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被她裝到了[無限] 第20節(jié)
第16章 夏至 夏晴在村子里支教, 總會有支教的地點,也總會在那兒留有什么物件。 哪怕只是一根用過的粉筆。 計劃很快定好,三人各司其職, 雙胞胎與其余通靈師聯(lián)系, 姜厭去打聽消息。主屋的大門開著,姜厭走出臥室后,自然而然地走了進去。 王桂蘭此時正彎腰捧盆,她心里想著事兒, 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當后頸冷意出現(xiàn)的時候, 她被驚得渾身一顫,哐的一聲, 水盆摔落在地, 混雜在劇烈的落雨聲中,像是一道悶雷。 王桂蘭迅速轉(zhuǎn)過頭, 那個樣貌極美的女人站在她身后,如同昨晚那樣,悄無聲息,無端讓她畏懼。 姜厭笑了下。 她收回放在王桂蘭頸處的手,蹲下身子,拿起已經(jīng)生銹的鐵盆, “嚇到你了嗎?” 王桂蘭下意識瑟縮了下:“沒...沒事?!?/br> 姜厭語調(diào)溫柔:“剛發(fā)現(xiàn)屋子漏水,我來幫忙吧?!?/br> 王桂蘭連忙搖頭,她接過姜厭手里的水盆,“不用不用, 我來就好,你回去休息吧, 今天這天氣應該去不了蠶房了…你和你朋友都回去休息吧。” “我們可休息不了,”姜厭嘴角上揚,“教授昨天想了一晚上,終于想出你們村的蠶種問題了,他剛在電話里跟我說他要帶我們?nèi)バQ房看看,恭喜啊,你們村的問題終于解決了?!?/br> 王桂蘭聞言露出驚喜的神色:“是嗎,太好了,昨晚我丈夫還跟我說…”她猛地頓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抬眼看姜厭。 姜厭像是沒聽出問題:“嗯?你丈夫給你打電話了?” 王桂蘭愣了下,忙不迭點頭:“對對,他一直特別擔心蠶種治不好,村子就靠這個賺錢嘞…” 姜厭:“那村子可得謝謝我們了?!?/br> 王桂蘭笑起來,下巴處的小痣微微顫動:“那可不,等你們走的時候我給你們蒸籠饅頭路上吃,我手藝可好?!?/br> 說完王桂蘭又忙碌起來,姜厭站在一邊,低頭擺弄著手機。剛才沈歡歡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程光,讓程光叫著熊安和趙崇一起過來,程光這會兒發(fā)給她一個“十分鐘后到”的表情包。 就在王桂蘭來回倒水倒到第三趟的時候,雙胞胎從屋里走了出來,沈歡歡手里拎著一大包零食,她問姜厭:“姜厭,你還要這些嗎?” “不用了?!苯獏捇?。 “那送給蠶房那兒的小男孩吧,”沈歡歡說,“上次咱們吃,他眼巴巴瞅了好半天,怪可憐的?!?/br>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大,王桂蘭與村長都聽到了。王桂蘭停下腳步,問幾人:“蠶房那兒的,是二壯?” 沈歡歡:“好像是叫這個吧,小孩怕生,拿了吃的后沒說幾句話就跑了?!?/br> “沒說幾句話啊…”王桂蘭rou眼可見地舒了口氣,她看向村長,剛才村長也聽到了姜厭的話,知道幾人這是要冒雨去蠶房,這沒什么好阻止的,畢竟每拖一天都會死一批蠶。 村長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啞聲道:“雨這么大,蠶房又遠,咳咳,把東西就放這吧,之后見著就給他了。” 王桂蘭也說:“那男娃皮得很,雖然平時住在蠶房那頭,但跑上跑下的次數(shù)也頻,放這兒就行,改日我見著他就給他?!?/br> 姜厭笑著接話:“也是,這個年紀總不能在后山上不下來,還得來村里上學呢。”她沒等兩人回應,就狀若隨意道:“村子里是有小學的吧,我好像沒看到旗桿之類的?” 氣氛詭異得凝固了一下。 不過很快村長就嘆息地擺了擺手:“可沒錢搞那些,有個房子給他們念書就不錯嘍...原先是有個學校,不過村子的孩子野,怎么打罵也不愿意念書,活該扶不上墻?!?/br> 沈歡歡低著頭,讓人看不出表情:“那房子就這么廢了?” “廢嘍?!?/br>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程光等人來了。三人與村長道了別,推開大門,門外程光訕訕站著,王保民在旁舉著破舊的雨傘,手電筒的光打在姜厭的臉上,姜厭被強光刺激得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王保民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往后山走去。 后山的路因為下雨變得異常泥濘,讓人想起這里的第一晚。 一樣的泥濘,一樣的看不清路。 六人不遠不近地跟在王保民身后,看不清盡頭的山路像個吃人的洞口,無知的人接連踏入巨口,雷聲成了咀嚼完rou塊的巨大吞咽聲,一切都讓人不安。程光自我保護意識十足,牢牢跟緊了姜厭,他小聲解釋:“都說了這次不用他帶路,他非來,理都不理我們,這下咋整,真去蠶房?。俊?/br> “當然不去,”姜厭揉著太陽xue,緩解剛才被強光照射的痛感,“我還以為你們會打暈他?!?/br> 程光:“………” 痛意減輕,姜厭停下了腳步,“現(xiàn)在也來得及。” 程光目前只知道自己被叫了過來,還不清楚村子發(fā)生過什么事,他囁嚅道:“這不太好吧……” 姜厭看向程光,語調(diào)輕柔:“哪里不好?” 兩人眼神相接,程光無端打了個寒顫,他想到王保民剛才照射在姜厭眼睛上的刺目燈光,明白過勁兒,心下再次確定了姜厭絕非善類。 但他還記得師父出門前對他的叮囑,一切要以姜厭的話為準。 程光再次確定:“你不會是在逗我玩吧...” 姜厭:“當然不是?!?/br> 程光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那這可是你讓我的啊?!?/br> 姜厭笑得更溫柔了。 程光驚慌起來,他脖子一昂,大聲喊道:“王保民!” 王保民握著手電筒轉(zhuǎn)過身:“干什……”但還沒等他說完話,一束強光就照在他的眼睛上,刺目的光線晃得他睜不開眼,王保民一時只覺得眼前一陣灼燒般的刺痛,他捂著眼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而后,腦后一痛。 在姜厭手電筒的輔佐下,程光抖著手一記手刀把王保民砍倒在地。 但由于用力不大,王保民掙扎著爬了起來,程光哎呦一聲,情急之下又砍了兩下,這下王保民沒再掙扎,翻著眼白直直倒在泥地上。 “真聽話,”姜厭轉(zhuǎn)身下山,“現(xiàn)在村子沒人出門,正好找學校在哪?!?/br> 程光的手還在抖:“那他…” 姜厭:“死不了?!?/br> 程光還想說什么,然后他就眼睜睜看著全隊最溫和的沈歡歡面無感情地跟上姜厭,沈笑笑也一腳重一腳輕地往回走:“哎呀,他就躺著淋會兒雨,正好洗滌洗滌身心?!?/br> 程光:“要是來個山體滑坡…” “那他可太倒霉啦?!鄙蛐πν葱募彩?。 程光和其余兩個男生對視一眼,心里都有些明白了。王保民有躺在這里的緣由,只是他們還不知道。 趙崇跟上沈笑笑問她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姜厭先前已經(jīng)跟沈笑笑與沈歡歡說過,她們找到學校后還需要去祠堂,這個時間會很長,足夠村長與在蠶房住著的黃叔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沒去蠶房,到時他們面臨的,會是整個蠶村的阻撓。 這需要其他人的幫助。 所以沈笑笑沒有藏私,直接說明了當前的情況,“早上姜厭姐帶我們找到了祠堂,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村供奉藥王師,并且近百年來,這個村一直都是近親結(jié)婚!長期近親結(jié)合讓蠶村在這幾代出現(xiàn)畸形兒,為了遏制這種情況,他們雙管齊下,一方面拐賣兒童,當村里人養(yǎng),一方面選擇人祭,祈求藥王保佑。” “然后姜厭姐確定了人祭的對象,發(fā)現(xiàn)祭品有四,村子幾個月前卻同時死了五個人,多出的那個人,是這個村的支教老師,叫夏晴。解釋起來有些麻煩,總之就是被村里當作祭品的四個人從小就被洗腦,雖然無辜枉死但根本不恨村民,他們站在蠶村這邊,沒有怨氣,死后執(zhí)念就是保護蠶村,這個執(zhí)念咱們肯定是沒法幫了,所以暫時先不管,等局里安排?!?/br> “從以上信息來看,只有夏晴是飽含怨氣的。怨氣越大,靈體受人間濁氣的影響就會越快,所以夏晴被污染的速度一定非???,再加上她被鎮(zhèn)壓在祠堂里,怨氣長時間無法釋放,只會越積攢越多....” 趙崇懂了:“也就是說,你們認為夏晴是村子能量紊亂的主要原因,并且很可能已經(jīng)被污染到失去人性,所以你們現(xiàn)在要去找她的資料?!?/br> 沈笑笑:“對!” 趙崇當即快步跟上三人,程光與熊安對視一眼,也沒再管王保民,相互攙扶著跟了上去。因為六人根本沒走多遠,所以不到十分鐘就回到了村口。 姜厭打量著道路兩邊的房子:“夏晴原先就在普通村房里上課,房子荒廢四個月了,門前石階應該長了青苔?!?/br> “王保民家住在村尾,先前去他家住的時候,沿路我看到很多荒廢的房子,”趙崇沉吟起來,對面的進度已經(jīng)到這種程度了,現(xiàn)在只有他最先找到夏晴的信息才能不被淘汰,于是他提議道,“我們分開找吧,也能快些?!?/br> 姜厭沒拒絕:“你左我右。” “好?!?/br> 畢竟信息是姜厭這邊發(fā)現(xiàn)的,理應她們先選,所以趙崇答應得非常爽快,并且先姜厭一步叫著程光和熊安往左邊走去。 看著三人的背影,姜厭面無表情地舔了下唇角。 沈笑笑探頭小聲問:“姜厭姐,你是不是猜出在哪兒了啊?” 姜厭否認得干脆:“我又不是神仙?!?/br> 不是猜的,是看到。當時問到學校時,村長的脖子當著她的面高高拔起,皮膚的褶皺因為拉伸變得光滑異常,他扭頭看向右方,就像一只長頸鹿。 欲望是不會騙人的,他不想讓她知道什么,她就會知道什么。 三人沿著村路右邊找,就如趙崇所言,蠶村沒有住人的住戶的確不少,不過二十分鐘,三人已經(jīng)翻找了三家,但都不是夏晴的住所。 時間緊迫,根本來不及挫敗,三人快步離開第三家,走了幾十步,三人又看到一家。這家門前的雜草不高不矮,被風雨壓得不堪重負,房子的紅磚褪了色,磚塊呈現(xiàn)出近乎灰白的顏色,像是生了病。 “我們進去。”姜厭沒有廢話,踏上了臺階。 推開門后,直面她的是一條黃色的碎花長裙。裙子已經(jīng)掉色,在晾衣線上搖搖晃晃,看起來極為脆弱,卻因著同樣掉色的夾子被固定在原處,沒有被風吹走。 沈歡歡也看到了裙子:“江城很多女生穿過這款裙子?!?/br> 沈笑笑頓時像打了雞血:“夏晴就是城里來的!” “也說不準,先找其他線索,”姜厭說,“我去主屋,你們?nèi)プ笥覂蓚€側(cè)房?!?/br> “好,我們一會兒去主屋找你?!鄙驓g歡把一個護身符樣的黃紙塞進姜厭兜里,叮囑她,“這是被動的,注意安全,有事就喊我?!?/br> 姜厭摸了摸兜里白嫖來的護身符,感嘆:“你真好。” 沈歡歡抿唇笑起來,“好啦,一會兒見?!?/br> 姜厭進了主屋后,收了傘,雨水順著傘體流向地面,與地面厚厚的灰塵融為一體,成了骯臟的幾道痕。 這個屋子雖然是主屋,空間卻不大,比村長家小了一整圈。但也有好的地方,比如房子內(nèi)很干燥,沒有絲毫漏雨的跡象。姜厭抬頭看去,果不其然,屋頂?shù)哪景蹇p隙糊滿了白漿,大概是為了美觀,還粉刷了白色的漆。 屋主很愛護這個房子。 姜厭往屋里走了幾步,手指拂過木桌桌面的灰塵,拉開椅子,擦凈灰坐了上去。 這個角度可以看清房子的布置,姜厭環(huán)視四周,這里的一切都太簡單了——床就在角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單人床,黃色的碎花床單,床邊是個兔子樣的毛絨拖鞋,窗簾是白色的,下擺的流蘇被風高高吹起,很漂亮。 雖然荒廢已久,但這里原先應該很溫馨,姜厭想,最起碼屋主人想讓這里變得溫馨。 床旁邊是一摞書,從姜厭的角度看去,隱約可以看到書名,最上面的兩本是《拼音全解》和《一元二次方程練習冊》。 如果屋主人是夏晴,那她還挺辛苦。 不僅要在住處給學生上課,上課對象還兼有小學生初中生。 姜厭起身大致翻了翻前兩本練習冊,上面寫滿了批準。有怎么講才能讓孩子聽懂,也有一種題型的不同解題方式,字跡很娟秀,是個不錯的老師。 翻完后,姜厭把練習冊放在床上,這兩本書下面是厚厚一摞課外書。 第一本是《追風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