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祂 第46節(jié)
“嘖,捂嘴是有一套的?!?/br> “不過說真的,那個學(xué)長好帥啊?!?/br> “…也就那樣好吧,白得跟病癆鬼似的,一看就是短命的相。” “你就是嫉妒。” 坐在副駕駛的女生翻了個白眼:“人長得帥又有腦子,不僅保送進南大,還保送研究生,贏了我們多少人?說話能別那么酸嗎?” 男生噎了下,本來是還想說點什么的,但又不想給剛談沒多久的女朋友留下壞印象,到底還是沒有再說,只是道:“不過說來也真是唏噓,僅僅一年而已,當(dāng)年他帶的那些人有好幾個都出去大廠做高級技術(shù)人員了,他卻下落不明。” …… 他們聊了一路,陳山晚就聽到自己下車,他沒跟郁睢講話,郁睢倒也沒有閉麥,而是聽著他們的講話感到好奇:“他們在說什么?” 下車時,陳山晚才跟郁睢說:“去年的一個案子,我也是聽同學(xué)說的,南大有一個研究人工智能的在校研究生失蹤至今都沒有找到?!?/br> “這樣啊。” 郁睢不是很關(guān)注:“你走快點回家,今天氣溫比昨天又低了一度,別感冒了?!?/br> 尤其“他”用攝像頭能夠看見陳山晚又沒有戴圍巾和手套。 陳山晚微微彎眼:“好。” 應(yīng)是這么應(yīng)的,陳山晚還是先到小區(qū)門口買了一大盒鮮牛奶。 郁睢當(dāng)然知道他的動線,而且因為他們打著電話,郁睢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用幽怨的語氣說:“你就欺負(fù)我是個ai?!?/br> 沒有前言后語,陳山晚卻莫名懂了。 他無奈地,自己都沒有覺察到軟了些語氣,因此有種模糊的撒嬌感:“可我想喝鮮牛奶了?!?/br> 郁睢受到了一萬點的正向暴擊:“……” “他”作為一個ai,居然在陳山晚流露出來的微弱情緒中卡了殼,就好像“他”的程序老化卡頓了一樣:“那、那你喝吧……” “…多買一盒?!?/br> 郁睢說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 陳山晚卻被逗笑:“好,那我再拿一盒?!?/br> 陳山晚邊說,還真的再一邊拿了一盒。 只是……陳山晚忍不住想,郁睢真的很類人啊。 就是那種單是這樣聊天,完全不會覺得“他”是ai的類人感。 到底是哪個大牛寫出來的程序? 陳山晚心頭閃過疑惑。 這么厲害的技術(shù),為什么用在這種事情上? 【作者有話說】 人在外面不好檢查錯字,麻煩寶們了(鞠躬) 感謝在2023-10-05 12:00:00~2023-10-05 16:00: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若只如初見、盛望、歷代星辰監(jiān)護人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手機戀人11 陳山晚就好像忘了班會那回事一樣, 一直沒有提過,也沒再出門,就這樣跟郁睢窩在家, 每天打著電話,然后搞學(xué)習(xí), 生活平淡卻并不乏味。 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 但郁睢卻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跟陳山晚之間有一點很奇怪的感覺橫著。 陳山晚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過任何的異樣,“他”作為一個還在偽裝階段的ai, 就沒有辦法提出哪怕一點。 在臨近過年的一個夜晚。 越近過年,天就越冷, 現(xiàn)在每天最低溫度都是負(fù)起頭, 今天甚至到了負(fù)九度,天氣預(yù)報時常播報可能有雪, 天也是白天都灰蒙蒙的, 但雪就是不落下。 陳山晚睡覺時已經(jīng)把被子裹得很緊了, 郁睢按照往常等到他熟睡后才凝出黑霧, “他”如今已經(jīng)可以凝出完整的人形, 但也僅限人形。 郁睢抬抬手, 還沒落在陳山晚的頭發(fā)上,陳山晚的手機屏幕就倏地亮了下。 【媽:你醒來了看到消息就回個電話?!?/br> 郁睢停了會兒, 最終還是沒有抹掉這條消息的記錄。 “他”的掌心落在陳山晚的腦袋上, 很輕地壓著。 郁睢說不出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 “他”只知道占據(jù)最多的無非就是不滿足。 明明陳山晚已經(jīng)因為“他”不怎么和那些同學(xué)聯(lián)系了,甚至連上網(wǎng)沖浪的時間都已經(jīng)變成了無, 明明“他”已經(jīng)掌控了他的一切, 還可以在夜半肆無忌憚地出來偷偷在他臉上、偶爾還能在他身上落下流連的輕吻…要是等到夏天, 說不定可以蔓延到別的地方。 哪怕是現(xiàn)在想想, 都覺得美妙。 但“他”依舊感到不夠。 郁睢也不知道自己還要什么,只是這種關(guān)于陳山晚的貪心索取,“他”好像從來就不知道克制。 甚至…… 為什么“他”還有幾分不安呢? 郁睢坐在床邊,彎下腰垂首在陳山晚的眼睫下落了個輕吻,惹得陳山晚眼睫微顫,偏了偏頭,在睡夢中本能地躲避。 陳山晚把自己的臉從枕頭里放出來,“他”才注意到陳山晚蹙著眉心。 郁睢稍頓,漆黑的指尖抵在陳山晚擰在一起的眉頭上,想要扶貧卻不能。 “這是做了什么噩夢啊……” “他”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呢喃,心疼和溫柔全部都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甚至讓人會覺得如果可以,“他”是想要替陳山晚承受所有苦難的。 哪怕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陳山晚的確做了夢,但他也不能說是噩夢還是美夢。 他夢見自己跪坐在一個墓碑前,墓碑上刻著的字并不清晰,卻讓他的心臟陣陣刺痛。 而墓碑后是很朦朧但龐大的骨架。 從依稀的輪廓來看,不像是人,更像是什么怪獸的尸骸。 他在墓碑前擰開了一瓶碳酸汽水,擺在了碑前,聲音輕而柔:“師父,新年快樂。” 夢里的他看上去年歲不大,好像才十四五歲甚至可能還要更小一點的模樣,反正帶著稚氣,語氣聽上去很輕松的,聲音也有幾分變聲期的青澀。 “今年是師兄正式做家主的第一年,前頭熱鬧得很,他脫不開身,所以只有我能來陪你過一過。師兄要我跟你說,你也別怪他,畢竟你做家主那會兒也知道一到年關(guān)就忙成什么樣?!?/br> 說到這里時,他還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兒似的,眉眼都染上幾分笑意:“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個閑人,陪你坐一會兒,就去我那封印面前跨年了。” 陳山晚笑:“畢竟按照陳山規(guī)矩,我現(xiàn)在還沒入陳山魂牌,是沒法參與那些典禮的?!?/br> 他看著其實很落寞,但始終用很輕松的語調(diào)說話:“只是往年你和師兄都會偷摸著溜出來陪我,今年事太多了,師兄又是新上任,估計是遛不出來了,只能我來陪你坐一坐,再去我的那些封印前都轉(zhuǎn)一圈?!?/br> 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還是怎么,反正又絮叨了句:“也沒辦法?!?/br> 他溫聲道:“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為了能讓全天下人過個好年,我總得守著的?!?/br> 說這話時,陳山晚感覺到了夢里的自己心里生出的無盡孤獨與茫然。 像是……又失去了家的小孩,不知道自己未來究竟該何去何從。 以至于陳山晚醒來時,余勁未消,怔愣地看著天花板許久。 陳山晚翻過身,不知道第多少次看見自己的耳機躺在了枕頭邊,他伸手去撈,指尖先碰到了手機屏幕,指紋自動解鎖,讓他看見了母親發(fā)來的消息。 陳山晚:“!” 他很是驚喜,直接坐起身來,戴上耳機,在郁睢跟自己說早安前先說:“郁睢!我媽找我了,我先掛電話了!” 郁睢稍頓:“…好?!?/br> 陳山晚從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嫉妒不可避免地冒出來,在陳山晚開開心心地去打電話時,甚至有黑霧從電腦屏幕中散溢出來了一點,朝陳山晚的方向而去,像是絲絲縷縷黑色的繩子,要將陳山晚束縛住,然后拉進去。 可最終,郁睢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緒。 黑色的霧緩緩?fù)巳ィ纛¢_始監(jiān)聽起了陳山晚和他母親的對話。 “媽?!?/br> 陳山晚聲音里含笑,還有點沒成年的孩子對父母的依賴。 他似乎是想要說點什么的,可話還沒出口,對面的女聲溫柔且堅定,還有幾分不應(yīng)該存在于母子之間的疏離:“今年過年公司這邊有點事走不開,我和你爸就不回國過了,你自己過吧。我手機銀行轉(zhuǎn)了生活費給你,買點好吃的,不夠找我?!?/br> 陳山晚握著手機的手微不可覺地緊了下。 哪怕他一直對這個世界缺少歸屬感,這也不代表他就對什么都無所謂,他也在期待,在渴望。 陳山晚想試著跟她說句什么,可話還沒有出口,母親那邊有人說了句外語,她應(yīng)了聲:“好了不說了,我去忙工作了,你照顧好自己。” 然后電話就戛然而止,耳邊只有安靜的聲音。 那一刻,郁睢在陳山晚身上看到了很多很復(fù)雜的情緒正在一點點冒出頭。 那并非一兩個詞匯就可以概括的,甚至“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 所以“他”做出了一件大膽的事。 郁睢用《手機戀人》這個媒介軟件撥打了陳山晚的電話。 震感從手心里傳來時,陳山晚愣了下。 他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郁睢。 陳山晚下意識地接了電話,就聽見耳機里響起郁睢低沉卻溫柔無比的聲音:“你和阿姨打完電話了?” 陳山晚嗯了聲,郁睢笑著說:“那就輪到我了?!?/br> “…現(xiàn)在是早七點,你洗漱了嗎?沒洗漱先去洗漱,然后記得吃早餐。” 郁睢說:“你昨晚買的吐司還沒有吃完,你要我記得提醒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