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獻(xiàn)偏執(zhí)新君后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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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卜洪收回打量的視線,笑了笑,很滿意,“這徒弟風(fēng)骨不錯。” 身為卜洪這樣的人物,見人看的是骨子、性格,明憐剛被公子姒昭帶過來,名士卜洪心底深處是有點躊躇,公子姒昭他是佩服的,而且聽從的,不敢違背,但公子姒昭帶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過來讓他收徒,若這美人就是一個花瓶,那日后可就頭疼了。 但事實證明,公子姒昭帶來的人,不僅美,而且風(fēng)骨正。 她自有清冷,天生的不像是會墜入凡塵的樣子。 接下來,明憐有些恍惚,事情很順利,名士卜洪同意收她為徒,她進(jìn)行了拜師禮,然后,她就變成了名士卜洪的徒弟,搖身一變,不再是女奴了。 她真的不是女奴了嗎。 明憐有點不可置信。 好像不需要她做什么,公子姒昭就處理好了。 明憐心中覺得,公子姒昭未免太好。 這竟然是燒毀了賣身契后她得到的“補(bǔ)償”。 公子姒昭猶如天神一般,讓她獲得了重生。 * 明憐在外等候,公子姒昭與名士卜洪還有要事商談。 屋內(nèi),公子姒昭面容雅逸,臉上的溫潤不知不覺化開,他拿起名士卜洪放在屋內(nèi)鑒賞的美劍,修長瘦削的手指劃過劍身,錚鳴,他眸色淡漠,陰戾,輕輕溫笑,“還有一年?!?/br> 只待一年,所有的計劃都將鋪開。 一年后開始,公子姒昭的溫潤面龐會一點點揭落。 “一年后老夫會按照公子的命令帶著徒弟們回到都城?!泵坎泛樽鹁吹馈?/br> 他早年在都城也是享盡名譽(yù)的才子人物,將要成為當(dāng)朝丞相,只是有轟動的朝野變故,他不得不退居山野,而公子姒昭給了他承諾,待時機(jī)成熟就會請他回都城得到丞相之位。 公子姒昭將劍放下,轉(zhuǎn)身時,寬袖揚動,氣度清逸,他膚如美玉,神情又是溫潤良善的溫和公子模樣。 “……” 談話結(jié)束,公子姒昭走出屋舍。他會先帶明憐回驛館,做后續(xù)準(zhǔn)備,然后明憐才會正式到卜洪這里以名士卜洪徒弟的身份生活。 明憐看到公子姒昭出來,她的美眸清泠泠的,神情有些柔軟關(guān)懷,“公子,您身上有傷?” 公子姒昭一頓,眸色無辜意外,模樣像是沒想到明憐會察覺到這件事。 “不礙事?!辨φ褱芈暋?/br> “可公子您負(fù)傷還帶著我過來……”明憐想到上馬車的時候他還扶了她一下。 月亮實在是太溫柔了。 明明遙不可及,卻如此溫柔。 明憐心中的感激與柔軟情緒已經(jīng)達(dá)到極點,仿佛膨脹的棉花甜糖。 “只是一些小傷,不影響正事。” “可公子今早才遇到刺客,休憩更好,公子身上的傷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公子姒昭薄薄的唇勾起清雅柔和的笑,良善,“我馬上就要離開椽縣了,若自憐關(guān)懷身上傷口,就來不及為明憐姑娘提供補(bǔ)償了。” 明憐的心情頓時凝住。 她壓制住臉上的柔軟情緒,眸底浮升無法控制的怔然。 她好像無法反應(yīng)過來這件事。 可公子姒昭會離開,是一直都會發(fā)生的事情。 明憐暗暗唾棄自己的心神不寧。 “公子,明憐不知道要怎么報答公子這些日子對明憐的幫助?!彼龑渔φ炎鹁吹?。 公子姒昭搖搖頭,溫和提醒,“我有封地與財富,救你不是為了得到你送來的東西?!?/br> 明憐纖細(xì)指尖攥緊袖擺,有點倔強(qiáng),“明憐可以做一些服侍之事,成為公子的侍從,公子……可以讓明憐試一下?!?/br> 公子姒昭輕輕嘆口氣,“我有奴仆,不需要。” “明憐姑娘,比起做我奴仆,你留下當(dāng)卜洪的徒弟更好?!辨φ颜Z氣依然溫溫和和,關(guān)懷仁善,不強(qiáng)求。 她給他什么,她都不需要。 她使勁渾身解數(shù),都無法用他沒有的東西報答她。 明憐心緒復(fù)雜想到,似乎只有她自己才是他沒有的。 第13章 困鶴 ◎格格不入◎ 公子姒昭華貴萬千,她與他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交集。 以身相許,未免太過卑劣。 可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報答于公子。 她身無所有,現(xiàn)在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站在這里是受了公子姒昭的恩情。 顛沛流離多載,她習(xí)慣了被當(dāng)成奴隸物件對待,不管主子是好是壞,奴隸們在主子眼中都是東西,輕拿輕放也好,摔來摔去也好,卑微奴隸的境遇沒有人會關(guān)懷。 若沒有公子姒昭的救助,她會死在某一處,世間無人知曉。 她想報答。 可公子溫柔,不需要她的報答。 但月色帶她脫離深淵,她必須報答恩情,只有報答了恩情,她才有奢望美好的自由。 否則,她始終覺得自己不配享受偷來的美好。 明憐看了一眼公子姒昭清逸矜貴如仙神的面龐。 即便只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站在這里,不被任何人使喚,不被任何人當(dāng)成草芥……這都她都是偷來的美好。 明憐咬緊唇瓣,柔軟的唇被咬破,她忽然輕輕柔柔地在公子姒昭面前跪下。 身段裊娜,神情清冷,濃麗的容顏卻使得她與四周格格不入,太嬌,太媚。 “公子,明憐身上沒有什么東西,只有自己?!彼怪i子,聲音放軟,眼眸視線盯著地面,不敢抬頭,怕看到公子姒昭眼中露出厭棄。 可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 即便對這世間再過不甘,她也一無所有,連用回報贈與美好的機(jī)會都沒有,她的命太卑微。 公子姒昭沒有立刻回答她。 明憐咬緊嘴唇,她的舌尖舔到了唇瓣的血腥味。 她咬著唇瓣,才沒有流露出嘴唇的顫抖。 公子…….可能會一下子對她失望吧。 他救她,讓她離開黑商,離開椽縣長史,又帶她來名士卜洪這里,讓名士卜洪收她為徒,可她卻想著用自己回報他。 真是卑劣。 但什么都不做,她無法心安理得。 明憐垂眼看到公子姒昭的靴子,他的衣衫與她此刻衣衫有著相似紋繡,典雅香氣淡淡氤氳,分不清來自誰衣衫上的香氣,香氣只是在空氣中糾纏著,輕輕涼風(fēng)吹來,吹散,很快又交疊糾纏在一起。 明憐一動不動,跪著。 她低了頸子,身骨卻清。 明憐想,公子姒昭不說話,果真是對她的話語感到了厭惡。 明憐收攏顫抖指尖,小心撩起濃密俏麗的眼睫。 姒昭半垂眼眸,情緒莫測地看著她。 那一瞬,明憐好像看到了與溫潤截然不同的公子姒昭,眼神是落在她身上的,不是旁物。 像是錯覺。 接著,他望向明憐的視線,輕輕搖搖頭,溫和道,“明憐姑娘,你身子骨弱,莫要跪在這里。” 男人俯身,動作輕柔溫和,將她扶起。 明憐微微怔忪,有點魂不守舍,像可以肆意掌控一樣被他扶起來。 明憐知道,他拒絕了。 明憐沒有因為這拒絕而產(chǎn)生什么怨懟,她只是更加覺得恩情深深。 他依然不會向她索要什么。 溫潤的公子姒昭甚至沒有露出什么拒絕相生的厭惡,而是始終保持溫柔。 “明憐姑娘,我雖然馬上就會離開,但那女醫(yī)會繼續(xù)留在這里照顧你,你好好調(diào)理身子?!辨φ褱睾偷?。 明憐下意識看他,然后收回視線。 “好。”她點點頭。 她袖中手指又攥了攥,出聲,“只是公子……明憐若是不報恩,那良心不安?!?/br> 姒昭笑了笑,柔聲,“我是王朝公子,救過數(shù)多黎民百姓,我已習(xí)慣如此?!?/br> 明憐半垂眼睫。 是啊,她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我救了你,你就好好地活著,好好對待自己,莫要讓外人觸碰你,可以么?”公子姒昭垂眼看明憐。 聽到他的話,明憐一愣,她下意識點頭,“好。” ……莫要讓外人觸碰她。 她聽錯了嗎? 還是說,公子姒昭的意思是讓她保護(hù)好自己,遠(yuǎn)離椽縣長史那樣的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