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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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首將隨手揮散涌來的浪潮, 聞言他扯了扯嘴角,神色古怪道,“我們都沒死, 他又怎么會死。” 角狼目光在三首將面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眸色變幻個不停, 半晌, 他方才嗤笑了聲,“拿他來壓我?你當(dāng)真以為我怕了他不成?!?/br> 巨齒犀亦是直勾勾地看向身處戰(zhàn)場的顧南挽, 卻只能看到一尊漆黑的懸棺, 那懸棺幾乎將她的身形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隱隱可見翻飛的紅色裙角。 角狼嘴上雖是說著狠話, 然而他只神色陰沉地看向顧南挽, 沒再動手,他隨意地掃了眼四周的景象, 隨即挑了挑眉, “現(xiàn)在外面是怎么回事?這群魚怎么也摻和進來了?!?/br> “還不是聞蕭那個老頭子, 他可能是活膩歪了吧?!?/br> 三首將翻了個白眼, 他神色不善地看向角狼與巨齒犀,“話都說到這地步了,你愛咋樣咋樣,以后可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們?!?/br> 角狼與巨齒犀對視了一眼, 皆從對方眸底看到了絲忌憚,他們雖沒與戚無宴交過手, 卻也曾在其他人口中聽過他的名字, 那些人每每不是三緘其口, 能讓三首將六尾幾人如此心服口服, 必然不是尋常之人。 他們心底思緒萬千, 面上卻是冷笑了聲,神色陰沉地看著腳下的亂象,只見顧南挽扛著那巨大的懸棺,赤熊一時半會間竟絲毫奈她不得。 隨著那懸棺的每一次落下,那赤熊的動作都更遲緩些,身處戰(zhàn)場的赤熊心底卻遠沒有面上看起來的那般淡定,他有些暴躁地咆哮一聲,渾身痛的幾乎麻木。 他對疼痛并不怎么敏感,然而這會兒卻似是有著股詭異的力量,瘋狂地蠶食著他體內(nèi)的靈力,一觸碰到那懸棺,他的周身便格外的疼痛。 更讓他詫異的是,他發(fā)現(xiàn),僅憑rou身,這個嬌滴滴的女娃娃卻是絲毫不遜色于他,這個發(fā)現(xiàn)令得他有些說不出的惱羞成怒! 赤熊猛地咆哮一聲,猩紅的眸底帶上了絲忌憚,他不敢再與顧南挽硬碰硬,厚重的雙掌狠狠地砸向腳下的海域,只見那海水中霎時間冒起層層蒸騰白煙,大片的烈焰瞬間自他的腳下燃起,宛若奔騰的火龍瘋狂地襲向顧南挽。 顧南挽掀起眼皮,定定地看著那飛速逼近的火龍,她的面色不變,指尖迅速掐訣,只見純白的霜雪與灼熱的烈焰猛地碰撞在一起,霎時間靈力四溢,腳下的海域瞬間激起萬丈波濤。 眼見顧南挽周身的氣勢越發(fā)的強勢,赤熊心生不妙,他再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借著那靈力的波瀾直接轉(zhuǎn)身逃離此處。 顧南挽見狀沒有再追,她將幾瓶靈丹倒入口中,醇厚的靈力迅速地流入她的腹中,流過她干涸到幾近發(fā)疼的經(jīng)脈,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胳膊酸痛不已。 顧南挽目光掃過周圍的海域,發(fā)現(xiàn)各宗掌門長老得到風(fēng)聲,已經(jīng)紛紛趕至此處,試圖再度將那群邪物逼回封印之內(nèi),在眾多強者的圍攻下,那群邪物已然落了下風(fēng),饒是如此,擎天石的邪物仍是不要命地,瘋狂地想要向外界沖去。 三首將已不見蹤跡,不知他又躲去了哪里。 顧南挽微微抬起頭,那幾只吞天鼠已徹底沒了人形,他們周身盡是鮮血,氣息衰弱,眼見他們即將被金鳳徹底撕碎,她這才舒了口氣。 正當(dāng)她以為這邊的情勢已經(jīng)徹底得到控制之時,卻見幾道凌厲的劍氣驟然撕裂虛空,攜著雷霆之勢徑直襲向了巨大的金色鳳鳥,劍影閃爍,連虛空之中都泛起了無數(shù)蛛網(wǎng)般的漆黑裂紋,天光乍現(xiàn)。 下一瞬,凌厲的劍氣勢如破竹地破開金鳳的防御,金鳳低低地悶哼一聲,巨大的身影陡然一晃,數(shù)道劍氣驟然穿透他漂亮的羽翼,鮮血飛濺。 聞到那股血腥味,幾個逃竄的邪物忍不住地沖上前去,貪婪地舔舐著飛濺在地上的血跡,而后目光閃爍地看向金鳳染血的翅膀,眼底盡是渴望。 金鳳看了眼染血的羽翅,當(dāng)即怒罵了一聲,“居然搞偷襲,無恥!”他神色不善地看向身后,卻只看到漫天飛濺的水色,那幾只吞天鼠卻是抓住機會,再度瘋狂地向他襲來。 清脆的劍鳴穿透遙遙虛空,緩緩地落于眾人的耳際。 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顧南挽猛地抬起頭,瞳孔微縮,她神色冰冷地看向海岸,只見數(shù)道劍影強勢地破開滿地的浪潮,遼闊的海域之上瞬間掀起萬丈波濤,于那洶涌的浪潮之中,一道修長的身影御劍而來。 來人踏碎滿地的水色,悄無聲息地落在擎天石上,狂風(fēng)鼓動著他寬松的長袍,獵獵作響,純白的衣袍猶染著刺目血色,鋒利的長劍靜靜地浮于他的身后。 顧南挽落在袖中的手猛地收緊,她死死地看向那道修長的身影,眸底爬上了絲絲的恨意。 正試圖修補擎天石的一眾掌門見狀,面色止不住地有些難看,“聞鈺?你這是做什么?” “你當(dāng)真要叛出修仙界不成?!” 見著聞鈺突然出現(xiàn),大祭司面色變了變,便想上前幫忙,她身側(cè)的老者卻是面色沉沉地制住了她的動作,那老者看了眼面色沉沉的顧南挽,低聲道,“你先等等,別急著出手?!?/br> 大祭司皺了皺眉頭,她看著顧南挽,眸底帶上了絲擔(dān)憂,然而想到破碎的擎天石,她強忍著憤怒與擔(dān)憂,逼著自己靜下心來。 身后傳來那群人此起彼伏的聲音,聞鈺卻只垂著眸子,神色冷淡地看著滿地的狼藉。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聞鈺微微側(cè)首,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他的面色有些蒼白,唇間亦是失去了血色,腰背卻依舊挺直,宛若風(fēng)中修竹。 不論何時,他似乎皆是這副模樣。 聞鈺定定地看了顧南挽一眼,待看清她眸底的恨意之時,他抿了抿薄唇,他低聲喚道,“阿南?!?/br> 他的聲音似是青石擊玉,比海域的風(fēng)更涼。 顧南挽神色當(dāng)即更冷了些,她冷笑了一聲,“你別這么叫我?!?/br> 聞鈺沉默了片刻,他微微攥緊了手中的長劍,神色莫名地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底的神色,半晌,他方才輕聲道,“顧南挽?!?/br> 他似是極不熟悉這般的稱呼。 聞鈺緩緩執(zhí)起身側(cè)的長劍,劍意四起,“你攔不住我?!?/br> 他的聲色淡淡,帶著一貫的令人討厭的冷漠,顧南挽冷笑一聲,身后的遮日棺似是察覺到她激蕩的怒意,其上隱隱泛著暗灰色的流芒。 “不試試又怎么知道?!?/br> 聞鈺卻不欲與她多糾纏,手中長劍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一道清脆嗡鳴,驀的離鞘,洶涌的水色落在那長劍之上,那長劍亦似是暈滿了盈盈水光。 聞鈺挽了個劍訣,他的長袍隨著狂風(fēng)劇烈地鼓動著,獵獵作響,長劍于虛空之中瞬間化作萬道劍影,下一瞬,無數(shù)的劍影倏然襲向了金鳳所在的方向,鋒利的長劍于日光下閃爍著森然寒意。 “金鳳!”顧南挽瞳孔隱隱泛紅,整個人都帶上了絲戾氣,她的識海中有片刻的空白,顧南挽猛地瞪大了眼睛,她凌空抓起掉落在一旁的長劍,徑直刺向了背對著她的聞鈺。 冰冷的海風(fēng)刮過她的臉頰,往日的一幕幕宛若走馬燈般飛快地略過她的腦海之中,慘死的爺爺,她尚未見過面的父母,她被那奇毒折磨的日日夜夜,顧南挽咬了咬牙,眼眶一片酸澀,她周身的靈力瞬間暴漲! 聞鈺似有所覺,他微微側(cè)首,只見顧南挽執(zhí)著長劍,滿目戾氣地向他襲來,鋒利的長劍晃得他眼前一暗,凌厲的劍氣劃過皮膚,帶起些微的刺痛。 聞鈺手執(zhí)長劍徑直橫掃而出,劍光如水,凌厲如風(fēng),一劍出,萬物皆寂,裹著霜雪的劍氣盡數(shù)消散。 兵戈相見,顧南挽近乎是泄憤般,不顧一切地向他襲去,鋒利的劍氣在她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顧南挽卻像是察覺不到那些疼痛,她雙目泛紅地看向聞鈺,聲音一片沙啞,“你到底想做什么?!” 透過漫天瀲滟的水色,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顧南挽,只見幾縷烏黑的發(fā)絲黏在她雪白的頰邊,她的皮膚極白,唇色卻是殷紅,眉目灼灼,宛若熊熊燃燒的熾熱烈焰,似是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后快, 聞鈺莫名地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顧南挽時的場景,那張尚且稚嫩的面容與現(xiàn)在這張灼人心神的面容緩緩重合,漆黑的眸底泛起了些許細(xì)微的波瀾,聞鈺指尖掐訣,只一味地閃躲著她的攻擊。 見著他這般的姿態(tài),顧南挽心底的怒意更甚,從始至終,他似是只將她當(dāng)成玩弄于指尖的獵物,在毀了她的全部之后,又假模假意地施舍她半分善意! 顧南挽猛地劃破掌心,任由guntang的鮮血灑落在冰冷的長劍之上,殷紅的鮮血迅速地沒入了長劍之中,劍光如練,長劍于虛空之中化出萬道劍影,隨著她的呼吸飛速地游走于她的身側(cè),劍影閃爍,海域之上瞬間掀起了萬丈波濤。 顧南挽立于風(fēng)暴中心,狂風(fēng)鼓動著她飄揚的裙角,她掀起眼皮,神色冰冷地看向聞鈺,沉聲道,“聞鈺,我不會再讓你傷害我身邊的任何人。”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萬道劍影瞬間自她身后爆射而出,攜著毀天滅地之勢向著聞鈺襲去。 寒光劍影之中,無數(shù)劍影已逼至聞鈺身前,聞鈺卻依舊定定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在那漫天的劍影之下,他的身形顯得格外的渺小,宛若浩海之中的螻蟻,他微微掀起眼皮,萬道劍影于他的眸底落下片片璀璨倒影,他卻依舊是沒有絲毫的動作,凌厲的劍氣在他的面上落下道道細(xì)細(xì)的血痕。 顧南挽一怔,她的面色微變。 下一瞬,卻見聞鈺竟倏的斂去氣息,他神色淡淡地立于原地,任由凌厲的劍氣穿透了他的胸膛。 系著褪色劍穗的長劍倏然跌落在地,長劍劇烈地戰(zhàn)栗著,發(fā)出陣陣凄厲哀鳴。 顧南挽猛地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之人,識海之中有片刻的空白,聞鈺低低地悶哼了一聲,他微微垂下眸子,便見雪白的衣物染上了點點的血色,那血色緩緩地自他的前胸蔓延。 鋒利的長劍徑直刺入了皮rou,guntang的鮮血濺落在她白皙的手背,綻出朵朵艷色血花。 顧南挽一怔,她的眼睫顫了顫,有些恍惚地看向聞鈺,刺目的血色滴滴答答地落了滿地,燙的她的指尖都微微有些顫抖。 她下意識地以為這又是聞鈺的什么陰謀詭計。 然而,她的眸中印出他蒼白清俊的面容,聞鈺抬起蒼白的指尖,拭去嘴角的血跡,然而更多的鮮血自他的指尖滴落,他的面上染上了零星血跡,格外的刺目。 顧南挽指尖微微收緊,她下意識地想要向后退去,卻見聞鈺修長的指尖死死地攥住鋒利的長劍,漆黑的眸底定定地看向她,而后在她詫異的目光中。 修長的指尖用力地捏住她纖細(xì)的手腕,聞鈺卻是猛地逼近,鋒利的長劍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口。 那血當(dāng)即流的更多。 他卻似是察覺不到疼痛,捏著劍尖的手越發(fā)的收緊,鋒利的劍刃劃破他掌心的皮rou,入目,滿是刺目血色,鮮血染紅了褪色的劍穗。 顧南挽下意識地松開了指尖,她有些恍惚地退后兩步。 卻見聞鈺身形一晃,有些失力地跌靠在身后的巨石之上,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水光盈盈,沖散了他身側(cè)的血色。 然而只眨眼之間,他身側(cè)的水流已再度盈滿了血色。 顧南挽下意識地想要捂住他的傷口,guntang的鮮血源源不斷地自她的指尖溢出,只眨眼之間,鮮血便已染紅了她的長裙。 在場的眾人看著這一幕,皆是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就連三首將亦是歪了歪頭,他目光沉沉地看向聞鈺與顧南挽,神色有些古怪,喧囂的海域有片刻的死寂。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事態(tài)竟會是這樣的發(fā)展…… 直到吞天鼠發(fā)出了一道尖銳地爆鳴,瞬間打破了海域的寂靜,“聞鈺仙君,你瘋了!” 顧南挽方才如夢初醒,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待察覺到指尖黏膩的血漬,顧南挽面色微變,她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指尖,她難得地有些手足無措,識海中一片混沌。 顧南挽死死地看著聞鈺,卻不知曉他為何要這般做,她有些煩躁地扯了扯他的衣袍,厲聲問道,“你要做什么事便做,你這是在干什么……” 她用力地扯著他的衣領(lǐng),瞳孔泛紅,喉間一片酸澀,他是她最恨之人,他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他殺了她的爺爺和父親。 她本該高興能夠親手將他斬于劍下,然而真到了這一刻,她卻沒有預(yù)想中的開心。 這個她恨之入骨的人,卻也在她最無助最弱小之時,陪著她度過漫長歲月,她也曾將他當(dāng)成過最親近之人,亦師亦父。 顧南挽死死地咬著唇角,濃郁的血腥味在她口中蔓延,她目光兇狠地看著靠在礁石之上,面色慘白的聞鈺,幾乎抑制不住心底激烈復(fù)雜的思緒,“你又再耍什么花樣?苦rou計嗎?” “你對我苦rou計有什么用,聞鈺,我巴不得你去死!” “聞鈺,你還想騙我到什么時候,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上當(dāng)嗎?你以前耍我那么多次還不夠嗎?!” 她的指尖落在他的脈搏處,卻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靈力早已潰散,她的一擊根本殺不死他,早在來時,他的經(jīng)脈便已寸寸斷裂。 聞鈺低低地喘了口氣,他的喉結(jié)滾動,咽下上涌的血氣,冰冷的海水落在他的面上,緩緩地帶走他周身殘存的暖意。 他們已有許久未曾離得這般的近。 他的目光在顧南挽的面上停留了片刻。 他有許多想說的話,然而看到這張蒼白而又熟悉的小臉,他蒼白的薄唇動了動,卻又有些難以啟齒,他沉默地看著面前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姑娘,思緒有片刻的恍惚。 他幾乎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他也不知該怎樣去面對她。 身為她的師傅,卻是寡廉鮮恥地對她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他罔顧人倫地生出了些陰暗的念頭。 他害怕她看出自己藏匿于心底的那些情緒,卻又矛盾地有些期待她能早日知曉。 聞鈺的目光在顧南挽的面上停留了片刻,他這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生,細(xì)細(xì)想來卻盡是荒蕪,除了修煉,便是報仇。 聞蕭不擇手段,近乎變態(tài)地想要提升他的修為,若非將他煉制成死侍會有損他的修為,他想,聞蕭早就將他煉化成了他身后的一名死侍。 那么多年,他似是具空殼,麻木地聽從著所謂的父親的安排,一絲不茍地修煉,而后暗中除去對他們有威脅之人。 周而復(fù)始,一日一日地重復(fù)著往日的一切,他本也沒覺得枯燥,亦或者有什么怪異之處。 聞鈺的呼吸漸沉,他的目光在顧南挽的面上停留了片刻,透過盈盈水色,他似是看到那雙瀲滟的眸中染上了絲水光,恍惚間,他似是又回到了那個初見的夜晚,狼狽的少女被群狼和弟子追逐著匆匆闖入了林間。 記憶中的他微微垂眸,看著樹下的小姑娘,他問,可愿拜他為師。 少女目光警惕地看向他,觀察了片刻,直到身后傳來狼群的的聲響,她忙小聲喚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