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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圈養(yǎng)愛意(年齡差師生純百)在線閱讀 - 愛人(高H)8k+

愛人(高H)8k+

    她看見電梯的數(shù)字停在了往上兩層。

    唐言章斂起淚意,折身拿回手提包,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無措。

    “……”她咬緊唇,復(fù)爾按下電梯,循著方才洛珩停留的層數(shù)追去??伤?,酒店內(nèi)部裝潢一模一樣,走廊是清一色的暗紅地毯,無數(shù)個延伸出去的房間猶如一個注定循環(huán)的莫比烏斯帶,她每往前走一步,方才女人冷淡的態(tài)度便灼傷她一分。

    還有那個吻。

    唐言章垂下視線,找尋一圈無果后,她站在電梯口又等了一段時間,直到自己腰身發(fā)軟才作罷。

    起碼洛珩沒有離開。起碼明天的藝術(shù)展,她還會參加。

    唐言章摸了摸自己有些發(fā)冷的指尖,明明是盛夏,她卻覺得身子始終暖不起來。

    她又在這種情況下,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夢。

    只是這個夢太過模糊,后半夜她蜷起四肢,試圖借此方法給自己回暖,卻又憑空將自己捂出一身冷汗。

    大概不是什么好夢吧。她想。

    藝術(shù)展來的人遠(yuǎn)比唐言章想象得要多,或許是因為自由開放不需購票,又或是臨近商圈,周末無所事事的人比較多。她步入會場時,才發(fā)現(xiàn)要在這種人山人海的情況下去尋洛珩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日頭極盛的下午,滬城悶出了一個空前絕后的黏膩。

    她站在展廳入口不遠(yuǎn)處,接了杯水,小口小口地喝著。一次性紙杯邊緣印了些許口紅印子,她輕輕一抹,那些紅色便化作了指腹上的痕跡。

    她看見阮澄走了進(jìn)來。

    明媚的少女換了一身可愛裙子,發(fā)尾染成玫紅,昨日在酒店走廊沒有細(xì)看,這下借著敞亮的室內(nèi)光線,唐言章終于看清了阮澄十八歲的模樣。

    她也看見阮澄一邊握著手機(jī)撥開人群,一邊往對側(cè)角落里走去,與她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

    “學(xué)姐~”

    阮澄大大展開的雙臂被一個高挑女人穩(wěn)妥接住。

    “你怎么在這兒啊學(xué)姐,你的畫在那一邊?!比畛伪е彗竦母觳?,往展廳入口旁指了指,“喏?!?/br>
    “看展當(dāng)然是看別人的作品。自己的作品已經(jīng)看過很多次了,不是嗎?”

    洛珩動了動,順著阮澄的動作往那邊看了看,又很快收回視線。

    “唔……也有道理…那你看到什么了?”阮澄輕笑。

    “看到了…靈感?”洛珩不可置否地眨眨眼,掌心被少女牽住,她側(cè)目,“想好報什么大學(xué)了嗎?”

    “哎呀,你這種學(xué)霸真的是一點都不體諒我們普通學(xué)生的心情。哪有人剛考完高考就問成績問大學(xué)的?”阮澄嘖了一聲,故作生氣,連帶把她的手都掐了掐,嘟嘟囔囔地,“討厭鬼!唔……不過嘛,有學(xué)姐教我,應(yīng)該大概或許成績還可以吧?!?/br>
    “答非所問?!?/br>
    阮澄眼眸彎彎,踮起腳湊到她耳邊輕聲:“我想…和學(xué)姐近一點。學(xué)姐怎么看?”

    洛珩忽而偏過頭,與她湊得極近,卻沒有展露多少笑意。

    “阮澄?!彼虼剑偷臀丝跉?,對上少女狡黠的視線,想說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阮澄哆哆嗦嗦地后退一步,有些心虛。

    洛珩登時被她這幅模樣逗笑,搖搖頭,替她拂去臉頰上沒抹勻的粉底印子:“晚點你自己回去吧。我一會兒就走了?!?/br>
    “好嘛。再看一會兒?!比畛蚊嗣约河行┌l(fā)癢的側(cè)臉,牽著她往展廳入口走,“我和同學(xué)約好了,下周去畢業(yè)旅游。學(xué)姐你一定要想我哦!”

    洛珩伸手替她擋了一下擠過來的人群:“去哪?”

    “唔…說實話,還沒有具體目的地,我們打算先買高鐵票北上,去到哪算哪?!?/br>
    “……去多久?”

    “一周吧?”阮澄支支吾吾,順勢掏出手機(jī),“到時候我給你發(fā)照片。”

    洛珩默然,稍稍抬眼,隔著人群空隙往外一瞥,又低下頭。

    “回黎城嗎?你家人都在那。”

    “不回,沒意思。在滬城能待一天是一天?!比畛雾槃莩读顺端氖?,軟塌塌地撒嬌,“學(xué)姐,別趕我走嘛。我說了不嫌棄和你一起睡,你又偏要讓我去外面住?!?/br>
    阮澄的“學(xué)姐”二字,能被她甜甜的尾音彎出好幾聲調(diào)。

    “我沒有?!甭彗裉挚戳丝磿r間,“阮澄,我的屋子不適合你住?!?/br>
    “哼,冠冕堂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多嬌氣呢。要不是我每周來兩天給你續(xù)續(xù)命,聊聊天,通通風(fēng),吃吃飯。我看學(xué)姐你啊,指不定哪天就醉死在……”

    洛珩伸出食指,虛虛晃在少女一張一合,停不下來的唇前。

    她搖搖頭:“好了?!?/br>
    不要再給唐言章更多的信息了。

    洛珩離場離得早,雖然此次畫展有她參與展出,但習(xí)慣了一個人日復(fù)一日地對著畫布,長此以往,再參與到這種社交場合就總是有些格格不入。

    她背著包,站在外頭等了會兒司機(jī)。用券后的來回計費(fèi)沒有阮澄說得那么夸張,她抿唇,折身坐進(jìn)車?yán)铩?/br>
    車內(nèi)煙味很重,還混著些劣質(zhì)的香水與皮革的悶味,洛珩甫一坐上,胃便有些翻涌。

    “儂要開窗不啦?”

    “不用?!甭彗翊鬼?,半撐著腦袋,“二十幾分鐘的路程?!?/br>
    “那小姑娘坐好咯?!?/br>
    洛珩的住所在滬城一老區(qū)里的老小區(qū),遠(yuǎn)不及新區(qū)那些高聳入云裝修精美的樓盤,只低低壓在一片茂盛綠植中看不清輪廓。欄桿全都生起暗紅鐵銹,灰白的磚瓦樓梯還印著上個世紀(jì)的痕跡。

    小區(qū)沒有電梯,洛珩下車后便掏出鑰匙,循著記憶穿過一排排車與樹木,爾后徑直走到最遠(yuǎn)的昏黑樓梯口處。

    繁華城市里的老小區(qū)就像被時代發(fā)展下拋棄的老人,它步履蹣跚,節(jié)奏緩慢,雖然早已落后于世紀(jì),卻依舊保持著那個年代獨(dú)有的生活節(jié)奏。

    漆黑樓道里連一盞完好的燈都極少,螺旋式的扶手欄桿一路向上蜿蜒。低層還好,可偏偏洛珩住在上面,她每走一段,就要低低停下來喘息一會兒。

    扶手上是墻體落下的灰,倘若有人粗心,一蹭,便會沾得滿手塵。

    “唐言章。”她輕聲。

    底下不遠(yuǎn)不近的腳步聲一頓。

    洛珩調(diào)開手電筒往樓道上晃,又照了照手邊的門牌以確認(rèn)目前樓層情況。

    “六樓。”洛珩開口。

    下面的腳步聲愈發(fā)加快,也愈發(fā)靠近。洛珩繞過扶梯,往樓道里走。掏出鑰匙,將光線往腳邊照,半晌,又對準(zhǔn)了鑰匙孔。

    “——咔噠。”

    鎖芯常年未上油,每次開門,都會有難聽刺耳的澀音剮蹭撕拉著她的耳膜。

    洛珩將手放在門把上,沒有往身后看,也沒有轉(zhuǎn)過頭。

    她聽見了年長女人那溫和而沉穩(wěn)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又恍如天外之音,在空曠而寂靜的樓梯間顯得不太真切。

    “怎么不進(jìn)去?”

    洛珩垂下眼,沒有應(yīng)她,只借著樓梯間厚重的石灰墻鑿開的一些空隙側(cè)耳。

    “又下雨了?!甭彗裆陨酝崎_門,將燈按開,“屋子比較亂?!?/br>
    唐言章終于看清室內(nèi)情況。

    之前她曾與洛珩同居過,也曾去過她的租房與住宅,無一例外,矜驕的女人都將住處收拾得極為雅致且富有格調(diào)。連點的香,花瓶與裝飾物的擺放都很有講究,干凈而溫馨。即便是短租的出租屋,她也做了些簡約的裝潢,那臺唱片機(jī)依舊讓唐言章印象深刻。

    她卻從未想過。

    未想過眼前的場景。

    一眼過去,沙發(fā)附近的玻璃酒瓶堆得東倒西歪;煙灰缸里倒插著數(shù)根普通香煙煙尾。撲面而來的雖不是濃稠酒氣,卻混雜著煙草與雨的潤潮味道,像極了回南天還未曬干的毛巾,沒有滴水,卻怎么都擰不干,還帶些將霉未霉的預(yù)兆。

    曾經(jīng)的洛珩喜歡養(yǎng)些花花草草,而眼前昏黑老舊的出租屋里,除了一眼看盡的酒瓶與煙頭,竟無其他生活痕跡。

    唐言章當(dāng)即愣在了原地,煙味雖輕,卻被嗆得連連咳嗽了好幾下。

    洛珩彎腰,拾起腿邊的幾個瓶子,又將它們放到了門口綁著的垃圾袋中。

    “不好意思,沒什么收入,所以這些我沒舍得扔?!?/br>
    玻璃瓶在洛珩的手里叮當(dāng)作響,碰撞出一片清脆。而唐言章只被這鋪天蓋地頹靡又病態(tài)的生活環(huán)境震得渾身發(fā)冷。

    “為什么……”她啞聲,“洛珩……”

    你明明有著那么優(yōu)越的條件,明明曾經(jīng)是那么驕傲的孩子。

    洛珩充耳不聞,只繼續(xù)撿著地下的酒瓶,夾在腋下,收拾了好幾個后又將它們一并放進(jìn)袋子里。

    唐言章走上去扣住她的手,眼尾下垂,鼻尖因觸動而變得有些泛紅。

    “你過得不好…是嗎?”

    洛珩的動作一頓,搖搖頭。

    “還可以,生活能自理,收入雖然不多,但也勉強(qiáng)能過下去?!彼龥]有掙脫唐言章的手,只將視線往一側(cè)落,“那邊是我的畫室,要去看看嗎?”

    “……好。”

    洛珩推開唯一一間房,里頭是一張一米五的床榻,被褥柔軟整潔。畫架擱在一旁,水桶里的水略顯渾濁,幾支畫筆扔在里面,四周是些許水痕。

    房間里倒是沒有外頭那么觸目驚心,可唐言章依舊看出了妥協(xié)的生活意味。

    “看完了?!甭彗褫p笑,語氣淡淡,“屋子小,一眼就能看完。比不上以前?!?/br>
    唐言章頗為痛苦地閉起雙眼。

    “回去吧……我過得挺好的?!甭彗翊鬼?,“沒記錯的話,您還要上課。”

    “我請假了?!碧蒲哉麦E然睜開眼,往前一步靠近洛珩,“…我請了長假?!?/br>
    “這樣啊?!彼p笑,“那就當(dāng)給自己放個假吧,滬城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的,可以去走走?!?/br>
    “……洛珩!”唐言章的神情近乎哀求,“我們聊聊好嗎?不要這么急著…我從來…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這樣。”

    畫室內(nèi)的燈忽明忽滅,她的聲音也隨著變得破碎。

    “是老師不對…小珩…倘若當(dāng)初我再多信任一下你,如果我細(xì)心一點,再仔細(xì)一些…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碧蒲哉逻煅手鴵崦下彗竦膫?cè)臉,“對不起,是我陷在了過去,是我沒有做好準(zhǔn)備。明明說過要努力的,可總是下意識地去躲避,去害怕。也從來沒想過我的掙扎有沒有對你造成影響?!?/br>
    洛珩垂下眼,無甚血色的唇微張。

    “我好想你…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也有好多好多事想聽你說…”唐言章睫毛翕動,晶瑩的水珠悄悄掛在眼瞼上,聲音極輕,“可以嗎?”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眼前瘦削高挑的女人,試圖從中窺探一絲曾熟悉的溫柔。

    “……都過去了?!甭彗駬嵘纤氖直?,稍稍施力拉開了觸碰,眼睛微彎成一輪月,“都是過去的事了。”

    “……”

    唐言章當(dāng)即咬緊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自責(zé)。您真的從來沒有對不起我,真的?!甭彗駛?cè)過身,拉開臥室門,偏頭看了看窗外。

    雨幕沉沉,隔著葉影悄悄砸在了窗柩上,淅瀝嘲哳間,將午后奏成了黃昏。

    “我送您下樓?!彼鬼?。

    唐言章忽而擋在她身前,橫在門與人之間,抬眼對上洛珩辯不出情緒的眼眸中。

    “我已經(jīng)讓你這么討厭了嗎?”她的眼淚忽而簌簌落下,消瘦的身子微微彎折,卻依舊倔強(qiáng)著沒有移開視線,“你要和……你要和阮澄在一起嗎?”

    “我沒有討厭您,從來都沒有?!甭彗裼行┩纯嗟仃H眸,喉骨上下涌動,半晌,她睜開眼,睫毛輕顫,原本平淡無波的音調(diào)有了些起伏的嘆息。

    “我也沒有生氣,沒有難過,我從來都沒有對您產(chǎn)生過任何負(fù)面情緒。我只是……覺得那都是往事了。”

    唐言章的四肢末端一點點涼了下去。

    “回去吧,唐言章。您想知道我的近況,我已經(jīng)告訴您了,您想說的話我也聽到了。”洛珩聲音極輕,卻將唐言章震得渾身發(fā)疼。

    “……工作重要,不是嗎?”

    她沒有動,只依舊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著高挑纖瘦的女人。

    洛珩也沒有催她,只不再同她對視,眸光隔著屋內(nèi)潮氣,虛虛落在唐言章身后某個物件上。

    “洛珩……”

    許久,唐言章輕聲開口。

    “我還喜歡你……”

    她轉(zhuǎn)過身,將洛珩方才打開的門再度關(guān)上,隔去了一些光線,她自下而上,迎向洛珩睫毛輕顫的雙眼。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在久違地加速搏動。唐言章微微低頭,去牽她的手,將她微涼的掌心攏在自己手里,不輕不重地捏著她的指腹,眼眸酸澀。

    “可是……你不喜歡我了,是嗎?”

    洛珩背著頭頂?shù)墓?,輪廓模糊而縹緲,給唐言章一種眼前人只是自己幻想的錯覺。

    洛珩緩緩抬眼,將手從她的掌心里抽出,爾后極輕地,搖了搖頭。

    她的聲音微不可聞,輕得就像線香里燃盡時的最后那縷煙。

    “…不喜歡了?!?/br>
    她親手推開的愛人,分明可以對她怨恨,對她詰責(zé),跨過千個日夜,將所有當(dāng)初的狼狽與痛苦說與她知。可偏偏,偏偏命中了她最不愿設(shè)想的可能,將自己心底隱蔽僅存的一絲希冀粉碎。

    像被毒箭射中的阿喀琉斯。

    她忽然就理解了洛珩當(dāng)初囚禁自己時,那些過激的語言與舉措了。

    “這樣……”她喃喃。

    年長女人哀慟的神情明顯,一直緊繃著的雙肩驟然下塌,雙眸一合,那些點滴潮濕便化作雨,悄悄墜在地上。

    她背過身,伸手將房門反鎖。纖長又布滿薄繭的五指輕輕點在了后頸處,將散落在肩上的長發(fā)撥去頸側(cè),摸索著觸碰到連衣裙的拉鏈。

    關(guān)上門,雨的聲音被隔開,僅剩屋內(nèi)的小小一扇推窗。雨垢糊在玻璃擋板上,朦朧地為窗外天空籠了一層紗。

    唐言章垂著頭,雙齒咬住衣領(lǐng),慢吞吞地,像電影中的慢鏡頭般,一點點拉下拉鏈。

    她的連衣裙倏而從肩上、胸前,一路滑落在地,盤踞在鞋跟附近。她轉(zhuǎn)過身,赤裸白皙上半身僅著一件素色胸衣,嘲哳雨聲間,她的呼吸起伏。

    “…不要這樣做?!甭彗窈笸艘徊?,有些沙啞。

    唐言章走上前,雙手點在洛珩的脖子下方,聲音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

    “我想這樣做…”

    她渾身發(fā)顫,指尖摩挲到了女人的領(lǐng)口衣鈕,剛解開第一顆,卻因為不受控的緊張,怎么都解不開下一顆。

    “我們第一次上床的時候,我沒有拒絕你。那么現(xiàn)在,你也不要拒絕我,好嗎?”

    指甲堅硬,屢次磕碰到塑料衣鈕,發(fā)出一聲聲悶沉而細(xì)微的聲響。合著窗外的淅瀝雨聲,唐言章呼吸急促,卻怎么都壓不下哽咽的哭腔。

    洛珩抓住她的手。

    “唐言章。”

    她握住年長女人的指尖,低低吸了口氣,片刻,又松開。

    “那就不要發(fā)抖?!?/br>
    洛珩的襯衣被解開,微涼的手觸碰到她凸起的鎖骨,又緩緩向上摟住了她的脖頸。

    年長女人輕微施力,帶著她低下頭,二人之間的距離一下被拉得極近。

    她嗅到了她身上原本的,不加掩飾的淡淡皂角香。

    “……洛珩?!彼p聲呢喃,睜著眼眸,失焦般輕輕觸上了她柔軟而冰涼的雙唇。

    高挑的女人乖順闔眸,任唐言章溫柔嘬起她微微凸起的唇珠。她們呼吸交纏,僅僅只是最簡單的相貼,都能輕易勾起深埋骨髓當(dāng)中的灼燙。

    她品嘗到了嘴角逐漸滲進(jìn)的微咸液體。

    年長女人沒有滿足于此,她稍稍分開,又再一次殷切地吻住洛珩。她的舌尖描摹著女人唇形,試圖借此撬開牙關(guān),輾轉(zhuǎn)間,她的舔吻又落到了洛珩唇角處。

    “……是這里嗎?”唐言章嗓子喑啞,她捉住洛珩的手腕,一遍遍輕啄又一次次將自己的氣息往上覆蓋。

    “什么?”洛珩支起眼瞼。

    唐言章沒有回答,只輕柔捧著女人的臉,指腹摩挲在那塊有些濕潤的肌膚上。

    “我想你?!碧蒲哉挛⑽⒌皖^,捉起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碰,又垂眸,將吻點在她的掌心當(dāng)中。

    雨幕沉沉,連帶著黃昏都不似以往鋪天蓋地,只藏在了厚重云層中,淺淺的,向外暈了一些光。

    唐言章的吻又一次落在了洛珩的肩頭,她雙膝分開,跪坐在兩側(cè),一手勾著女人脖頸,一邊與她相握。

    洛珩睫毛輕顫,她仰起頭,微微張開唇喘息。

    “摸摸我……”年長女人喑啞著嗓音,牽起她的手往自己胸乳上碰,“好不好,洛珩……”

    朦朧的夕陽自復(fù)古老舊的窗簾透進(jìn)狹小的畫室中,為她們半邊身子都打上了些許暖黃色的光。洛珩驀然盯著唐言章折著些許銀白的耳釘出神,原本無甚表情的臉上忽而展露出一種狀似觸動的神色。

    她雙眼一閉,唇色泛白,喘息著的氣音哽成悶咽。

    下一刻,驟然睜開的雙眸氤氳起水霧,她垂下眼,雙唇緊抿,推開了年長女人。

    “……不行?!甭彗駟÷暎疤蒲哉?,我做不到。”

    “為什么?”唐言章緩緩攤展開一個哀傷又悲慟的笑,嘴角微揚(yáng),再一次去夠洛珩的手,半牽引半強(qiáng)迫著她。

    “因為阮澄嗎?”

    唐言章將她的手拽到胸前,四指順著洛珩手背靈巧貼進(jìn)微張的指縫間,又挺起身,讓她的掌心去觸碰自己發(fā)冷的肌膚。

    持續(xù)不斷的嗡鳴鼓噪著洛珩的神經(jīng),她被動地隔著胸衣,握住了年長女人飽滿而酥軟的乳rou。只是那些深埋與記憶中的夢魘呼嘯著破土而出,像野草,似新芽,她燒不盡而又壓不下。

    她又想撒謊了。

    洛珩的指尖冰涼,而唐言章的胸口也一樣無甚暖意。

    她再一次湊上前去吻洛珩的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在她唇瓣的撫慰下翕動,撓得她渾身發(fā)癢卻又不知如何紓解。

    于是她撥開了她的襯衣,露出完好且不加掩飾的酮體。洛珩的肌膚呈現(xiàn)一種幾近病態(tài)的蒼白,凸起的鎖骨比幾年前更加明晰銳利,好似一柄橫亙在她們之間的刀刃,唐言章伸手去碰,卻被情意割出血口。

    洛珩仰頭,指尖從她乳峰往下跌落,??吭谀觊L女人凹進(jìn)去的腰線當(dāng)中,眉頭緊蹙。她試探性地勾起內(nèi)褲邊緣,身上人便順從地抬高身子任她脫去最后一層衣物。

    她的吮吻輕極,落在唐言章皙白的上腹。唇舌柔軟,一下觸碰又一下抽離,若有似無的吐息與微涼的肌膚形成反差,一下將年長女人灼得發(fā)燙。

    “嗯……”

    她好像還能聽見洛珩親吻自己時發(fā)出的細(xì)微聲音,哪怕這個親吻僅僅只是一種無甚感情的觸碰。

    “……洛珩?!彼龁÷?,“抬頭看看我?!?/br>
    日頭早已沒過地平線,隔著雨幕,室內(nèi)光源僅僅只剩下最后茍延殘喘的半絲昏黃。

    她們都看不清對方。都只能借著印象,憑著記憶去描摹印拓對方輪廓。

    可即便是這樣,對上唐言章視線的那一瞬,自回憶深處的那些零碎不堪的冷嘲、抵觸與刻薄,再一次生生劈開了洛珩構(gòu)筑了近三年的防線。

    在車上就已經(jīng)翻涌起來的辛酸胃液又有燎原之勢,她痛苦閉上眼,咽不下去的鈍痛長久麻痹著她的神經(jīng)。

    她別過去的頭被一股溫柔而不容反抗的力度帶正,下一秒,年長女人的吻猶如溫?zé)岜┯?,劈頭蓋臉砸在她因喘息而微微張開的唇間。

    她們的牙齒磕碰在一起,唇舌相抵挑逗,淚水唾液交纏。在極盡的貼合研磨中,yin靡與情欲的氣息上漲,漸漸蓋過了原本纏繞在她們二人之間的,宛若死灰一般的痛楚。

    唐言章叼著她的唇瓣,一手握住她撐在柔軟床面上的右手拽至自己下腹。

    “洛珩?!彼僖淮梧硢≈鴨舅彰?,一邊淺淺捏著她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一邊捂住她的雙眼。

    唐言章仰起頭,將她寒涼的指尖抵在自己濡濕灼燙的xue口,巨大溫差帶來的刺激迫使身體下意識地躲避。她悶哼,潮濕的雙眸泠泠,一遍又一遍肆無忌憚地注視曾經(jīng)的愛人。

    她勾著洛珩后頸,鼻尖如畫筆,在耳后輕輕描摹著愛人的氣息。腰身自上往下,一點點,一戳一淺,緩緩地吞吐進(jìn)她的手指。

    “哈啊……”

    洛珩的視線被年長女人伸手蒙住,但她能明顯感覺到身上人劇烈的顫抖。

    她的手腕被扣住,僅僅只進(jìn)入了一根,都能感受到唐言章對她急切的渴望。

    “摸摸我……”唐言章啞聲,埋在她耳側(cè)近乎氣音地哀求,“……求你了。”

    洛珩睫毛輕顫,剮蹭著年長女人逐漸濕潤的手心,沒進(jìn)她身體內(nèi)的食指稍稍上頂,意料之中地聽見她短促的一聲悶哼。

    “…唐言章。”她聲音緘冷而平穩(wěn),卻又帶了些雨的潮濕,仿佛嘆息,又好似只是隔著時光陷入了過往。

    “當(dāng)初…我也想要你摸摸我?!?/br>
    她的眼淚蜿蜒匯聚在洛珩凹下去的鎖骨上緣,原本遮擋著視線的手因一波波情潮而變得酸軟,只堪堪貼在女人額間,指縫透出的空隙足以讓后者看清她的模樣。

    洛珩扶著她的腰,一邊往她濡濕的xue內(nèi)多塞進(jìn)了一根手指。

    但她沒有動。

    是年長者握著她的手,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往她手里送。

    她的吐息黏膩在洛珩的耳畔,舌尖舔舐著,臨摹著她的耳廓,直到女人原本白皙小巧的左耳變得與她一樣通紅灼燙。

    洛珩仰起脖頸,因纖瘦而格外明顯的喉骨上下涌動,她略微弓起身,被唐言章舔吻過的地方又癢又麻,還帶了些惱人的情欲。

    在她說完那句話的瞬間,年長女人的身體明顯變得顫抖,但頃刻,又再度覆上自己,把所有掌控權(quán)追了回去。

    她能感受到唐言章的一瞬痛苦。

    卻沒想到這份痛苦反而讓唐言章變得更為主動。

    灼熱的呼吸再度糾纏到一起。洛珩臉上細(xì)小的絨毛,在她的輕柔的舔舐下變得水潤而動容。她近乎貪婪地攫取洛珩口腔中的氧氣,換氣間也依舊貼合著她的唇角。

    洛珩久違感受到自己的下身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脹。

    “我找了你好久…”唐言章一邊按著她的手挺腰,一邊將自己的喘息與傾訴都壓進(jìn)洛珩耳膜中,“你的家…李云,倩倩,張律師…所有跟你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我都…哈…我都找過了。”

    原本發(fā)涼的身軀變得赤燙,即使她坐在洛珩身上動得艱難,后者也并不配合,許久未被勾起過的欲望卻依舊叫囂著破胸腔而出,把她澆灌了個透。

    “可是…我都沒找到…”她的吻再度回到她的唇瓣,壓著手,又一次往下塌,試圖讓自己內(nèi)里酸脹酥麻的甬道得到些許撫慰,“我還給你發(fā)消息…”

    她們的唇瓣之間勾起一條曖昧的銀絲。

    洛珩垂眼:“我換手機(jī)了?!?/br>
    “我知道…”唐言章移開遮住她眼睛的手,眸光濕潤,“見到了就好?!?/br>
    年長女人不再壓抑自己臨潮的喘息,婉轉(zhuǎn)低淺的呻吟間,伙同外頭的雨幕一同絲縷鑿進(jìn)洛珩嚴(yán)絲合縫的心臟。

    只是她的雙腿早已發(fā)軟,支撐在洛珩肩頭的手也瀕臨跌落。她哭著咬住洛珩下唇,企圖讓這一刻延長得再久一些。

    她知道曾經(jīng)的洛珩對于自己身體的迷戀及渴求。

    她們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從一開始就來自性與欲望。

    倘若說囚禁是洛珩走投無路下的最終抉擇。

    那么利用欲念再度勾起愛意,就是她在絕境下所能想到的最后方法。

    只是無論她怎么親吻,如何碰觸,曾經(jīng)勾著笑的漂亮雙唇都依舊沒有變化,只是在她的舔咬下變得殷紅,稍稍離開半會兒,就又失去了血色。

    好冷。

    她的身體好冷。

    “在想什么?”

    洛珩忽然開口,聲音清亮,語調(diào)卻平穩(wěn)低緩。

    “想你?!碧蒲哉禄厣?,與她額抵額,“我在想你?!?/br>
    “做完這一次,您是不是就愿意回去了?”她抬眼去夠年長女人的視線,插在她xue內(nèi)的右手突然發(fā)力,找準(zhǔn)熟悉的粗糙點位便狠狠頂弄上去,拇指順著rou縫一抹,將粘稠yin靡的體液涂抹在陰蒂上。

    唐言章被她忽然的刺激迫出酥麻rou欲,一下跌坐在她腿上,婉轉(zhuǎn)的吟哦拔高。

    “哈……”唐言章仰起脖頸,在此起彼伏的水聲與情潮間,她雙臂展開,緊緊抱住她的愛人。

    即便是已經(jīng)不愛她的人。

    “不可能…”

    下腹的快感如電流般迅速竄過四肢百骸,帶動著腳背與五指都蜷縮起來。她下意識地插進(jìn)洛珩鋪散開的頭發(fā)當(dāng)中,將她往后輕扯,分離出一段對視的距離。

    唐言章雙眼彎如窗外悄悄爬上的皎潔月亮。

    “我們還沒有……‘zuoai做到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