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岔，聽你哥說。”

    烏瑾沒有被烏瑜的打斷惹惱，直接說：“我已經(jīng)說完了，因為我是去被抱了的其中一個小朋友，就沒多想，而且我不太確定那是什么味道?！?/br>
    這時蘇云接上話頭：“是尸體腐爛的味道哦，在我回來殯儀館后，天氣熱的時候偶爾家屬要求又多，半天談不好，最后導(dǎo)致尸體沒及時上防腐藥水，就會出現(xiàn)那種味道?！?/br>
    小時候蘇云不知道，聞到那味道后差點當(dāng)場嘔吐出來，硬生生掐著自己的手心忍住，一旦她吐出來，會讓楚飛獨下不來臺還給蘇家丟人，所以她逼自己忍住了，后來在殯儀館看爸媽跟家屬扯皮，好奇跑去送來的擔(dān)架旁邊，差點噦出來這才將兩個味道對上。

    但一般人可不了解尸體發(fā)臭是什么味道，頂多知道平時飯菜餿了是什么樣，有句形容臭味的話叫“尸體都沒這么臭”，可想而知一具尸體腐爛了會是什么可以送人當(dāng)場去世的惡臭。

    聽蘇云這說法，頓時烏家人都不說話了，他們想到自己曾經(jīng)跟楚飛獨擁抱過，現(xiàn)在就很想吐。

    烏瑾勉強找回理智：“這個……但是現(xiàn)場很多人沒聞到啊，應(yīng)該不是僵尸一類的東西吧？”

    “這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僵尸跟他會不會散發(fā)那種尸臭味沒關(guān)系，一個人如果已經(jīng)死了，但被人做成傀儡，也有可能攜帶這種味道，而且越難聞，意味著他死了越久，久到制作傀儡的藥水都掩蓋不了?！碧K云簡單解釋。

    “所以，楚飛獨不是在意外中被余酩救了，是被余酩做成了傀儡，才處處幫余酩，后來余酩銷聲匿跡，他就活不下去了，難怪這么多年，在國外也沒再收到過楚飛獨的消息……”烏父終于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曾經(jīng)那么好的朋友，在余酩出現(xiàn)后跟大家走得好像遠(yuǎn)了一點，生活中只剩余酩一樣。

    這么一看，烏父認(rèn)識的余酩，就是蘇云要找的人，對方甚至可能沒死。

    烏瑜不了解前因后果，所以他茫然問：“等等等等，你們在說什么呀？這個楚叔叔是有什么問題嗎？還有，你們聞到的味道是怎么回事？蘇云，怎么會有人聞到有人沒聞到呢？”

    看他實在迷糊得可憐，蘇云大概說了下自己接了的單子，隨后解釋：“至于味道，那很簡單，看體質(zhì)，你可以理解為，先天之氣越足的小孩兒越敏感，所以經(jīng)常有人說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見的東西，其實那就是先天之氣，道家一直在修煉的就是這個東西，但是先天之氣很難在成年后保存下來，所以道家也修后天之氣。”

    關(guān)于道家修煉的內(nèi)容說上七天七夜也說不完，蘇云就是簡單提到幾個名詞，剩下的交給烏家人自己理解。

    烏瑾不愧是烏家最冷靜、腦子最好的人，他立馬抓住另外一個細(xì)節(jié)：“既然先天之氣會隨著年齡增長消散，那是不是，當(dāng)時拒絕了楚飛獨擁抱的孩子，年紀(jì)都是場內(nèi)最小的？”

    “哥你猜得太準(zhǔn)了！我想想啊，”烏瑜對這種事相當(dāng)熱衷，“好像是五歲以下的，幾乎不會愿意給楚叔叔抱了，我跟蘇云當(dāng)時就差不多在這個年紀(jì)吧，但我沒聞到誒？”

    “因為你腦子缺根弦，先天之氣存不住?！碧K云還是忍不住把這個事情說出來，烏瑜是個完全存不住氣的人，以至于他真的很容易受環(huán)境影響。

    烏瑜一聽就不樂意了：“什么叫腦子缺根弦？你才缺根弦！”

    比起烏瑜的生氣，烏父烏母跟烏瑾更擔(dān)心沒有先天之氣會不會對烏瑜有什么影響，烏母擔(dān)憂地問：“云云，那烏瑜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現(xiàn)在烏家人十分相信蘇云，畢竟她連楚飛獨的事都能扒拉出來。

    蘇云趕緊安慰道：“沒事，大多數(shù)人都存不住，至少得是烏瑾大哥這樣的命格、性格才能留住一部分，但是烏瑜容易受影響就是真的，他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就會受什么樣的影響，平時多跟家里人湊湊就好了?！?/br>
    有蘇云這話，烏家人便放下心來，只要人好好的，傻就傻一點吧，他們盡量護(hù)。

    他們已經(jīng)說了不少時間，烏父烏母還要忙，再交代幾句讓烏瑜聽話就掛掉了電話，至于烏瑜，他也要上高速了，所以很快掛掉，說自己立馬上就到。

    沒有電話，院子里重新安靜下來，聽得見擾人的蟲鳴。

    烏瑾摩挲著手里的茶杯，緩緩問：“蘇云，這個余酩，也是針對烏家的兇手吧？”

    “嗯？”蘇云抬眼看他，沉默一會兒后道，“嗯，原本我還沒聯(lián)想到一起，但是剛才叔叔說，老爺子始終沒能見上余酩一面，后來余酩沒多久就去世，我就有點懷疑了?！?/br>
    “能詳細(xì)告訴我，關(guān)于這個余酩的事情嗎？”烏瑾輕聲問，他知道做這種事的人多數(shù)要保密，并不強求，如果蘇云不能說，他就派人去查。

    蘇云想了下，合同里沒說不能告訴其他人，更沒有保密協(xié)議，就直接把自己去無名茶館找到了大師，然后從大師那聽說了他們門派兩大逆徒叛出師門的事。

    烏瑾聽后久久不能回神：“……這真是……什么人都湊到一個門派里了……”

    聞言，蘇云笑了下：“很正常的，一個門派那么多人，總有一兩個禽獸敗類，更何況，靜靈門修煉的方式特殊，弟子資質(zhì)基本良莠不齊，我當(dāng)時單純只是想查對烏姑姑下手的趙涂胡，繼而想起付家的事，時間對不上，就查到了余酩，結(jié)果還真是一個門派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余酩跟趙涂胡也算是師承一脈。

    烏瑾臉色有些沉：“這就說得通了，余酩收了個擁有同樣功法跟經(jīng)歷的徒弟，剛好可以利用徒弟來針對我們家，他就是想報復(fù)爺爺跟我們家，甚至不惜從姑姑那下手！”

    這種事在圈子里見多了，升米恩斗米仇，烏家從來沒說謊，他們不打算進(jìn)軍古董圈，玩不到一起，然而余酩始終希望能跟老爺子接觸，偏偏兩次機會都被政府給攪和了。

    很難讓人不去想，是不是政府知道什么，所以從中作梗。

    余酩這種人，欺軟怕硬得很，弄不了國家政府這種龐然大物，知道得罪國家級別的祖師爺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但弄烏家這種不信玄學(xué)的普通世家肯定容易得多。

    就像莫青桃的丈夫一樣，總結(jié)就一句話“收拾不了別人還收拾不了你”？

    對方修煉多年，手里有皇家妃子僵尸，不是個好對付的，烏瑾擔(dān)憂地問蘇云：“蘇云，這個事情，是不是很難辦啊？要不，我們?nèi)フ堨o靈門來吧？他們也找了這么多年，不如將當(dāng)初打跑了余酩的門主請回來？”

    “不用，”蘇云輕笑出聲，“你別緊張，讓他們師徒來，你們可以直接把他們引到我這，誰說祖師爺級別的老baby只能國家有？還有種祖師爺?shù)拇嬖冢凶鎺煚斮p飯吃。”

    “什么意思？”烏瑾沒聽明白。

    蘇云直接喊了一聲：“林瑯！”

    下一秒，林瑯直接出現(xiàn)在院子里，他還抱著幾塊木頭：“館長，找我有事？”

    拉著林瑯到桌邊，蘇云直接給烏瑾說：“看看，這是我們殯儀館的天師，他換上自己的袍子，能跟那些老baby坐一桌，屬于老天爺賞飯吃的類型?！?/br>
    烏瑾恍然：“難怪你每次出門都只帶他……不過，林先生今年高壽??？”

    林瑯一臉疑惑：“高壽？我今年才三十一。”

    “……”烏瑾本來還震驚殯儀館臥虎藏龍，現(xiàn)在只擔(dān)心蘇云會不會被自己坑死，“蘇云，這才三十一?！?/br>
    老baby、老baby，首先得老?。?/br>
    蘇云擺擺手讓林瑯繼續(xù)去工作，她笑著說：“所以啊，年輕才能是老天爺賞飯吃，還記得我說的道家修煉只修先天之氣或者后天之氣嗎？林瑯這種就屬于生來全身都充斥著先天之氣，而且不死不散那種，完全沒有后天之氣還全身先天之氣的人，他修煉二十年頂?shù)蒙蟿e人修煉兩百年，老天有時候，真的很偏心，不是嗎？”

    這樣的資質(zhì)天賦，余酩跟趙涂胡，看見一眼估計就能氣吐血了，這甚至不是用“既生瑜，何生亮”能對比的，周瑜不比諸葛差，他只是生不逢時，但余酩跟趙涂胡這種資質(zhì)在林瑯面前，就算他們提早生三百年，都難以望其項背。

    所以，在老天這等不公平要把人分三六九等的前提下，道家修煉先修心，心不靜，有再多先天之氣跟后天之氣都沒用，就像余酩跟趙涂胡躲了這么多年，其實靜靈門天賦比他們差的比比皆是，但人家能潛下心來修煉，自然能把他們打得至今不敢冒頭。

    如若不然，早在靜靈門前門主云游后余酩就該回來報仇，結(jié)果躲到現(xiàn)在，就因為他很多人都打不過，修為增長了不代表他的能力變強了，旁門左道終究不長久。

    烏瑾不知道怎么回答蘇云的問題，他細(xì)想了想，說：“老天確實偏心，但人生一輩子，與其看著別人，不如做好自己的事，余酩跟趙涂胡，或許就是想得太多了，就像做生意，烏家做重工的，就一心做重工，買喜歡的古董玩不等于貪心要去做古董生意，那是本末倒置。”

    “知天命的人啊，很難完全靜下心來，他們算著自己的命格與命運，無法忍住不去恨?！碧K云輕聲笑了笑，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上面的紋路，代表著屬于她的命格。

    “所以，余酩是恨我們家恨到，希望我們?nèi)叶妓栏蓛?？”烏瑾沉默一會兒后問?/br>
    蘇云握了握拳頭，微微頷首：“大概，我琢磨著，當(dāng)年他找老爺子，或許是想找個命格優(yōu)異的人庇護(hù)自己，因為命格強大優(yōu)異的人可以給人以庇蔭，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家族里要選一個最強的繼承人，這個最強的，命格不會差，所以才能帶領(lǐng)家族走得更遠(yuǎn)?！?/br>
    烏瑾跟烏瑜就是最好的例子，哪怕烏瑜并不差，如果烏瑾有一天不行了，他也能頂上撐住烏家，可他能做到的極限是不退步，沒辦法像烏瑾一樣，仿佛烏家現(xiàn)在的定海神針，在烏家的威望已經(jīng)逼近烏父跟老爺子。

    原先不知道兇手是誰，烏瑾心中難免焦慮擔(dān)憂，現(xiàn)在知道是余酩在背后裝神弄鬼，心里踏實不少，他問：“原來如此，蘇云，你覺得我怎么做，他才會出來呢？我們現(xiàn)在雖然經(jīng)過推測知道是余酩在背后搞鬼，但依舊算敵暗我明，很被動?！?/br>
    蘇云思索一會兒，說：“這個吧，我原先以為跟烏家沒太大關(guān)系，或許是別人想扳倒烏家請了趙涂胡來動手，所以打算等老爺子過世送來我這，我再引趙涂胡出來，抓到趙涂胡，想找余酩就不難了，不過……”

    后面的話沒直接說，烏瑾卻明白烏云的意思：“現(xiàn)在既然知道是余酩在針對烏家，我們當(dāng)然不能將所有的事都推給你，蘇云你就直接說吧，需要我們怎么配合？”

    “不急，我們先來分析一下余酩的動機，余酩躲了這么多年不像會突然冒出來對付烏家……烏瑾大哥，你們最近有沒有購買什么古董，或者有古董方面的合作啊？”蘇云覺得還是不能貿(mào)然行動，得將事情完全捋清楚了，才能更好地制作誘餌。

    “古董？你是說，我們最近買的古董引起了余酩的注意？”烏瑾細(xì)想了想，覺得蘇云說得有道理。

    余酩為了躲避靜靈門的追殺，隱姓埋名躲藏了三十年，現(xiàn)在靜靈門都沒完全放下找到他的想法，只是沒有像曾經(jīng)那樣追得那么緊了，一旦他出現(xiàn)，依舊會動手想辦法除掉他。

    那他現(xiàn)在貿(mào)然出現(xiàn)針對烏家，還專門去找了烏姑姑回來，一看就是重新被烏家招惹了的樣子。

    蘇云微微點頭：“是，對于這個人，我從靜靈門的描述中，感受到的問題就是，他很自負(fù)，自負(fù)的同時呢，又明確知道自己的缺點，這樣的人，如果沒有實打?qū)嵉陌盐眨遣粫S意出手的，現(xiàn)在他可能依舊沒辦法保證自己的修為在靜靈門所有人之上，可他依舊動手了，這只能說明，烏家做了什么讓他不開心的事?！?/br>
    而烏家跟余酩之間的矛盾只有一個——當(dāng)年烏父沒能成功把他引薦給老爺子。

    烏瑾打開自己近三個月的賬單，半晌后猶疑著說：“我們家除了老爺子，目前沒什么人喜歡古董，但是，三個月前，烏瑜忽然開始在青云山莊投拍古董，都是些漂亮小樣的首飾，不算特別貴，主要是漂亮，女孩子會喜歡的那種。”

    鑒于烏瑜的不靠譜，他手頭的可流動資金其實很少，避免他沖動把家底都敗出去，只要烏父烏母跟烏瑾捏著財政大權(quán)，就算烏瑜被人坑去賭博，他都是輸完即止，不可能拿到更多錢。

    除了不給更多的錢之外，烏瑜任何大的流動資金回執(zhí)都會抄送一份到烏家的公司里，這是給烏瑜辦卡的時候就定下的規(guī)矩，他自己辦的卡跟小金庫則不用。

    作為一個成年人，烏瑜長大后覺得再要家里錢不合適，平時用的都是自己的錢，沒了才會使用家里給的卡。

    而三個月前開始，烏瑜陸陸續(xù)續(xù)在青云山莊買了幾個古董首飾超出了自己的小金庫數(shù)額 ，開始花烏家給他的卡，烏瑾警告過他幾次，說錢不是這么花的，除非他是給女朋友，但烏瑜又說不是。

    既然不是給老婆，那花這么大的錢買幾個自己用不上的古董首飾就很浪費，說難聽點，叫冤大頭。

    烏瑾將幾張回執(zhí)截圖發(fā)給了蘇云，說：“大概就這些，其他數(shù)額小的還有沒有買我不清楚，他自己賺得也不算少，花到了要用家里給的卡，差不多等于是他身上剩下不到三百萬了?！?/br>
    聞言，蘇云挑了挑眉：“難怪我之前在青云山莊跟他重逢，我讓他給我開幾個總統(tǒng)套房證明一下自己都一臉菜色，我當(dāng)時以為他是被家里捏著卡不敢開那么大的數(shù)額，沒想到是真沒錢啊?！?/br>
    沒錢還敢跟蘇云抬杠搶丁蘭尺，他也是缺少爸爸mama愛的毒打。

    “如果你們重逢是蘇蕓被送出國那幾天，他確實沒錢了，而且我抓他回去，不僅僅是當(dāng)時在青云山莊你們猜的表面原因，還有其中一件就是他買太多了，有些我覺得完全沒必要?！闭f著，烏瑾指了指其中一份回執(zhí)，上面寫的是七顆菩提珠。

    菩提珠這東西，作假作得厲害，就算是墓地里直接開出來的都不一定能信，更別說這種拿到了拍賣場賣的，又不升值，誰買誰冤大頭。

    這種東西具有一定的炒作價值，但它要定古董的身份跟具體來源太難了，好的都在國家博物館那，外面哪里這么容易流傳一串好的、真的菩提珠??？

    蘇云看著就開始心疼了，這錢花得實在冤枉：“七顆，他買了是準(zhǔn)備孝敬老爺子嗎？老爺子沒揍他？”

    烏瑾目前的情緒還算穩(wěn)定：“不，他買的這些一個都沒有送我們，是送給蘇蕓……草字頭那個云，送給那個蘇蕓和她的一些閨蜜，七顆菩提珠，似乎是她們姐妹每人一顆?！?/br>
    “……”蘇云欲言又止，許多難聽的話最終化為一句，“往好處想，烏瑜雖然花了很多錢，但是他獲得了……快樂呀！”

    “你確定嗎？”烏瑾平靜反問。

    蘇云抬手捂住自己的臉，不讓他看見自己快按不住的嘴角：“應(yīng)該吧……愛情使人盲目，很正常的。”

    烏瑾冷笑一聲：“是嗎？難怪這么瞎?！?/br>
    第二十八章

    蘇云一時間感覺笑也不是、附和也不是, 在心中為烏瑜默哀，等會兒他過來是真要挨揍了。

    “這事他確實做得不對，應(yīng)該就是他頻繁在拍賣會購買古董類商品引起了余酩的注意, 不過, 我有個地方很好奇，烏瑜到底是為什么要給蘇蕓買那么多古董啊？”蘇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這個，聽起來烏瑜活像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我之前問了他，他說因為氣不過蘇家不公平, 似乎是最近半年，蘇家才開始讓蘇凜帶蘇蕓去青云山莊, 烏瑜跟著去看熱鬧，結(jié)果聽蘇蕓說了一通什么, 以前蘇家給過你什么什么東西 , 但她沒有, 很羨慕，問烏瑜是不是只要不在父母身邊長大, 就無法一視同仁?！睘蹊M量將當(dāng)時烏瑜的廢話復(fù)述出來。

    然而蘇云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蘇蕓糾結(jié)的點在哪里：“蘇蕓腦子真的沒問題嗎？我在蘇家二十年，蘇家給我二十年的東西, 難道她想一夕之間就拿完？她就是拿得下，蘇家給得也沒這么快啊。”

    不是蘇云對那位真千金有意見, 而是蘇蕓作為一個成年人了，腦子不太好，難道小學(xué)數(shù)學(xué)也不會嗎？

    二十年的時間, 蘇家給蘇云的資源不說是濱城最好, 也是所有千金里最多的一個, 只是比不上蘇凜、烏瑾這種作為繼承人所享有的全家族資源傾斜而已。

    到現(xiàn)在為止，蘇蕓才回來六年, 她怎么敢想在六年內(nèi)把蘇云二十年獲得的資源全吞下去？也不怕?lián)纹贫亲印?/br>
    烏瑾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或許沒腦子的都湊做一堆了，那個蘇蕓事事要跟你比，可她不是小孩子了，蘇家總要小心安排，不然就是丟人，偏偏烏瑜是個蠢的，聽蘇蕓抱怨說什么東西是你有而她沒有的，就沖動去買，還連帶著她的小姐妹一起。”

    禮物送給一個自己想送的人，那叫情誼，為了這個人送一圈那叫大冤種，烏瑜就就是這個大冤種。

    蘇云有些不確定地重新看了下回執(zhí)，茫然：“可是，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我從來沒買過啊，我在蘇家沒有這樣的權(quán)利。”

    “……什么意思？”烏瑾默默拎起了敲茶餅的小錘子，很想砸烏瑜的腦袋上，他覺得接下來蘇云說的話不一定是他能承受的。

    “意思就是以前在蘇家我沒有單人支出大筆款項的權(quán)利，我每個月的零花錢是一百萬左右，看當(dāng)月我有沒有十分聽話來加錢，如果我每個月都不花錢的話，那一年去一次拍賣會裝大款沒問題，但我不可能完全沒有開銷，所以我實際上，在蘇家沒買過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蘇云詳細(xì)地解釋，免得烏瑾繼續(xù)誤會她以前在蘇家過得有多好。

    大部分不受寵的孩子在富貴人家都差不多是這個零花錢，從前烏瑜也沒比蘇云多多少，家里捏著錢是怕他們?nèi)ネ娴檬詹换貋?，真正不管著用錢數(shù)額的，是家里的繼承人，只有繼承人可以獲得家族支出大筆錢財?shù)臋?quán)限。

    濱城里那種一擲千金的紈绔富二代不是沒有，但他們都是獨生子，不用競爭，是不是玩得把局子當(dāng)自己家都不影響他們繼承家業(yè)，父母只要求他們生下一個健康的、聰明的孩子，就可以繼續(xù)培養(yǎng)當(dāng)繼承人。

    烏瑾聽得疑惑：“這個錢雖然不多，但是……跟蘇蕓說得好像有點差距，她似乎是在抱怨你能去青云山莊拍自己所有想拍的東西，而且其中一件拍品超過了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