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107節(jié)
——棠棠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沒有虐點,放心~ 第73章 想不到 周圍人聲鼎沸。 白川舟卻覺頭疼欲裂。 他人生中從未有過這么慌神的時刻, 饒是軒轅臺上,她只要在他的視線里,他就有信心護她生命無憂。 可眼下, 楚引歌就在他三丈內(nèi)消失了。 白川舟的唇線抿直, 臉色慘白, 手中的布帛捏得極緊, 此人不僅武力高深,還對他們知根知底,知道楚引歌就是謝棠。 可他對此人竟然毫無所知。 先前派來的二十暗探也是無緣無故地消失, 一點音訊都探查不到。 這是他二十六年來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白川舟閉了閉眼, 思緒凌亂,心像被什么狠狠揪著,在沸反盈天的人群里, 承受著一場呼嘯而來的撕心裂肺。 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氣,面上已歸為平靜, 只是眸光在這七月的仲夏卻冷寒得似化不開的冰, 抬步往驛館走去。 是夜,亥時三刻。 白川舟著一襲蛇踞磐石玄袍, 周身氣勢乖張威逼, 領(lǐng)路的小廝被嚇得頭都不敢抬, 邊抖邊顫才將他帶到榭芳亭。 亭中早有一男子閑坐斟茶, 鴉青衣袂翻飛, 舉手投足間自如不迫。 白川舟撩袍落坐對面, 開口直奔來意:“棠棠在哪?” “閣主與傳聞中不一樣啊, ”男子輕笑了聲, “不是說端方自若?怎么抓了個人就急成這樣了?!?/br> 他神色清淡, 添茶道:“先喝口清風使,我盡下地主之誼?!?/br> “韓靳,隋國太子,歲二十七,暗探名狼牙衛(wèi),最深的爪牙深藏在皇帝身側(cè)......還用我再繼續(xù)說么?” 白川舟不予與他廢話,聲色冷厲,“將謝棠交出來,這些情報我不會泄露,我也懶得參與隋國的政事,否則明日一早,它就會出現(xiàn)在你父皇的奏章中?!?/br> 皎皎月光,樹影疊層,斜灑亭內(nèi)一片斑駁。 韓靳的眸中掠過幾絲訝然,但很快一閃而過,捋袖笑道:“看來還是小看世子爺了,短短幾個時辰就將孤打探得一清二楚?!?/br> 他呷了一口,聲色清冽:“可即便如此,孤還是不能放人?!?/br> 語氣卻是十分的討嫌。 白川舟瞳眸緊縮,此人連他是世子爺都知道。 他的眸光一厲,倏爾站起,右手翻轉(zhuǎn),“刷”得抽出一短刀橫削而去,彈指的功夫,刀身已在韓靳喉間咫尺。 韓靳面色未變,穩(wěn)坐在圓椅上齊齊往后退去,以手化掌格擋,可白川舟出手過恨,所帶的凜冽寒風,呼呼作響直擊而來,他閃躲了幾個回合,還是敗下陣來,連連后退了幾步,圓椅后背直抵亭欄,他被震蕩了下。 抬首時,只覺喉側(cè)一寒。 刀已滑落在他的頸上,且有往深的意味。 白川舟已是忍無可忍,牙齒齟齬,垂眸冷聲道:“我再問你最后一次,謝棠在哪?” 喉間已出血,韓靳卻連眉都未曾皺一下,面色淡然得令人咋舌。 他緩緩說道:“謝棠無事,你放心,閣主只要幫孤一個忙,事成后,她自會穩(wěn)妥回來?!?/br> “現(xiàn)在刀下的是你,你還敢威脅我?” “閣主不敢殺孤?!表n靳的修眸輕提,“你已經(jīng)派人將孤下榻的宅院找了一通,也沒找到謝姑娘不是么?” 他扯了個淡笑:“你殺了孤,這輩子都找不到她了?!?/br> 這實在是個極難應付的對手。 他知道你的軟肋,且精準擊中,縱使他在你的刀下,你也不得不聽命于他。 沉默半晌,白川舟切齒,松了手。 他端起杯盞,一口咽下,苦澀之感在唇齒間漾開。 韓靳從袖中拿出巾帕抵著喉間,重新坐于案桌前,打趣道:“閣主不怕我下毒?” 白川舟輕哼:“你打不過我,周圍又不設(shè)暗衛(wèi),且你有求于我,這事看起來只有我能辦,說明從我進來就沒想讓我死?!?/br> 他又給自己斟了滿杯,“說罷,何事。” “閣主果然才思敏捷,”韓靳叩了叩茶桌,抬眸看他,“不急,你坐下孤同你慢慢說?!?/br> 他看了眼帕上的血,透了幾層,笑道:“閣主還是狠?!?/br> “我沒空聽你閑扯?!?/br> 白川舟重新落坐,人也稍稍松弛了些,此人既對他有所求,那想必棠棠還是安全的。 蟲鳴嗡嗡,就是不知今夜她會不會被蚊叮包。 可白川舟一看到眼前人不緊不慢的姿態(tài),心中冒火,索性摘了面具,眼梢輕蹙:“幫什么忙?” 韓靳將帕疊放置一側(cè),雙手撐著案桌,向前一寸,打量了他一番,眼眉盛滿清風明月,卻隱透君王之氣。 慢斯條理說道:“我想要閣主幫我殺個人。” 白川舟望向他不語,目色漸邃。 狼牙衛(wèi)能不動聲色地將棠棠在他的眼皮底下抓走,又能干掉他的暗探,這樣的一支狠戾隊伍,還有何人殺不得? 他的心下漸漸有了判斷。 “想必世子爺已猜到了誰,”韓靳點了點頭,聲色無波無瀾,“是孤的父皇。” 雖然白川舟早已有了預判,但聽他這么直白說出來,心中還是咯噔了一下。 他勾了勾唇,聲線冷漠:“太子殿下未免高看我了,我此行前來隋國,是為了講和,不是挑戰(zhàn)。” “孤自是知道世子爺?shù)谋ж?,均田令才剛被宣國百姓接受,此時引戰(zhàn),對宣國定是國力大損。” 韓靳笑了笑,“孤同你一樣都不想兵戎相見,苦的都是百姓,不僅是宣國的,還有隋國的??扇羰歉富驶钪蝗?,宣、隋兩國就定會短兵相接?!?/br> 他喉間的血已凝,月圓之下,宛若神仙中人,資神端嚴。 “父皇并不看好孤,他想借由此戰(zhàn),三弟為將,待贏了戰(zhàn)役,正大光明扶三弟入主東宮?!?/br> 他的語氣雖輕描淡寫,但短短幾言,就可以看出他這些年的日子并不算太好過。 白川舟并無心參與他國皇位之爭,但韓靳的坦蕩,倒是打動了他。 他的態(tài)度緩和了幾分:“所以太子殿下想讓我在談判時對你皇帝下手?” 韓靳頷首。 白川舟輕哂:“殿下好計謀啊,我犯了弒君之罪,殿下卻登上皇位,我怎知你會不會反悔?” 他的修指叩了叩案桌,“屆時我的夫人未回,你又發(fā)動戰(zhàn)爭,爺豈不是一場空?殿下不覺得這筆買賣......我虧大發(fā)了么?” “世子爺是怕孤言而無信?” “沒錯,”白川舟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口說無憑,你要我如何信你?!?/br> 涼涼晚風,寥寥水波。 韓靳從懷中掏出一黑罐瓷瓶,上書“藥無力”三字遞給他,白川舟的神色一凜,“你怎么會有.....” “姜老是隋國人,是孤母后一族。” 韓靳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些年他為孤所用,一直遞著宣國的情報?!?/br> 所以他才會對白川舟和謝棠之事一清二楚。 “宣康帝在位時,孤曾想若你的閣主身份被揭穿,就讓姜老將你帶到隋國,你有經(jīng)世之才,孤想同你共創(chuàng)大業(yè)?!?/br> 韓靳輕笑,“未曾料貴夫人竟將宣康帝一箭擊穿.....于此,姜老已沒必要再留宣國,我就讓他回來了?!?/br> 白川舟不曾想在他周身多年的姜大夫竟是隋國暗探。 “太子殿下用人水準之高,在下佩服?!?/br> 他放下黑瓷瓶,輕蔑地笑了,“爺此生極少看錯人,姜老倒是一個。” 這樣想來,棠棠呆在姜大夫身側(cè),他倒是不會傷害她。 可韓靳卻緩緩吐字:“姜老在前歲仙逝了。” 白川舟的眸光微閃,他想到那個動不動揶揄他的小老頭,本想斥責的話又瞬間化散了。 “無病無痛,走得很安詳。” 韓靳轉(zhuǎn)著黑瓶,眼睫低垂,“他在臨走前,同我說,你是他見過最有謝師之骨的少年兒郎,輕狂傲物,卻從不落敗筆?!?/br> 他的語氣中有壓.制的微哽。 白川舟該憤怒的,姜老為眼前的人在他身邊蟄伏這么多年,可他對于那個只要他一生病比誰都著急的小老頭,實難下砭口。 他當初將謝師帶回鄴城,也是虧小老頭救治,才保得謝師多活了三年零八個月,這些年,若是沒有他調(diào)配藥方,他會武一事恐早已被宣康帝發(fā)現(xiàn),也就沒有后續(xù)的平反了。 所以于公于私,姜老還是對他有恩的。 “太子殿下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只會讓我更覺你居心叵測?!?/br> 白川舟輕嗤:“你不會是想用姜老的故人這種戲碼來說服我罷?” 夜深更闌,萬籟闃靜。 韓靳搖頭,猶豫了片刻,方才說出:“姜老有個小徒弟,名叫.....楚詩妍,此人是貴夫人曾經(jīng)的meimei,世子爺可有印象?” “你到底想說什么?” 白川舟有些不耐,但見他從坐下就風輕云淡的面容竟掠過幾絲局促,連動刀時,他都不曾閃過波瀾,可眼下在提起“楚詩妍”時,竟眸色微動。 他對他人的情愛之事素來沒興趣,但此時也隱隱覺察到了不對勁。 他挑了挑眉:“你想娶宣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