身子,讓她不必抬頭看他。 “看到桃桃了嗎?” 小姜厭點頭。 陳熙鶴輕聲問:“后悔去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