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jīng)]有辣椒的世界后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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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子這間雅間的墻上還是一片空白,比不了其他雅間墻面上的繪畫精美。簡清看一眼白墻,才想起來忘了找朱華明做事,這些日子不論是她還是宗午和朱華明都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間雅間她也不常進(jìn)來,竟一時將壁畫忘了個一干二凈。 他們二人可能是手邊事忙,她更多的還是頭腦風(fēng)暴和面試。一邊想著事情,簡清一邊垂眼看向坐在主位的華陽王,帶著簡澈施了一禮,道,“多謝殿下出手相救,不知吃完糕點回營還是?” 奔霄古怪地偷偷瞥了她一眼。窺探王爺行蹤,這位還是第一人。 楚斐微微抬起的手被這樣一句打斷,他點了點旁邊的位置,示意簡清坐下,這才道,“舉手之勞,不必多禮。你有什么事?” 簡清解釋了一遍要空出來雅間畫壁畫的事情,楚斐挑一下眉,問了一個簡清意想不到的問題,“你之后要去哪里?” 火鍋節(jié)的安排從沒有人泄露出去,不然酒樓目前唯一的掌勺走了,沖著簡清手藝來的客人們必然不會再來,后面幾天的活動哪里還辦得下去。 被華陽王一語叫破,簡清也不隱瞞這件事,點頭承認(rèn),“達(dá)州龍舟賽馬上要開始了,過幾日我要去看看宗先生準(zhǔn)備的龍舟和醬料活動。已經(jīng)提前通知過那些天酒樓不售賣炒菜,先前伙計們應(yīng)該也告訴過殿下。” 楚斐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隨手遞過來一個陳皮糯米糕,“不若一同前去?!?/br> 之前被華陽王莫名其妙圍追堵截的感覺又涌了上來,簡清臉色一正,輕聲謝過,并將糕點遞給旁邊坐的簡澈,“殿下好意,民女心領(lǐng),但是宗先生已經(jīng)安排好了船只,不好爽約。若有下次,一定借殿下東風(fēng)帶我出游?!?/br> “不必等下次了?!背秤迫坏溃B糯米糕里快速淌出的拌了豬油的紅豆沙都不能讓他顯出半點狼狽,他望過來,聲音和緩,似吩咐又似隨口一提,“龍舟賽本王自然不能缺席,宗家商行的船,我們正好同路?!?/br> 宗午到底是什么時候做起了這位王爺?shù)纳獾?,之前一點跡象都沒見過?! 但話已至此,簡清心知再拒絕就有些刻意,又不是上門做飯這樣的無禮要求,這個邀請簡直無比合理。 簡清也露出一個笑容,虛偽道,“與殿下同路,民女不勝榮幸?!?/br> 簡澈捧著糯米團(tuán)吃得手忙腳亂,他著急地舔去手腕上滴落的紅豆沙,顧不上回味豆沙的香滑,就感覺從指尖托著的糯米邊緣又淌出了一些。紅豆沙和軟趴趴沒有固定形狀的糯米團(tuán)結(jié)合到一起,能做到像華陽王那樣一滴都不流到手上的少之又少。 兩人的對話停止片刻,簡清正琢磨著以什么理由告辭,就看見華陽王遞到面前的一張帕子,思維遲鈍了一瞬,等奔霄接過帕子給簡澈擦手時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有些發(fā)燙,“多謝……舍弟給殿下添麻煩了。這帕子等洗干凈了會再還給殿下?!?/br> 楚斐目光在簡清耳尖的緋紅上停了停,迅速別開眼睛,“稚兒罷了,無事?!?/br> 簡清接過帕子擦了兩下簡澈的手,豆沙里混著的豬油留在手指上形成一片油膩,總是擦不干凈,只能告罪一聲出門。 雅間門關(guān)上,簡澈搶過帕子團(tuán)成一團(tuán),取出自己的麻布小手帕擦手,頭都不回地往后廚走去,小聲惱道,“誰是稚兒了?!” 簡清一時哭笑不得。 門內(nèi)奔霄像往常一樣為王爺鋪開了筆墨,楚斐蘸了蘸墨汁,卻沒往紙上落筆,起身望著被蘭草掩映的白墻沉思片刻。 再落筆時,一個栩栩如生的黑白火鍋躍然墻面,半鍋黑半鍋白,浮沉其中的菜葉丸子清晰可見。 簡清看著簡澈洗完手,將他交給樸六帶去城外莊子去看他的寶貝辣椒田。 才從酒樓樓上挪窩不久的一半辣椒這些天被太陽烤得有些蔫,惹得簡澈心疼得厲害,從昨天回來就念叨著要再去看看搭了罩布之后的成效。左右空間里和酒樓樓上剩下的辣椒苗也還多,經(jīng)得起折騰,簡清也就任他試驗去了。 等又做完一桌小宴,簡清閑暇片刻,再想去雅間時才被守在大堂的柳二丫告知華陽王二人早都走了。 不知今天的點心是何點評。 簡清推門而入,墻面上黑白的火鍋乍一看仿佛太極兩儀,古怪又神秘,反正是沒有半點火鍋的熱鬧氣氛。過去關(guān)于鴛鴦鍋是陰陽鍋、鬼鍋的傳聞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來,簡清眉梢跳了跳,感覺十分鬧心。 但一位王爺?shù)墓P墨她總不能鏟掉重畫,這位華陽王是真打算逼她將這個雅間以后作為他的專屬雅間了。 本來原先酒樓走的就是高端路線,面積并不大,在重新裝修之后也就剩了四個雅間,每天的預(yù)訂都有些供不應(yīng)求,許多有頭有臉的客人不愿意等旁人吃完,也并不想早早來遷就酒樓時間,就造成了資源的稀缺。而現(xiàn)在華陽王一人就定了一間,實在是浪費。 簡清無語地想著,拿起桌面上的信箋,目光不由得一凝。 上面沒有點評,只有一個問句。 “你之后要去哪里?” 不知怎么的,簡清很確認(rèn)他問的并非是時間上端午節(jié)之后未來的安排。 可這個問題,她作為一個異界來客,完全無法回答。 ---- 橙紅色的夕陽余光暖暖灑向大地,自午后到剛剛才尋到碼頭將去向達(dá)州城的一艘貨船,卞大廚交了船資,送賀全上船。卞大廚在船艙角落里尋得一片還沒被占據(jù)的空地,像每個送孩子出遠(yuǎn)門的長輩那樣仔仔細(xì)細(xì)為賀全鋪好蓋布,盡力減少他路途中可能會有的不適。 算上路上船家耽誤和碼頭上下,達(dá)州走水路距鳳溪城只需花費一天的時間,對于馬上加冠成年的賀全來說,坐一天也算不上辛苦。 賀全站在一旁拉了一把卞大廚手臂,讓他坐下,無奈道,“師父,我不是小孩子了,您歇歇。” 卞大廚一時不查被他拉了個趔趄,坐上貨物木箱才喘出口氣,“說好在你今年及冠時教你第一道菜的,眼下看來,也趕不及了?!?/br> 賀全抿了抿唇,打破二人間涌起的難言寂寥,話音里刻意帶上笑意,“您不是說這些日子讓我把達(dá)州的陳師傅當(dāng)師父一樣孝敬嗎,陳師傅擅長什么,我都給您學(xué)回來,等到京城一道道做給您吃!” “你這孩子?!北宕髲N邊笑邊搖頭,他起身從懷里取出一個布包,拍到賀全掌心,“一天天惦記人家的絕學(xué),平白無故的,也得人家愿意教你。拿好了,等我打點好,再回京城?!?/br> 賀全嬉皮笑臉地接住,入手一沉,他臉色微變,“師父?” 卞大廚嘆息一聲,沉聲道,“學(xué)藝七年,我沒教你什么,做了七年小工,臨別我也不虧待你。師徒之說就此作罷,希望你……好自為之?!?/br>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驚得剛要掀開船艙布簾入內(nèi)的船工腳步一頓。 賀全背后發(fā)涼,退后一步跪下,咚地磕了一聲頭,“師父!” “你不是我杜家菜的學(xué)徒,別回來了?!?/br> 賀全跪在地上看自己孝順了七年多的師父遠(yuǎn)去,中年人寬厚的背脊不知什么時候佝僂了起來,他望著師父的背影,久久不能發(fā)一言,手中那個小小的布包,愈發(fā)沉重起來。 船艙里慢慢擁擠起來,坐船去外地的小客商和輪班的船工竊竊私語議論著剛剛在船艙里上演的一場好戲,不時有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飄過來。 有人嘆道,“這位師父也是仁至義盡,不算自己徒弟的人,還給他打點了前路。” 賀全坐在角落仿若未聞。 直到深夜,周邊人全都睡去,船上只剩寥寥幾個值夜望舵的船工醒著,月光從船艙小窗透過,照亮賀全手中布包。布包分兩層,打開后又是一張廚房里常見的油紙,散碎的銀兩裝了整整一包,折好的油紙上凌亂的字跡寫著一個菜譜。 紅糖糍粑。 這是他剛到鳳溪城時就聽說師父會做的一道劍南小吃,只是師父從未做過。前些天還說不若及冠的生辰禮就用這道紅糖糍粑的方子,沒想到再見卻是此時此刻。看字跡還很新,賀全想了又想都不知道師父是白天什么時候躲開白果他們的眼睛寫下的這道菜譜。 師父給他的承諾終究實現(xiàn)了,但前路在何方,賀全并不知曉。 窗外甲板上走來走去巡視的船工又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賀全將油紙疊好放進(jìn)口中,收起布包閉上了眼。他記得這些船工其中之一的人的臉,他曾在迎仙樓的護(hù)衛(wèi)里見過。 那個曾經(jīng)在京城后廚里研制新品,并為了一道美味菜色驚喜的小姐的面容漸漸模糊,變成了如今居高臨下憔悴又漠然的模樣。 腳步聲在賀全面前停下,輕而易舉地掏出了他懷里藏好的布包,點點銀兩,嗤笑一聲,又很快離開。 信鴿的翅膀滑過天際,從高閣支起的窗欞飛到白果手上,杜景然咽下一口杏仁酥酪,抬眼望過來,“何事?” 白果夸張地驚呼道,“二十兩!小姐,真沒想到卞師傅那個家伙居然背地里藏了這么多銀錢,都在去達(dá)州的船上塞給賀全了,他們兩師徒背地里實在是不安好心!” 杜景然微微蹙眉,聽白果繼續(xù)道,“那邊沒發(fā)現(xiàn)老家伙偷傳菜譜,但是七年學(xué)的藝還是叫他帶走了,不若斷他一手,將拿了我們的,還個干干凈凈?!?/br> “不必了?!?/br> 口中柔滑甜蜜的酥酪一時泛上來了些膩味,杜景然推開還剩大半碗的酥酪,淡淡道,“我有些乏了。你去提醒一聲,張師傅今天這個酥酪,糖放多了,卞師傅不盯著他還是扶不起來。” 白果捧起碗,喏喏應(yīng)是,“婢子這就去和卞師傅說。” 杜景然怔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王爺突然套路,兒砸終于進(jìn)步了(鼓掌!) 紅糖糍粑,全場最慘,但是真的好吃,重油重糖脂肪的味道令人快樂hh -- 有小可愛問,這里解釋一下,賀全小伙子不去達(dá)州去簡家其實也沒啥,有三撥人盯著反而安全,但是卞大廚就會慘慘。而上船就是被發(fā)現(xiàn)帶出來方子可能涼涼,也可能斷手?jǐn)嗄_,類似于把學(xué)的技藝還回來的邏輯,不過現(xiàn)在就是平安跑路了。 第87章 香菇rou丸 “阿姐,你在聽嗎?” 掌燈時分,大堂里的客人已經(jīng)稀落很多,偶有新食客進(jìn)門,也是被遣來買酒樓糕點的小廝,并不影響大堂里的忙碌。 堂中李二娘和樸六各帶了幾人正在核查明日活動來賓是否都安排妥當(dāng),酒樓的準(zhǔn)備是否齊全,細(xì)碎語聲和時不時響起的責(zé)罵聲音不絕于耳,簡澈輕軟的童聲全然淹沒其中,更別說簡清還在為下午華陽王那張信箋上的留言走神。 直到簡澈這一聲抱怨,簡清才從思緒中回神,按住握著炭筆坐在旁邊一副氣鼓鼓樣子的小團(tuán)子,掃了一眼他面前的草紙繪畫,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是……草棚?” 簡澈臉上這才多云轉(zhuǎn)晴,指著草紙認(rèn)真點頭,道,“沒錯。我仔細(xì)問了莊子里的阿牛叔,種下去的辣椒變化是從出大太陽開始的,也就是說,不是因為太熱或者缺水。之前四周搭了罩布反而悶熱無光,這次去看,狀態(tài)比先前更糟了。那么為了給它們遮擋太陽又不能完全遮擋太陽,稀疏的草棚最是合適。” “但辣椒田占地大,之后可能還會擴(kuò)張,罩布換成茅草的話,四周只靠木桿支撐過重,你畫的這個小棚子可能支撐不起來。加上風(fēng)吹雨淋,茅草時不時就會被吹走、就要更換,到時候如何安放,你想過嗎?”簡清沉吟片刻,還是打擊了一下他的積極性。 簡澈點點頭,在簡單的四條木桿撐起一片茅草的基礎(chǔ)圖像上,四周又添了幾條豎線代表木桿,又加上茅草的橫線,再次指給jiejie看,“木桿深入鍥進(jìn)地底,頂部茅草像席子一樣編制一半留出疏孔,再綁住邊緣,堪堪夠用。這樣既不擋太陽,也不擋風(fēng),還能借雨水澆田。” 其實簡清設(shè)想里最好的遮陽方法應(yīng)當(dāng)是以竹篾曲在田壟兩邊,再在上面蓋上茅草,類似現(xiàn)代溫室大棚的設(shè)計,但是她在這一方面畢竟也不是專業(yè)的,沒必要直接改變簡澈的思路強(qiáng)行讓他聽自己的。 簡清教孩子的方式除了教學(xué)就是放手,見簡澈已經(jīng)有了想法,鼓勵地拍拍他的頭,“需要多少銀兩,你算一算交給我,之后小六和阿牛叔他們都會幫你?!?/br> 方才自信滿滿的簡澈這時候卻有些忸怩了,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一個想法……” 他可是見過阿姐是怎么對李二娘的,之前盤下來街尾的趙記鋪子時阿姐就問過酒樓最初的幾個伙計有什么想法,李二娘說可以做個面館,阿姐就讓她去算算銀兩寫一下想法交上來。 那個叫什么來著,好像是……企劃案? 李二娘廢了好些天才整理出來一個完整的文書,眼看著阿姐就要去達(dá)州,他怎么能被這個事拖住腳步? “怎么了?”簡清笑著問道。 簡澈垂著頭,“我也想去達(dá)州。” 他不想離開阿姐,尤其是聽到去達(dá)州的路上那個華陽王也要跟著之后,就更不想讓阿姐一個人去了。 簡清花了一瞬反應(yīng)過來他的小腦袋里短短時間繞了多大個圈子,一時哭笑不得,“想去就去,jiejie難道還會不帶你嗎?” 簡澈噌地抬頭,抱著簡清的手臂驚喜道,“阿姐最好了!” 簡清板起臉,道,“但是去之前,只給你兩天時間,一個初步的茅草棚子要搭起來。辣椒經(jīng)不起曬,你可以邊做邊調(diào)整,能做到嗎?” 簡澈笑了,養(yǎng)出嬰兒肥的臉頰上小酒窩可愛得很,他揮手叫來樸六,“小六哥,告訴阿姐吧?!?/br> 按捺住捏簡澈臉的惡趣味,簡清聽完樸六匯報的他們一行人下午在農(nóng)莊的作為,拆罩布、換木桿、找茅草,不得不說,這對一個五歲多的小朋友來說實在是個過于具有實踐性的下午。 簡清挑了挑眉,轉(zhuǎn)向簡澈,笑道,“小東家,還挺有決斷?” “阿姐,你少打趣我了!” 簡澈臉上微紅抱怨了一句,眼睛卻亮晶晶的,滿臉都寫著“夸我、夸我、快夸我”,惹得簡清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們阿澈可真聰明。”簡清順著他心意夸獎一句,繼續(xù)道,“既然如此,像過去一樣,辣椒田還是交給你。等我們走之前再去看一眼,看看你的想法是不是對的?!?/br> 樸六匯報完又去到了自己新帶的伙計們身邊,即便已經(jīng)入夜,大多數(shù)住在城中各處的伙計小工們還是在大堂里遲遲未走,連向來按時回家的李二娘也拿著單子一一與他們核對著,后廚小窗前趴著等待投喂零嘴的柳二丫,窗內(nèi)阿菇緊張練習(xí)時的攪打聲音持續(xù)不斷。 簡澈抿了抿嘴,小聲問道,“阿姐,我們真的要走嗎?” 笑容和認(rèn)真已經(jīng)從這個孩子臉上褪去,剩下的唯有淡淡恐懼。簡父去世前的那些變故當(dāng)初讓他急劇早熟起來,即使簡清后來用耐心和安穩(wěn)生活培養(yǎng)過,心靈深處的害怕還是會留存。 簡清攬住簡澈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了,他們依附于我,而我卻隨時可以不要他們,即便再有背叛,也不足為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