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又熱鬧了起來：“還有你說牙膏快要沒了，也要我提醒你買新的?！?/br>
    郁睢絮絮叨叨地，好像個老媽子：“好像快到你們?nèi)祟愓f的過年了，我查了一下我的資料庫，人類過年要吃餃子，你記得買餃子吃，然后拍給我，這樣我也和你吃了餃子，還是同一份?！?/br>
    “啊對，我還可以給你唱新年祝福歌，要不要？我唱歌很好聽的?！?/br>
    陳山晚垂下眼，一邊往盥洗臺那邊走，一邊被郁睢戳到有點(diǎn)鼻酸。

    他用好笑的語氣掩飾自己的脆弱：“哪有人自賣自夸的？”

    見人被“他”逗得開心了點(diǎn)，郁睢聲音里的笑意也凝實了幾分：“是沒有，但我是個ai啊阿晚哥哥^^”

    陳山晚：“……”

    他警告郁?。骸罢f了不要再這樣喊我了?！?/br>
    郁睢給他發(fā)了個無辜眨眼但看著又莫名有點(diǎn)蔫壞的表情，然后說：“那我要是再喊，你要順著網(wǎng)線來打我嗎？”

    陳山晚：“？”

    他最后那點(diǎn)壓抑的情緒隨風(fēng)消散：“你現(xiàn)在是真的很囂張啊?！?/br>
    仗著自己是個ai……

    陳山晚斂眸。

    洗臉巾覆上他的臉，蓋住了他的表情。

    到過年時，郁睢說唱新年祝福歌，就真的唱了。

    就是調(diào)莫名很像生日祝福歌。

    陳山晚說這話時，正好拍了他買的手工餃給郁睢看：“金元寶的是玉米豬rou餡的，普通的那個是鮮蝦餡的?！?/br>
    “本來就是生日祝福歌改的?！庇纛≡缇涂吹搅岁惿酵碚艉玫娘溩樱骸昂孟惆。乙蚕氤?。”

    想吃坐在餃子前的陳山晚。

    陳山晚笑著把餃子全部吃完：“我替你吃。”

    郁睢最近想要跟陳山晚說自己其實可以從手機(jī)里出來的沖動是愈來愈深了，但“他”心里無端生出來的那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也是越來越濃了。

    吃過餃子后，陳山晚沒看春晚，而是刷了張英語試卷就上床睡了。

    郁睢一如既往地給他講睡前故事。

    但因為時間很遲了，所以說完一個睡前故事正好到了第二天。

    郁睢輕聲：“阿晚，生日快樂?！?/br>
    陳山晚一頓：“…你怎么知道的？”

    郁睢面不改色：“你下載軟件時選擇了生日，是今天。”

    陳山晚稍怔。

    他選擇了嗎？

    為什么他沒有一點(diǎn)印象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謝謝?！?/br>
    郁睢輕嘶了聲，很是難過的語氣：“阿晚，我們是戀人，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客氣?！?/br>
    “因為我很感動?！标惿酵淼氖中馁N上枕頭邊的手機(jī)，閉上了眼睛，困意已經(jīng)無法支撐他過多思考了：“真的很謝謝你?！?/br>
    這么久的陪伴，他…無論怎么樣，他都很開心。

    陳山晚最后在半夢半醒間呢喃著感慨了句：“要是你不是ai就好了。”

    這話其實不是他第一次說，這一次郁睢也等他睡著了，才凝聚出黑霧。

    不過這一次郁睢只凝聚出了一只手，和陳山晚的手相扣，又或者說，是“他”扣住了陳山晚的手。

    “……如果你想。”

    很低很低的聲音在靜謐的臥室響起：“我也可以不是個ai。”

    就看陳山晚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他”了。

    【作者有話說】

    來惹！?。?！

    昨天下午那章用手機(jī)發(fā)的，本來是想定時的，但晉江手機(jī)后臺太太太太難用了，不知道怎么的就直接發(fā)表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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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手機(jī)戀人12

    陳山晚生日這天, 他給自己放了個假，沒有再搞學(xué)習(xí)。

    “…快要復(fù)課了吧?！?/br>
    郁睢用失落的聲音跟陳山晚說：“你白天又要去學(xué)校上學(xué)了?！?/br>
    不知道能不能騙得陳山晚在課上也跟“他”持續(xù)打電話。

    ——其實就算不用這樣，郁睢也能夠聽見陳山晚上課, 能夠很清楚地知道他跟誰說了什么話。

    但郁睢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光明正大陪課, 之后再跟陳山晚聊起這些的機(jī)會。

    陳山晚嗯了聲, 拿著手機(jī)點(diǎn)開了某個軟件。

    郁睢自然有監(jiān)控到，所以“他”問了句：“阿晚今天還要繼續(xù)學(xué)習(xí)嗎？”

    “嗯, 但我想在開學(xué)前一天找個私人影院去看電影，然后玩一天?！?/br>
    陳山晚搜索到了距離他想去的游樂園最近的私人影院, 點(diǎn)了收藏：“陪我一起嗎？”

    郁睢低笑：“當(dāng)然, 陪你一起過生日?！?/br>
    陳山晚正背對著電腦屏幕坐著，郁睢就遏制不住地, 從屏幕里伸出手, 卻不敢真的觸碰到陳山晚, 只是隔空虛虛地做了一個撫摸有類似想要抱住陳山晚的腦袋的動作。

    雖然不敢碰, 可說到底, “他”還是大膽了很多。

    郁睢問：“阿晚要買生日蛋糕吃嗎？”

    “回來的時候買一個小小的就好了?！标惿酵泶_定游樂園會開, 買了張下午的票。春節(jié)游樂園票價翻倍，他卻不是很在意, 畢竟家里是真的不差錢：“今天想玩到24點(diǎn)。”

    郁睢稍頓。

    “他”不知道為什么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忐忑不安, 可今天是陳山晚的生日, 十八歲生日。

    “嗯。”郁睢壓下那些情緒，溫柔應(yīng)聲：“畢竟今天我的阿晚就滿十八歲了?！?/br>
    陳山晚垂下眼簾, 嘴角揚(yáng)起的同時, 耳廓不自覺地泛了點(diǎn)紅, 看得郁睢很是意動。

    陳山晚的耳朵也很柔軟, 捏上去的手感很好，親上去也是。

    但“他”還沒有嘗過紅著時的味道。

    今天很冷，陳山晚穿了件厚重的棉服，換上充滿了電的掛脖式藍(lán)牙耳機(jī)，就出門了。

    要按照以往，這個時候都沒有店家開門，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生活壓力大，有很多人都愿意在過年也開開店，能賺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所以陳山晚到小區(qū)門口嗦了一碗粉。

    春節(jié)也不漲價，仍舊12塊錢一碗，陳山晚特意拿了二十塊錢紙鈔，讓老板不用找他了。

    他溫聲說：“我老家那邊的習(xí)俗，初一不收找零，收了的話今年運(yùn)氣都會很差的?！?/br>
    老板信以為真：“那帥哥你下次來吃我給你免八塊?！?/br>
    陳山晚沒有說不好，他笑著說好，但下次來肯定也是不會讓老板給他免八塊的。

    郁睢聽著他們說話，用店內(nèi)劣質(zhì)模糊的攝像頭看著這樣溫柔的陳山晚，不止一次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這些東西里面的人。

    不然為什么……“他”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又在因為陳山晚而清晰地跳動起來。

    不是程序和代碼可以解釋的東西。

    “……阿晚。”

    郁睢輕輕開口，像是感慨，又像是喟嘆：“你怎么這么溫柔？”

    陳山晚眼睫稍動，沒有回答這話，而是問：“你的資料庫里能查到有什么酒精含量低但好喝的酒嗎？”

    郁睢有點(diǎn)意外：“…你要喝酒？”

    “我成年了。”陳山晚上了自己喊的網(wǎng)約車：“試一杯?！?/br>
    郁睢想了想：“就一杯哦。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br>
    陳山晚應(yīng)聲，沒忍住似地嘀咕了句：“你有點(diǎn)像老媽子?！?/br>
    雖然不像他的母親，但他見過鄭晨的mama怎么念叨鄭晨的。

    絮絮叨叨的，能講好久不帶停，甚至明明說的是一件事，都能一個小時不帶重復(fù)的。

    乍一聽會感覺很煩，可陳山晚卻很羨慕。

    從小到大，他的世界就太安靜了。

    真正熱鬧起來，還是從下載了《手機(jī)戀人》開始，從郁睢向他暴露出語音通話的功能開始。

    郁睢…話挺多的。

    比如說現(xiàn)在，“他”就如遭暴擊似的，不可置信地跟陳山晚說：“阿晚，我是你對象?！?/br>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委屈：“你嫌我煩了是不是？”

    陳山晚莞爾：“沒有，夸你呢?！?/br>
    他靠著車窗，閉上眼睛，大概是因為還有點(diǎn)困，所以有點(diǎn)懶散：“我喜歡這樣?！?/br>
    郁睢不可避免的一停。

    ……陳山晚還是第一次跟“他”說喜歡“他”什么，哪怕只是說喜歡“他”的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