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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御庭,你們之前同居的房子里,那兒是他的避難所?!?/br> “他現(xiàn)在誰也不見,他要毀了自己,也要毀我,不行的,我家里人不能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zāi)。” “宴芙算我求你,我輸了,我不爭了,我不要了,你幫我一次行嗎?” 這場雪眼見越下越大,就像要覆蓋整個世界般,除了零星路燈與房屋照射的燈光以外,路上不見一人,連車輛都少得可憐。 車被宴芙停在御庭門口的對面,從包里拿出手機(jī),解鎖,點擊到聯(lián)系人,當(dāng)指腹滑到閆呈那一欄時,卻怎么也點不下。 “他是生病了的宴芙,他從和你分手以后,狀態(tài)就一直不好,出國,也不是外界所說的去留學(xué),去接手國外公司,他是去治病的,他生病了,他生病了你知道嗎?!”情緒裹挾著溫彥初,讓她逐步在宴芙面前徹底失控,根本無法去顧忌自己的形象。 “這些你都不知道,就我知道,我那么喜歡他,我愿意為他做任何事,偏偏他瞧不見我,瞧不上我,偏偏那天還被你撞見,全毀了,我所有的付出與等待全毀了!”口不擇言下,溫彥初的眼淚啪啦啪啦的流。 任宴芙如何努力的去忽略掉溫彥初傳遞給她的情緒,但她仍舊被她綁架住了。腦海中浮現(xiàn)的畫面都是溫彥初的歇斯底里,她的不甘心,她在這場獨角戲中的信念逐漸崩塌。 而今,她來了,側(cè)頭瞥見那把被她從車最角落里翻出來扔在副駕駛屬于御庭的鑰匙。 “御庭,地段最好的地方,是他給你的禮物,你們的家,真是可笑,你們怎么可能會得到祝福呢,門不當(dāng)戶不對,你說是吧宴芙?!?/br> “可他居然能夠為了你去對抗所有人,只是讓人沒想到,這場感情里,膽小鬼居然會是你,你提的分手,并且迅速搬空在御庭的所有東西,不拖泥帶水,能做到這個份上,這圈子里的人誰不佩服你啊。” 房子完成的那天,宴芙還在學(xué)校的排練室進(jìn)行最后的畢業(yè)彩排,閆呈是掐著點開車來接她放學(xué),隨后直奔御庭。 鑰匙插入門芯,轉(zhuǎn)動之間,咔嚓一聲。 “你看,這房子是按照你的喜好,你的需要裝修完成的,二樓是我們的起居室,三樓是獨屬于你的舞室,我們以后要好好在這里生活,我要成為宴芙的丈夫,宴芙要成為閆呈的妻子?!遍Z呈拿著房屋的設(shè)計圖,洋洋灑灑,不知疲憊地向宴芙介紹著房屋的一切。 他們以后會是這里的唯一主人,這里是他們以后的家。 他很滿意,老天待他不薄,認(rèn)識了她,遇見了她。 所以從進(jìn)入到房子里開始,觀念產(chǎn)生,他需要宴芙和他有同價值的情緒交流。 可是,宴芙從不是他設(shè)想的那類人。 手輕搭在閆呈的手臂上,打斷他接下來想說的話,認(rèn)真看著他的眼睛說:“閆呈,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我們以后會分手呢?” “胡說,我們永遠(yuǎn)不會分手?!遍Z呈皺著眉頭,緊緊將宴芙擁抱在懷里,重復(fù)道?!坝肋h(yuǎn)不會?!?/br> 腦袋靠在閆呈的胸口前,宴芙能感受到他所做一切的真心實意,可當(dāng)他們談到這一步時,真的完全沒問題嗎?他的家庭真的會同意嗎? 而她呢?真的愿意為了面前的這個人,進(jìn)入到另一層關(guān)系當(dāng)中嗎? 分歧漸漸顯露,三天兩頭的爭吵必不可少,而人人掛在嘴上的所謂愛情與包容是最容易在這個時候消磨殆盡。 最俗套的事困住俗套的他們。 熟門熟路走到三樓,開放式的排練室,只有那微弱的月光影影綽綽灑進(jìn)來,宴芙熟悉的找到開關(guān),啪嗒一聲,燈光如晝,下意識閉眼,等她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景象,那一幅又一幅表征得很漂亮的照片毫無意外闖進(jìn)她的眼里。 震撼與手足無措,記憶再次翻新,被迫夾雜著過去。 一步一頓,視線開始模糊,是她,還是她,這里每一張照片的主人公全是她,各個時期,排練室坐在角落休息的她,參加彩排的她,參加比賽正在對鏡上妝的她,獲獎?wù)f著感言的她。 走到立在最中間的那張巨幅照片面前,是她第一次上臺表演,閆呈為她拍下的第一張演出照。 左下角:拍攝于我們相愛的第一年。 我的愛人———宴芙。 “宴芙?!遍Z呈的聲音從身后輕輕傳來?!澳憬K于來了?!?/br> 心沒出息地一晃,她居然久違地出現(xiàn)了緊張感。 轉(zhuǎn)身,兩人對視。 “你總是心軟,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的?!?/br> “什么意思?”宴芙?jīng)]聽懂他的話。 “是我讓溫彥初去找的你?!?/br> 轟!是一瞬間的頭腦發(fā)懵,耳邊是無法控制的耳鳴。 叮嚀———手機(jī)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宴芙機(jī)械的抬起手盯著來電顯示。 ———溫彥初。 滑過,接聽。 “你還好嗎宴芙?不知該從何處開始說,但我也要第一時間來恭喜你一聲成功入局。這感覺好受嗎?都說陷入愛情的男人是最傻的,原以為閆呈是個例外,沒成想是個不成器的?!睖貜┏跤盟郎厝岬纳ひ?,娓娓道來?!耙彩牵l叫他是那么的喜歡你,喜歡到可以失去自我,失去理智,只想趕快和你和好?!?/br> “哦,對了,閆呈很感謝我的幫助,他很相信我,誰叫我參與了你們的一切,你們的過去我都知道?!闭f到這,溫彥初不自覺低笑出聲。 “溫彥初?!毖畿揭蛔忠活D的叫著她的名字,電話這頭拿著茶杯的溫彥初安靜下來聽著她問,“都是假的嗎?” 突然的沉默,凌遲著宴芙的心,但是沒有反轉(zhuǎn),迎來的是當(dāng)頭一棒。 “別哭啊,宴芙。” …… 她,被利用了。 怎么辦,手止不住的顫抖,怎么會這樣,不,不能這樣失控,不能!離開,離開這里,不該來的,她不該來的。 騙子,溫彥初這個騙子。 掛掉電話,迅速擦掉遺留在臉上的淚水,腳步略微凌亂,此刻不想再和他多說任何的話。 擦肩而過的瞬間,閆呈攔住她,手從她的腰間穿過,攬她入懷中,可就是這么一個他認(rèn)為的親昵動作,換來的是宴芙忍下去又被引出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是她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惡心。 同樣,閆呈也沒想到,所以在被宴芙使勁一推以及硬生生挨宴芙一次又一次的巴掌后,他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和溫彥初計劃好的,來弄我?” “千不該萬不該拿這些埋藏多年的過去來引誘我!”渾身止不住發(fā)抖的宴芙指著他?!霸瓉磉^去的一切是能被你拿來利用的。” 荒唐,太荒唐了。 緊接著是宴芙一聲高過一聲的質(zhì)問,“我他媽就像小丑一樣,被你,被溫彥初在這兒戲耍!我的情緒價值誰來買單?我現(xiàn)在的不舒服誰來負(fù)責(zé)?我問你?。俊?/br> “我……”閆呈終于回過神來,他又自以為是的走錯了。 “是想跟我說,你來買單你來負(fù)責(zé)嗎,這個世界會把標(biāo)準(zhǔn)答案擺在你的面前?至少我是不會的?!?/br> 眼淚控制不住再次落下,宴芙現(xiàn)在只覺得前幾分鐘產(chǎn)生的悸動,是一場可笑至極的鬧劇,是羞辱,是他人為編織出的巨網(wǎng),只等她掉下來,困住她。 思緒亂如麻的宴芙,無神地看著閆呈說:“你贏了,我的安全地,我的自尊,我的驕傲都被你利用完了?!?/br> “我們,早該沒可能的,是我,是我的錯。”她猶如空洞一般,喃喃自語。 “不行。”痛感還存在,閆呈盯著她的眼淚,他知道完了,可讓他放棄她,做不到?!敖^對不可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心神耗盡,宴芙第一次感覺到累了。 “我會自殺的?!?/br> 她說。 ————— 一些想和你們說的話: 手感與靈感枯竭,于是停更快一年了,這一年里去旅游了,看了很多風(fēng)景,也遇見了許多的人和事,但在這期間也一直在翻來覆去回顧這個已知的故事,好吧,我實在舍不得棄掉她,于是,在昨天腦袋快要炸掉似的完成了前面那二十九章的修改,也順帶敲擊完第三十章,發(fā)出,和你們重逢。 梗概變了很多,唯一不變的只有它是宴芙的故事。 今日更新屬于她的第三十一章。 來日方長,她會迎來她的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