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祂 第103節(jié)
漆黑的手攥住了陳山晚的手腕,陳山曉一驚:“師弟!” 然而下一秒,只是一個名字寫在了陳山晚的手上。 烏黑的字體,像是要刻進陳山晚的肌膚里一樣。 “郁睢” 陳山晚凝聚出的靈劍穿過了黑霧又消失,黑霧也跟著一并消失,封印歸于寂靜。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陳山晚壓住了郁睢。 但回到了井里的郁睢卻在心里輕哂了聲,已經沒了半點脾氣。 陳山晚攥緊了自己被刻了字打下印記的掌心,閉了閉眼。 “阿晚,真想和我斷絕關系就動點真格啊” “…還是下不了手” 陳山曉他們圍上來,陳山晚睜開眼睛,看似平淡沉靜,心里卻在驚濤駭浪中苦笑了聲。 兩年時間,修了個寂寞。 下不了一點狠手。 陳山曉緊張地看著他:“師弟?” 陳山晚搖頭:“沒事。” 他主動攤開掌心,上頭的字已經消失:“沒有什么。” 可陳山晚清楚,這個名字早就刻入了他的心里。 郁睢不來這一出也沒有關系。 ……他們早就構建了聯(lián)系,他注定甩不開祂。 【作者有話說】 不敢說話qwq 感謝在2023-10-25 10:27:21~2023-10-25 16:22: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辰星淺繁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蝦米尾巴 10瓶;momo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4章 神13 當天晚上。 陳山晚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四下無人,終于可以放松下來。 他疲憊地捏了下眉心,腦袋里還是前不久長老們爭吵的聲音, 弄得他耳邊到現(xiàn)在都嗡嗡的。 陳慎他們也不是傻子,事情到這一步了, 他們當然也察覺到了些東西。 只是問起陳山晚時, 陳山晚當然不可能把所有的事都攤開來說。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訴長輩們,他和一個邪祟建立了這么多聯(lián)系, 哪怕只是說朋友,在世人看來也是瘋子行徑。 這也是為什么, 陳山晚從一開始就沒有告訴陳慎他們, 甚至是陳山曉說他和郁睢有聊天,郁睢教了他很多東西。 因為自古以來, 人與妖邪就是對立的。 不過比起那些聲音, 真正讓陳山晚頭疼的是他沒有辦法對郁睢下殺手。 他以為他的心靜下來了。 他以為他可以輕輕拿起再輕輕放下。 甚至回到陳山, 站在后山那口枯井前時, 陳山晚都覺得自己是平靜的。 可動手時, 想到那黑霧是郁睢, 他就跟被控制了一樣,用的都是些基礎的術法, 哪怕在陳山曉他們看來已經夠厲害, 他也欺騙不了自己。 那些專門針對妖邪研究出來的殺招, 他一個也用不出來。 甚至他明明知道,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 想要擊殺郁睢是做不到的, 可能最多就是傷到祂, 他也…… 陳山晚無聲地呼出一口氣。 郁睢是在他沒有覺察到的時候給他下蠱了嗎? 畢竟活了這么多年的邪祟, 還能繞開封印出來,說不定真能…… 陳山晚胡思亂想著,思緒忽然一停。 他敏銳地察覺到一點不對,身體好像和什么搭建起了聯(lián)系。 陳山晚猛地回首,倏地出現(xiàn)在房間里,朝他迅速逼近的陰影恰好將他籠罩住。 陳山晚仰著頭,微微怔住。 他直接撞進了一雙闃黑的眼眸中。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卻帶著十足的侵略性,眸色濃得令人發(fā)慌。 往下是挺拔的鼻梁,和過于蒼白的肌膚互相映襯的殷紅的唇。 一張蒼白卻秾麗的臉,還帶著鋒芒與十足的壓迫感,像是打磨得極好的冷刀。 陳山晚被這張臉的主人困在雙臂間,對方的手撐在他肩膀兩側,將他虛虛圈在懷中,也讓自己的影子完全覆蓋住陳山晚。 于是叫陳山晚這兩年歷練回來時身上多了的疏離清冷都退去了幾分。 尤其配上他清瘦的身形,還無端顯出幾分孱弱。 這么久了,還是沒有辦法煉體,養(yǎng)好自己的身體嗎? “…郁睢?!?/br> 雖然沒有見過,但陳山晚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原來祂在他手上寫名字,就是為了現(xiàn)在。 陳山晚知道,郁睢是通過和自己構建了更多的聯(lián)系,所以現(xiàn)在能站在這兒。 但封印沒有一點反應……就說明已經被郁睢找到了空子。 郁睢斂眸,這個角度的光影恰好卻又不巧地能掩住祂眸中的神色,將那抹心疼吞沒在黑暗中,只剩咄咄逼人顯露出來。 郁睢應了聲。 祂抬起一只手,冰冷的指尖將陳山晚因為剛洗過澡而有些濕漉、將要扎到眼睛的額發(fā)撥開,動作格外溫柔。 祂表現(xiàn)得并不意外陳山晚會認出自己。 陳山晚沒躲,但手卻不自覺地收緊了一分:“…你這是做什么?” “我不明白。” 郁睢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將陳山晚所有的情緒和心思都看穿:“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要遠離我?” 陳山晚平靜地:“我沒有要遠離你,只是現(xiàn)在局勢對人類來說并不做好,我有更多的事要去做?!?/br> 郁睢還沒有說什么,陳山晚就又道:“再說該說不理解的其實應該是我吧?” 郁睢稍稍偏頭。 陳山晚望著祂:“我是個獨立的個體,就算是守封印的人,也是個獨立的個體。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解決?!?/br> 郁睢輕嘖了聲,面上神色有幾分寒涼:“這不是你第一次說這種話,但我真是第一次聽著這么惱火,甚至煩躁?!?/br> 陳山晚動了動唇,第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 他忽然察覺到他其實是羨慕郁睢的,羨慕祂作為邪祟,可以如此坦誠:“……我們只是朋友。郁睢,你不覺得你已經越過了朋友的界限了嗎?” “是嗎?”郁睢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是吧?!?/br> 祂語氣聽上去很隨意,卻是一支突如其來的利箭,直直地扎進了陳山晚的心臟,然后消融,沒入陳山的骨血里,再也洗不去。 “畢竟我喜歡你?!?/br> “——” 空氣瞬間安靜。 陳山晚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微微瞪大,那份鎮(zhèn)定和平靜也被擊碎,裂紋底下溢出了驚慌和不可思議,讓郁睢的心情終于好了那么點。 祂看著陳山晚那張臉冷冷淡淡的模樣,就不住地涌起兇狠的念頭,不顧一切地想掐住陳山晚的脖子直接吻下去,讓他方寸大亂, 撕碎這層薄薄的遮擋物,徹底得到他、占有他。 郁睢的眸色漸濃。 陳山晚還陷在突如其來的表白中,沒有察覺。 他其實猜到了一點,但他始終不敢去確認郁睢的心意。 不是他膽小,也是他膽怯。 可…郁睢活了這么多年,在上古時代,幾萬年前祂就存在。 他的二十年,在郁睢眼里,恐怕連二十秒都算不上。 也許只是因為他是唯一不過度敬畏、扭曲妖邪的存在,唯一會與祂聊天的人,所以才特殊。 而這份特殊,并不是那樣的感情。 陳山晚是這么想的。 尤其,他對于郁睢來說,還有一層食物的身份。 陳山晚其實想問郁睢為什么喜歡他,但話出口,就變成了:“…我是人類,郁睢?!?/br> 他很清楚他不能問,一旦問了,就在無形中承認了什么,而他們的身份并不允許。 他不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了,不是十二三歲的孩子了,不說為全人類這么高尚的話,就說…他要為陳山思考。 “而你是邪祟?!标惿酵泶瓜卵酆煟曇袈犞鴽]有絲毫波動:“而且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你到底只是被關久了覺得無聊,想我陪著你,想我跟你聊天,這只是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