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98節(jié)
“真是……” 這時,他忽然瞥見一道淡淡的玉色光芒。 是他的玉簡。 燭玉一臂抱住虞沛,另一手拿起玉簡。 隨著靈息注入,一行字浮現(xiàn)在玉簡上。 ——在何處。 燭玉沒看名字,就知曉是誰。 十幾年里與他聯(lián)系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這倆月里卻動不動就找他。 除了銀闌還能是誰。 他松了手指,不欲回復。 可對方似乎早已猜到他的反應,緊跟著又送來一條訊息。 ——銀弋是在學宮,還是與你一起? 燭玉掃了眼,哼笑一聲。 管得倒多。 他摩挲著那塊玉簡,忽輕聲問:“沛沛,想不想見你阿兄?” 懷里的人呼吸綿長。 燭玉:“若想見他,便應我一聲?!?/br> 等了片刻,沒有半點回音。 他便道:“剛巧,我也不愿見他?!?/br> 說完就送出三字—— 不知道。 不過幾息,他就收到了回信。 這回,對方連裝都不愿裝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里,瞧得出滔天怒火。 ——好好待在蛟背山。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 第65章 (二更) ◎潘娘◎ 翌日清晨, 趙大娘帶來了消息,說是老鐵匠剛回村,這會兒正在屋里養(yǎng)神。 考慮到今日逢五, 只有虞沛跟著趙大娘去找老鐵匠,其余人則分散去了村里各處, 以確保整個村子的安全。 找去老鐵匠家時, 他正躺在院兒里的藤椅上打瞌睡,一柄拐杖隨意丟在地上。 老人家年過古稀, 一嘴牙都落得不完整,呼吸時隱約能從白須間瞥見幾顆碎牙。 “叔!”趙大娘上前,親和道,“身子好些了嗎?” 老鐵匠慢悠悠抬起眼,拿渾濁的眼珠子盯她半晌, 然后笑呵呵道:“哦,吃了!吃了!” 他孫女走出來, 撿起掉在地上的拐杖說:“爺爺耳朵不大行了,趙大娘,您得大點兒聲叫他?!?/br> 老鐵匠在旁笑著應和:“是,是!剛買藥回來。” 他孫女被逗得直樂。 半晌才停下,好奇看著虞沛:“大娘, 這個jiejie就是山下來的仙家?” 昨天她就聽說了, 村里來了幾位仙人,專為捉鬼來的。 趙大娘應是, 她便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又蹦蹦跳跳地往屋里跑:“那你們坐, 我去泡茶來, 再去洗些新摘的果子, 可甜!我馬上就來,馬上!” 趙大娘在身后叫她:“誒,妮子!不用忙活,我們問兩句就走?!?/br> 但人已經(jīng)跑得沒影了。 她只得轉(zhuǎn)身,扯開嗓子對老鐵匠說:“叔!問您件事兒!” 過了半晌,老鐵匠才笑瞇瞇說:“哦!是趙妮兒啊,什么事?” 趙大娘和虞沛對視一眼,后者點點頭,也跟著提聲問道:“您認識潘娘嗎?” 老鐵匠看向她:“我沒羊,你要不搬點兒別的東西走?” “不是搬羊,”虞沛平心靜氣道,“是潘——娘——” 老鐵匠笑瞇瞇點頭,卻沒說一個字兒。 顯然又沒聽清。 “虞仙長,您別急,我再來問。”說著,趙大娘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扯開嗓子再問一遍。 “等會兒,老人家識字兒嗎?” 一口氣又咽了回去,趙大娘遲疑道:“好像認得,我記得以前他還在山下學堂教過幾天書?!?/br> 虞沛直接從懷里取出那張婚契,指著上面清晰可見的“潘娘”二字。 “您——認——識——嗎?” 老鐵匠瞇起眼睛盯著那幾個字,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潘娘……”他口齒不清道,“潘娘……記得,記得?!?/br> 虞沛忙道:“她是誰?” “潘娘……多漂亮個娃娃?!崩翔F匠抬起渾黃的眼珠子,臉色漸白,“跳井死了?!?/br> 跳井死了? 可不應當啊。 那口井底下不僅沒有山鬼的牙,更沒有鬼息,頂多算是山鬼的巢xue之一。 虞沛追問:“您確定?” 可老鐵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視線一下變得渙散。 搖晃的藤椅陡然停住,他慢慢吞吞地起身,拄著拐杖往屋里走。 他步履蹣跚,邊走嘴里邊念叨:“跳井死了……可惜,潘娘……可惜了,多漂亮個娃娃。” 趙大娘轉(zhuǎn)身看虞沛:“虞仙長,要不要再追上去問問清楚?” “不用了?!庇菖媸蘸媚菑埢槠?,“知道這些就已經(jīng)足夠了?!?/br> 她來找老鐵匠,除了想弄清楚潘娘是誰,更重要的是查清她的死因。 但既然他口中的潘娘死于跳井,那再繼續(xù)追問也沒什么用處。 畢竟潘娘絕不可能是因跳井而死。 從老鐵匠家回去時,她倆中途碰上了王獵戶。 他還是像前天那樣孤身一人。 錯身而過時,虞沛的視線落在他手上。 王獵戶看著身子很硬朗,像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但那雙手卻是皺皺巴巴的,長著老人斑的胳膊從高束袖管間伸出。 她頓了步,忽對他道:“您也住在這村里嗎?” 王獵戶眼珠一橫,眼神如劈來的兩道寒光。 “我們前天見過,就在村口——您還記得嗎?”他沒停下步子,虞沛就緊跟在他身邊,“當時是我的一位同門與您搭話,不過您似乎沒聽見?!?/br> 趙大娘在旁看得直冒冷汗,好幾次都想拽住她。 不過每回剛接近,就又被王獵戶的一身煞氣給逼退了。 只得婉轉(zhuǎn)提醒:“虞、虞仙長,快到正午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br> “不急?!庇菖婵闯鏊慕棺?,卻仍在追問獵戶,“不知道您在這兒住了多長時間,認不認識一個叫——” “你到底要做什么?”王獵戶止步,一把嗓子如在燙沙里滾過,嘶啞不堪,“別來煩我?!?/br> 拋下這么一句后,他便大步離開了。 趙大娘摸了把額上冷汗,急匆匆上前。 “虞仙長,雖然我們都不待見這人,可也沒誰敢去招惹他。小心起見,您還是別和這人打交道?!?/br> 虞沛:“為什么不敢招惹?” “他啊……”趙大娘將聲音壓了又壓,“殺過人!” “殺人?”虞沛怔住。 趙大娘連連點頭:“不過官府沒查出什么罪證,最后不了了之了。但這村里的人都清楚,他手上沾過人血?!?/br> 聞言,虞沛復又看向王獵戶的背影。 走得很穩(wěn),一身肌rou很是結(jié)實。 “他老人家多大年紀了?”她突然問道。 “具體年歲我倒不清楚,不過他比我大,如今應當……”趙大娘仔細琢磨一番,“也是六十多了吧?!?/br> “這樣么……”虞沛喃喃。 王獵戶已經(jīng)走遠了,背影模糊不清。 因著衣衫不合身,行動間褲腿總要往上沖一截。也因此,那灰黃的腳脖子上時不時就冒出一圈刺眼的紅,像傷,更像是嵌在皮膚里的腳鏈子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