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小師弟又在演我/師弟你演我/惡犬 第46節(jié)
“若他發(fā)現(xiàn)逃脫無望,當(dāng)會給我們留下訊息才是?!蹦綇脑频乃季w越來越明朗,目光落在了內(nèi)間的窗子上。 他上前將兩面的窗戶都推開。 擄走金猊的人必定不會走正門,那便只能從窗子離開。金猊的屋子在聽竹苑最里側(cè),一面與趙槐序的屋子相鄰,一面則靠近院墻。 慕從云從靠近院墻的那扇窗子挑了出去,就見院墻的草地果然有輕微的踩踏痕跡。 他目光逡巡幾圈,在不起眼的草叢間找到了傀儡鳥“鴻雁”。 這只“鴻雁”還是上次去毒門時,他用來找肖觀音的那一只。 慕從云輸入了靈力,就聽“鴻雁”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聲音。 “什么人?” “你們要做什么?” “師兄救命!” 金猊的聲音在喊“師兄救命”之后戛然而止,之后便只有武器接刃的錚響,以及物件撞擊落地的悶響。顯然是金猊被對方用某種方法禁了言,但人卻尚未受制,尚在掙扎。 “鴻雁”中的聲響持續(xù)了不到半刻鐘,在一聲滾落的悶響之后,便徹底終止。 慕從云攥緊了“鴻雁”,立即給沈棄等人傳訊。 片刻之后,五人齊聚聽竹苑。 慕從云將“鴻雁”拿出來給他們看:“可以確定金猊是被人擄走了?!?/br> 沈棄道:“我們也都詢問了一圈,確實有人看見金猊回了聽竹苑?!?/br> “我放出去的蠱蟲也沒在學(xué)宮找到金猊的行蹤,他肯定不在學(xué)宮里了?!毙び^音也道。 “擄走金猊的人與擄走陰雪的人會是同一個么?”關(guān)聆月面露擔(dān)憂。 陰雪失蹤數(shù)日,學(xué)宮與黎陽皇室都派了人搜查,仍然不見行蹤。若是金猊也同陰雪一樣,那僅憑他們,恐怕難以尋到金猊的行蹤,得盡快向玄陵和師尊回稟。 沈棄抬眸瞧了關(guān)聆月一眼,斂了眼底的暗芒:“不是?!?/br> “看行事風(fēng)格不太像。”慕從云的聲音幾乎與他同一時間響起。 兩人說完,同時看向?qū)Ψ健?/br> 慕從云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沈棄眨了眨眼,心情頓時愉快起來:“我只是覺得,那陰雪行事跋扈,必然得罪了不少人,會遭人報復(fù)倒也不意外。但金師兄性情和善,輕易不和人結(jié)仇。又是第一次來重閬,怎么會有人專程來擄他?” 這個理由完全就是帶著強烈個人偏向的猜測,但慕從云琢磨著,卻也有了一些啟發(fā)。 是啊,金猊初到重閬,絕無可能和人結(jié)仇。 而且前頭陰雪失蹤,學(xué)宮正戒嚴(yán),雖然如今明面上松懈了不少,但對陰雪的尋找并未停止。什么人會在這個時候冒著被學(xué)宮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特意來擄他? “還有一點也十分奇怪?!蹦綇脑七@才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金猊的房間被重新布置過,動手的人刻意將屋子布置成了金猊未曾回來過的樣子。眼下想來對方是有意在混淆視聽,想讓我們往掠走陰雪的人身上猜?!?/br> “但若是另一撥人動手,這些人擄走金猊有什么目的?”關(guān)聆月不解。 “若能弄清這些問題,便能尋到金猊的下落了?!蹦綇脑茖ⅰ傍櫻恪笔掌?,道:“我先去尋學(xué)宮匯報此事,你們莫要聲張,若有人問起,只往掠走陰雪的人身上推。” “若觀音的蠱蟲未出錯,金猊已不在學(xué)宮之中,那這個時候能將一個大活人帶出學(xué)宮的,身份必然不會簡單。我先去學(xué)宮探一探情況?!?/br> “我和師兄一起?!鄙驐壍?。 慕從云頷首,兩人便往無涯峰去尋學(xué)宮掌宮。 十方學(xué)宮的掌宮乃是黎陽皇室的一位皇叔,修為在忘塵緣大圓滿境界。聽說學(xué)宮之內(nèi)又有一名學(xué)子失蹤時,原本還帶著些許笑意的面孔神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焦灼地轉(zhuǎn)了幾圈,再三確認(rèn)道:“確定人是被擄走了?” 慕從云頷首,又道:“我的小師妹擅用蠱,她說金猊已不在學(xué)宮之中。我們前來是想請掌宮幫忙查一查在金猊失蹤的時間段內(nèi),可有人曾離開學(xué)宮,尤其是駕了馬車帶了大件行李的?!?/br> 一個大活人斷然沒可能憑空藏起來,要想將人送出去,必定要留下些痕跡。 掌宮斟酌片刻,道:“你們等等?!?/br> 說完便傳訊叫負(fù)責(zé)值守的長老過來。 片刻之后,便有一個魁梧的壯漢走進(jìn)來:“掌宮尋我?” 慕從云認(rèn)得他,正是刀院的先生之一,趙壘。 掌宮將又有學(xué)子失蹤的事同他說了,又詢問起來今日四處大門有何人出入。 因著陰雪下落不明,學(xué)宮表面上是放松了戒備,允許學(xué)子出入。實則暗地里另派了守衛(wèi)盯著,以圖能找到些線索。 只是沒想到陰雪的線索沒尋到,倒是先用來尋金猊了。 趙壘將一本冊子翻出來看了看,道:“這個時間段出入的人不多,也就是八人。其中四人都是兩兩結(jié)伴出去。只有花家的二少爺花千錦是坐馬車離開,身邊帶了三個伺候的人?!壁w壘收起冊子,道:“不過花家少爺歷來都是這個排場?!?/br> 花家? 慕從云心頭一個激靈,追問道:“什么時辰離開的?” “半個時辰之前?!?/br> 時間也對上了。 慕從云與沈棄對視一眼,看向掌宮道:“此事學(xué)宮可否代為向花家詢問?” “這……花家與玄陵無冤無仇,怎會擄走玄陵弟子?”掌宮露出猶豫之色。 慕從云肅容道:“如今我?guī)煹芟侣洳幻?,自然不敢放過一絲可能。” 掌宮斟酌了片刻,還是據(jù)實已告:“學(xué)宮倒是可以代為詢問,只是不論人是不是花家擄走,恐怕都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彼[晦地提醒道:“自從羽衣候失蹤之后,花家便有皇帝陛下特赦,便是學(xué)宮也不太好出面置喙。” 這便涉及道黎陽皇室與花家之間的爭斗了,掌宮雖然亦是皇室之人,但也不好提的太多。 慕從云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思索片刻后一揖:“學(xué)生明白了,既然如此,便先不勞煩掌宮了?!?/br> “那金猊……” “我已經(jīng)通知家?guī)煟粑覀儫o法尋到人,自會有家?guī)熍c宗門出面?!蹦綇脑频?。 自無涯峰下來,慕從云沒有回聽竹苑,而是叫沈棄獨自回去,順道給肖觀音傳訊:“‘鴻雁’可感應(yīng)到傳訊玉符,我先帶著它試一試,看能不能尋到金猊的方位。你回去通知你小師姐,叫她到花家附近等我匯合,若是‘鴻雁’感應(yīng)不到玉符。今夜我們便夜探花家,屆時需要她的蠱蟲尋人。” 聽他要夜探花家,沈棄微不可察地皺眉:“我同師兄一起去,在外面給師兄把風(fēng)?!?/br> 但這回慕從云卻是無可置喙的拒絕了他的要求:“花家形勢不明,你修為不夠太過危險。”他拍了拍沈棄的肩,認(rèn)真道:“放心吧,師兄會帶著你金師兄一道回來?!?/br> 第43章 花千重 慕從云態(tài)度堅決,沈棄無法,只能獨自回了上嵐峰,去給肖觀音送信。 肖觀音收到消息后,便立即動身去與慕從云匯合。 獨留關(guān)聆月、沈棄,以及一個厚著臉皮跟著趙槐序在聽竹苑等消息。 關(guān)聆月性情沉穩(wěn),她雖然心中擔(dān)憂,但并不會亂了陣腳,而是將傳訊玉符放在面前,自己盤膝打坐,隨時等著慕從云與肖觀音的消息。趙槐序在旁邊想同人搭訕卻苦于尋不到機會,只得朝沈棄使眼色,暗中傳音。 “到底怎么回事?” 陰雪的失蹤他知道九成九是和沈棄有關(guān),只是具體沈棄是怎么做的他就不得而知了。這次金猊失蹤明顯是花家想趁機渾水摸魚,金猊怎么說也是慕從云的師弟,看沈棄對慕從云那個黏糊勁兒,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該出手幫一幫才對。 沈棄冷颼颼瞥他一眼,不耐道:“西境皇室的爭斗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曉?” ——趙槐序的無歸亭里養(yǎng)著不少情報探子,否則他的消息也不可能如此靈通。 趙槐序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半晌后,道:“其實我聽說過一個說法,說黎陽皇室早就有心削弱羽衣候的權(quán)力,打壓花家。只是畏于世人說皇室不守信諾,才一直未曾出手。數(shù)年前正逢羽衣候失蹤,黎陽皇帝沒過多久就下了特赦令,明面上是為了方便花家尋找失蹤的羽衣候,實際上是有意縱容花家,等著他們犯錯?!?/br> 沈棄對這些爭斗毫無興致,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此事與眼下有什么關(guān)系?” 趙槐序瞥了邊上打坐的關(guān)聆月一眼,見她并無察覺,這才擠眉弄眼道:“我是聽說啊,那失蹤的羽衣候,當(dāng)時才不過十五歲。十五歲就有無上天境大成的實力,這得是多么恐怖的資質(zhì)?就算是你我都沒有這樣的天資。但花家每一任的羽衣候都是如此年紀(jì)和修為,據(jù)說是花家有一門秘法,只有每一任羽衣候能夠修煉,才能有此成就。但你不覺得奇怪嗎?什么秘法能讓人僅僅十五歲就飛快提升至無上天境大成?若真是這樣珍貴厲害的功法,為什么花家近幾代除了每一任羽衣候之外,就沒有其他無上天境的強者了,只能靠從外招攬?” “而且每一任羽衣候都是橫空出世,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后,來歷行蹤樣貌性情都無人得知。只有在需要國師出面的祭祀大典等場合,他才會短暫地出現(xiàn)一瞬?!?/br> 沈棄這才起了些興趣微微皺眉思索:“你是想說奪舍?” 趙槐序裝模作樣撣了撣衣擺上的灰塵:“‘霧蝕大災(zāi)’之后茍延殘喘的老怪物們可不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br> 沈棄微微瞇了瞇眼,若趙槐序猜得沒錯,花家真有這么一個老怪物,那羽衣候失蹤是真,但老怪物說不得卻還在花家。 他神色陡然凝重起來,思考片刻后便道:“我跟去看,你替我遮掩一二?!?/br> 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關(guān)聆月聽見動靜,見他獨自往外走,連忙將人叫住詢問:“你去何處?這個時候莫要跑遠(yuǎn)了,以免出意外?!?/br> 沈棄隨便尋了個理由道:“我心中煩憂,去外面練劍靜一靜心。” 聽他如此說,關(guān)聆月沒有多問,略微頷首放他出去了。 出了聽竹苑,沈棄隱匿身形改換了樣貌直奔重閬城中花家。 * 慕從云抵達(dá)花家時,夜幕已經(jīng)落了下來。 他并未貿(mào)然潛入,而是尋了個離花家不遠(yuǎn)不近的酒樓,定了一間房后將“鴻雁”放了出來。 只是“鴻雁”在屋子里如同無頭蒼蠅一樣轉(zhuǎn)了幾圈后,便蔫蔫落在了窗臺上。 ——顯然是金猊身上的傳訊玉符被人一并搜走了,“鴻雁”才尋不到方向。 此事倒也不出慕從云所料,他收起“鴻雁”,在酒樓房間給肖觀音留下了訊息之后,便先往花家四周探清地形和守衛(wèi)。 待他將四周的環(huán)境和守衛(wèi)大致探明后,肖觀音也循著他留下的訊息找了過來。 慕從云將大致情形說與她聽后,問道:“你的蠱蟲可有感應(yīng)?” 肖觀音伸出手掌,雪白圓胖的蠱蟲便從衣袖里爬到了她的掌心,那對觸角舒卷了片刻之后,肖觀音皺眉道:“大雪也拿不準(zhǔn),像在,又像不在?!?/br> “那就只有進(jìn)去再探了一探了?!蹦綇脑频溃骸拔乙呀?jīng)查探過外部,守衛(wèi)的修為都不高,我們二人小心些足以應(yīng)付?!?/br> 肖觀音將蠱蟲放在頭上,同他一道潛入了花家的宅邸。 花家數(shù)代積累,底蘊深厚,宅邸自然也修建得美輪美奐,亭臺樓閣無一不有,建筑繁多,難以分辨。 兩人在里面轉(zhuǎn)了兩刻鐘,才弄清楚了大致方位,往內(nèi)宅深處去。 花家宅邸雖大,但實際上人丁卻不興旺,外圍的宅院大多空置著,徒有燈火燃著,到了內(nèi)院才見人氣兒。 兩人隱匿身形,小心沿著墻根前行,經(jīng)過一間屋子時,卻聽見個熟悉的聲音在說話:“二哥,人真的找到了?” 是那日與他們起沖突的那個花家三少爺?shù)穆曇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