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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圣眷正濃在線閱讀 - 圣眷正濃 第84節(jié)

圣眷正濃 第84節(jié)

    婉芙不服氣,“皇上也好意思訓(xùn)斥嬪妾,皇上處理政務(wù),不也是廢寢忘食,嬪妾怎么說還能好好睡覺呢!”

    “皇上讓嬪妾好好用膳,除非皇上怎能做到。免得陳公公三天兩頭來找嬪妾,跟個老媽子似的勸皇上用膳。”

    女子嬌嬌軟軟,是對他撒嬌,也是對他不滿的埋怨。

    李玄胤斂眸,微抿起雙唇,心頭因?這女子的話一時熨燙,她慣愛氣他,卻也知道哪句話對他好用,說什么他會愛聽。

    這是他在別人那兒,從未有過?的感覺。也是為何,他總惦記著這人,對她念念不忘。

    她總是這般討喜。

    ……

    朝露殿

    應(yīng)嬪卸了鬢間的釵環(huán),小太監(jiān)過?了珠簾,低聲?通稟,今夜金禧閣卸燈。應(yīng)嬪動作微頓,手心驀地一緊,那釵環(huán)的尖端直扎進皮/rou里,鮮血滴到案上。

    青蕖失聲?驚呼,“主子!”下一刻忙上前握住應(yīng)嬪的手,要將那釵環(huán)拿出來,“主子就是為了腹中的龍嗣著想,也莫因?那泠貴嬪傷了自己?的身子?。≈髯舆@么做,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青蕖是應(yīng)嬪入宮帶的另一個丫頭,不比桃蕊得力,卻算得上忠心。桃蕊押在慎刑司,打了五十大板,奄奄一息,是她去皇上那哭求幾番,終于求得皇上饒過?桃蕊一命。可?日后,桃蕊那雙腿怕是廢了。

    聞言,應(yīng)嬪扯了扯唇角,眼眶中落下一滴淚來,“不過?才幾日不見……”

    宮宴后,皇上來看過?她兩回,旁人眼中的寵愛,只有應(yīng)嬪清楚,皇上看似寵她,可?總少了那一層親昵,似乎隔著什么。

    這讓她害怕,害怕自己?不知何時,與皇上已經(jīng)?漸行漸遠。她不知該怎么做,才能回到三年前那般,讓皇上像三年前那般寵她。因?為泠貴嬪,她失了圣寵,失了最忠心的奴才!

    她與皇上從前,不論?是皇后還是趙妃,都不曾插進去過?,如?今只是因?為多了一個泠貴嬪,如?果沒有泠貴嬪,皇上和她可?還會再回到從前那般……

    應(yīng)嬪臉色淡下來,泠貴嬪是新寵,短短一年從宮女坐到貴嬪之位,并不容易對付。這種?事,絕不能臟了自己?的手。

    “本宮沒記錯的話,后日,就是寧國公府太夫人的八十壽宴了。”

    ……

    寧國公府太夫人是江銓的祖母,論?起來,婉芙要敬一聲?老祖宗。老國公爺當年有從龍之功,忠心于皇室,寧國公府曾幾何時也是風光無限。而今門府傾頹,若非有寧太夫人一品誥命出身的顏面,滿京華的世家大族,沒人會將這漸漸衰落的寧國公府放在眼里。

    還有三日,就是寧太夫人八十壽宴,婉芙執(zhí)筆臨摹字帖,秋池掀起珠簾入內(nèi),將寧國公府的邀帖交到了她手上。

    婉芙拆了封漆,見到里面寥寥幾字,才記起來,寧太夫人的壽宴。

    她揉揉酸痛的手腕,漫不經(jīng)?心地將那張邀帖擱置到一邊,秋池探頭瞄了眼,好奇地問,“主子,寧國公府送了什么?”

    婉芙輕抿下唇角,“再過?幾日是寧太夫人壽宴?!?/br>
    千黛熏熱了艾草,輕輕敷到婉芙手腕上,聞言擰起眉,“先太妃去后,奴婢雖再沒伺候過?后宮主子,卻也聽說,寧國公老夫人一品誥命出身,就是皇后娘娘見到,也要敬重一二?,江貴嬪風光時,每逢這日,都要回寧國公府賀壽。這也是皇上準允,寧國公府獨有的殊榮?!?/br>
    婉芙斂下眼,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字帖。

    面上看著,江晚吟對那位老祖宗親熱,旁人眼里,江晚吟大抵是那位老祖宗最疼愛的重孫女,實則不然,那位老祖宗活了大半輩子,早就看淡俗世,常年住在佛堂,吃齋禮佛。寧國公府的壽宴,不過?是劉氏光耀門庭的噱頭。

    江貴嬪身入冷宮,劉氏定然將屎盆子都叩到她頭上,此時給?她這張邀帖,又是什么意思?

    瞧見主子許久未語,秋池小聲?道:“料想寧國公府又設(shè)什么算計等?著主子,主子不如?直接推拒了。”

    婉芙搖搖頭,“不可??!?/br>
    “劉氏打的是太夫人的名義,我若推了,只會讓她說是忘恩負義。時下重禮義孝悌,屆時御史臺去皇上那參我一本,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噬厦τ诔咽切睦?,再替我為難,豈不是我不懂事了?!?/br>
    千黛看得要比秋池明白,她贊同主子的話,才遲遲未去言勸。但主子真的回了寧國公府,不知等?待的又是什么。寧國公府不比皇宮,畢竟是寧國公夫人的地盤,她若要為了入冷宮的江貴嬪而報復(fù)主子,主子才會真的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良久,婉芙合了字帖,交到千黛手里,微牽起唇角,“占了這么久的東西,也該還回去了。”

    ……

    新歲之后,擱在先帝那時,早就罷了朝政,與后宮嬪妃游玩賞樂,好不歡愉。朝臣慶幸大冷天終于不用再千里迢迢地入宮,又感嘆先帝昏聵,憤慨難忍。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皇登基,朝臣們再享受不到當年的悠閑日子,即便是在年后幾日,依舊等?兢兢業(yè)業(yè),重整衣著,上朝奏事。一面泣涕感慨皇上勤勉,一面又可?憐自己?一把老骨頭,坐到如?今的位子,還要日日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下了早朝,皇上留下幾個內(nèi)臣議事,到晌午,才將人放出門。陳德海搓搓凍得通紅的手,哈上一口熱乎氣,入殿上茶。

    李玄胤手執(zhí)朱筆,伏案批閱新呈上的折子,陳德海悄悄覷了眼,適時開口,“皇上,可?要奴才傳午膳?”

    李玄胤微擰起眉,睨他一眼,陳德海倏地噤聲?,苦著一張臉,看皇上還是沒有用膳的意思,暗嘆御前伺候的艱難,提著一口心氣小心翼翼道:“皇上,泠貴嬪今早還遣人傳話給?侍奉的小尹子,皇上若再忙著政務(wù),疏忽了身子,泠貴嬪明日便抗旨不遵,睡到后午再起?!?/br>
    “啪!”的,那只朱筆執(zhí)到御案上,受到皇上冷眼,陳德海頭也不敢抬,心底戰(zhàn)戰(zhàn)兢兢,泠貴嬪原話可?比這過?分多了,他還是精簡過?,挑皇上喜歡聽的說。泠貴嬪也是夠大膽了,只有她才敢說出這般膽大包天的話。

    李玄胤氣得想笑,那女子就是蹬鼻子上臉,給?她點?顏色她就得意。倏地拂袖起身,下了御階,陳德海忙不迭跟上去,“皇上這是要去哪?”

    李玄胤冷冷扔下一句,“傳膳到金禧閣?!?/br>
    陳德海忍笑,還是泠貴嬪有主意。皇上頭疼廣岳戰(zhàn)事,食不下咽,也就泠貴嬪侍膳,才能多吃些。

    正準備喚人備上鑾輿,殿門打開,外面站著的女子瞧見里面的情形,詫異地瞪大了眼眸,“皇上這是要去哪?”

    陳德海也是一愣,說什么來什么。

    李玄胤見到她,眼里閃過?詫異,很快握拳輕咳一聲?,自是不會承認去金禧閣見她,沒答這句話,回身上了御階,“你來做什么?”

    瞧見皇上那張口是心非的臉,面上冷淡,心里指不定樂著。陳德海憋笑,有眼色地退出殿門,吩咐御膳房傳膳。

    婉芙?jīng)]在意,挽起笑臉,也沒福身,自然地走到李玄胤身側(cè),“嬪妾來還皇上的書帖?!?/br>
    她將那張書帖平鋪到御案上,雖經(jīng)?手月余,卻不見磨損,完好如?初,足以見其愛護。李玄胤還算滿意,又想到自己?再三催促她時,她敷衍耍賴的模樣,臉色又冷下來,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女子的額頭,“還知道是朕的東西!”

    這書帖,是婉芙厚著臉皮討要的。素休大師的真跡,世上這么一本,也就這女子敢不知好歹地跟他討要。

    婉芙“哎呦”一聲?,捂住腦門,撇了撇嘴,理直氣壯道:“皇上嫌棄嬪妾字丑,嬪妾勤加練習,也是為了皇上的眼睛著想呀!”

    “胡言亂語?!崩钚肥樟四歉睍?,免得這人又要無賴地跟她要回去。

    御膳房早就備好午膳,很快送進內(nèi)殿,婉芙不悅地蹙起眉,“都快后午了,皇上怎又這般不注意身子!嬪妾不來,皇上要等?到何時才用膳?”

    這天底下,大抵也就只有這人,敢這般放肆地與他說話。偏李玄胤受用十分,聽著這女子在耳邊嘰嘰喳喳,心口劃過?一縷從未有過?的熨燙。

    他掀了掀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氣呼呼的女子。

    男人視線太過?灼熱,婉芙注意到,臉頰一紅,“皇上一直看著嬪妾做甚?”

    李玄胤把人拉到懷里,屈指掐了掐婉芙的臉蛋,“以前怎不知,朕的泠貴嬪這般聒噪?”

    婉芙本是羞赧的眼又變得幽怨起來,賭氣地嗔了眼男人,“陳公公沒將嬪妾的話轉(zhuǎn)達皇上嗎?皇上拿自己?的身子玩笑,嬪妾也可?以抗旨不遵!”

    “江婉芙,你……!”李玄胤一句訓(xùn)斥沒說出口,就被一只柔軟的素手壓住了雙唇,婉芙眨了下眼,握住男人的手掌撫到自己?的小腹上。

    李玄胤被她這個動作弄得神色一怔,心頭登時涌出一股不明難言的情緒,他驀地盯向?婉芙,正欲開口去問,婉芙眨了下眼,“皇上不餓,嬪妾都餓了,嬪妾受寵這么久,誰知道什么時候有了皇上的孩子?;噬喜惑w諒自己?,也得體諒體諒嬪妾。”

    李玄胤懶得與她貧嘴,他將那只手拿下來,掌心輕撫上婉芙平坦的小腹,眼眸微暗,不自覺放輕下聲?,“真的有了?”

    第70章

    婉芙詫異, 不敢拿這事?玩笑,忙搖頭,“嬪妾只是隨便說說……”

    話音未落, 觸到男人冷睨過來的眼神, 婉芙倏地閉上?了嘴巴。

    “朕傳太醫(yī)給你看看?!?/br>
    午膳已?經(jīng)涼了,陳德海也沒料想到,皇上?好好的不用午膳, 竟去傳了太醫(yī)給泠貴嬪診脈。皇上待泠貴嬪太過于重視, 倘若泠貴嬪當真有了身孕,誕下皇子, 不知依著皇上對泠貴嬪的寵愛, 又會以何態(tài)度待這個龍嗣。

    何太醫(yī)診過脈,結(jié)果婉芙自然是沒有身孕。

    李玄胤微擰起眉,靠到龍椅上?,無聲地抿住薄唇。

    婉芙瞄了眼男人,柔順地依偎到李玄胤懷中,“坤寧宮有皇上?的嫡長子,秋水榭許婉儀又生下了小皇子和小公主, 順寧公主討喜可愛,皇上?膝下有這么多孩子,不必為嬪妾難過。”

    李玄胤低下眸,溫涼的玉戒輕輕摩挲過女子的側(cè)臉。

    “朕也不知……”

    他也不知, 為何要執(zhí)著于和她的孩子。以為她有身孕的那一刻,他心?中溢出的激動狂喜,在別的嬪妃那從未有過。

    甚至想到她最好生下皇子, 他可以教?他詩書禮易,騎馬射箭, 若是公主也好,樣貌像她,性子也像她,有他護著,沒人敢去欺負。最好是一對龍鳳胎,不是也好,只要是她生的,他都喜歡。

    ……

    用過午膳,婉芙留在乾坤宮寢殿歇晌,她依偎在男人懷中,久久沒有睡意。

    李玄胤掀起眼皮子看她,“不困?”

    婉芙往李玄胤懷里?拱了拱,“嬪妾收到了寧國公府的邀帖,太夫人八十壽宴,嬪妾大抵要回府一趟。”

    李玄胤手臂扣住懷里?亂動的細腰,眼眸微斂,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女子的腰身。

    這些?時日,他借著廣岳兵變的由頭,處置了諸多世家大族,卻遲遲沒動寧國公府,寧國公府中太//祖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是原因?之?一。

    “你若不想回去,由朕出面回拒了,沒人敢說什么?!?/br>
    “那怎么行?”婉芙驀地抬起眸子,撞入男人幽深的眼中,心?頭一跳,很快避開眼,雙頰泛出紅暈,“皇上?這般縱著嬪妾,會把嬪妾寵壞的?!?/br>
    “嘖!”李玄胤翻過身,將女子壓在下面,屈指挑起婉芙的下頜,耷拉著眼皮仔細端詳,這張臉,簡直百看不厭。

    “你也知道恃寵而?驕?”

    婉芙揚起一張笑臉,玉臂環(huán)住李玄胤的脖頸,“皇上?疼愛嬪妾,旁人求還求不到呢!”

    這張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樣。

    李玄胤輕嗤一聲,沒讓人再語,堵住了那張唇。

    如蕩云端,如行扁舟。

    婉芙那段腰肢都被掐出了青紫,瓷白?的肌膚生出了大片嬌媚的緋色。

    李玄胤親了親女子的唇,坐起身,將床頭一匣子剔透的珍珠手串取了出來。婉芙見到,小臉由紅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紅,傾時縮了縮脖子,要往床榻里?跑。哪比得過男人的力道,很快被抓了回來。那串珍珠,一顆一顆,滿是淋漓的水漬。

    過后,婉芙滾到榻里?,背對著男人,頗有賭氣的意味。

    李玄胤輕笑,將那掉下肩頭的衾被往上?拉了拉,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張氣悶的臉蛋,“又給朕甩臉子?”

    “嬪妾不敢?!蓖褴綈瀽灥睾吡寺暎瑓s看也不看身后的男人。

    李玄胤手臂將人摟過來,瞧見女子哭紅的眼圈,臉蛋上?殘余的淚痕,有些?心?虛地移開眼。

    他待旁的嬪妃向來恪守宮規(guī),唯有她,只有她,常常讓他情不自禁。

    李玄胤輕捏了下額角,有些?頭疼,瞥了眼懷里?悶不吭聲的女子,無奈地笑了下,開口?頗有低哄的意味,“過幾日上?元節(jié),朕……”

    “皇上?!”

    這時,殿外,陳德海腳步匆匆地前來通稟,臉上?一片喜氣洋洋,“皇上?,廣岳捷報,豫北王大勝,十三州頭目皆已?押回上?京,豫北王不日引大軍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