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63節(jié)
她就站在沈溪山的身邊,有些安靜。 宋小河爆發(fā)寒冰之力斬殺鐘氏家主與寒天宗的宗主,雖說有梁檀吸收靈力在前,但她這份冰封幾里的強悍能力,也足以讓她的名字徹底與仙門百家中震響。 這下不管走到何處,都是萬眾矚目的存在,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有艷羨的打量,有不懷好意的窺伺,有滿是怨恨的詛咒,更多的是好奇。 蘇暮臨與宋小河站得也近。 他召來九天神雷一事,自然也是人盡皆知,跟宋小河站在一起,則更被眾人注視。 三人站在一處,頓時成了話題的中心,眾人議論紛紛。 沈溪山早就習以為常,并不理會,宋小河的注意力也不在周圍人的身上,只有蘇暮臨有些小驕傲,聽到別人夸他厲害,他挺胸抬頭,壓著嘴角的笑,就差擺手對眾人說:“沒錯是我,就是我能夠召九天神雷。” 沈溪山見不得他這副得意樣子,將手上的名冊遞給他,說道:“去,看看人到齊了沒有。” 蘇暮臨只好被派遣去核對隊伍。 出了這么大的事,百煉會被迫結束,所有弟子陸續(xù)離開長安。 仙盟派來不少人,將鐘家城團團圍住,搜查抓捕,任何鐘家人不得離開,處處警戒著。 偶有獵門的隊伍路過,沖沈溪山行禮,沈溪山都是點頭淡淡地回應,并不多言,看著所有鐘家人,甚至連帶著外門弟子也全部收押候?qū)彙?/br> 鐘氏畢竟是百年之族,勢力龐大,這場審問恐怕要持續(xù)很長時間。 “小河!” 遠處傳來一聲呼喚,宋小河轉(zhuǎn)頭望去,就看到云馥跑著過來,到她面前才氣喘吁吁地停下,笑著道:“幸好趕上了!我還以為要來不及跟你道別!” 宋小河也微笑,說:“舒窈,我先前也在找你呢,但是這里人太多了,我不知向誰打聽你,所以沒找到。” “無妨無妨?!痹起男渲忻隽艘粋€香囊,說:“這是我繡的香囊,里面是我自己調(diào)的安神香,還有一張平安符在里面,你夜間睡覺的時候就放在床頭,可以除夢魘助眠。” 宋小河接在手中,就看到這香囊并沒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彩線,用的是素白的料子,上面用墨金交織的線繡了延綿的山,底下是一條蜿蜒的小河,香囊鼓鼓的,里頭塞滿了東西,散發(fā)著清淡的香味。 宋小河認真看了看,抬頭沖云馥笑道:“你真厲害,做飯好吃,繡工還如此精湛,這香囊做得真好!” 云馥有些羞赧地笑了,“都是我娘教的,這算不得什么?!?/br> 宋小河打小沒有娘,這些年與鐘慕魚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礙于梁檀不讓她與鐘慕魚多接觸,所以她從未在鐘慕魚那里學到什么,聽到云馥提及娘親,她多問了幾句。 云馥就道:“我娘是個很執(zhí)拗的人,我與她脾氣不和,還經(jīng)常慪氣爭執(zhí)呢?!?/br> 宋小河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道:“舒窈,別跟你娘吵架,每個人都只有一個娘。” 云馥忍不住笑彎了眼眸,應道:“好,知道啦,也祝你一路平安?!?/br> 宋小河與她擁抱了一下。 從一開始的相遇到現(xiàn)在,這是她與云馥的第三次道別。 云馥像個年長的jiejie,拍了拍宋小河的背,輕聲道:“小河,當心鐘家的人。” 隨后擁抱分離,宋小河與她對視了一眼,緩慢地點頭。 “珍重?!痹起ヅc她道了別后,也并不多留,轉(zhuǎn)身離去了。 宋小河回想著她的那句話,心知云馥的用意。 她現(xiàn)在是整個鐘家的仇人,當初作惡的是鐘懿盛等人,而鐘家人大多都并未參與此事,甚至還有許多人不知道,就算仙盟給鐘氏定罪,也斷不會將鐘氏全部滅口。 所以鐘家便仍是潛在的危險。 但宋小河并不懼怕,若真有人覬覦她的力量,或是想找她復仇。 那么來一個,她便殺一個,來兩個,她便殺一雙。 殺殺殺。 沈溪山在一旁看著她,見她眉頭煞有其事地皺著,剛想詢問她在想什么殺氣那么重,就聽見有人喚他。 十步開外,左曄趕來,似有事要避著眾人單獨交代他,于是遠遠沖他招手。 沈溪山又轉(zhuǎn)頭看了眼宋小河,然后動作很輕微地往她手里塞了個東西,說道:“我稍后回來,別亂走?!?/br> 宋小河應了一聲,將手抬起來一看,掌心里是個油紙包,打開一看,里面放著幾塊雪白的糖。 她眼眸微亮,心里因為這幾塊看起來漂漂亮亮的糖暖起來,捏了一塊放在嘴里,甜味瞬間蔓延到了口腔的每個角落。 她嚼著糖,正站著發(fā)呆時,關如萱卻主動找上了她,站在她身邊,輕聲道:“宋小河?!?/br> 宋小河轉(zhuǎn)頭,糖黏住了牙齒,她無法開口說話,并沒有應聲。 卻不想這關如萱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順著手腕摸下,將她的手抬起來。 宋小河有些驚訝,下意識蜷縮了手指,但她動作輕柔似乎沒什么攻擊力,宋小河也就沒有抗拒。 關如萱垂著眸,指尖輕動,覆在宋小河食指上的碧色戒指上。 她輕輕撫摸了兩下,語氣輕飄飄的,“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 宋小河用舌尖頂了頂嘴里的糖,含糊不清地開口,“戒指?!?/br>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關如萱抬眸瞧她一眼,而后說:“這是鮫王墓出土的仙器,品級為上等,能夠同時收入幾個靈獸,乃是人界獨一無二的寶物。” 宋小河驚異地瞪大眼睛,“怎么會,這是我朋友隨手送我的東西?!?/br> 關如萱道:“這戒指乃是四年前的百煉會時,玄音門給出的彩頭,誰獲勝,誰便能擁有。” 話說到這,已經(jīng)十分明了了。 宋小河就算是再不知世事,也知道上次百煉會的魁首是誰。 宋小河低頭,看了眼戒指,又看了看沈溪山方才悄悄摸摸塞給她的糖。 她想起六歲那年,她在滄海峰的后山迷路,坐在樹下哭的時候,就是沈溪山來到她身邊,給她吃了這種糖。 其后多年,宋小河一直惦記著這塊糖,只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相同味道的東西。 直到先前在去鬼國的路上,沈策拿了幾塊給她,那是她第二次吃,只是當時追問沈策從何得來,他卻不肯說。 然后就是沈溪山這次給她。 這么些年,她只吃了這種糖三次。 都是姓沈的所給。 “啊?!彼涡『邮竦剜?,“好巧啊?!?/br> 第84章 沈策和沈溪山(二) 沈溪山回來的時候, 就看見宋小河坐在石階上,一條手臂摟著旁邊的半人高的瑞獸石像,一只手擱在膝頭, 正嚼著他給的糖。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 宋小河低著頭并不理會, 好像專心思考著什么。 他走過去, “小河姑娘, 為何坐在這里?” 宋小河聽了聲音, 抬頭望他。 漆黑的雙眸映了光, 顯得很亮,她的注視仿佛直直地看進了沈溪山的眼底。 光照下的宋小河有幾分明媚,溫暖的燦陽像是將她渾身的郁郁驅(qū)散了不少, 沈溪山走到她邊上, 說道:“咱們要出發(fā)了?!?/br> 宋小河點頭,“嗯!” 糖還沒有吃完, 宋小河捏了一塊給沈溪山,像分享好東西的孩子, 舉起來問, “你吃嗎?” 沈溪山不愛吃甜的東西, 這種糖被他放到遺忘,但宋小河將糖舉到他面前了, 又期冀地看著他, 他豈有拒絕的理由? 沈溪山低下頭, 輕輕咬住糖的另一頭,銜進了自己嘴里。 但是他忘記了, 這糖的黏性極強,他之前拿出來給宋小河吃, 是因為宋小河當時太過吵鬧,他才想了這么一個方法來哄她安靜。 這會兒糖進了嘴里,對他來說甜得糊嗓子不說,牙還被黏住了。 宋小河已經(jīng)將糖咽下去,問沈溪山:“沈獵師,這糖我許多年就吃過,是你給我的?!?/br> 沈溪山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后來我再想吃,就托師父找了很久,再也找不到這種糖?!彼涡『拥皖^看著掌心里僅剩的一塊,揉了揉油紙,問:“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這種糖?” 沈溪山的牙被黏得到處都是糖,沒心思細想,隨口道:“雪山玉在妖界很常見,人間少有,你們找不到也正常。逢年過節(jié)我父母那邊都會送東西給我,許多都被閑置這糖便是他們給我的?!?/br> 雪山玉,是這糖的名字。 宋小河道:“難怪他也有。” 沈溪山耳朵一豎,“誰?” “沈策。”宋小河笑瞇瞇道:“他之前也給我吃過這個糖?!?/br> 沈溪山?jīng)]應聲。 宋小河又問:“他先前跟我說是去出任務了,沈獵師知道他去了何處出任務嗎?神神秘秘地也不告訴我?!?/br> 沈溪山有些疑惑,“你為何突然詢問起他來了?” 宋小河嘆道:“我與他已許久不見,想他了?!?/br> 沈溪山都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往宋小河走近一步,微微彎下頭,“什么?” 宋小河奇怪地看他一眼,道:“我說,我與沈策許久不見,有些想他了。” 沈溪山的目光中浮上些許茫然。 宋小河為何會突然想沈策? 從先前宋小河對沈策的態(tài)度來看,她的確只是將人當作普通朋友,就像是對待謝歸和云馥一樣,相聚時會開心,分別時會不舍,可除此之外,宋小河想起這些朋友的次數(shù)并不多。 尤其是來到長安之后,她一次都沒主動念通過共感咒,反倒是沈溪山念通的次數(shù)不少。 唯一的一次,還是那個鐘潯元半夜找她,被惹怒的沈溪山主動開口,宋小河念通共感咒只為詢問他大半夜發(fā)什么瘋。 宋小河突然說想他,是何意? 她不是一直都說喜歡小師弟,而今他就站在身邊,她卻說想另一個“男人”? 難道……是對他厭煩了?膩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沈溪山就忍不住皺起了眉,稍加思索,他斟酌著開口,“他是不是欠了你的什么東西忘記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