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殷為東以出國散心為由,直接將整間店託付給我兩個禮拜。 為表感激,他承諾會好好付代班費給我。 「免了,等你回來我再扭斷你的脖子會比較順心?!刮议_車載著他到清泉崗機場,在他出國的這兩個禮拜,這傢伙很大方地將他的黑色本田fit全權(quán)借我。 當他這么承諾我的時候我摸過他的額頭,沒發(fā)燒,不過可能是失戀打擊還沒回復(fù),所以腦子還是不正常,無論如何,反正多部車可以開而且不用擔心撞壞也不是件壞事,反正除非撞爛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受理賠償部分的。 「巧巧,店長是去哪個國家???」叮叮從后頭的冰箱搬來昨天已經(jīng)煮好的紅茶,這么詢問著我。 「好像說過去什么加拿大還溫哥華,總之似乎是個挺冷的地方,我陪他整理行李時看他帶了好幾件高領(lǐng)毛衣跟他的羽絨外套?!?/br> 那傢伙怕冷又怕熱的,會這么帶衣服,要去的地方肯定冷死人不可,不過我也沒詳細問過,我好像只有叫他記得帶紀念品回來。 「你們感情真好,跟情侶一樣,我剛來時還以為你們在一起呢。」 聽叮叮這么說,我珊珊的笑了笑,聳了聳肩。 叮叮不是第一個這么認為的,我想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以前就有熟客這么問過我。 年紀相仿,又長時間相處在一起,再加上我們的相處模式,很多人把我們誤認為是情侶,面對這種問題,我們也都是笑笑,表示只是很好的朋友,并不多解釋什么。 以前交往過,認識的經(jīng)過,我們都不多說出口,就像是一種不需要約定的默契,很神奇的,無與倫比。 我熟練的在雪克杯倒入奶茶粉跟薰衣草粉,調(diào)好了甜度,七分紅茶,倒進叮叮的杯子里,并用咖啡機加熱到稍微有些燙口的程度。 「喝點薰衣草奶茶吧,少給我想這些有的沒的。」 接過我遞過的杯子,叮叮喝了一口,差點沒燙到舌頭。 我傻眼的看著這個小女生,我剛剛不是就在她面前加熱的嗎? 「叮叮,你還傻的真是可愛。」沒多搭理她,一方面是我起了頭,她很可能就會這么無止盡的問了下去,二來,姊的手機可還響的厲害呢。 「喂,我在上班呢,不知道上班皇帝大嗎?」我朝電話那頭說到,要不是我知道這傢伙是誰我恐怕還真不會接,上班時我一向是開靜音的,不過這個人的電話被我設(shè)成開靜音也會響就是了。 「我也在上班,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阿協(xié)的聲音有點疲倦,不過聽得出來還是有精神的。 「想我啦!」我心里竊喜著,這大木頭平常line也不發(fā)一個,怎么就突然開竅知道要約我去吃飯了。 「公司有個酒會,你男朋友沒攜伴參加你臉上也無光喔?!?/br> 這人還真是什么都好,就沒點浪漫因子。 雖然阿岳蠢了點,不過人家至少還肯用心,我這男朋友倒好,反正我早早就被他吃了,也沒見過他用點心。 「想請人出席的態(tài)度不是你這樣子的吧,拿點誠意出來先生。」 「那要怎么樣才算有誠意呢?」我聽得出,他的聲音有點無奈。 「好歹說聲拜託吧?!?/br> 「你不想來嗎?」 「我可沒這么說?!?/br> 只是想要你求我一下,我心里默默想著。 「那我下班后去你們店里接你,晚點見?!拐f完他也沒等我回應(yīng)就把電話掛了。 這個死阿協(xié)。 「巧巧,你怎么了?板著一張臉?!?/br> 沒怎么留意時,叮叮已經(jīng)站在一旁看著我了,手上還拿著那杯燙口的薰衣草奶茶。 「沒什么,我說你能別叫我巧巧嗎?我很不習(xí)慣。」 總不能說我正想宰了自己的男朋友吧。 「還是不要吧,叫我巧華就好,巧巧這綽號太可愛了,我怎么聽都不習(xí)慣?!?/br> 叮叮偏頭想了想,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我的意見。 既使如此,我的心情似乎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整個下午的客人異常的多,忙到紅茶綠茶都用空了,而我們還沒有空去煮明天的份量,因為連青茶都一堆人點。 當好不容易能松口氣到后頭煮茶時,我卻還是感覺心里頭有些悶。 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卻沒想過去面對。 當最后一杯多多青賣出去時,我轉(zhuǎn)頭對叮叮說「今天提早下班吧。」 聽到我這句話,叮叮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立刻又問「提早收店沒問題嗎?」 我從口袋拿出店門鑰匙,問她「知道這串鑰匙是鎖哪的嗎?」 「知道啊,店后面那個門?!惯@女孩天真且認真的回答著。 「既然如此,哪我們?yōu)槭裁床荒苁盏昴??」我一手拿起已?jīng)空了的紅茶桶,將上頭的封蓋扭開,朝下一倒「況且也沒什么好賣的了,洗洗收工吧,殷為東在的時候生意怎么就沒這么好過。」 收拾完店里,我跟叮叮告別,獨自坐在已經(jīng)拉下了鐵門的店里,還得等阿協(xié),還有帳要算。 不過看著叮叮開心的跟我揮手,開心的跟我說再見,然后開心地騎著她的白色小cuxi離開,老娘還真是于心不忍。 我到底該不該跟她說呢? 雖然基于我跟殷為東的感情,我是不該出賣他的。 不過基于女人的八卦心態(tài),我總覺得不說心里悶著難受。 不行,光是這禮拜我都撐不過去,還等殷為東回來我豈不是憋死了。 我看我還得好好找個人講講,不然殷為東還沒回來,我恐怕就憋到自己先崩堤了。 可也得找個沒交集的人,手機電話簿翻都快爛了,也沒見有誰可以跳出來跟我分享這個祕密的。 「算了,聽天由命吧。」彷彿是講給自己聽的,我手指一滑,電話簿像跑馬燈似的滑動起來。 我隨手點了一下,也沒看螢?zāi)?,就這么等著對方接起來。 「靠!老子說過他媽的別再打來了廳不懂嗎?我活受夠你的氣了,有本事你寫個漂亮的案子給我看看,有本事你給我拉張大單子讓你爸我開開眼,不然就給老子多遠滾哪去,不見了??!老子見一次扁你一次!」 電話剛接通,那頭就傳來阿岳的咆哮。 認識他這段時間,我從沒聽過他這種語氣。 「想宰了老娘你機會多的是,后天我們就見面了,來看看是你先把我扁一頓,還是我把你那脖子擰下來?!?/br>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我聲音的緣故,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下來。 「呵呵呵,姊啊,我錯了,我認錯還不行嗎。」一反剛剛的強勢,現(xiàn)在這傢伙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個在討好的小太監(jiān)。 「剛才不是還挺轉(zhuǎn)的嗎?算了,老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我想找你談個事情,后天上完課有沒有空啊?」 聽他那種態(tài)度,我想心情大概也挺糟糕的吧。 既然彼此的心情都很糟糕,干嘛還要刺激人家做賤。 反正這傢伙平常也對我不錯,就給他當作是瘋狗吠一回吧。 「有空啊,你要找我談什么?」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平順多了,大概是心情已經(jīng)稍稍平靜下來了吧。 「到時你不就知道了,不過你也要告訴我怎么了ok?你剛剛聽起來糟透了?!刮译y得的關(guān)心起他。 「好吧,那到時見,我還要忙,先掛了?!?/br> 說完,也沒等我出聲,電話就斷了。 就留我一個人的呼吸聲,在這空蕩蕩的小空間里。 我傻楞楞的看著手機,還在回憶著幾小時前被掛的那個電話,現(xiàn)在可好,又來一個。 「你有伴了?!巩敯f(xié)好不容易到時,這卻是我開口的第一句話。 我不用看,就知道聰明狡詐如他,現(xiàn)在的表情也肯定很迷茫。 「什么伴?」最后他只是這么問。 「黃泉路上的伴。」 *這年頭喜歡被擰下脖子的人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