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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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邢炘的記憶里,林央的祖母是個溫柔的老人家,約莫七十歲,一雙桃花眼仍是透亮,偶爾還有少女的神態(tài),有時他會恍惚覺得,這大概是林央老了的樣。說話的聲音不大,細(xì)細(xì)柔柔,總穿著素色旗袍,一頭雪白的頭發(fā)干干凈凈地盤在腦后。 林央的父親,他并沒有怎么見過,林央見到她父親時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只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差點(diǎn)以為那是林央的哥哥,看著不過四十來歲,一副儒雅風(fēng)流的樣,但只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林央和她父親的眉眼幾乎是同一模子印出來的,會勾人。 月亮未圓,庭院里的桂花還未開,冷清的小院兒里,只有老人坐在搖椅上靜靜地睡著。 “阿如,我回來啦?!绷盅攵紫律恚p手輕腳地摘下老人的耳機(jī),她握著老人的手,像個嚴(yán)厲慈愛的母親,“我們回房間睡。” 奶奶的名字取得好聽,李青如,小時候聽到別人喊她,漸漸從如姨變成了如奶奶。 阿如,小時候林央總聽爺爺這么叫: “阿如,你來看,我今天這字寫的怎么樣?” “阿如,今年桂花開了,給你做桂花糖藕。” “阿如,你聽,現(xiàn)在這些小的啊都沒你唱得好?!?/br> 阿如、阿如、阿如……林央小時候愛學(xué)著爺爺?shù)恼Z氣這么叫,后來長大了,就只有撒嬌的時候才這么叫了。 “醒著呢,”如奶奶躺著搖椅上拍了拍林央的手,呢喃了幾句,“回來還走后院兒,誒…你是不是又瘦了?” “沒瘦,我吃得可好了,不信你問邢炘?!绷盅肟吭谀棠谈毂凵?,揚(yáng)著下巴眉眼彎彎。 邢炘拉著行李站在桂花樹下,他很喜歡這個地方,寧靜安穩(wěn),等十月里桂花都開了,跟著奶奶坐在桂花樹下品茶聽?wèi)颍粋€秋天就結(jié)束了。 他正這么想著,就聽林央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曲起一條腿,半跪在搖椅旁,也沒了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嚴(yán)肅模樣:“是啊奶奶,她怎么會餓著自己呢,你放寬心?!?/br> 也可能是有一副好心腸,面對老人、孩子和動物,邢炘總有超出旁人的耐心和溫柔,再加上生得劍眉星目、健碩挺拔,很得如奶奶喜歡。 “邢炘啊,你mama最近怎么樣?”奶奶拍了拍邢炘的手,滿眼慈愛。 頌則,這個孩子平時話雖然不多,你要是還在的話大概會嫌他木訥,但他真誠善良,是個不錯的好孩子,要是他要能一直在央央身邊陪著,你應(yīng)該也會安心吧。 “都好,精神也好多了?!毙蠟院现先说氖郑?,“過兩天回松海陪她出門轉(zhuǎn)轉(zhuǎn),她也常讓我問候您?!?/br> 如奶奶笑道:“什么時候有閑心了,陪著你mama來蘇杭轉(zhuǎn)轉(zhuǎn)。” “阿如,我們別坐風(fēng)口了,進(jìn)去吧。”林央打斷了奶奶的話,就算奶奶不明說她也知道,奶奶那眼神就差把邢炘當(dāng)親孫子了。 她對著邢炘使了個眼色,一人一邊挽著奶奶的胳膊,把人從搖椅上扶了起來,一步步慢悠悠地往屋子里走,她嗅著空氣里的香氣,道:“奶奶,虹姨煮綠豆湯了?” 如奶奶撥開兩人的手,佯嗔道:“又不是走不動了,哪要兩個人攙著,”她優(yōu)雅地邁著步子,聲音里有淡淡的愁緒:“最近天熱,讓阿虹加了百合下火?!?/br> 一陣晚風(fēng)裹著淡淡的桂花香,一樹枝葉在月光下與大地共舞,影影綽綽。如奶奶從來不會佝僂著身子,行起坐臥都優(yōu)雅得體。 她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前頭,一身米色的旗袍,是江南水墨里如詩的影。 “你別老慣著我奶奶好不好,她不能慣。”林央拖起行李跟在后頭,無奈地?fù)u頭。 邢炘跟在她邊上,又回到平時不茍言笑的樣子:“你說奶奶是你們家的大寶貝,寶貝是要悉心照料的?!?/br> 林央忽然想起去年夏天,邢炘從自己父親手里帶走了一株奄奄一息的君子蘭,養(yǎng)到春天,開了花,葉片如劍風(fēng)姿綽約。 “也是,爺爺能把奶奶養(yǎng)得漂漂亮亮的,我也可以?!?/br> 林央安心地把奶奶托付給了邢炘,自己轉(zhuǎn)身鉆進(jìn)了廚房。 “虹姨,我爸呢?” 她躡手躡腳的,顯然把杜姨嚇了一跳,杜姨盛湯的手一抖,見是林央才緩上一口氣:“小丫頭怎么跟幽靈似的?” “你那么認(rèn)真哪還看得到別的。”林央自然地接過虹姨手里的湯勺,往瓷碗里舀著涼好的綠豆湯。 杜虹,照顧了奶奶八年,一路從松海跟到蘇杭,離婚離得早,現(xiàn)在供著女兒在國外讀研究生,她說自己現(xiàn)在無牽無掛的,也就如奶奶她放心不下。 這么些年下來,她見過這個家從起到落,林央偶爾也會把她當(dāng)成半個母親。 “你爸又出去了,”虹姨把碗遞給林央,語重心長地道,“偶爾還是聯(lián)系一下吧,至少知道他在干什么?!?/br> 林央機(jī)器人似的舀著湯,頭也沒抬:“聯(lián)系他干什么,我沒把他趕出去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br> 虹姨張了張嘴,還是什么也沒說,見林央盛了四碗湯,問道:“又是小邢陪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