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道小師弟倒追了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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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就是這一刻。 “九天雷法,皆聽我令!” 宋小河雙指一并立于身前,眸光一肅,聲音清脆: “召來——!” 短暫的沉寂過后。 下個瞬間,雷電自天穹裹挾著萬軍過境之勢疾速砸下,撕破黑暗,貫穿天地! 如一柄誅天利劍,穿破了黑霧,劈碎妖藤,斬碎一切黑暗,光芒如明晝,照亮了視野所能看到的極限,仿佛天明。 與此同時,雷聲轟響,震耳欲聾的聲音仿佛在所有人的魂魄上狠狠劈了一下,靈魂都得以震蕩。 在這種雷勢之下,諸天妖邪都將蕩然無存。 這便是九天神雷。 雷電極晝,恍若天光乍泄,狂風(fēng)驟卷,所有人都本能地施展法訣祭出靈器,捂住耳朵閉上雙眼,痛苦地抵御這壓迫力無比強(qiáng)大的雷法。 沈溪山在滿天的銀光中抬眸,看見宋小河的長發(fā)被狂風(fēng)卷得紛揚(yáng),衣裙吹鼓起來,獵獵翻飛。 她卻站得筆直,屹然不動,仿佛置身于這場浩大而震蕩天地的銀色瀑布之中。 而后,她緩緩側(cè)身,從滿天雷光中將頭偏過來,紛飛的長發(fā)沒遮住她的眼。 與沈溪山在肆虐狂風(fēng)里對上視線。 第15章 各懷鬼胎相互算計(一) 這道雷,不僅讓步時鳶吐了一大口血,還把蘇暮臨生生從暈死的狀態(tài)中嚇醒,看見面前的景象時又嚇得肝膽俱裂,藏在角落里抱著頭,蜷縮一團(tuán)。 其他門派的人也同樣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白胡子老頭修為深厚,硬生生壓住反上來的一口氣,壓制著紊亂的呼吸,臉色相當(dāng)難看。 而羊角女子則直接連吐幾口血,當(dāng)場昏死。 明修澤與另一人也沒好到哪去,也顧不得擦嘴角的血,只忙著調(diào)理身體的靈力。 這九天神雷落得位置太近了,所有人都收到了不小的沖擊,吐血的吐血,昏的昏,還能站著的只有寥寥幾個。 鐘潯之與謝歸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內(nèi)傷。 謝歸嚴(yán)重,吐了血后昏死過去,云馥藏得及時,受傷最輕,又是醫(yī)修,便將謝歸搬進(jìn)屋去療傷。 妖藤被剿滅得一干二凈,宋小河從欄桿上跳下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身后已然一片狼藉。 她雖然表面看上去安然無恙,實際上一雙耳朵因為近距離聽了巨大雷聲的沖擊,暫時失聰了,什么都聽不見。 她走到沈溪山的面前,仰頭看他,就見他嘴唇微動,說了句話。 她猜想,無非就是什么“你的雷法從哪學(xué)來的”“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本事”“真厲害啊能收我當(dāng)小弟嗎?外送一個狗腿子跟班?!?/br> 宋小河就道:“不用仰慕我,我只是深藏不露罷了?!?/br> 沈溪山:“……” 他將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你流鼻血了。” 宋小河就嘴一撇就笑起來,帶著無比高深莫測,又有些得意的神色,雙手負(fù)在身后,頂著兩行鼻血囂張地離去。 沈溪山一陣納悶。 本來腦子就不大好使,這雷又把腦子劈壞了? 宋小河走了兩步,就覺得有東西流到唇上,她伸手擦了一下,看見指尖上有赤紅的血。 立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流鼻血了,她趕忙掏出錦帕往鼻子上一頓亂蹭,不一會兒整個錦帕上就全是血色。 白胡子老頭緩步走來,臉色已大好,慈祥且?guī)в袔追粥嵵氐貙λ涡『訂柕溃骸靶」媚?,你師從何處??/br> 宋小河正低頭擦著鼻血,沒聽見也沒看見,沒有回應(yīng)地就從老頭的身邊走過去。 老頭在玄音門德高望重,被一個小輩怠慢,面上有些掛不住,笑容尷尬。 沈溪山在一旁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很快就看出她聽不見。 “她是仙盟弟子,宋小河?!鄙蛳教嫠龍蠹议T。 老頭見有人接話,面子好賴沒掉在地上,趕忙道:“仙盟當(dāng)真是人才輩出,前有一個劍修天才沈溪山,后有一個能召九天神雷的宋小河,少輩如此,人界仙門的未來將不可同日而語。” 宋小河沒聽見這些,她的世界現(xiàn)在一片安靜。 甲板上還能站著的人所剩無幾,皆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著她,其中的震驚于艷羨不必細(xì)說。 她從未受過這般矚目的待遇,不覺有些得意洋洋。 宋小河在地上找到了嘴邊帶血,暈死過去的鐘潯之,冷酷地哼了一聲,蹲身拽下他腰間的錦囊,說道:“這是我們約定好的?!?/br> 鐘潯之現(xiàn)在回不了任何話,痛苦地皺著雙眉,無法再擺出囂張的臉色與宋小河爭執(zhí)。 她拿了鐘潯之的錦囊,暈暈乎乎地回了房中。 許是使用玉葫蘆消耗了太多靈力,宋小河倒頭就睡,這一睡就睡了四日。 雷法劈碎了妖藤,辟開了寬敞的道路,靈船得以脫身,順利駛出鬼國境地。 但船上大半的人都受到雷法的沖擊,或多或少受了些傷,但好在傷勢不重且船上有幾位修為很高的醫(yī)修,在幾天的治療下,多數(shù)人痊愈。 宋小河一下就在船上聲名鵲起,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她來自仙盟。 往常宋小河在船上隨便轉(zhuǎn)悠,也沒人會主動搭理她,現(xiàn)在只要她出門,就立即有人圍上來攀談。 她性子活潑,很快就與人交流在一起,來人自然是明里暗里打探風(fēng)雷咒,但宋小河?xùn)|拉西扯的說的盡是廢話。 于是他們也不知道宋小河是裝傻故意掩藏雷法的使用,還是真的傻,聽不出他們的打探意圖,拉著他們嘮閑話。 由于纏著她的人太多,宋小河躲回了房間,研究從鐘潯之那里得來的錦囊。 里面除了各種疊放在一起的符箓之外,就是各種丹藥,還有些玉石掛飾,靈器等小物件。 也有幾柄長劍,都是精鐵打造的上乘武器。 這些宋小河都不感興趣,她將里面的符箓?cè)咳〕鰜恚缓箦\囊就扔在了一旁的桌上,開始研究那些符箓。 符箓都是畫好的,上面附帶了靈力,可以直接使用,這對宋小河來說才是有用的東西。 宋小河不怕死,但是怕挨揍,所以這些符箓能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一保她。 她正盤腿坐在床上研究時,房中響起敲門聲。 她爬下床去開門,就見鐘潯之站在門外。他的頭扭到旁邊,目光落在門框處,不看宋小河,別扭道:“你……你別誤會,我向來愿賭服輸說話算話,錦囊歸你了,但是里面有我換洗的衣物,你把那些還給我。” 宋小河想起那個錦囊上繡了麒麟,邊上又有“學(xué)文”二字,想來是長輩繡給他的禮物。 她將錦囊拿來,扔給鐘潯之,“里面的符箓我全拿走了,其他東西對我無用,還給你了。” 少年心性尚不成熟,拌嘴吵架都是常有的事,宋小河當(dāng)時生氣,事后又很快忘記,從不將這些小恩怨記在心中。 鐘潯之接住了錦囊,輸給宋小河一事讓他負(fù)氣,但家門家訓(xùn)又不允許他抵賴,只用嘴硬維持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臉面:“無需你多余的好心?!?/br> 宋小河才沒在意這些,擺擺手,“快走快走,我懶得和你廢話?!?/br> 說完她就將門給拍上,把人關(guān)在門外。 她這一覺睡得太久,云馥每日都來給她把脈,檢查體內(nèi)的靈力。 待她醒來之后又送來了幾味丹藥,看起來花花綠綠像糖豆,實際上卻是極苦。 宋小河不吃,就騙云馥說已經(jīng)吃過,實際上她的肚子里全是燒rou烤雞。 靈船一路向西,已經(jīng)到了極為偏遠(yuǎn)的地方,放眼放去盡是貧瘠的土地和寸草不生的荒山,越往西就越荒僻。 而酆都鬼蜮,就在那渺無人煙之處。 宋小河拿了一沓符箓,出門去找謝歸,卻在甲板上看見了朝遠(yuǎn)處眺望的步時鳶。 她這才想起當(dāng)日步時鳶也受了傷,吐了一大口血,不由擔(dān)心起她的身體來。 “鳶姐?!彼涡『幼叩剿磉叄^察她的臉色,“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步時鳶本就身子弱,臉色極其蒼白,唇無血色,整個人籠罩著病氣。 之前趕路的時候,宋小河就很害怕她隨時隨地駕鶴西去。 步時鳶身著厚重的外袍,捂著唇輕咳兩聲,說道:“無妨,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br> 宋小河想了想,從儲物玉鐲里翻出一個巴掌大的東西,遞給步時鳶,“這是我?guī)煾阜N的人參,他中了幾十棵就活了這么一棵,我臨走的時候把它摘出來了,人參養(yǎng)氣,鳶姐你拿去泡水喝了吧。” 步時鳶看了看掌心里的東西,說道:“這是棵白蘿卜?!?/br> 宋小河道:“師父說人參的小名就是叫蘿卜?!?/br> 步時鳶擔(dān)憂地看著她,“小河,這話你跟別人說過嗎?” 宋小河:“當(dāng)然沒有了,我就這么一棵人參,只給了你!” 步時鳶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你師父傳授你的東西都是隱世絕學(xué),日后莫要隨意告訴他人,知道嗎?” 宋小河也不知懂沒懂,總之點點頭應(yīng)了。 步時鳶收下蘿卜,忽而抬手,朝著南方指了下,說道:“這個方向一直向南,有座山谷,名喚龍息之谷?!?/br> 宋小河不明所以,朝著那方向看去,然只能看見鋪滿天空的云層和無邊無盡的黃沙荒土。 “那是你的宿命之地?!彼?。 宋小河哪能體會什么宿命因果,只問道:“你是又給我算了一卦嗎?難不成我的死劫在那里?” 步時鳶搖頭:“一個預(yù)言而已?!?/br> 一旦步時鳶開始高深莫測地說話,宋小河與她基本就聊不來了,大多時間都是自說自話,她自個站著傻樂半晌,然后抓著符箓與步時鳶道別,前去找謝歸。 謝歸正在房中刻木雕,掌心里拿著半成型的玉蘭花,聽到宋小河來了便放下東西起身相迎。 “這是你自己做的?”宋小河一眼就看見了木雕玉蘭。 “家妹喜歡,做給她的?!碧峒癿eimei,謝歸彎眸笑笑,滿目柔情。 宋小河把一沓符箓拿出來,讓謝歸幫忙辨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