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故人心易變(微h)
禮拜一,7:40 A.M. 蔡世琛騎著小電驢,零下十度的天里頂著寒風(fēng)前往公司。冬天車子跑電快,進入大樓還沒來得及摘下頭盔,就開始人擠人的擠電梯。 由于工作的調(diào)動,他被轉(zhuǎn)到了審計,早八晚六的生活是大保底,加班到凌晨已經(jīng)成為常態(tài),本來之前挺精神一小伙,現(xiàn)在真成了精神小伙。 每周日一休,周六當(dāng)天晚上就不回員工宿舍了,也沒有什么休閑娛樂的項目,畢竟回到家里就是睡一整天。家里人也理解,工作真的是辛苦。 他想跑路,他想回家,家里不至于大富大貴,但足以讓他混吃等死。 財務(wù)的人讓他提前半個月報備離職,時間到了就去人事辦理,結(jié)清工資同時給實習(xí)證明蓋章,公司不算大,姜似晨和劉懷遇一起管理,后者比前者知法守法,保障員工利益,月初發(fā)工資,嚴(yán)格遵守《勞動法》。 蔡世琛在公司打工了幾個月,知道有兩個老板,一個單身狗不會追人但是很會打扮,另一個像是走后門硬塞進來充數(shù)的。 無所謂,反正今天就潤了,他在自己的工位上,工作的任務(wù)已經(jīng)和接手的同事完成對接,可以開始心安理得的收拾東西。 10:00 A.M. 劉懷遇頂著一對黑眼圈,昨個約了兩個小網(wǎng)紅玩三人行,去的是她們的合租房,天還沒黑就開始,一直折騰到凌晨,做完看看時間,在留下來與回家中選擇了回公司。年輕貌美的姑娘,在附近的學(xué)校念書,沒問姓名,只記得兩人會在某視頻平臺上不定時開播,答應(yīng)她們到時候分別去捧場沖沖榜一。 蔡世琛收拾的差不多了,不請自來,愣頭愣腦地進了總裁辦公室,眼神清澈又愚蠢。 困倦,劉懷遇還沒緩過來,在辦公室內(nèi)到處睡覺,被這小子發(fā)現(xiàn)了。知道他是財務(wù)那邊的實習(xí)生,蓋章評價,寫點好話,索性給他全部整完,畢竟誰都是從學(xué)生過來的,能幫是幫。 “謝謝老板!” 蔡世琛剛出辦公室,一個瘦弱的女孩子迎面走來,兩人撞在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抱歉!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洛孟璋坐在地上,一點都不好! 肇事者態(tài)度還不錯,屬于無心之舉,勉強能原諒。對方把她攙扶起來,認(rèn)出來這位是游輪上的女主角,都親自到公司了,看樣子已經(jīng)成為了老板娘。 蔡世琛不八卦,向女孩道歉,便回了財務(wù)部的工位上,接觸過的地方,還沾帶女孩衣物上的香味。 比較經(jīng)典的木質(zhì)調(diào),他不用香水,這味道曾經(jīng)和mama一起逛商場的時候聞到過,很熟悉,因為他在店內(nèi)打碎了一瓶試用裝,賠償?shù)慕痤~讓工作半個月白干。 “你沒受傷吧?真的很對不??!” 洛孟璋太瘦了,站在人高馬大的蔡世琛面前過于矮小,看上去像未成年。知道在商學(xué)院上大一,是成年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姜似晨是戀童癖。 “你能不能看看路啊……算了你走吧,我沒事?!?/br> 蔡世琛邊道歉邊后退,一路退到電梯口。 洛孟璋一覺醒來,看到家里沒人,弟弟早回學(xué)校上課了,自己還在假期,平時都恨不得睡到下午,今個居然早起了。 姜似晨沒給她做飯,她也不會做,小王說老板在公司,她隨便塞點食物填飽肚子就化妝出門找人。 還沒進辦公室,出來的一傻大個把她撞翻在地。沒啥大礙,接受對方誠懇的道歉,多看一眼,感覺這人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進入辦公室,就看到劉懷遇在睡覺。 姜似晨不在。 她也不好意思把人叫醒,只好坐在小沙發(fā)上靜靜等待。這么坐著又有點尷尬,畢竟是來找阿晨的,人沒找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伸個懶腰往后一躺,心不在焉,沒注意后面有個尖叫雞。 “嗝——嗷——” 劉懷遇驚醒,臉上寫滿了哀怨。 “抱歉抱歉……打擾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繼續(xù)睡……繼續(xù)睡……”洛孟璋心想為什么這里會有個尖叫雞啊! 安靜的辦公室內(nèi),兩人一言不發(fā),氣氛略有尷尬。 上次就是劉懷遇亂開玩笑,洛孟璋才知道姜似晨的過去在感情上有個坎,看著挺干凈踏實的一人沒想到背地里手段這么臟。 那天晚上她醉倒之后,記得有人在自己耳邊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話,然而一句都沒聽清,第二天回想起來,她實在是好奇陳貝拉這個人,但是又不好意思詢問當(dāng)事人。 問的小王。 小王說不清楚,但是打包票絕對不是老板前任。王哥他特實在,帶著她在花園別墅的書房偷摸翻出一沓相冊本,悄咪咪不說,一問就說是好東西。 相冊封面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照片們在時間上很連續(xù),姜似晨從出生到步入社會,承載著他人生二十多年的時光。 她在相冊里看到了陳貝拉。 清冷的美麗女人,健康自信,充滿活力。 幾乎都是合照,和家人或者朋友,也可能是商業(yè)上的伙伴,很少有姜似晨自己的單人照,數(shù)了數(shù)時間,大概在他上幼稚園時,這一期間的照片可以說是海量。 有的是他和小伙伴們一起玩耍,有的是被長輩抱起,或是看書或是嬉笑,捕捉生活的日常。其中有幾張的長輩還穿著軍裝,背景在室外,紅磚老樓與鏤空白墻,上面標(biāo)著單元門牌,綠油油的爬山虎覆在外墻上,還寫著一行紅色標(biāo)語。 往后翻,似乎是姐妹和兄弟們的照片,大概四、五歲姜似晨坐在一個女孩子的腿上,表情委屈,那女孩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她一臉無奈。 王哥說這是老板的某位jiejie,結(jié)婚生子后遭了意外,英年早逝,一家四口都沒留下。 洛孟璋又翻看到了劉懷遇,和姜似晨在水邊,一人手里拎著一條肥美的大魚,照片邊緣標(biāo)著時間日期,他們兩個相識似乎是最早的。 玩的也好,怪不得關(guān)系鐵。 能到什么程度?她曾經(jīng)一度認(rèn)為姜似晨沒有正經(jīng)工作,合著是把公司幾乎全權(quán)托給劉懷遇,自己倒是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之前顧著工作,下班還能和朋友們吃吃飯打打球,娛樂玩耍,搞對象之后一來公司就盼著下班,甚至周周翹班,時間長了這也說不過去,不過更加坐實了他重色輕友。 劉懷遇理了理上衣和頭發(fā),淡定喝茶,沉重的眼皮互相打架,他有氣無力地向洛孟璋問好,告訴她人可能在隔壁炫小零食。 目送她離開,劉懷遇顫顫巍巍跌向沙發(fā),面向靠背鞋也不脫蜷成一團,開始睡覺。 公司場地不大,茶水間人滿為患。 姜似晨窩在其中狂炫小食,手機沒放在身上,和周圍下屬打成一片,暢聊著拉贊助和搞聯(lián)動。有心的同事開始拍他的馬屁,犄角旮旯的新聞報道也要拉出來夸,說什么姜總氣宇軒昂,采訪照片遠不及真人。 聊的痛快,不知誰先噤聲,眾人的目光隨著第一個人轉(zhuǎn)頭,看到茶水間入口處的人。 洛孟璋被眾人盯得發(fā)毛,搜尋姜似晨是否在其中。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自家的男人巴不得顯擺炫耀,連忙趕向小女朋友,手里還端了點小零食。 年輕人的活力,看熱鬧不嫌事大,異口同聲怪叫壞笑,督促著成人之美。姜似晨帶著洛孟璋扭扭捏捏回到辦公室,一開門就迫不及待在沙發(fā)上膩歪,根本不把還在睡覺的劉懷遇放在眼里。 辦公室的落地窗,只拉了一半窗簾,今天天氣多云,微弱日光折射進玻璃大樓,明亮溢滿窗前熱騰騰的地板。 沙發(fā)不算大,但是趟三個人是沒問題的。洛孟璋騎在姜似晨身上,互啃的動靜不小,兩人親熱結(jié)束之時,睡死的電燈泡也歸位啟動自身的職能。 “不是我說你倆?”劉懷遇揉了揉眼睛,還沒有完全清醒看到沙發(fā)上的兩人,“你倆??。坎皇恰以谀銈兣赃吽X?。 ?/br> 不可置信,不禁想歪。 萬花叢中過,劉懷遇大致也能明白點。 我再不醒你倆是不是開始do了啊() ——mua! 小情侶在他面前啵啵,姜似晨主動親吻洛孟璋,某一瞬間,女孩的眼中出現(xiàn)了閃躲的神色。 “搞對象?。」緢龃尉瓦@么點,CEO辦公室一半都給市場部當(dāng)會議室了,我們倆去外邊也不合適吧!” 洛孟璋尷尬不知所措,生硬地摟上姜似晨的脖頸,兩人的距離拉近,試圖依偎但對方比她更主動。 “哥,這么不把我當(dāng)外人?洛小姐都被你帶壞了!我就是路邊的狗,莫名被你倆踹?!?/br> “羨慕吧?小劉你也早點脫單!” 劉懷遇心口正堵著,被這話一激,臉色一變,“我才不結(jié)婚呢!誰說談對象一定會結(jié)婚的?” 口無遮攔,三人心思各異。 姜似晨首當(dāng)其沖地被戳了心窩子——嗎的傻狗劉懷遇這問東你答西,陰陽怪氣還挑撥離間。 洛孟璋還坐在姜似晨腿上,摟著他的上身,說實話她認(rèn)同劉懷遇的觀點。 看著迭在一起的兩人神態(tài)各異,劉懷遇徹底清醒了,他大腦轉(zhuǎn)的冒煙,立刻把話圓回去:“我不結(jié),所以我也不談。一切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我直接從源頭杜絕問題,我好,我是正人君子,我不是流氓!” 洛孟璋被這一番話逗笑了,氣氛輕松起來,插科打諢的片段大家有說有笑,眼看著時間馬上就要午休,不知哪個部門的員工進來,把姜似晨請去開會。 他不情不愿的離開,走之前甩給電燈泡一個期待的眼神,還勾勾洛孟璋的手,不舍得松開??吹膭延雒婺开b獰,第一次如此直觀的受到恩愛狗的戀愛沖擊。 房門被扣上,聽著腳步聲已走遠,室內(nèi)又恢復(fù)成原先的尷尬。 “洛小姐,你會和他結(jié)婚嗎?” 突如其來的一問,洛孟璋不知所措,或許是這個問題需要思考,她有些茫然。 她從來沒想過結(jié)婚,看著愛的人一個一個離去,親友的死亡已讓她麻木,渺小的人類難以撼動時間的力量。 身份可以變換,享受不同的人生,更應(yīng)該及時行樂,所謂婚姻于她理解,只不過是自由的枷鎖。 “其實吧……晨哥這個歲數(shù)還單身,你想想都知道不正常吧?他哪個條件不好?自己都不要臉了,照樣有大把姑娘來追?!?/br> 劉懷遇向洛孟璋靠近,幾乎是緊挨著她,生硬的身體接觸無形中帶著強大的壓迫感。 “我知道他過去發(fā)生過一點事……”冒犯的親近令她感到不安,“不過這有什……” “見過家長了?阿姨比較強勢,這點你能看出來吧。沒辦法啊,他是獨生子,家里就這么一個,從小寵著,怎么可能讓他倒插門?講究的是門當(dāng)戶對,條件不行的,他mama更看不上。” 洛孟璋揣度他的動機,突然告訴她姜似晨的家事,來者絕對不善,以防萬一,她保持沉默。 “就你這一眼營養(yǎng)不良的身板,生孩子可是很困難哦~” 話說到這份上,洛孟璋不傻也能聽出來什么意思,無非就是指她配不上姜似晨,用孩子留住男人更是不可能。 她的眼底逐漸失去鮮活的色彩,變得暗淡無光,身體微垮,如同一只xiele氣的皮球。既然已經(jīng)考慮到未來的各種情景,應(yīng)當(dāng)及時止損。 不對!她的思想竟然在無意中被牽著走,仔細想想居然還有點拉踩。 “洛小姐,你還年輕,長的也漂亮,哈哈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我也一樣……其實你的目光可以放長遠一點,青春飯不能吃一輩子,但是賺夠一輩子能吃的就行了,不用非得……” “劉先生,你到底想說什么!”洛孟璋感到煩悶,這人說個話繞圈,輕浮又隨便,特想揍他。 劉懷遇眉眼一彎,輕撫洛孟璋的手臂,看著她臉色突然漲紅。有些慍怒,便試圖穩(wěn)定她的情緒。 “洛小姐,其實我挺喜歡你的,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特別羨慕晨哥。不過吧,我比他年輕,會的花樣還比他多,你要不要考慮考慮來和我玩啊,保證不虧待你……” 話音未落,洛孟璋給了他一巴掌,下手很重,咬牙切齒照著臉扇。 清秀的面容上,鮮明的爪痕立刻浮現(xiàn)在半邊臉,細小的血珠滲出表皮,又迅速凝固。 第一次和劉懷遇見面,是在氣氛不明的晚宴上,他的阿諛奉承在洛孟璋面前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每個人都帶了女伴,有家室的也在其中,關(guān)系不清不楚,當(dāng)時就意識到會有一場聚眾yin亂發(fā)生。果不其然,即使沒有特別關(guān)注,他至少換了三個女伴。 爛黃瓜! 被冒犯后的反擊,不夠解氣,掄圓了胳膊又甩一耳光。 “我可去你大爸的吧!我們是情侶!我和他就算分了你也別想睡我!這么好人妻你快回家找你爸和你爺吧!” 兄弟妻,不可欺。 被打懵的劉懷遇馬上就挨第三掌,他抓住洛孟璋的手腕,反客為主,把人按在沙發(fā)上,圖謀不軌。后者一抽手腕掙脫,上肘擊下踢腿,立馬占了上風(fēng)。 “性、盛、致、災(zāi)!割、以、永、治!” 洛孟璋憤怒到極點,騎在劉懷遇身上揍他。挨揍者難以招架,用雙臂護住頭部,腰胯扭動,瘋狂掙扎。 “洛小姐我錯了!別打臉別打臉……嫂子我錯了!姐!洛姐我開玩笑的!晨哥救我!姜生!姜似晨你回來哼啊啊啊啊啊啊——” 對性sao擾說“不”。 面對性侵時,結(jié)果并非是歹徒得逞與否,強迫與暴力相伴,一旦出現(xiàn)威脅,彼時能做出的選擇,只有生與死。 受害者的陰影是永恒的,蕩婦羞辱也是,直到死亡也無法消退,人都長著嘴,對法外狂徒閉口不談,對受害著的言語傷害卻次方迭加。 它們會說,臟了??膳K的又是誰呢?誰才是骯臟本身? 它們還會說,沒人要??扇酥允侨?,就是因為不是物品,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新中國已經(jīng)沒有奴隸了,它們的心里卻還長著辮子。 洛孟璋發(fā)泄完,清醒多了,心情仍然難以平復(fù),劉懷遇的眼中淚光漣漣,白凈的臉上本就有紅痕,又多了一處烏青,淌出的鼻血流的到處都是。眼神中的委屈,此刻全部化成恐懼。 “我說謊的……洛小姐我錯了……我是真的初生我不該這樣開玩笑……” 洛孟璋聽到他說話,又想揍他,奈何對方的態(tài)度真誠,應(yīng)當(dāng)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道歉。 辦公室的房門突然打開,沒有敲門的征兆,來者是傻大個蔡世琛。 “劉總,不好意思啊,我實習(xí)手冊也要蓋章,您能不能……” 洛孟璋還騎在劉懷遇身上,和蔡世琛四目相對,躺著的那位看似奄奄一息,其實已經(jīng)走了一會兒了。 蔡世琛大開眼界,沒見過這種如此震驚的場面,以至于房門還大開著沒有關(guān)閉。 他忘記自己是怎么走出辦公室的了,來到樓下停車場,騎上自己的小電驢,跑三個路口了,方才如夢初醒。 心還在怦怦直跳。 11:59 A.M. 996的午休時刻,員工們有的點外賣,一些人還出去吃飯,放眼望去在座的人并不多。 劉懷遇躲在廁所隔間里小聲抽泣。 姜似晨給他拿了一身新的襯衣,鎖上男廁所的門,鼻青臉腫的劉懷遇一邊換衣服一邊委屈,低聲抽噎,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哥啊,我看你倆感情挺好的?!眲延龀鰜砭湍I,擰開水龍頭洗把臉,碰到傷處痛的直倒氣,“你倆牽的紅線那是線嗎?那踏馬是焊上去的是螺紋鋼!誰都拆散不了!” “姜生,以后這種活別讓我干了行嗎?嫂子差點把我打死!我拿你當(dāng)兄弟,你拿我當(dāng)?shù)?,人性能有你這么試探?”劉懷遇對著鏡子梳理頭發(fā),盡可能擋住臉上的傷,他從鏡中看向姜似晨:“哥,這么大的人情,我還要靠臉吃飯呢?!?/br> 姜似晨沒想到事態(tài)發(fā)展的會這么嚴(yán)重,和朋友們暢談感情上的苦惱,軍師沒一個靠譜的。正所謂“傷天和不傷文和”,找一個比較熟悉的人去正面試探,威逼利誘,只因洛孟璋電信防詐意識很強,網(wǎng)絡(luò)小號不好試出來。 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無論成功與否,總有一個感情會出現(xiàn)隔閡。劉懷遇失敗了,他現(xiàn)在無顏面對洛孟璋。 “你讓洛小姐怎么看我?人家蒙在鼓里,認(rèn)為我是個混蛋。不知道是你的主意,人以群分,你和我這個混蛋一起,能好到哪去?知道是你的主意,哇!洛小姐怎么看你?你這么不相信她!” 衛(wèi)生間的洗漱臺上,水滴落到地板,滴答滴答,空曠的封閉區(qū)域,回聲被放大。 “不是你這么想套牢她,我說難聽點,你就沒有點什么她的把柄嗎?只有你和她知道的那種,能讓她身敗名裂。你有的話你不就能拿捏她一輩子了嗎?” 劉懷遇戴上一副黑色口罩,面部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側(cè)面雖然還會露出一點,不仔細看是無法發(fā)現(xiàn)的。 姜似晨對他還有點愧疚,足以看出是真的好兄弟,挨打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能到這種地步,說什么也要好好犒勞劉懷遇。 “兄弟,苦了你了,我和你嫂子結(jié)婚的時候,給你單獨開一桌?!?/br> “哥我謝謝你?!?/br> 劉懷遇揉了揉臉,鉆心的疼痛,保持面癱,張嘴說話的活動幅度都使他難受。 “姜生,我說真的,你得有可以牽制她的東西啊,制衡知道嗎?你得制衡!” 一語點醒,姜似晨大徹大悟。 衛(wèi)生間的門把手被擰動,但因內(nèi)部上鎖而無法開啟,急促的敲門聲富有節(jié)奏。 “誰在里面???開門啊兄弟急??!” 姜似晨前去開門,劉懷遇整理衣冠后腳跟著出去,門外三五人一溜煙沖進去。兩人走到電梯口的轉(zhuǎn)角,劉懷遇強忍疼痛也要喋喋不休,洛孟璋突然蹦出來,攔住他們的去路。 “你拿捏我什么?姜似晨,你說明白一點好嗎?是你偷拍我們的錄像?還是你偷偷摘套?或者是等到我綜測評選之類時,你舉報我男女關(guān)系不正當(dāng)?” 劉懷遇第一反應(yīng),閉嘴捂臉,躲到姜似晨身后。 電梯口只有他們?nèi)恕?/br> “嗎的姜生,你才是真初生!” “你閉嘴?!?/br> “好嘞洛小姐?!?/br> 劉懷遇悻悻地離去,生怕洛孟璋急眼了再把他打一頓。 姜似晨啞口無言,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但是一碼歸一碼,他該解釋的還是得為自己辨明:“我沒有拍過,我不會做你說的那些事?!?/br> “我愛你,我不會傷害你。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這么激進……可是你愛我嗎?你眼里還有我嗎?你只知道朋友同學(xué)和你弟!我們在一起多久了,你為什么不公開我?你永遠都不放在心上,你拿我當(dāng)什么?” 洛孟璋想扇他,簡直沒事找事。 她向前兩步,抓住他的領(lǐng)帶,把人摁到墻上,抬頭看這一副不成器的樣子,委屈巴巴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有病吧!你多大的人了都?劉懷遇都比你成熟,還會陪著你鬧,我看他也挺愛你的?!?/br> 電梯停在這一樓層,提示的音樂猝不及防響起,洛孟璋立刻后退,兩人都裝作很忙的樣子。員工們和外賣員魚貫而出,眼熟的打工人紛紛扭頭,一副吃瓜看戲的樣子,不敢當(dāng)面竊竊私語,回到工位準(zhǔn)備小憩之前才聊上幾句。 “過來!” 轉(zhuǎn)角處,狹長通道的盡頭,幾個員工在樓梯間吸煙,放空一陣掐滅煙頭就回去休息。公共區(qū)域寂然無聲,濃烈的煙味漸漸消散,洛孟璋拽著姜似晨的領(lǐng)帶,進入樓梯口,關(guān)上防火門,沉重的閉合聲傳入上下樓層,回蕩著短暫的空靈。樓梯在平時基本沒有人使用,高層空余的場地還在招租,并未對外開放。 “你找事兒是吧?多少次了?我問你多少次了?我討厭和別人分享自己的生活?!睒翘蓍g的回聲比預(yù)想中還要大,洛孟璋不得不壓低聲音,“還有你是蠢嗎?我給你的東西,我也能拿回來。又吃又占的就算了,你還給我添堵,你能不能別這么敏感!” “我敏感?是我瞎感覺的嗎?你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來了!你從來沒把我當(dāng)男朋友看過,你連我的照片都沒有!”姜似晨的情緒有點激動,同樣壓低聲音講話,沒有太大氣勢,他們的情緒輸出很大一部分是靠肢體運動,如果不在意聲音,兩人就像是在驅(qū)鬼。 “我討厭拍照。” “你扯。在外邊你跟陳莫莉能拍,跟你室友也能拍,你怎么不和我拍?” “因為每次都是你在拍啊……” 樓梯間陷入一片死寂,兩人的呼氣聲此起彼伏,能證明有活著的生物。 “可每次做,都是我主動提出來的。事后你倒頭就睡,我給你清理給你洗衣服,你睡覺都是背著我?!?/br> 洛孟璋頭一次這么無奈的絕望,她一度懷疑姜似晨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奪舍了。自從兩人關(guān)系發(fā)展之后,對方越來越多愁善感。 多疑、偏執(zhí),更為明顯。 她不想說話,背過身去扶額冷靜。 “做!現(xiàn)在就做!” 猝不及防的偷桃,姜似晨沒反應(yīng)過來,向后躲去,屁股撞在樓梯的扶手上,疼痛的感覺已經(jīng)從他的臉上展現(xiàn)。 手感沒有以往的柔軟,相反地,堅硬如鐵,令人深感訝異。 “你穿了啥?護襠?” 樓梯間沒有監(jiān)控,洛孟璋又摸了幾把,金屬的質(zhì)感,摸不出來是啥,又揉捏掂量,姜似晨不說話,臉色已經(jīng)rou眼可見的發(fā)紅。 “璋璋你別摸了,現(xiàn)在不行?!?/br> 洛孟璋更好奇了,再三追問,姜似晨仍然不予作答,可躲閃不及,她已經(jīng)拉開了褲鏈,正要往下扒,男人死死抓住褲子往上提。 “現(xiàn)在真的不行,咱們回去再……” 洛孟璋不理解,和姜似晨較勁,“為什么現(xiàn)在不行?” 防火門的隔音效果很好,吵鬧的聲音穿過來,只能聽到微弱又模糊不清的窸窸窣窣之語。 “璋璋你別耍流氓,我要叫了?!?/br> “你叫啊!你喊人過來!你不叫我就叫!” 姜似晨不占上風(fēng),他放棄拉扯,知道害羞就捂住臉。 洛孟璋一扒到底,看傻眼了。 大象的臉上套著一個奇怪的銀白色金屬制品,一圈一圈的,把香蕉和荔枝錮在一起,側(cè)面有一個小鎖孔。三根黑色小皮帶穿過他的腰側(cè)和胯下,連向后方臀股。 姜似晨戴著一個貞cao鎖。 她感到尷尬,又摸了摸姜似晨的屁股,竟然不舍得給他提上褲子。 “你……額……原來你在外邊也……我以為你只會在家里玩的炸裂點……算了?!?/br> “我這可是為你守貞,你居然還……”姜似晨背過去整理衣服,轉(zhuǎn)身的功夫,看到洛孟璋不懷好意的壞笑。 “鑰匙不在身上?”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她緩緩靠近,貼在男人的身上,雙手撫上他發(fā)達的胸肌,隔著薄薄的衣料摩挲。 她解開自己領(lǐng)口的扣子,學(xué)著電視劇中的壞女人賣弄風(fēng)姿,挑逗勾引對方。知道姜似晨現(xiàn)在肯定不行,那就惹惹火,反正耍一耍他也是小情侶間經(jīng)常的情趣。 “璋璋,你別鬧了,鑰匙在劉懷遇那屋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