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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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炘啊,上次來你說你睡不安穩(wěn),我給你和央央一人做了個香包,放在枕頭邊,晚上睡得好一點?!蹦棠虖姆坷锬贸鏊膫€顏色各異的中藥香包,繡花也各有精巧,她把香包塞到邢炘手里,“還有兩個給你們常提起的小姑娘?!?/br> 邢炘接過香包,撲鼻的中藥香,薄荷醒腦中和了遠(yuǎn)志的苦澀,淡淡的從鼻腔入侵大腦。香包老派的樣式,黑白青紅四色,上繡梅蘭竹菊四朵精巧的花,錦緞縫合的針腳細(xì)密,該是要費不少時間。 “奶奶,您這樣林央要是知道了,又該嘮叨了?!毙蠟约?xì)心地把四個香包裝進(jìn)行李,乖巧地坐到奶奶身邊,熟稔又有分寸。 他也來不及換下上班的那身西裝,背頭梳得利落,人看著更添了幾分穩(wěn)重。 “她爺爺以前也睡不好,央央那時候還嫌熏得慌……哎……”如奶奶撫著手腕上的玉鐲,鐲子潤澤瑩亮,一看就是有了年頭的,她嘆了一口氣再沒往下說,換了話頭,道:“央央在外面要是累了,多帶她回來……哎,算了……算了……還是別回來,你們這么幫我照顧央央,我也該謝謝你們?!?/br> 邢炘的眼睛閃動了一下,像冰凍的溪流上最后一片碎冰也隨著流水遠(yuǎn)去了,他勾起嘴角,誠懇又認(rèn)真地說道:“林央很好,她值得所有人對她好?!?/br> “好,好……那就好……” 如奶奶欣慰的點點頭卻仍是蹙著眉頭。 一聲好,一聲嘆。 今年的七夕有一點奇妙,閑話家常里還有些團(tuán)圓的味道。 但畢竟夜深露重,饒是睡了午覺,虹姨也陪著奶奶早早地歇下了。 林央洗漱完,從廚房的高處翻出一瓶松海老字號的黃酒,打算在小院里喝兩杯,卻看到桂花樹下的石凳上坐著個人,他穿著寬松的運動背心,叼著煙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灑在他脊背的肌rou線條上,像巴洛克時刻的定格。 “不睡的話要不要一起喝點兒?” 邢炘拿下嘴里的煙,正了正身子道:“你知道我酒量不好。” 林央擰開瓶蓋,酒氣醇厚香氣馥郁,帶著絲絲甘甜,她倒上一杯,紅褐色的酒漿晶瑩清澈,光聽著酒漿流淌的聲音,人便要醉了,她笑道:“那我也沒見你醉過啊?!?/br> “喝酒會失去行動力和判斷力,還是算了吧?!毙蠟孕χ鴵u了搖頭,在煙灰缸里掐滅了煙。 “每次跟GiGi他們也沒見你少喝,況且現(xiàn)在是私人時間。”一口黃粱酒,一夢到西洲,一股熱流從林央的喉嚨暖到胃里,熱乎乎的,“老這么清醒不累嗎?” 邢炘轉(zhuǎn)著手里的指尖陀螺,看它畫成一個圈,變作一個銀色旋渦,他沉著聲音淡淡地道:“習(xí)慣了。” 桂花含苞的香氣融在酒香里,院外有野貓喵喵地叫著。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兩杯酒,玳瑁跳進(jìn)院子里,在桂花樹下縮成個蒲團(tuán)睡下,好不愜意。 林央翻著石桌上金屬制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了起來,煙很柔卷著濕潤的煙霧被吞進(jìn)肺里,再順著呼吸風(fēng)里散開,她淺淺伸了個懶腰,道:“花快開了,到時候再回來看看阿如?!?/br> “好?!毙蠟詰?yīng)聲,隨后又是良久的沉默,他把看向林央的目光轉(zhuǎn)了回來,才開口問了一句:“為什么每次回家都不讓奶奶知道?” 這個問題他想問很久了,林央活動經(jīng)過蘇杭,或是沒有工作安排的時候就總愛往蘇杭跑,每次卻又只呆一個晚上;每次回到這個小院,如奶奶總是一臉驚訝,念叨著少回家,但林央的房間和客房,虹姨每天都打掃地一塵不染。 “要是知道了,回家可就不是現(xiàn)在這樣了?!?/br> 奶奶啊,總是盼著她回來,又不愿她回來,日復(fù)一日。 邢炘點點頭,也不接著追問,只坐在那安靜地陪著林央又續(xù)上一杯酒。 林央夾著煙站在桂花樹下,披散的長發(fā)被晚風(fēng)吹到耳后,oversize的T恤沿著風(fēng)的軌跡裹在身上,勾出薄薄一片人兒。 風(fēng)很輕,滿是江南的柔情。 邢炘看著她,目光又落在她雪白的脖頸幾個淺淺的痕跡上。 他端起她留在石桌上的半杯殘酒,湊到唇邊酒香更盛,他轉(zhuǎn)動這酒杯,紅褐色的酒漿掛在杯壁上,鮮亮誘人。 對酒當(dāng)歌,強(qiáng)樂無味。 他一滴未沾,慢慢放下了杯子。 他想問很多問題,最后開口說了一句:“好像從來沒有人提起過你的母親?!?/br> 話問出口,他就開始后悔了,他本不需要這些來了解林央的。 林央的喜怒哀樂都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近,可也比任何人都更好奇,他想看看自己守護(hù)著的森林里,藏著什么樣的秘密。 ------------------------------------------------------------------------------------------ 作者的話: 邢炘終于要上桌啦 來點忠犬飯吃一吃 因為想寫有邏輯的np,所以男主的感情戲都是循序漸進(jìn)的 希望這條線的飯也是香香的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