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互演手冊 第92節(jié)
她是在后宮長大的,那些爭寵的法子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只是她不屑于此,也不想銜池太做低伏小,能數(shù)給她聽的也就這幾樣。 何況皇兄向來不怎么端太子的架子,他不需要對方先服軟,尤其是對銜池。 銜池點頭。能想的法子她這些天都試過了,可寧珣連見都不見她。 長樂暗暗咂舌,這回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看銜池?zé)o精打采地趴在那兒,長樂坐到她身邊,一把攬住她肩,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不如這樣,你回去收拾收拾,跟我走?!?/br> 銜池剛抬起頭,便被她一手按回自己肩上,“宮里不方便,我會另找地方安置你?;市脂F(xiàn)在就是還在氣頭上,這時候往他眼前晃,他看見你一回,就會記起來再生氣一回。不如避一避,等他消氣了,你再回來。” “可……”銜池話剛起了個頭,便被長樂一把捂住了嘴。 長樂信誓旦旦:“俗話怎么說得來著,小別勝新婚嘛??偙冗@樣僵持著好吧?何況還有我呢?!?/br> “就這么定了。明日一早,我來接你。” 入夜后,銜池徘徊在寧珣寢殿前,等著人回來。 她是真被磨得慌了心神,才答應(yīng)了長樂。按長樂的計劃,明日她便要走了——長樂的意思是她直接走就是,等她去知會她皇兄一聲便好。 可銜池左思右想,想著還是要同寧珣說一聲——他若還是不見她,便托懷和通傳一聲,也不能無聲無息地走。 沒想到今年初夏雨水這樣多,她在外面等了沒多一會兒,便細(xì)細(xì)飄起雨絲來。 寧珣往寢殿走時,地面已經(jīng)濕透了。 懷和一面替他撐著傘,一面小聲道:“奴才聽說,今兒長樂公主去找了宋姑娘?!?/br> 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兒,寧珣眼皮都沒抬一下,下一刻卻聽?wèi)押屠^續(xù)道:“而后宋姑娘便收拾了東西,似乎是要搬出去的意思?!?/br> 懷和忐忑著咽了一口唾沫——他還記得那日他打著殿下的幌子,對宋姑娘說要送她回奪月坊一事。 萬一宋姑娘這回真是要搬回奪月坊,殿下怕是能扒他一層皮去。 聞言,寧珣步子停下來。 懷和小心去看殿下的神色,卻見殿下望向了寢殿門前——他隨著望過去,便看見剛提起的宋姑娘。 她蹲在檐下,也不知是等了多久,一點動靜也無,連盞燈都沒帶,若不仔細(xì)看,甚至要以為是塊石雕。 見殿下舉步朝那兒過去,他忙不迭撐著傘跟上。 不知是不是他錯覺,殿下步伐比方才要快上不少。 寧珣停在她身前。 銜池方才是犯瞌睡了——這段日子來就沒睡過整覺,雨聲細(xì)膩,聽久了不覺就犯困。 聽見腳步聲她才睜眼,視線從眼前那雙云紋皂靴緩緩上移,望進(jìn)來人眼底時,都尚未反應(yīng)過來。 雨絲織進(jìn)來,她那雙眼似乎都水漉漉起來。 寧珣將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到她身上,而后轉(zhuǎn)身進(jìn)了寢殿。 走了兩步,發(fā)覺身后沒有動靜,他回頭看了一眼。 她還待在原地,只緊緊攏住他披過去的那件外袍。 他淡淡問了一句:“你想在外面等著雨停?” 銜池立刻起身,跟了兩步,卻停在門檻前——從前她進(jìn)出如無物的地方,這時候卻畏畏縮縮。 寧珣眉心一跳。 他這幾日,是不是將人冷得太過了? 他嘆了一聲,去拉住她手腕。 銜池被他牽著領(lǐng)進(jìn)去,一路送到凈室:“備了熱水,去泡一會兒,免得著涼?!?/br> 他叫了兩個宮婢隨她進(jìn)去,又備了一套她的衣裳送進(jìn)去。 可她出來時,卻仍穿著他的外袍。 宮人都退了出去,開關(guān)門的間隙寧珣看了一眼天色——雨下急了,她還有一陣兒才能回去。 銜池安靜得反常,坐在案幾旁的矮凳上,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聽了懷和那兩句話,寧珣知道她多半是為要搬出去一事來找的他,但她不先開口,他也不會問。于是便也進(jìn)了凈室。 他沐浴完出來,卻見人已經(jīng)坐在他榻上,身上還是他那件外袍。 他方才從雨中走過,傘撐得再仔細(xì),外袍怕是也會沾了水。 寧珣走到她身前俯下身,十分自然地替她將外袍解開,同往常一般——瞳孔卻猛地一縮。 她……竟只穿了這件外袍。 銜池抬眼,平靜看向他:“殿下問我還有什么想求的,我有?!?/br> “我想要殿下?!?/br> “就今夜。” 她適時伸手勾住他脖頸,阻住他起身的動作:“殿下放心,不是借此向殿下認(rèn)錯,也不是為了讓殿下消火。” “認(rèn)錯,銜池那日已經(jīng)認(rèn)了?!?/br> “而此時此刻,”她嗓音軟下去,尾音微微上揚似是帶了小鉤,撓在人心口:“我想好了,只是想要殿下?!?/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09 01:59:46~2023-09-10 01:25: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歸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0章 ◎“藥沒斷?!薄?/br> 她說這些話時, 聲音穩(wěn)著,神色也平靜,唯獨雙唇細(xì)微顫抖。 寧珣的視線停在她唇間, 忽地抬手按了按她唇珠。 她抬腿絞上他腰腹,身子一扭,陡然間爆發(fā)出的力量將他壓倒在榻上。 床幔一晃, 將外間燭光擋住, 這方寸之間昏昏如墜夢境。 銜池順勢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撐在他胸膛, 另只手已經(jīng)勾上他腰間系帶, 低頭看他:“殿下不說話,我便當(dāng)是準(zhǔn)了?!?/br> 寧珣虛虛握住她撐在自己身上那只手腕, 摩挲著她腕骨,慢慢抬眼。 她已經(jīng)俯身吻下來。 像是怕他反悔似的, 她動作略帶了兩分急切,寧珣順了兩下她披散下的頭發(fā),而后扣住她后頸, 重重捏了一下。 她動作果斷, 可畢竟先前都是他主動親近她,她沒什么經(jīng)驗,不免有些棘手,硬著頭皮往下坐—— 寧珣喟嘆一聲,嗓音低?。骸奥齺?,急什么?!?/br> 話音剛落,他翻身將她壓住, 吻細(xì)碎描摹而下。 似乎是雨聲在淅瀝。 浮沉之間, 寧珣抽出手。銜池睫羽一顫, 睜開眼看他,眼神浸了水光般的恍惚。 他慢慢捻開指尖濕意,克制著問她:“真想好了?” 他嘴上問得慢條斯理,解開衣裳的動作卻分毫沒有讓她再想想的意思。 銜池剛點了下頭,便覺有什么抵上來。 她下意識的抗拒早在方才便被他悉數(shù)化去了,因而真正接納他的那刻并沒有預(yù)想般那么疼痛——但也還是異樣。銜池短促吸了一口氣,死死抓住他后背。他停住動作,安撫地來吻她,饒是這樣,她也出了一身薄汗。 太過陌生的感受讓她一時有些受不住,顫聲叫他:“殿下……” 寧珣含住她耳垂,嗓音低沉得不像話,黏膩在她耳側(cè):“叫名字。” 他控著她的呼吸,何時輕,何時重,何時急何時緩,磨得她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便順著他喚:“寧珣。” 良久,他緩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指間繞著她頭發(fā)。她發(fā)絲本帶了些涼意,很滑,在手中捻久了,也便覺出熱來。 銜池慢慢才回過神,眼尾氤著些舒服的懶散情態(tài),嗓音已經(jīng)有些啞了,本還想著同他說長樂要接她走的事兒,卻只來得及開了個話頭:“殿下……” 寧珣倏地將她翻過去,一手按在她后腰,“一會兒再說?!?/br> 他自她身后覆上來,咬著她耳朵低聲誘哄:“忍了太久,今夜就體諒我一回,好不好?” ——話里進(jìn)退有度,似是在同她商量,銜池剛要說什么,卻被他輕掐住下頜堵住了嘴。 哪是一回? 他早就熟悉了她身子,太容易就叫她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她以為自己是一灘水,翻來覆去,只有在他懷里才勉強(qiáng)成形。 戰(zhàn)栗的余韻過去,銜池往后退了退,只退到床榻最里,被他自兩側(cè)扣住腳踝。他的手不緊不慢撫上來,而后倏地一拽——意識到危險,她在喘息的間隙推他,嗓音徹底啞下去:“不要不要了……” 寧珣自一旁拿了茶盞,俯身渡給她一口熱水,潤過喉嚨。 銜池兀自平息著,發(fā)覺他的手又劃過她腰側(cè),不覺睜大了眼睛看他。 寧珣握住她的腰,低頭吻了吻她眼尾,吮去未干的淚痕,話音帶著的笑意里似是饜足,可食髓知味,貪念只要一起,又哪有真正知足的時候。他咬重了前兩個字,低沉而緩慢:“今夜想要我,你自己說的?!?/br> 直到她連哭都再哭不出來,“今夜”才徹底算完。 今夜也確實結(jié)束了——畢竟再過一陣兒,天也該亮了。 細(xì)雨斷斷續(xù)續(xù)下了一夜,這時候雨聲又有些急。 銜池被他從凈室抱回榻上,一身干爽地鉆進(jìn)他懷里。累歸累,中途斷斷續(xù)續(xù)的困意這時候反而短暫地退了下去。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支起身子,小聲道:“避子湯好像要這時候喝才管用……”等她一覺起來,就過時辰了。 他喝的那藥須得連著三個月不能停,算算時間,其實到今日也該起效了——只是前些日子鬧成那樣,他怕是將那藥斷了吧。 寧珣將她腦袋按回自己胸前,言簡意賅:“藥沒斷。” 她猛地抬頭:“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