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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贖孽(純百ABO)在線閱讀 - 第一百二十六章終章 ye se shuwu4.c om

第一百二十六章終章 ye se shuwu4.c om

    兩天后獄警再次敲響我們的牢房。

    “這一天到了?!蔽覜_癩頭挑了挑眉,可下床的時候卻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癩頭立刻上前扶起我,只聽獄警在門口說道:“犯人1108號,明天行刑?!?/br>
    “就不能現在把我斃了嗎?”我有些崩潰道,“還要熬一晚上。”

    “現在你可以選擇晚餐和聯(lián)系家屬?!豹z警在門外說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br>
    “總是來看我的那個男人,宋家明,電話號碼來訪記錄上應該有,我不記得?!蔽一卮鸬?,“晚餐我想吃番茄牛腩加幾樣家常小炒就行了,還想要幾瓶冰啤酒。”

    “啤酒不行,其他的記下了。”獄警說完便直接離開了牢房。

    “靠?!卑]頭和我對視,“認真的嗎?斷頭飯連酒都沒有?”

    “誰知道呢?!蔽易诘厣?,“至少我改善了今晚的伙食?!?/br>
    “可惜你吃不到我那頓了。”癩頭笑了笑,“我可能要一個人大快朵頤了?!币锤嗪脮埖剑篽uanhaodao.

    我躺在地上,感受自己渾身的血液開始慢慢地變冷。

    吃過中飯,獄警將我?guī)С隼畏浚@一次卻沒有帶我去尋常的探視區(qū),而是將我?guī)У搅肆硪粋€小房間。

    房間內宋叔正坐在椅子上,見我進來立刻站起了身。

    獄警為我解開手銬,隨后站到了一邊等待。

    宋叔立刻上前抱住了我,我緊緊地回抱住宋叔,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宋叔”我哽咽著,心中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就連身體也開始顫抖。

    “小秋”宋叔輕輕拍著我的背,“終于見到你了終于見到了”

    “明天了就是明天”我哭著說道,“我要死了”

    宋叔緊緊地抱住我,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我,只能用一只手輕輕地拍著我的背試圖安撫我。

    當我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后,才和宋叔一起坐下。

    “她怎么樣?”我用手抹著自己的眼淚。

    “恢復的不錯,就是孩子比較鬧挺,可能需要請個保姆?!彼问遢p輕地嘆了口氣。

    “房子呢?買了嗎?”我問道,“她到時候住哪?”

    “租了一個房子?!彼问遢p聲說道。

    “為什么租?不是有那么多錢嗎?你們給我花錢請律師了?”我有些激動。

    “沒有?!彼问逦宋亲?,他紅著眼看向我。

    “她,準備帶孩子,回l國?!彼问遢p聲說道。

    “為什么?!”我有些驚訝,“為什么要回去?”

    “這次案子太大了,她也有犯罪記錄,在國內找工作不太好找了。加上你罪行累累,她還懷的是你的孩子,你想讓孩子長大被別人稱做什么?強jian犯的孩子嗎?還是毒販的孩子?”宋叔極力地壓低自己的聲音和我說道,“只有在l國她才能夠重新開始。”

    “嗬”我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再次開始抽泣起來。

    “她已經決定定居在那邊了。”宋叔說道,“或許偶爾會回來看看我們,又或者我老了干不動了也會過去看看她?反正她出國這個事情林睿會幫忙的。小秋,這樣對大家都好?!?/br>
    “我知道,我理解。”我點點頭,控制著自己的呼吸。

    “另外,你死后的事情”宋叔緩緩開口。

    “不用cao辦,就這樣吧?!蔽覕[了擺手,“小心別人來扔臭雞蛋。”

    “我是說骨灰?!彼问逦兆×宋业氖郑八f要把骨灰?guī)ё??!?/br>
    “不要吧?!蔽蚁乱庾R地說道,“到時候她再嫁,別人會介意的?!?/br>
    “小秋?!彼问彘_口道。

    “就這樣,不要帶走?!蔽艺f道,“這是我的意思,你告訴她?!?/br>
    “還有她給你的一封信。”宋叔壓低了聲音,從袖口塞給我一張被迭得很小的紙條。

    我抬眼看向門邊的獄警,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

    我接過那張紙條隨后也塞進了自己的袖口,同時將自己早就寫好的訣別信給了宋叔。

    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宋叔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喃喃道:“好孩子下輩子不要亂來了”

    宋叔的這一句“好孩子”讓我直接破了防,他似乎并沒有把我當成毒販,殺人犯,而是把我當成他管教不嚴的孩子。

    “對不起宋叔”我再次哽咽,“我好怕我要死了我明明”

    “別怕別怕到時候宋叔帶你回家回你真正的家?!彼问迳锨氨ё∥遥瑢⑽业念^抵在他的肩膀上。

    我哭到顫抖,用力地抱住宋叔,就像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

    “我不想死宋叔我不想死”我不斷地重復著,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了宋叔的衣服上。

    我瀕臨失控,宋叔只能緊緊地抱住我,不斷地安撫,告訴我一切都會沒事。

    可是又怎么會沒事呢。

    當我哭累了,我和宋叔都癱軟在地上,我縮在他的懷中,情緒平復了不少,只是偶爾會抽泣一兩聲。

    再怎么樣,最終還是會告別。

    當我再次被戴上手銬的時候,我紅著眼睛望向宋叔:“宋叔,你一定要好好的,多鍛煉多吃飯,和林睿叔好好的,還有你的腰也要注意?!?/br>
    “知道了,我都知道,你放心吧?!彼问搴瑴I揮了揮手,“一切有我你放心吧?!?/br>
    最終我還是被獄警送回了牢房里,一回到牢房確認獄警走了之后我便迅速從袖口拿出江一嫻給我的那一封信。

    我坐在床上,靠著墻,看著上面小小的字跡。

    小秋:

    不知道如何開頭,就直接告訴你女兒的名字吧。我給我們的女兒起名為江念秋,你肯定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很可惜,到了最后關頭,我才沒有懷疑你對我的愛,可我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過去改變這一切,只能通過養(yǎng)育這個孩子來寄托自己對你的思念之情。我明白這或許會是一個很糟糕、很自私的決定,可這個孩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也是我們愛情的唯一證明。

    小秋,你或許會疑惑為什么我會懷孕。因為那時候的我想著,三個月后如果你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仍舊留在那個毒窩里,我便會打掉孩子,徹底死心然后獨自前往陌生的城市生活??扇齻€月后你如果說到做到,金盆洗手,我就會告訴你我懷孕的事情,利用孩子將你留在我的身邊,以此讓你不再干那些腌臜的事情。

    看吧,我的確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其實從一開始來到l國,我就沒想著非要等你有車有房有富足的存款才和你結婚共同生活。我一直沒變過,只是想要一個簡單的生活,我總是會回憶起我們倆在阿伶的酒吧打工的時候,那段時間是我覺得最幸福的時候。

    或許我也該和你說一句對不起,年長你這么多,卻沒有正確地引導你,在你誤入歧途的時候沒有及時地將你拉回正道。其實在服刑的時候我也想了很多,也許我不該總是怪你。假如我干預你多一些,及時將你拉回正道,我們或許都不會是這個下場。

    事情發(fā)展到如今的地步不是一個人的錯。

    小秋,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小秋,我的確愛你,我真的已經說服自己接受你的一切了。

    我本想著在l國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再次找上我,然后我會假裝生氣,假裝不會原諒你,在你著急哀求我的時候向你提要求,最后和你遠走高飛。

    可惜事與愿違,我怎么也不會想到我們會落得一個天人永隔的下場。

    或許這就是命吧。

    小秋,你總是說是我在你困難的時候救了你,可你何嘗不是救了我。你同樣在我悲傷難過的時候陪伴我,幫助我,我真應該謝謝你。

    小秋,我不會忘記你的,我愛你,比你想象的更愛你。

    讀完整封信我早已泣不成聲,淚水暈染了江一嫻的字跡。

    我將那封信放在胸口,整個人蜷縮起來。懊悔,悲傷,絕望,各種情緒涌上心頭,讓我沒辦法直起身來。

    直到晚餐,我都沒有心情吃東西。

    癩頭雖然眼饞,卻還是沒有過來打擾我,只是愣愣地盯著那些飯菜。

    “來吃吧。”我抹了一把眼淚,輕聲說。

    癩頭這才過來盤腿坐在了地上:“你也吃點?!?/br>
    “沒胃口?!蔽铱嘈?,“知道明天要死了哪還有什么胃口?!?/br>
    “多少吃一點?!卑]頭拿過碗,給我夾了好些牛腩,又淋上了湯汁。

    她將碗放在我面前,我才不得已拿起了筷子。

    “現在他們都是注射死刑了,沒那么恐怖的。”癩頭說道,“我好幾個朋友都是,沒什么痛苦的?!?/br>
    “又不是一瞬間的事情?!蔽見A了一塊rou,“還不如槍決呢,一秒鐘就沒了。”

    “現在國家沒有幾個地方有槍決了,基本上都普及注射死刑了?!卑]頭說道,“你在l國待太久了吧。”

    “太久了嗎”我喃喃道。

    我最后還是沒有吃太多,癩頭也理解我,我也不介意她把飯菜都吃完。

    那一晚我?guī)缀鯖]有怎么睡,癩頭也陪著我,我們就那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聊自己是怎么“入行”,聊自己的交易,聊自己的生活,聊自己的愛情。

    幾乎什么都聊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獄警過來敲門詢問我是否需要早餐,我扭頭看向癩頭:“想吃什么?”

    “餛飩?!卑]頭也沒客氣。

    “來兩份餛飩吧?!蔽一貞?。

    或許因為昨晚沒有吃什么東西,饑餓感還是讓我慢慢地將那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吃完了。

    這一頓早飯我就吃了快一個小時。

    我焦灼地敲著碗邊,手不斷地發(fā)抖,明明是仲夏,身體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發(fā)冷。

    癩頭一直坐在我的身邊,將我摟進懷中無言地安撫著我。

    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格外刺耳,隨后是好幾個人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在我的牢房門口停住,隨后是開鎖的聲音。

    我知道這一刻終于還是到了。

    癩頭將我扶起,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腿麻又或者是腿軟。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帶離了牢房,沒有來得及和癩頭道別。

    刑場離我被關押的這個地方并不遠,又或者是我整個人都在出神的狀態(tài),到了刑場時武警打開車門,我下車的時候甚至還差點栽倒在地。

    恐懼在此刻占據了我的全身。

    我渾渾噩噩地跟在那些警察身后,最后被帶進執(zhí)行注射死刑的房間。

    警察和行刑人確認過我的身份之后,便要求我躺在那個床上,隨后我的四肢被固定住。

    我看著頭頂的白熾光,手腳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喉嚨的肌rou也控制不住地收縮發(fā)緊。

    我說不出一個字,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可我沒有辦法看清他們。

    在這個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足夠煎熬。

    甚至還沒有注射藥物,我就已經感覺到自己有些恍惚了。

    或許是時間到了,一個人拿著針管來到了我的身邊,此時的我更是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只聽他柔聲地開口:“放松,放松?!眳s將那一管不知名的液體注射進我的身體內。

    我的嘴半張著,卻不是松弛的那種,牙齒不可避免地因為我的恐懼碰撞在一起,我只聽見自己發(fā)出短促的“啊”聲。

    不是說在人生的最后時刻會出現所謂的走馬燈嗎?

    可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來?

    身邊的人影變得重迭,我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還是睜開的,只是偶爾還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痙攣了一下。

    慢慢地漸漸地

    一切都變暗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