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小師弟又在演我/師弟你演我/惡犬 第66節(jié)
凝眉深思片刻,沈棄拂袖回了村中。 火精早晚是他的,倒也不必急于一時。 * 次日,一行人便前往小靈山萬劍冢。 萬劍冢中有萬千寶劍,因鑄劍師修為性情喜好,以及煉劍所用的靈火礦石不同,鍛造出來的劍也都各有“性情”,有些強橫霸道,有些春風化雨。 甫一入萬劍冢,感受到其中各不相同的劍氣劍意,劍修們便按捺不住興奮,各自循著自己喜歡的氣息而去。 慕從云已有自己親手煉制的本命劍,因此并不急切。帶著沈棄尋了一處劍氣溫和又能淬體之處為他護法,讓他借劍氣淬體。 一行人在劍宗中待了整整一日,直到金烏徹底落下,還戀戀不舍,不愿離去。 尤其是玄劍派的一位師弟,幾乎成了癡,抱著一柄劍不愿松手。 只是萬劍冢有規(guī)矩,除非靈劍主動認主,否則不允許私自將冢中的劍帶走。 玄劍派的師弟用了諸多手段也沒能讓靈劍認主拔出靈劍,只能滿懷遺憾不甘離開。 因白日萬劍冢一行,眾人都有不小收獲,這日晚間便沒有安排其他活動,而是各自回屋體悟劍意。 就連向來懶散的金猊也十分勤快地修煉了起來,只不過他的勤奮來得快去得也快,修煉了兩個時辰,他就犯了饞癮,偷偷摸摸下了樓,去客棧后廚討要吃食。 主人家知道他是少宗主的貴客,親自出手給他做了兩菜一湯。 金猊吃獨食吃得肚皮溜圓,才滿足地付了銀錢,悠哉地踱步上樓。 經(jīng)過隔壁房間時,正逢屋里人出來。 認出是玄劍派的師弟,金猊便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張師弟,你這大晚上可是要去尋吃的?主人家的手藝不錯,你現(xiàn)在去還能趕上……” 張師弟雙目大睜,直視前方,沒有理會他的話,直愣愣往下走。 金猊:? 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跟上去又叫了一聲,張師弟卻仍然沒有反應,只是繼續(xù)往前走。 金猊走到他前方仔細觀察,只見他雖動作如常,但神色呆滯,對外界也完全沒有反應,似乎是犯了夢行癥。 犯了夢行癥的人不能強行喚醒,容易嚇丟了魂魄。但都撞上了,也不能把人丟著不管。 金猊犯難地撓了撓臉,只能暫時跟在他身邊,好奇朝著他前行的方向張望,自問自答:“張師弟,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看著不遠處的石碑,他皺眉自己回答:“原來是要出村?” 又問:“你出村做什么?” 張師弟自然不會回答他,只快步如飛地往前走。 金猊跟在他身邊,走著走著神色就怪異起來——張師弟這明擺著是要往萬劍冢去。 要不是他確定張師弟不是裝得,是當真犯了夢行癥??峙戮鸵詾樗@是白日沒能哄得靈劍認主,晚上忍不住要去偷劍了。 可不能小看一個劍修對劍的執(zhí)著。 “咱們劍修尋劍,也得講究一個郎有情妾有意,白日那靈劍顯然不愿認你,張師弟你又何必執(zhí)著,強扭的瓜不甜。” 金猊絮絮叨叨,開始糾結要不要直接把人打暈了扛回去。 不然真讓他去強行取劍,驚動了村里人可就有嘴說不清了。 但就在他猶豫的工夫,張師弟竟然直接運起靈力,準確無誤地朝著白日里他看中的靈劍奔去。 金猊過于震驚,反應就慢了些,等他追上去時,發(fā)現(xiàn)白日那柄沒能拔出的靈劍,竟然已被張師弟握在了手中。 ——能將劍拔出,便表示靈劍愿意認主了。 金猊頓住腳步,又開始舉棋不定。既然靈劍認主了,這也不算偷了吧? 雖然大半夜來取劍說出去不太好聽,但張師弟對這柄劍如此執(zhí)著,看他這愛不釋手、又看又摸的模樣,都恨不得要把劍吞進肚子里藏起來—— “張文!你做什么!” 眼見著張文仰起頭來,竟當真舉起劍要往口中吞,金猊悚然一驚,飛身上前將對方手中的劍打飛了出去。 第64章 烈火 靈劍被打飛出去,撞在其他劍上,激起一陣金戈之聲。 張文保持著吞劍的姿勢呆呆站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呆滯又僵硬地轉過身,往跌落的靈劍走去。 金猊立即將人制住,不讓他靠近,眼見他還要掙扎,道了一聲“對不住”便干脆利落地一掌劈在他后頸,將人打暈扛起來往回走,順手將那柄靈劍也撿起來別在腰上一起帶回去。 結果剛走到村口,張文又醒了過來,掙扎著要去夠金猊腰間的劍。 金猊只能又給他來了一掌,風風火火扛著人回客棧。 動靜鬧得太大,連客棧老板都驚起來了,急急忙忙幫著去請村里的大夫。 昏迷的張文被安置在了客房,慕從云探查過他的體內靈脈,又檢查了金猊帶回來的劍,搖頭道:“都看不出異常來?!?/br> 金猊皺眉,又仔細描述了一番當時的場景:“他那樣子你們是沒親眼看見,真像是中了邪,舉著劍就要往下吞,要不是我反應快,他半條命都要沒了。” 修士雖踏入修行,但忘塵緣境之下的修士,也不過是比rou體凡胎的人壽數(shù)長些,能吸納天地間靈氣為己所用。但要是受到了致命傷,又無續(xù)命的靈丹妙藥,也是抗不過去的。 眾人正說著話,客棧主人已將大夫請了過來。 連村長和金衡也被驚動了,跟著一道來查看情況。 金猊又把張文夢游到萬劍冢拔靈劍又要吞劍的過程細述了一遍。 大夫把了脈,又檢查了他的耳鼻口舌等處,問道:“他從前可有發(fā)病的情形?” 眾人面面相覷,都搖頭說不知。 張文是玄劍派弟子,玄劍派在西境只能算個末流的小門派,能被選拔入十方學宮的弟子并不多,再分隊分薄出去,此行根本沒有張文的同門師兄弟。其他人路上與他熟識,但也還沒熟悉到連這種私隱都清楚的份上。 見他們都不清楚,大夫道:“那便只能問問他本人了。”說著便拈起一根細針在他頭頂xue位扎了下。 幾乎是同一時間,張文大叫一聲坐起身去摸腰間的劍:“何人偷襲?!” 等看清圍在他床榻前的人后,他茫然瞪大了眼:“這是什么時辰了,你們都不睡覺圍在我床前做什么?” “你不記得了?”金猊將那柄靈劍在他面前晃了下:“還記得這個嗎?”他將劍湊近了一些:“還想吞嗎?” 張文用“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他,但看清那劍后,又驚喜地伸手想來摸:“這是金師兄拔出的?” 金猊立即收回手不讓他碰,嘴角抽搐道:“這是你自己拔出,拔完就想往肚子里吞。” 張文:???? 他先驚后喜:“那這劍歸我了?” 他立刻想去夠金猊手里的劍。 金猊無語,退后一步用劍抵著他的肩膀不讓他靠近:“先弄清楚今晚是怎么回事再給你?!?/br> 張文這才冷靜下來,聽完了前因后果。 他呆呆張大了嘴,就在眾人以為他要說出什么深刻見解時,他道:“我又犯病了?。俊彼麚蠐项^尷尬道:“我以前就有這毛病,但很長一陣子沒有犯過了,我還以為好了呢?!?/br> 大夫道:“若他以前就有夢行癥,那這次可能是白日里在萬劍冢沒能拔出靈劍的遺憾太深,留下了執(zhí)念。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到了晚上就引發(fā)了病癥?!?/br> 而犯了夢行癥的人并不自知,在夢中做出什么來都有可能。 虛驚一場,眾人確定張文只是又犯了病沒有大礙后,便各自散去。 張文眼巴巴看著金猊手里的劍:“金師兄,我的劍?!?/br> 金猊嘖了聲,將劍收起來道:“你先休息,過兩日確定你不犯病了就把劍給你?,F(xiàn)在就給你了,萬一你轉頭又犯病了,這回可沒人救你?!?/br> 他說得不無道理,張文面色訕訕,只得含情脈脈地盯著他手中的劍道囑咐道:“那金師兄可得給我保管好了。” 金猊擺了擺手,這才和其他人一道離開。 老村長與金衡為此也跟著cao心一場,一行人先送他們出去。 路上注意到遠處鑄劍房竟還燈火通明,慕從云想起二人來時衣物嚴整還沾著些許塵灰,便關切道:“鑄劍房這么晚還沒停工?” 金衡道:“是啊,失竊的劍器數(shù)量不少,為了早日補上缺口,只能日夜趕工?!?/br> 邊上江欞聞言道:“若時日太緊,我和葉管事說一聲,再寬限一些時日。最近十方結界還算太平,也不著急用。” 老村長與金衡自然是道謝。 將人送走,幾人折返回客棧,才各自回屋休息。 慕從云與沈棄的房間挨著,兩人一道往前走。 但沈棄到了自己屋前卻仍沒有停下的意思,亦步亦趨跟在慕從云身側。 慕從云側臉看他,眼里有疑問。 沈棄擺出可憐兮兮的神色看他:“張文師兄的事太詭異,我有些怕,可以和師兄一起么?” 不就是夢行癥犯了,有什么詭異可怕的? 明知道他多半是故意裝可憐,但慕從云還是很難抵擋他這幅表情,心先跟著軟了下來,躊躇片刻,他沒有出生,轉身推門進屋。 如此便是默許了。 沈棄乖覺地跟在他身后,將門帶上。 見慕從云尚坐在床榻外側,沈棄自然地寬衣上榻,在里側躺下。他側身面朝慕從云,聲音低低地問:“師兄不歇下么?” 慕從云猶豫了一瞬,拂袖滅了火燭,寬了外衣在邊緣躺下。 好在沈棄除了看著他,但是再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安安分分地躺著。慕從云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 但他這口氣到底還是松早了,就在他意識昏沉將要陷入夢境深處時,身邊的人忽然試探著朝他靠近,展臂抱住了他。 慕從云頓時驚醒,身體微僵。 沈棄的臉也湊過來,唇離他的側臉不過毫厘。他不僅沒有推開,反而收緊了手臂,小獸一樣蹭了蹭他,小聲叫他:“師兄……” 呼出來的鼻息火熱,噴灑在肌膚上,在慕從云無所適從。 “師兄,”沈棄又叫了一聲,他的聲音格外低啞,像葉片摩挲時發(fā)出的簌簌之聲,有種隱秘的曖昧:“我想親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