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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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告訴他們, 沈溪山就卸下了一身的負擔(dān), 在回房之前, 去找了蘇暮臨。 蘇暮臨當(dāng)日召來神雷,等同昭告天下他有使用風(fēng)雷咒的能力, 即便宋小河將風(fēng)雷咒改為清檀雷法讓世人傳承,但能夠有幾人學(xué)會也未可知。 他這般能力必定已經(jīng)被人盯上, 那些心存歹念之人必定很快找上門來,蘇暮臨如今的處境也相當(dāng)危險。 不過他到底也是魔族王子,沈溪山倒也不會擔(dān)憂他,畢竟當(dāng)真被追殺得躲閃不及,他跑回魔界就是。 只是他體內(nèi)的魂魄,沈溪山覺得可以取出來了,從當(dāng)日梁頌微化形的狀態(tài)可見,他的魂魄已經(jīng)被滋養(yǎng)得良好,不必再待在蘇暮臨的體內(nèi)。 他與梁檀是雙生子,應(yīng)當(dāng)可以共存一盞長生燈中。 沈溪山找到了蘇暮臨,一把將他的房門推開。 蘇暮臨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四周下了結(jié)界,無人知道他在此處。 沈溪山心生不滿,心想著宋小河都睡了一覺醒了,你還在睡?究竟是白狼王的后裔,還是白豬王的后裔。 他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床腳,整張床就夸張地晃了兩下,一下將蘇暮臨給驚醒。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榻上翻起來,當(dāng)場扎了個馬步,喝道:“誰!誰!” 沈溪山目光淡然地看著他。 蘇暮臨看見了他,第一反應(yīng)是往四周瞧了瞧,只見門窗緊閉,除卻沈溪山之外房中空無一人。 糟了,沒有外人在場。 那沈溪山可就完全是另一副樣子了,蘇暮臨當(dāng)下就老老實實地做好,聲音也跟著降下來,小心翼翼地詢問,“是有什么事嗎?” 沈溪山問道:“你回不回魔界?” 蘇暮臨登時緊擰著眉頭,擺出絕不妥協(xié)的模樣:“龍神大人在哪,我便在哪!” 沈溪山就說著風(fēng)涼話,“那你將來有危險了,可別喊著我救你。” “龍神大人會救我!”蘇暮臨大聲說。 沈溪山輕哼一聲,沒與他爭辯,剛想要取他體內(nèi)魂魄,卻忽而心念一動,問道:“步天師臨走前,有沒有托你給我什么東西?” 蘇暮臨一頓,立馬道:“有有有,先前她將我喚醒,讓我把這個轉(zhuǎn)交給你?!?/br> 說著,他拿出一個棗子般大小的黑色珠子,遞給沈溪山。 珠子看起來沒什么特別,上面還布滿磕磕碰碰的痕跡,像是一個古老的物件。 不過沈溪山接過的時候,就感覺到里面蘊含一股淡淡的氣息,一下就知道這里面就是梁頌微的魂魄。 步時鳶知道他會來找蘇暮臨取魂魄,所以提前做好了此事,將梁頌微的魂魄暫存于這顆珠子中,意為告訴沈溪山,將他與梁檀的魂魄共存一盞長生燈之舉可行。 “這是什么???”蘇暮臨好奇地將腦袋湊過去問。 沈溪山覷他一眼,故意騙他:“你的魂魄。” 蘇暮臨大驚失色,“啊?!難怪步天師是從我身上抽出來的,原來是我的魂魄!還給我!” 他撲過去就要搶,沈溪山將手一抬,就這么按著他的肩膀輕輕一推,蘇暮臨就在床榻上翻了個滾,他爬起來怒吼:“還給我!魂魄不全我修煉會大大受阻!” 沈溪山道:“就算是魂魄齊全,也沒瞧出來你有多厲害。” 蘇暮臨閉著眼睛瞎吹:“在魔界,我已經(jīng)是佼佼者!” “上次你在你jiejie面前哭,說不想回去,因為他們都欺負你?!鄙蛳教糁紗?,“欺負你太厲害了?” 蘇暮臨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吼道:“我跟你這惡人拼了!” 他捏起兩個拳頭,朝沈溪山?jīng)_過去,卻被沈溪山一掌抵住了腦門,道:“騙你的,你的魂魄還健全,這只不過是將寄生在你體內(nèi)的東西拿走而已,于你無礙?!?/br> 沈溪山說完,掌上用力,一下就將他推翻過去,玩味地笑起來,扔著那棗子般大小的珠子轉(zhuǎn)身離開。 蘇暮臨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暗暗傳信給母親,問能不能攻打人族,尤其是收拾那個叫沈溪山的仙盟弟子。 他拿著黑珠子走回自己房,動作輕緩地推開了門,原以為宋小河還在睡,他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推開門卻看見宋小河已經(jīng)起來,穿好了衣裳坐在桌邊,枕著雙臂趴在桌子上,傳來低低低語,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沈溪山疑惑地走進去,就看見桌上擺著一盞燈。 正是裝了梁檀魂魄的長生燈。 與此同時,宋小河也聽見了有人進屋的動靜,直起身轉(zhuǎn)過頭。 清亮的眼眸一下對上沈溪山的視線,宋小河露出一個笑,“沈獵師,你回來了?” 沈溪山都好幾天沒在宋小河的臉上看見這樣的笑容了。 就好像是雨過天晴后一朵重新綻放的花,面朝著朝陽,每一片花瓣都沐浴著光,充滿蓬勃的生命力。 沈溪山一時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宋小河會傷心許久,郁郁寡歡,沉浸在失去師父的難過之中。 卻沒想到她就是睡了一覺,在他出去的這段時間里不知做了什么,待他一回來就看到了與從前仿佛無異的宋小河。 “你……”沈溪山細細打量她,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問。 你師父剛死,你不傷心了? 你自己在屋里念叨什么呢? “你回來得正好!”宋小河站起身,小跑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將他往桌邊拉,語氣歡快道:“你快看,師父在燈里能聽到我說話!” 沈溪山被她牽到了燈前,就見長生燈擺在桌子上,比尋常燈盞小了不少,琉璃剔透的燈壁泛著微芒。 宋小河對著燈說:“師父,沈獵師來了?!?/br> 長生燈毫無反應(yīng)。 沈溪山疑惑地看了宋小河一眼,用眼神詢問。 “嗯?為何?”宋小河將燈拿起來,在手中晃了晃,喊道:“師父師父!你方才不是還在亮著嗎?為何現(xiàn)在不理我了!” 燈被她捏在手中晃了好一會兒,才忽而閃了幾下,忽明忽滅,像是梁檀在斥責(zé)宋小河不尊師的舉動。 宋小河頓時眉開眼笑,獻寶似的舉給沈溪山,自己也十分清楚道:“師父在罵我。” 沈溪山恍然大悟。 長生燈不愧是守護人魂的靈物,梁檀的魂魄寄于其中,還有著自己的靈識。 他能聽見宋小河的話,也能給出回應(yīng)。 只不過受了神雷而死,魂體虛弱,所以難以時時刻刻給宋小河回應(yīng)。 沈溪山就將長生燈從宋小河的手中接下,說:“敬良靈尊真是魂魄不穩(wěn)的時候,小河姑娘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br> 宋小河剛剛發(fā)現(xiàn)還能與師父進行這種極其簡單的交流,心里正高興著,說什么話都應(yīng)。 他拿出黑珠,“我方才去蘇暮臨的體內(nèi)取出了你師伯的魂魄,打算放入長生燈中,讓他們兄弟二人團聚,小河姑娘覺得如何?” 宋小河扒著他的掌心,看見了那顆黑珠,眸子晶亮。 她驚嘆道:“這是我?guī)煵幕昶牵俊?/br> 沈溪山道:“不錯?!?/br> 宋小河用指尖悄悄觸碰了一下,欣喜道:“還是沈獵師聰明!師父雖生前無法再見師伯,死后卻能與他團圓,想必他在長生燈里也頗為高興?!?/br> 她滿目笑容,從眼角到眉梢,各處都綻放著歡喜,讓沈溪山看了動容不已。 他此刻才明白,先前是她小瞧了宋小河的韌性。 宋小河從來不是金枝玉葉,千嬌萬寵,她在長大的路途中遇到過很多挫折,數(shù)不盡的傷心,遺憾之事,但豁達快樂是她的本性,不論環(huán)境多么惡劣,不論遭受了多么悲慘的事,她都能像是野火焚盡之后的小草,頑強地等著春風(fēng)過境,然后一股腦地鉆出地面,旺盛生長。 只是…… 沈溪山直直地看著宋小河的笑顏,朝她的眸中窺探,但那里漆黑一片,無法窺得宋小河的心。 他覺得這一股春風(fēng)來得太早了,有些不對勁。 宋小河一直在笑,沈溪山也沒法在現(xiàn)在深究,只得先將面前的事給辦了。 他用靈力催動黑珠,將里面寄存的魂魄引出,緩緩送到長生燈里。 只見琉璃燈亮著溫潤的光芒,仿佛將沈溪山的靈力當(dāng)做燈芯,金色的光瞬間大作,照亮了整個屋子。 其后魂魄送入,長生燈滅,恢復(fù)了平靜,那顆黑珠也頓時化作細沙,從沈溪山的指縫流走。 宋小河捧著燈,像說悄悄話一樣輕聲問,“師父,師伯,你們在里面嗎?” 燈卻沒有回應(yīng)。 宋小河撇撇嘴,有幾分失望。 沈溪山適時地開口:“或許二人正團聚著呢。” “也對,也對?!彼涡『诱貞?yīng)了一聲,然后將燈放在桌上,又趴下去,恢復(fù)成方才沈溪山進門時所看到的姿勢,就這么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長生燈。 “師父,你跟師伯團聚完了之后,記得理理我呀?!?/br> 宋小河說。 沈溪山看了眼長生燈,又看了看宋小河,忽而道:“宋小河,想不想回仙盟?” 宋小河轉(zhuǎn)頭,道:“想?!?/br> 她不想再留在長安了,這是個不好的地方,宋小河討厭這里。 沈溪山頷首,說道:“我們今日就出發(fā)?!?/br> 正午一過,沈溪山就向左曄領(lǐng)了人,說了啟程之時。 左曄納悶,“你今早還說你受了傷,需要在此休養(yǎng)幾日。” 沈溪山義正詞嚴(yán)道:“我的傷勢不礙事,還是先將此次受傷的弟子先帶回仙盟療傷才是,況且?guī)煾噶碛惺聡谕形遥荒芤蛭乙蝗说⒄`了正事。” 左曄聽后滿臉感動,幾乎要落淚,拍了拍沈溪山的肩膀,發(fā)自肺腑地嘆道:“仙盟有弟子如此,何愁大道沒于凡塵?” 沈溪山謙遜低頭,“靈尊過獎?!?/br> 左曄行動也快,將這次受傷的仙盟弟子名單整理好,一并通知,于申時在鐘家外城的門口匯合。 基本上都是隨著沈溪山來長安的那批人,除卻宋小河與蘇暮臨之外,關(guān)如萱也在其中。 鐘家事發(fā)之后,關(guān)家人藏得很快,這些日子都沒露頭,關(guān)如萱看起來像是沒受太大的影響。 宋小河穿上了素色衣裙,在外面披上一層素白的外衣,襯得眼眸頭發(fā)烏黑發(fā)亮,膚色雪白,眉眼間有幾分精神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