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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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有些慌張,動作也失了輕重,把宋小河的手拽過去后立即用自己的掌心貼上,寒意迸發(fā),給她的手降溫。 宋小河那一下疼的厲害,幾乎出了一背的冷汗,嗚咽一聲,就感覺掌心敷上了寒霜,灼燙的疼痛慢慢消散。 沈溪山見她面色難看,抬手將她抱入懷中,撫順?biāo)募贡?,低聲道歉:“對不住,我一時給忘記了,馬上就不痛了?!?/br> 宋小河的嗓音里還帶著睡意,說話含糊不清,帶著埋怨,“是什么東西,好燙,你是不是半夜偷襲我?” 沈溪山抿著唇,臉色沉沉,片刻后才溫聲哄道:“沒什么,快睡覺吧?!?/br> 宋小河被他抱在懷里輕晃,手掌的疼痛也完全消失了,她將頭擱在沈溪山的肩頭,很快又陷入睡眠。 沈溪山聽著她平穩(wěn)的呼吸,另一只手貼著她的掌心握著,保持著抱坐的姿勢許久,眸光平靜。 待感覺她掌心的熱意完全消失了,沈溪山才將她的手掌拿起來看,就見她掌心有個隱隱約約的“禁”字,再柔軟的嫩rou上留下了猙獰的紅痕。 這是宋小河將手心覆在他后脖子的禁咒上,才留下的傷痕。 沈溪山用指尖在她掌心滑過,將那紅痕一一抹去,才將宋小河給放下。 因此,他不免遷怒了禁咒,心中恨恨道,早晚給你這東西解了。 “小河——” 梁檀站在院中喚她,連喊了幾聲。 宋小河從房頂上跳下來,“何事啊師父?” 梁檀被嚇一跳,繼而大怒,“又跑去房頂做什么?!上回你在上頭踩了個洞,我都還沒補,若是下雨你自己上去補!” 宋小河反駁,“那個洞分明就是師父你建房的時候不仔細(xì),我這么輕盈,怎會將房頂踩破。” “還敢頂撞為師。”梁檀揪了下她的臉頰,說:“方才去哪里了?怎么說著話,忽然人就沒了?!?/br> 宋小河揪道:“上去看月亮了?!?/br> 梁檀仰頭,忘了眼天色,就道:“去給為師搬來一張椅子?!?/br> 宋小河跑去搬來兩把椅子,給了師父一個,自己坐一個。 梁檀挽著衣袖,往天上看,說道:“以前跟你說過,月明星稀,今夜星星如此亮,哪里能瞧見好看的月亮?” 宋小河反問:“師父,就不能讓月亮和星星一同出現(xiàn)嗎?” 梁檀道:“天象如此,便是能夠造出繁星與皎月同在,也不過是幻象?!?/br> 宋小河沉默好一會兒,才低聲說:“假的可以啊?!?/br> 梁檀道:“既是假的,總有一日會化作虛影消失?!?/br> 宋小河不應(yīng)聲。 “你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梁檀問道。 “是啊,立夏?!彼涡『有χ鴨枺骸皫煾高@次給我準(zhǔn)備什么生辰禮?” 梁檀打著扇,晃了幾下,忽而起身道:“今夜涼快,咱們?nèi)ズ笊阶ヒ构庀x去。” 宋小河愛玩,聽后立馬就蹦起來,歡歡喜喜地跟在梁檀身后。 臨近夏日,后山的曠野上,就會出現(xiàn)許多夜光蟲,遠(yuǎn)遠(yuǎn)看去密密麻麻,像是星河流入人間。 宋小河年幼時,被師父帶來玩,抓了許多夜光蟲,裝進(jìn)白色的錦囊中,掛在稚嫩的手腕上。 她累了,梁檀就背著小小的她,晃著發(fā)著光的錦囊,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帶著她慢慢走回師徒二人的小屋。 宋小河就總是在他那些奇怪的歌聲里睡著。 后來長大了,師父漸漸忙起來,宋小河就沒再跟著他一同去后山玩了。 今日得空,兩人又跑去后山。 許是沒有師徒二人的霍霍,這幾年夜光蟲生活安逸,繁殖了不少后代,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滿地光芒。 宋小河撲進(jìn)去,激起千萬夜光蟲同時飛起來。 她在里面肆意玩鬧,梁檀揮著個捕蟲網(wǎng),努力抓蟲,師徒倆忙活一通,熱出一身汗。 夜風(fēng)清涼,迎面吹來,宋小河擦了把汗,累了。 她道:“師父,咱們回家吧?” 梁檀抓了不少夜光蟲,又給放了,然后扛著捕蟲網(wǎng)道:“走?!?/br> 師徒二人又往回走。 回家的路,兩人走了不下千遍,宋小河總能在路上發(fā)現(xiàn)新奇的東西,時而前時而后,但都是繞著梁檀身邊轉(zhuǎn)。 梁檀則慢悠悠地走著,哼著他拿手,卻并不算好聽的歌謠,聲音傳得老遠(yuǎn)。 宋小河聽著聽著,也想跟著唱,結(jié)果一張口灌了風(fēng),咳嗽起來。 沈溪山原本睡著了,聽到耳邊響起咳嗽聲,緩緩醒了過來,就見宋小河正往縮著身體往他懷里鉆,沈溪山便將被褥扯過來,輕輕蓋在宋小河的身上,把她整個裹住。 他拍著宋小河的后背,再次入睡。 次日一早,時辰剛到沈溪山就喚她,這次比昨日更容易些,只是喊宋小河的名字,她就醒了。 宋小河抬手伸了個懶腰,張口就說餓了,沈溪山就給她拿了早飯吃。 被帶到靈泉殿關(guān)起來的第三日,宋小河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并且沒有想要離開的心思。 她吃了飯之后就趴在床上看話本,沈溪山則是在下面繼續(xù)從書里找解除禁咒的方法。 也不知道宋小河是看了什么,眉頭越皺越緊,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沈溪山無意間抬頭時瞧見了,問道:“看見什么了?這般惱火?!?/br> 如此一說,宋小河就來勁了,拿著書飄下來,說道:“你看看!這書上寫的什么狗屁東西!” 沈溪山一揮袖,將桌上的書收回去,然后靠過去看她拿來的話本。 這是一個專門記錄了各地罪人所犯下的罪行和最后的結(jié)果,最后用幾段話來總結(jié),警醒世人莫要作惡。 沈溪山昨日翻話本的時候就看見這個了,但是沒選這本看。 他朝著宋小河所指的地方看去,就見上面說在一個小諸侯國中,有位驍勇善戰(zhàn)的女將軍,曾憑一己之力連打了七場勝仗,將兇敵趕出國土,只是后來她成親生子后,行軍打仗的本事便大不如從前,最后在駐守邊城時,面對來犯的敵軍,竟未戰(zhàn)先怯,選擇了棄城而逃,導(dǎo)致一城百姓盡被屠戮,造成人間慘劇。 到此,一切都沒什么問題,讓宋小河憤怒的是下面一段話。 她用手指恨恨戳了書本幾下,說道:“你看看!這寫的是什么胡話?書上說由此可見,女子天生心性軟弱,眼界短淺,大難關(guān)頭只想茍且偷生,難擔(dān)大任,耕地織衣適之?!?/br> 沈溪山應(yīng)合道:“太過分了,就算是這將軍最后怕死脫逃,也不該否定她一生的功績?!?/br> “就是!”宋小河道:“簡直豈有此理!” 沈溪山又道:“況且這天下間能力出眾的女子成千上萬,豈能以偏概全?” “對!”宋小河把書搶過去,氣道:“我撕了這破書!” 沈溪山說:“可見著此書之人才是眼界短淺,心胸狹隘,怕是在平日里總被身邊的女子壓了一頭,無能反抗,才會寫下這段話泄憤。” 宋小河應(yīng)道:“說得太對了!” 沈溪山見她氣得一時間只會附和應(yīng)聲,不免笑起來,摸了兩下宋小河的額頭,溫聲哄她,“這天下厲害女子多的是,根本不需男子的認(rèn)可,自會有欣賞贊譽她們的人?!?/br> 宋小河被他揉著臉,信誓旦旦道:“日后我也會成為厲害的人?!?/br> “那是自然。”沈溪山低笑了一下,又道:“你會是六界中相當(dāng)了不起的人物?!?/br> 宋小河已然忘記這句話,她只當(dāng)沈溪山是在夸她,但如此高的評價,難免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靦腆低笑了一下,說:“過獎過獎,我努努力吧?!?/br> 說完,宋小河撕了書,又跑上去看別的話本。 沈溪山看了看時辰,站起身說:“我出去一趟,辦點事?!?/br> 宋小河趕忙放下書,緊緊盯著他,“什么時辰回來?” “很快?!鄙蛳降溃骸澳闳羰强磿X得無趣,就玩昨日地那些泥,做好了回來我給你燒成型?!?/br> 宋小河悶悶不樂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目送著沈溪山離開。 這黏黏糊糊,充滿著挽留的目光,差點就讓沈溪山自制力崩塌,沒成功走出去,不過想起要辦的正事,他還是咬咬牙,走了。 沈溪山走之后,宋小河就不看話本了,她在床榻上躺了一會兒,又把長生燈給拿了出來,沖著燈低聲喚道:“師父……” “這里又剩我自己了?!彼涡『诱f。 長生燈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宋小河將它攬在手臂里,側(cè)躺著,往窗外看去。 外面一片盎然春景,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宋小河喜歡春天,那是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 正因為夢中能夠與師父回到從前的生活,所以每次醒來之后宋小河面對著師父已經(jīng)死亡的現(xiàn)實,才會更加郁郁寡歡。 沒有陪伴,她就會往夢中奔逃。 “既是假的,總有一日會化作虛影消失?!?/br> 師父的話在耳邊響起。 宋小河貪戀假的東西,于是閉上眼睛,又想睡覺。 可她又想起這幾日沈溪山對她所做的事,他的眼神總是很專注地看著她,如此一來,就會給她一種被珍視被疼寵的錯覺。 喂她吃飯,給她擦腳,給她新衣裳,給她綰發(fā),這些都是師父做過的事。 沈溪山來做,終究是不同的。 這種不同之中,卻又有著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在他身邊,宋小河再不會感覺孤單。 如若選擇夢中的師父,她就要放棄沈溪山。 因為夢與現(xiàn)實,不可能聯(lián)系在一起。 她躺了一會兒又爬起來,飄去了桌邊,挽起袖子開始玩泥巴。 沈溪山外出也確實沒多久,等宋小河捏成第五個泥人時,他就回來了。 他看見宋小河雙手糊滿了泥巴,臨走時放在桌上的泥幾乎被她霍霍完了,若是再晚一點回來,宋小河沒了泥巴玩指定會鬧。 回來的時辰掐得剛剛好。 沈溪山笑著在她身邊坐下,往桌上一看,發(fā)現(xiàn)這五個泥人都是同一個人。 那就是宋小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