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132節(jié)
“雇請他們的人也是個修士,修為不高, 也不知道許了什么愿?!被粜〕薪又? “唐管家說他性子很急, 當天就許完了愿。本來打算直接出城, 但當晚下了場大雪, 實在沒法走,這才在城主府留了一夜,結(jié)果第二天早上這二十多個人就都消失不見了?!?/br> 姜鳶問:“那個雇主住哪間房?” 霍小承默了一瞬。 這時,門外漸有腳步聲響起。 趕在門被推開的前一瞬,他道:“就是聞守庭住的那一間。我們?nèi)ゲ檫^,沒有找到絲毫靈力使用的痕跡?!?/br> 話落,門被推開。 雪風呼啦啦灌進屋子,聞守庭出現(xiàn)在門口,眉頭緊鎖。 “冷死個人!”他躁道,“往常只有別人服侍本少爺?shù)姆輧?,如今倒好,竟還叫我來給別人當奴做仆了!” 他身后,鐘福易抱著個瓷枕頭走進房屋。 “仙家受苦,受苦。”他看向房內(nèi)其他人,喜不自勝道,“諸位仙家也都辛苦了,有什么要求盡可向我提?!?/br> “不必?!庇菖婵聪蛩麘牙锿蝗欢喑鰜淼牧谴烧怼?/br> 樣式普通,花紋也簡單。 什么時候買的枕頭? “盡可向你提?”聞守庭橫掃他一眼,不滿道,“光是逛一趟那破廟,都能順走人家廟里的枕頭,敢向你提嗎?” 從妖神廟里順走的? 其他人皆作怔愕。 緊跟著進屋的陸照禮面露不悅:“聞守庭,休得胡說!” “我胡說?”聞守庭冷笑,“你還真信了他的話,覺得這枕頭是什么妖神送給他的?別笑掉人的大牙,要真有什么妖神,那山上至于這么邪門兒?” 其他人越聽越糊涂,虞沛問:“什么妖神送的枕頭?” 陸照禮還未從與聞守庭的辯駁中抽回神,面色一時難看。 他道:“我們跟著那叫伏月的半妖上了山,那半妖說只有鐘大哥能進廟,讓我們在外面等著。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鐘大哥才出來,出來時懷里就多了這么個瓷枕頭。聞守庭說他是從廟里偷的,總鬧著要他放回去。” 虞沛又看了眼那枕頭,鐘福易察覺到她的視線,把枕頭往懷里一藏,笑說:“這似妖神大人給的,降福的嘞!” 他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后頭了,虞沛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那帶路的半妖呢?他既然跟著進了廟,應當什么都看見了吧?!?/br> 她記得“伏月”就是她在巷子里救下的那半妖,還是伏訣與她說的,沒成想跟著鐘福易走了。 “跑了!”聞守庭重哼,“那半妖定是看出這廝沒用,不想跟他走,偷偷從妖神廟后頭溜走了,要不是本少爺也帶了半妖上山,興許明天!后天!都轉(zhuǎn)不出那破山!” 虞沛又看向鐘福易。 后者忙賠笑道:“那小妖等得叵煩,跑咧?!?/br> 虞沛:“你是許完愿了,才拿到了這枕頭?” 鐘福易連連點頭:“這叫‘黃粱枕’,大人說枕一晚睡一覺,就能心想事成!” “能給我看看嗎?” “我的神啊,這哪得行!小姑娘,這黃粱枕頭別人碰不得,碰了就不靈了!”鐘福易轉(zhuǎn)身就往外走,“不說了不說了,我心愿已成,明兒個就走!” 虞沛視線一轉(zhuǎn),和燭玉對視一眼。 燭玉會意,忽朗笑道:“你這枕頭的確靈氣充沛,想來定能如人愿?!?/br> 鐘福易頓步,又見笑意:“那肯定的撒,大人說了,莫說一個,四五個都能成!” 燭玉:“還不知妖神是如何送來了這枕頭?” 在山上時,鐘福易總被聞守庭指著一頓罵,饒是他面色好看,心里卻不大爽快。 如今總算遇著個好模好樣的,一時舒心許多。 他道:“當時我進了廟,上完三炷香,頭腦子里就聽見有人說話,說我‘心誠可貴’,還讓我去神像底下摸一摸、探一探,誒!果不其然,里頭裝了個四方方的枕頭!” 他口音怪得很,天南地北地打轉(zhuǎn),直聽得人腦袋發(fā)昏。 虞沛盡量理清:“你是說拜完了三炷香,就聽見妖神跟你說去神像底下找枕頭?” 鐘福易應是。 她便問:“是那大神像,還是前面的小神龕?” “那肯定是大神像嘛?!?/br> “大神像底下是何模樣?除了枕頭可還有其他東西?”虞沛追問。 “那就不曉得嘍。”鐘福易說,“我當時跪在神像前面,不敢亂跑,就請那小妖去摸一摸。結(jié)果他個小畜生,跑進坑里把枕頭往外一丟,就跑了!” 虞沛狐疑:“你之后沒上前去看看嗎?” “能看見啥東西,天都黑黢黢的嘍!哎呀不談了,我得趕快回去睡一覺,別白費那三炷香!” 話落,他便忙不迭跑了,生怕他們再揪著他問東問西。 “聽他胡說八道地亂扯!”聞守庭睨了眼那消失在雪夜里的背影,“個老精賊,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唬人!” 虞沛:? 怎么只往山上逛了一趟,他對鐘福易的態(tài)度就變成了這樣? 概是看出她的疑惑,陸照禮僵著神情道:“我們在廟外等了一個半時辰,他出來后聞守庭說等得有些累,但他說拿了錢就該任勞任怨地辦事。” “誰拿他錢了?!”聞守庭怒道,“要不是學宮任務,本少爺會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耗著?還真把我當奴役使喚了,也難怪那半妖會跑,擱誰身上都待不下去!” 虞沛問:“你知道他許了什么愿嗎?” “誰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甭勈赝]好氣地說。 線索一時斷了,眾人只得先回房間,等第二日再上妖神山。 - 深夜。 鐘福易剛睡下,一旁的兒子就嘟囔道:“爹爹,臭!” “你個小兔崽子,還嫌爹臭了?”鐘福易低聲罵了句。 “不是爹爹臭,是這東西?!毙〕觾鹤鲃萑ネ拼烧眍^,“好臭,熏得我睡不著!” “誒——別碰!”鐘福易抱走枕頭,生怕他挨著,“小秤兒,你去窗邊榻上睡。這枕頭可金貴,別沾走爹爹的財氣。” 小秤兒巴不得離他遠些,“哦”了聲,就抱著枕頭跑去了窗邊。 等他睡下,鐘福易長嘆一氣,寶貝似的摸了把懷里的瓷枕頭。 早知道有這么靈的神仙,就不該聽那算命瞎子的話,要了這么個小娃娃。沒沖到什么喜氣不說,反浪費他不少銀子。 他將枕頭端正放在床頭,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下。 大雪天,困意來得快。不一會兒,他就眼皮兒一合,睡著了。 朦朦朧朧間,他墜入了夢境。 是片荒地,連天衰草像是被大火燒過一般,焦黑干枯,半空漂浮著灰白碎屑。而這片荒原的盡頭,孤零零立著棵矮樹。 那棵樹著實矮,還不及他腰高,樹葉子卻生得茂,蔥蔥郁郁地晃著。 鐘福易正看得出神,忽聞見股清淺的香灰味道,隨即就聽見身后有人道:“那是棵生錢樹。” “誰?”他猛地轉(zhuǎn)身。 身后站著個身形高大的笑面男人,著灰白長袍,肩上落了層薄薄的細灰,右手持一枝半開蓮荷。 “來幫你如愿的人?!蹦腥俗呓?,袍下露出的足踝上系著三圈麻繩,繩尾拖地,斷口參差不齊。 鐘福易在他脖子上看見了同樣的麻繩,也是繞了三轉(zhuǎn),斷裂的一端垂在背后,隨他走動偶爾晃出。 對比了下麻繩的長度,鐘福易猜麻繩的兩端本該是連在一起的,不過從中斷開了。 實在是怪。 誰會把腳踝和頸子拴在一起? 掃了兩眼,他移開視線,面上是客氣的笑:“啥如愿啊,我沒聽明白?!?/br> 男人抬手,拿蓮荷指了下不遠處的矮樹。 “那是生錢樹。”他又重復一遍,笑得和氣,“你可以試試去刮些樹皮?!?/br> 鐘福易樂了:“我沒事刮樹皮做什么?況且也沒刀啊,總不能拿手刮的呀?!?/br> 男人道:“你不是許下了大富大貴的愿望嗎?何不去瞧瞧刮下的樹皮能變成什么?!?/br> 話落,他伸出手。橫躺在掌心的蓮荷竟變成一把薄彎刀,用來刮樹皮再合適不過。 鐘福易突地一抖,想起什么:“您是妖神大人?!” 男人笑而不語,耐心地等著他取過彎刀。 鐘福易大喜過望,雙手捧過彎刀。 “多謝大人,有勞大人?!彼岬蹲咧翗淝啊?/br> 雖認出男人是妖神,可鐘福易還是心懷幾分警惕。 他將信將疑地舉刀,然后朝下一剔—— 那矮樹陡然爆出哭嚎,足像個小孩兒在哭鬧,樹葉子也晃得厲害。鐘福易被嚇了一跳,但轉(zhuǎn)眼一瞧,被刮下的樹皮竟變成了金片! “奇了??!噫呀!奇了?。?!”他小心翼翼地托起金片。 金片上還沾著樹液,摸起來濕漉漉的,有些粘手。 他粗魯甩開,然后把金樹皮放嘴里一咬—— 能咬動! 鐘福易頓露笑意,面部的肌rou幾欲抽搐起來。 “是真金——?。 ?/br> 一句話沒說完,他忽覺天旋地轉(zhuǎn)。 男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