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戀太子妃 第1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被忽悠考科舉、別問我誰是迪斯科[八零]、我捧紅了頂級流量[穿書]、主角HE后我連夜跑路[快穿]、穿成農(nóng)家子靠植物系統(tǒng)飛升首輔、我媽才是穿越主角、咸魚的她每次都能達(dá)成BE(快穿)、重生后我不要做選擇題、穿成合歡宗女修后揣了反派的崽、蠱溺(獸人NP)
- 三日后,東宮偏殿內(nèi)。 躺在藥池里的人從長久的昏睡中醒來,淌過一池汩汩流動的熱水,披一件緋衣,靜立在竹木屏風(fēng)后。 宮人深深叩首又長長一拜,低聲向他稟報著近日消息。 聽到死訊傳來的那一刻,他忽然跌了一下,猛地咳出一口血。 身邊的少女緊緊地抱住他。他很慢地閉上眼睛,肩頭輕輕地顫動,仿佛有千鈞的重量壓下來,幾欲折斷他的脊背,卻又讓他筆直地站起。 “我親自領(lǐng)兵?!彼吐曊f。 皇太子金輅出東宮,轉(zhuǎn)上青石磚的宮道,經(jīng)過高大的承天門,停在巍巍太極宮前。 漫漫長長的漢白玉階前,緋紅色的人影被長風(fēng)一吹,長長地投落在階上,一格一格地流淌下來。 “兒臣……” 他在階前長身而拜。 “請為天子伐?!?/br> 作者有話說: 《資治通鑒》:“勝負(fù)兵家之常,豈得以一將失利,遽議罷兵邪!” 《舊唐書》:“一勝一負(fù),兵家常勢?!?/br> 感謝在2023-10-29 22:33:33~2023-10-31 16:13: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45828500 7瓶;池漸 5瓶;肥小喵、工具預(yù)設(sh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6章 你的 ◎分給我一點(diǎn)?!?/br> 仲夏晌午, 風(fēng)雨忽然來。 皇太子金輅自太極宮而返,停在東宮朱紅宮門前。 揮揮灑灑的斜風(fēng)細(xì)雨里,太子詹事顧懷撐起一把絲帛傘, 為下車的皇太子與太子妃遮雨, 陪同兩人往東宮偏殿而去。 從太極宮回來的路上, 皇太子始終都很安靜,幾乎看不出他的情緒。身邊的少女緊緊地挽著他,一只手扣住他的手指。 行至殿門口,皇太子停步轉(zhuǎn)身, 朝顧懷作了一揖, “懷之, 你在東宮多少年了?” 顧懷愣了一下,急忙還禮,而后回答:“自久安年間為殿下伴讀,已十二載有余。” “難為你在東宮這么多年?!被侍釉僮饕? “你素以才德聞名, 為太子詹事是屈才。近日朝上缺人才, 我有意薦舉你。” “殿下, ”顧懷深深一拜,“微臣愿常伴殿下身側(cè),無意入朝為官。” 皇太子搖頭輕嘆, “懷之, 我認(rèn)識你十余年,了解你的為人,也知道你的志向。” 顧懷推辭兩次, 終于謝過, 在雨中長拜, 而后收傘離去。 謝無恙推開偏殿的門,坐在一張書案前,從檀木筆架上取來一支筆,準(zhǔn)備處理堆積幾日的文書卷宗。 姜葵坐在他身邊,側(cè)過臉看著他,“你是怕牽連他么?” “嗯?!彼吐暬卮穑皯阎疀]有參與我們謀劃之事。他是有抱負(fù)的人,執(zhí)意在東宮陪了我很多年,我不愿再耽誤他的前程……他會是個好官。” “而且……”他輕聲說,“我不想再聽見有人遇害了?!?/br> 身邊的少女靜了一下,低著頭握住他的手。 風(fēng)雨瀟瀟,擊打窗欞。 謝無恙批閱過一摞卷宗,又提筆開始寫幾封長信,姜葵坐在他身邊翻讀賬簿。 刻漏聲聲、響過哺時,謝無恙在信箋上壓過印,遣人出宮送信。 他擱下手中的筆,“讓洛十一備車?!?/br> 殿內(nèi)靜了一霎,沒有人回答他。 雨珠擊打窗欞,發(fā)出清脆的細(xì)響。遠(yuǎn)處夏荷在池中飄搖,遙遙地傳來沙沙的聲音。 滿座宮室忽然寂靜,只有空曠的風(fēng)雨在響,仿佛一場喧囂過盡,人煙淡去、四顧茫然。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輕輕地閉上眼睛。 低徊的風(fēng)聲里,他雙手撐在案上,深深地埋著頭。風(fēng)輕輕一吹,燭火撲地滅了,他就坐在昏暗里,風(fēng)雨的聲音落了滿身。 他的肩頭微微地顫著。 良久的靜默之后,身邊的少女點(diǎn)亮了一盞燈,燭光無聲搖曳著漫過地板。 她輕聲開口,“他讓我同你說……他只是離開一陣,過段日子便回來?!?/br> “好?!彼f。 他很慢地睜開眼睛,望著空曠的殿室。 旋即他披衣起身,推門走出去,“走吧。去一趟親王府……整理如珩留下來的書信?!?/br> 殿門外下著雨,可他沒有打傘,只是佇立在雨中。他仰起頭,望著雨落如注,雨水從天心墜落,落進(jìn)他的眼底,落滿那道靜立的側(cè)影。 許久,少女在他的頭頂撐起一把青蓮色的傘,陪著他步入飄搖的風(fēng)雨里。 馬車經(jīng)過積水的宮道,轉(zhuǎn)過幾道街角,停在溫親王府的門前。府里各處掛滿白綾,來往的人們身披縞素、頭戴白花。 書房里坐著一身素衣的少女,素凈的宮髻上綰了一朵白色絹花,在微茫的雨光里仿佛沾著水、濕透一片,可是仍倔強(qiáng)著、揚(yáng)起每一寸莖葉。 一盞琺瑯燈下,她伏案整理著成摞的書信,抬頭看見推門進(jìn)來的兩人,“我都整理過了。放在桌角那些,你們帶回東宮?!?/br> 她蒼白地笑了笑,“我同父皇說過了,我要出宮開府,請他把這座府邸賜給我,他答應(yīng)了。以后這里就是公主府了?!?/br> 謝無恙閉了閉眼睛,沒有說話。 “無恙?!彼吐曊f,“你們謀劃的事,此后交到我手里。諸軍征伐歸來之日,就是對北司動手之時?!?/br> 這句話的尾音壓得極低,聽著卻極冷,猶如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出了鞘。 謝無恙彎身拾起桌角的書信,低語,“我會給你傳信。” 他離開親王府,又去了大理寺,問過東角樓起火之事。接著,他近乎馬不停蹄地拜訪皇城各處官邸,與相識的官員一一談話,協(xié)商調(diào)兵諸事宜。 日落之后,他回到東宮翻閱文書,殿內(nèi)燭光徹夜不息。次日東方未曉,他乘金輅往太極宮,于早朝前請見天子,又在下朝后與諸官員議事。黃昏時分,他步入東宮偏殿,再執(zhí)筆寫信。 如此一連數(shù)日。連日風(fēng)雨不歇,他晝夜不休地忙,困倦了就支著頭,在書案前囫圇閉一下眼睛,而后接著提筆落字。 夜深人靜的時候,偏殿里傳來很低的咳嗽聲。 一襲緋衣的少女提著一盞宮燈,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推開偏殿的雕花木門,走到竹木屏風(fēng)后,把手中的燈擱在書案前。 案前的人沒有抬頭,“夜深了,還不睡么?” “你好多天沒有睡了?!彼吐曊f,“你睡一會兒吧?!?/br> “我不困?!彼p聲回答。 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抵了下眉心,很低地咳嗽一聲。 她坐在他的身邊,按住他的那只手,忽然拉他過來,俯身抱住了他。 燈火忽地一跳。他靠在她的懷里,似乎怔住了,緩慢而遲鈍地理解著這個擁抱。 “謝康?!彼谒亩呎f,“把你的難過分給我一點(diǎn)?!?/br>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很忙,很累,你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彼^續(xù)說,“可是再這樣下去,你就要被壓垮了?!?/br> 她輕輕地捂住他的耳廓,把他的腦袋按進(jìn)自己的懷里,然后慢慢低下頭,把下巴擱在他凌亂的發(fā)間。 “把你的難過分給我一點(diǎn),”她輕聲重復(fù),“好不好?” 他在她的懷抱里閉上眼睛,仿佛呢喃般地回應(yīng),“太重了。” 她抱緊了他,忽然想開一個玩笑,“我力能敵五百斤呢,你記不記得?” 他有些愣怔,似乎過了很久才聽明白,很輕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笑了?!彼残α艘幌拢澳愫枚嗵於紱]有笑了啊……” 他沒有回答。他靠在她的懷里,無聲地睡著了。他低垂著頭,輕輕閉著眼睛,呼吸聲變得清淺又勻長。 滿耳風(fēng)雨聲不歇,響在寂靜的宮室里。她在遍地燭光中,抱著她懷里的這個人,長久地靜止不動,直到風(fēng)聲都止息,天光傾瀉如柱,籠罩在他們的周身。 - 數(shù)日之后,風(fēng)停雨止。 謝無恙從朝上回來,推開西廂殿的門,走到案邊少女的面前。 “不日后出發(fā)去淮西?!彼麛R下手中一疊書信,“我設(shè)法請了一道旨,封你做一個副將,我們一起去打仗?!?/br> “我們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彼龔囊欢鸭埦砝飺P(yáng)起臉。 他淡淡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而后坐在她身邊的書案前,低著頭翻閱起那一疊書信。 翻過幾頁,他似乎怔了下,看著手中一張桑皮紙,“師父要見我們?!?/br> “師父要見我們?”她也怔了下。 “他聽說我們要去前線,想叮囑我們幾句話?!彼x著信,“他讓你帶上你的槍?!?/br> 她轉(zhuǎn)身,抱起墻邊的槍,取來一卷白麻布,往槍身一圈又一圈地纏著,邊纏邊說,“他大約是想指導(dǎo)我槍術(shù)……聽聞師父從前也上過戰(zhàn)場?!?/br> “我不知道這事。師父沒同我說過?!彼忾_衣襟,褪去身上的絳紗袍,抓過一件圓領(lǐng)袍穿上,“走吧?!?/br> 兩個人干脆利落地翻出宮墻,在數(shù)不盡的飛檐斗角之間起落,停在了東角樓街角的酒坊前。 酒坊今日沒開門,門口立著花頭畫桿,一張醉仙錦旆在風(fēng)里鼓鼓飛揚(yáng)。 謝無恙以指節(jié)叩了一下門,沒等里面?zhèn)鱽砘貞?yīng),就徑直拉著姜葵推門進(jìn)去。 過去在這里學(xué)藝的那些日子里,兩個小徒弟敲門也從來不等師父應(yīng)聲,都是敲一聲就推了門往里走,直到今日也還保持著這個習(xí)慣。 師父一身白麻布袍,站在一排木柜前,正打理著成摞的酒壇。他聽見聲音,回頭望見兩個小徒弟走進(jìn)來,掃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少女,“把他按在桌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