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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岑溪睡不沉,第二天醒得很早。 今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照常陪陳澤瑞吃了早餐,在以往出門的時間離開家。 租房的事,終于最終敲定下來。岑溪在城北的咖啡館附近找到一套公寓,無論是大小,還是地理位置,各方面都很適合。 雖然前前后后花費了好幾天時間,但總的來說,她運氣還不錯,看的第二套公寓就完全符合自己的心理預(yù)期。 公寓的陽臺需要重新改造,最晚月底可以搬進去,這段時間,正好能讓她把和陳澤瑞分開的事情解決掉。 簽完房屋租賃合同,在去公司的路上,岑溪第一次感受到關(guān)系戶的好處。 從提離職到正式離職,不到一周,這為她參加咖啡館的培訓(xùn),提供了許多時間上的便利。 清空工位,準(zhǔn)備離開公司前,她特地去和要好的同事道別。 正好是午休時間,兩人結(jié)伴送岑溪到停車場,一路說說笑笑,約好以后有空一起吃飯。 打開后備箱往里放東西時,有位同事隨口夸了一句她手上的婚戒款式特別,很襯岑溪。 她這才注意到無名指上多出的鉆戒,很閃,很漂亮。 不是她的。 這枚戒指無論換了誰戴,都會很合適。 這個點,陳澤瑞應(yīng)該剛吃完送到公司的午餐,隔五分鐘,就是他們以往通話的時間。 喂,澤瑞。岑溪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岑溪很久沒有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過電話,因此,哪怕是自己昨晚特意要求的,現(xiàn)在的陳澤瑞心里還是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他將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很好。 白天到公司處理工作,下班后回家與岑溪匯合,兩人再一起返回城東的家。 母親不喜熱鬧,為人低調(diào),前來赴宴的都是關(guān)系極好的親眷,與其說生日宴,稱為小型家庭聚餐更合適。 往年都是這么過的,今年也不例外。 唯一的算得上特別的,是他會向各位長輩正式介紹岑溪,以自己妻子的身份。 他們要結(jié)婚了。 雖然半年前就開始陸續(xù)為結(jié)婚而作籌備,雙方父母不久前也已經(jīng)見過面,共同商定結(jié)婚的事宜。 可真到這一天,他心中仍舊升起難言的興奮,似乎心中一切不安的情緒都要塵埃落定。 生活在慢慢恢復(fù)原有的秩序,近來揮之不去的怪異感受也要結(jié)束。 當(dāng)初他對于即將結(jié)婚這件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自己是時候該邁入人生的新階段。 他不覺得婚姻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多大改變,無非就是換一種身份繼續(xù)與岑溪一起生活。 某些方面,他過于遲鈍,若不是朋友逼問,他可能永遠也意識不到自己有多在意。 嗯,我在聽。 今天陳姐在路上耽誤了,午餐是在岑溪打電話過來的前一分鐘送到的,他還沒來得及吃。 阿姨的生日……我恐怕… 這是一個很熟悉的開頭,陳澤瑞在過去一個月聽過無數(shù)次。 她總擔(dān)心自己會搞砸,給別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用擔(dān)心。 他想像以往勸慰岑溪那樣,讓她放寬心,只要當(dāng)成一次和長輩普通的見面就好。 岑溪很好,沒有人會不滿意她。 晚上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給阿姨過生日,公司有事情需要我處理。提前和你說一聲。 陳澤瑞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個,心里冒出很強烈的,計劃落空的失落感。 原因呢?如果不是很急的事就暫時放一下。 出差。 岑溪選擇了最容易被戳穿的謊言。 她真的很想快一點結(jié)束。 我給孫伯伯打個電話,換個人替你去。 別人憑什么要替我出差?岑溪沉聲道,你希望我搞特殊,有沒有想過我以后在公司的處境。 陳澤瑞愣住了,印象中,岑溪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么重的話。 我沒有這個意思,好……他深深地呼吸,要去幾天? 不知道。 怎么會不知道?岑溪,后天我們要去民政局領(lǐng)證……他不確定,遲疑地問出口,“你忘了?” 也許吧,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嘟嘟嘟—— 二十二 趕回城東老宅,院子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從幾位叔伯處脫身,陳澤瑞找到母親時,她正在堂妹的陪同下從二樓下來。 陳母見他回來,臉上笑意明顯,讓傭人接下他手里的東西,親親熱熱拉著他到客廳坐下,“澤瑞——” “媽,生日快樂?!?/br>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mama過生日,休息一天也不行嗎?”陳母嘴里說著抱怨的話,實則一點責(zé)怪的意思也沒有,“路上沒累著吧?” 陳澤瑞是獨生子,從小陳父忙于工作,一個月有半個月不著家,疏于對他的照顧,是陳母一手將他帶大,凡事親力親為。 按理說,母子倆之間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格外親密才對,可不知是哪里出現(xiàn)問題,他總覺得自己很難適應(yīng)這樣的照顧。 大學(xué)一畢業(yè),他就從老宅搬出去,一個人生活。陳母阻攔了幾次,最終沒能拗過他,也不再堅持。 只是這幾年,她不僅為陳澤瑞安排做飯的阿姨,還會在每周日都到他住的地方,親自做一頓飯。 陳澤瑞能理解他思念兒子的心,不愿意讓她每周這樣奔波,回老宅的次數(shù)增加不少,但陳母依舊風(fēng)雨無阻。 “哥,你自己回來的呀?”堂妹陳倚蘭今年剛上高三,活潑愛笑,嘴巴也甜,深得陳母的喜愛,常常一放假就接過來陪著,“岑溪jiejie呢?怎么不見她。” 陳母好像這才注意到兒子身邊少了一個人,放下茶杯,抬眼看他,笑意不達眼底。 “媽,岑溪她,公司臨時安排出差......過兩天我再和她一起回來?!?/br> “上周去就沒見到岑溪,看來她最近很忙,那就不用麻煩了,讓她做自己的事。”陳母拍了拍陳倚蘭環(huán)在自己身上的手,一臉慈愛,“我年紀(jì)大了,也就倚蘭愿意陪陪我。蘭蘭啊,明天的考試準(zhǔn)備得怎么樣啊,高三很辛苦吧。” 陳倚蘭見話題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敏銳地察覺到氛圍不對勁,還以為自己闖了禍,頓時正襟危坐,不敢說話。 陳澤瑞知道母親不高興,正想解釋,但陸續(xù)有客人進來賀壽,打斷他們的話題。 岑溪的上司孫總也來了,他一見到陳澤瑞,嘴里不停念叨著年輕有為,夸得一邊的陳母心花怒放。 “孫伯伯,您過獎了?!标悵扇鹩洅熘d致不高,陪著客套幾句就想躲開,偏生這孫總看不出,還在一個勁地說。 “孫伯伯差點忘了恭喜你,這好事將近,到時候可別忘了給我寄請?zhí)??!?/br> 孫總往他身后看去,“哎喲,岑溪在哪兒呢?”說著,他又想起什么,補充道:對對對,是得好好休息。 陳倚蘭吐吐舌頭,一個人偷偷溜到后院,給岑溪發(fā)信息,問她怎么不來。 * 看見信息的岑溪,已經(jīng)在地下車庫坐了一會兒。 她拿不準(zhǔn)陳澤瑞什么時候出門,不愿意碰見他。 倚蘭:「jiejie,你怎么不來呀?」 岑岑:「你哥哥到了?」 倚蘭:「到了有一會兒,孫伯伯也問你在哪兒。伯母好像有點不高興?!?/br> 岑岑:「沒事。jiejie有事要忙,先不跟你說了?!?/br> 確認(rèn)他不在家,岑溪上樓把反季的衣服都收起來塞進車?yán)?,運到程敏敏家。 前兩天她趁著陳澤瑞上班,回來收拾過一趟,東西太多,沒辦法一次都帶走,她只能這樣分幾次搬。 忙得差不多,岑溪又給孟女士打了一個視頻電話,攝像頭特意對著臥室的床。 孟女士一眼從背景認(rèn)出她這是在哪,看時間不過八點,就問她生日宴怎么結(jié)束得這么早。 我沒去。岑溪說,順便調(diào)小了手機的音量,不想去。 不想去!你忙什么呢,婆婆過生日都不去,讓人家怎么看你?孟女士怒不可遏,沖外邊喊了一聲,讓岑溪她爸過來,你看看你女兒,真是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點事也不懂。 和爸有什么關(guān)系,是我自己不想去。岑溪也生氣,聲音不自覺放大。 她就知道會這樣,所以連分手都畏手畏腳。 聞言,孟女士更生氣,砸了手里的遙控器。 和你爸有什么關(guān)系?好好好——你們父女倆一條心,算我多管閑事!岑溪,你要是還當(dāng)我是你媽,現(xiàn)在立馬趕過去,上次他媽什么態(tài)度你看不出來?別讓人嚼你的舌頭。 我不會去的。 她當(dāng)然知道,大概只有陳澤瑞不知道。 他以為的關(guān)系融洽,一直都是她在小心維護。 二十三 不愉快的爭執(zhí)過后,岑溪第三次嘗試聯(lián)系孟女士無果。 不僅是孟女士找不著,就連她爸的手機也一直占線,很明顯是被禁止同她聯(lián)系。 她沒辦法,只能找正在念大學(xué)的弟弟岑川,讓他跑一趟。 岑川的校區(qū)距離家里很近,但他忍受不了父母之間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氛圍,除節(jié)假日外,其余時間很少回家。 “岑川,你在哪,快回家一趟,看看媽在做什么! “怎么了?姐。”岑川剛下課,正往寢室走,聽她的語氣不像小事,也跟著著急起來,把書扔給邊上的舍友喻瑯,立刻掉頭離開學(xué)校,“你慢慢說,媽又做什么了?” “一下子說不清。”岑溪站在原地深呼吸,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急促又慌亂,“這樣,你回去讓媽接我的電話,實在不行,就攔著她,別讓她出門?!?/br> “先別急,我攔到車了,現(xiàn)在就在回家的路上?!?/br> 即使岑川第一時間趕回去也無濟于事,孟女士行動力十足,連夜離開家,自己找了個酒店住下,就等著第二天直接飛過來。 岑川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對岑溪說。 “對不起啊,姐,我到家的時候,媽已經(jīng)出門了,爸一個人在,也攔不住?!?/br> 岑川很懊惱,覺得自己沒能把事情辦好,說不定又要給jiejie惹麻煩。 記憶中孟女士像這樣離開家,總不會發(fā)生什么好事。 畢竟她是生起氣來,敢直接當(dāng)著媒人的面,給岑溪的相親對象臉上甩一巴掌的人。 相親那事兒,是孟女士占理,也不知道這回她還占不占理。 岑溪安慰了一下弟弟,明確告訴他事情與他無關(guān),又很小心地再次確認(rèn)一遍。 “你是說,媽真的買了明天的機票嗎?” “爸是這樣說的?!贬ㄒ粫簱?dān)心自己mama,一會兒又擔(dān)心自己的jiejie,煩得狂抓頭發(fā)。 “那就沒事了?!?/br> 岑溪松了一口氣,她還擔(dān)心孟女士不夠沖動。 多慮了。 * 陳澤瑞到家時,距離她被自己mama拉黑已過去兩個小時。 岑溪以為他今晚會留在老宅,沒有防備,這樣迎面碰上還有些尷尬。 剛才整理證件太投入,臉上的面膜快干透。她看一眼臉色不佳的男人,沒打算多說什么,饒過他往浴室走。 “你就沒什么想說的?”陳澤瑞緊緊跟在她身后,因為生氣,語氣尤其尖銳。 在家里見到岑溪,他并不意外。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岑溪用工作撒謊不去老宅??蔁o論如何,她不該瞞著自己。 如果他知道真實情況,怎么會直接對母親說岑溪的缺席是因為出差,又怎么會被孫總無意戳穿。 岑溪沒理他,推開浴室的門,卻被他伸手關(guān)上。 砰—— 這一聲碰撞猶如驚雷,他們沉默對峙。 眼前這個情況,恐怕會吵起來。岑溪不想吵架,今晚收拾行李花費了太多精力,現(xiàn)在沒有力氣再吵什么。 “我沒什么好說的?!?/br> “什么叫沒什么好說的?下午在電話里是什么意思,岑溪......不解釋?” 看來非吵架不可。 開口之前,岑溪意識到臉上的面膜有些滑稽,讓她看起來很沒氣勢。 “你先等等?!彼钢改樕系拿婺?,“要生氣,也得等我把臉洗干凈。松手?!?/br> 說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自顧自打開門進去,彎下腰洗臉。 再次抬頭,陳澤瑞已經(jīng)冷靜下來。 她用洗臉巾細(xì)細(xì)擦去臉上多余的水,從鏡子里看他。 “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出差是假的,現(xiàn)在來問我,你想聽什么回答?” “我想聽你說實話,總有個原因,我們最近到底怎么了? 他終于意識到,是他們之間出現(xiàn)問題。 “這是審問?我是犯人么?!?/br> “我沒有這個意思,岑溪……我只是要你的坦誠。 那你呢?岑溪遠沒有自己想的冷靜,反問道:你對我完全坦誠嗎?你就沒有事瞞著我? 二十四 陳澤瑞被她一句話問懵,想不通質(zhì)疑因何而來,怔愣在原地,心中暗自消化讀到的意思。 低頭,只見岑溪視線已從鏡中離開,手撐在臺面,微垂雙眸,眼尾翹睫在臉上落下陰影,小片光影因眼皮顫動忽隱忽現(xiàn)。 原先打定主意要避開爭執(zhí),聽見他的質(zhì)問,岑溪突然就做不到無視。 陳澤瑞有什么立場問她要坦誠? 他對朋友說無論喜不喜歡都會同她結(jié)婚時,有一瞬間想過要對她坦誠么? 可問出這話,她又覺得不妥。 到底有多在意,才會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記起,在心里字字琢磨,自我折磨一般碾成殘渣反復(fù)吞咽。 沒有必要。 她無法猜測陳澤瑞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必因為他而讓自己陷入痛苦的情緒,更合況對她來說,解釋、爭辯、剖白,這些早就不重要了。 “算了。” 心里所有的委屈,出口只能是一句算了。 為自己的一時失控,岑溪眨眨眼睛,強忍酸澀,側(cè)身離開浴室。 在椅子前坐下,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好像爭執(zhí)從不存在,開始機械的往臉上擦護膚品。 她離開,陳澤瑞才回神,岑溪拒接溝通的背影,好像明明白白告訴他,有什么事情在改變。 “為什么算了?” 他分不清自己是憤怒亦或者慌亂,總是習(xí)慣自己作為被安撫的一方,順毛的人頃刻間收起手,沒有給任何理由,他能感知到的便只剩下不安。 岑溪不回他,抬起手取下發(fā)夾,任由一頭秀發(fā)如瀑傾下,掩住后背睡裙遮不住的大片皮膚。 說話。還是你打算今晚就這樣?他沉聲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懷疑什么,都說出來。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憑什么所有事都要跟你說。岑溪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回過頭,冷冷看他,陳澤瑞,你真是被我慣壞了。 夏夜雨急,窗外傾盆大雨,屋內(nèi)兩人靜靜對視。 我覺得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對,我不想吵架,希望你今晚可以去次臥睡。 岑溪最討厭下雨,任何季節(jié)的雨都討厭。 她往外瞥了一眼,雨勢猛烈,窗外視野渾濁起來,雨簾將一切染成朦朧的白。她記起,第一次見陳澤瑞也是雨天。 * 你真是被我慣壞了。 躺在次臥的床上,陳澤瑞輾轉(zhuǎn)難眠。 只要閉上眼睛,岑溪說這句話時的畫面就會出現(xiàn)在腦子里。 凌晨兩點,輾轉(zhuǎn)反側(cè)的陳澤瑞想起,自己應(yīng)該去提醒她,去民政局要帶身份證、戶口本。 她還會想結(jié)婚嗎? 翌日,陳姐如往常一樣,提著一大早去市場買的菜蔬,打開房門,心中盤算著營養(yǎng)搭配,打算開始準(zhǔn)備二人的早餐。 她看見男主人從次臥出來,沒想太多,打了一聲招呼,就要走進廚房。 男主人卻一反常態(tài),喊住她。 陳姐。陳澤瑞手握成拳,掩住嘴巴,假咳一聲,能不能麻煩您,去叫岑溪起床。 ???這……陳姐一時搞不清眼前的狀況,整個人定住,過了一會兒才念叨著行行行! 麻煩您了。說完,陳澤瑞滿臉不自然地走進次臥,敞著門,留意聽外面的動靜。 這是吵架了?陳姐也不敢多打聽,藏起好奇心,先進廚房放下手里的東西,系上圍裙,才到主臥門口。 叩叩—— 屋內(nèi)很快便有回應(yīng)。 我醒了陳姐,一會兒就出去。 岑溪早就聽見兩人交談的聲音。后半夜雨聲淅淅瀝瀝擾人睡眠,她沒睡好,今天起得格外早。 陳姐過來敲門時,她已經(jīng)化好妝,換上外出的衣服,正要出門。 城北咖啡館今天會運一批設(shè)備到店,得有人盯著。 程敏敏忙著面試新員工,焦頭爛額,她既然是合伙人,總不能當(dāng)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做,最近已經(jīng)開始接手一些工作事宜。 陳澤瑞聽見主臥的開門聲,忍著沒出去,專心聽她和陳姐說話。 陳姐問岑溪現(xiàn)在是不是要出去。 距離有些遠,他聽不清岑溪的回答,走到門口,只見人已經(jīng)打開門,半只腳跨出去。 去哪? 有事。岑溪低聲回。 陳澤瑞皺眉,我們一會兒得去領(lǐng)證,晚了人會多。 岑溪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不可置信,“你覺得我們這個狀態(tài)還適合結(jié)婚嗎?” 二十五 我們早就計劃好的。 你別幼稚了。岑溪微笑看著他,眼睛大而圓,眼里滿是惋惜,先別說我昨天缺席,你母親是什么看法。就只談你昨晚質(zhì)問我的態(tài)度,澤瑞,怎么辦,我覺得我有必要重新思考一下,我們共同組建一個家庭的可行性。 這段時間,她最擅長這樣笑。 遺憾且單純的表情,那雙眼睛仿佛在說:你看呀,我也不想的,可誰讓你這樣對我呢? 昨晚是我沖動,我道歉。媽那邊我會解決。 你怎么解決,你mama對我意見有多大你不知道嗎? 看著陳澤瑞臉上的茫然,岑溪想,自己忍耐的功夫真的很到位,竟然堅持著一句抱怨的話也不肯對他說。 不信?沒關(guān)系,很快你就會知道的。至于領(lǐng)證的事,嗯……我會考慮的,只是今天,是肯定不行了。 站在一邊聽完一切的陳姐,目瞪口呆,繼續(xù)站著也不是,走也不是,恨不得把耳朵捂起來。 岑溪出門后,直奔城北。 期間陳澤瑞和岑川分別給她打電話。前者問她什么時候回家,后者告訴她孟女士把她放出黑名單了。 她查了當(dāng)天最早的一趟航班,估摸著孟女士抵達的時間,拿起手機給她發(fā)信息。 「要去接你嗎?」 對面沒有立刻回,過了一會兒,電話直接撥過來。 岑溪,如果你真的懂mama為什么來,現(xiàn)在立刻帶個看得過去的禮物到你婆婆家,我在那等你??旖Y(jié)婚的人,難道這點禮數(shù)也不懂? 我不會去的。 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功夫必須做全,想想你結(jié)婚以后的日子,就當(dāng)為你自己考慮。 坦白前,心中還是會緊張,有些恐懼天生就帶有,加之經(jīng)年累月的持續(xù)灌輸,更無法剔除,沒有以后,我不會和他結(jié)婚了。 死寂一般的沉默,是母親發(fā)怒前的征兆,即使習(xí)慣了,還是無法做到全不在意,岑溪只好努力讓自己分神。 戀愛是你要談的,婚也是你自己說要結(jié)的。好,現(xiàn)在親戚朋友都知道了,你賭氣說不要結(jié)婚,我告訴你,不行。 岑溪站在咖啡館門口,隔壁花店門前,有一位留著蘑菇頭的店員,正背對她的方向,低頭收拾百合花束。 聽見說話的聲音,蘑菇頭好奇地轉(zhuǎn)過身,不小心與她的眼睛對視上,頓時臉頰rou眼可見地泛紅,害羞一笑,很快低著頭躲進店里。 岑溪被可愛到,不合時宜地笑出聲。這笑聲傳到電話另一頭,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你有沒有在聽!和mama說話就是這個態(tài)度?你們同居之前,我問過你很多遍,是不是真的確定要跟這個人結(jié)婚。孟女士坐進出租車,將寫有地址的卡片遞給司機,你怎么跟我說的? 我不能后悔么?小時候做錯事,你告訴我只要及時挽回,一切都來得及,為什么這次不行? 現(xiàn)在是及時?婚期一拖再拖,你那些姑姑三天兩頭問我什么時候喝喜酒,家里所有親戚也都知道你要結(jié)婚,你告訴我這叫及時? 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太咄咄逼人,孟女士沉默半晌,再開口時,只剩為人母的苦口婆心,媽知道,你那個婆婆不是好相與的,但總歸不會壞到哪里去,至少她是支持你們結(jié)婚的,婚后也不會住在一起,你在擔(dān)心什么? 您要真是這么想的?那就去吧,我不會攔著。岑溪再笑不出來,緩緩坐在臺階上,mama……這一次,能不能把我排在你的面子之前。 雖然一切都和想象的一樣,可說完這些話,岑溪還是很難過。 她的mama從來不會讓她失望,永遠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最重。 哪怕孟女士不提別的現(xiàn)實因素,只說擔(dān)心她呢? * 陳澤瑞是在收到岑溪母親的短信時,才知曉她今天要到老宅去。 他一條條看過去。 「澤瑞,我是孟阿姨。你和溪溪鬧矛盾了?她好像不太高興,昨天是不是沒有陪你回家?!?/br> 「阿姨知道,年輕人有些磕磕絆絆是正常的,溪溪這孩子,倔,你得多讓讓她,說點軟話?!?/br> 「我是她mama,很多她想不到的事,我會替她想,昨天她失了禮,今天我可以為她走一趟,盡量彌補。你們不需要出面??赡銈儌z之間的問題,只有你們能解決?!?/br> 「溪溪是喜歡你的,你們不是還打算旅行結(jié)婚嗎?」 旅行結(jié)婚? 陳澤瑞看見轉(zhuǎn)機,很快問道:是溪溪說的? 得到確認(rèn)答復(fù),他立刻聯(lián)系助理,要他擬訂旅行路線,訂機票訂酒店,越快越好。 兩小時后,岑溪到家,他滿心歡喜地拿著助理傳真過來的路線規(guī)劃要同她分享,卻在下一秒,接到考完試到老宅吃晚飯的堂妹打來的電話。 岑溪jiejie的mama和伯母吵起來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阿姨特別生氣,已經(jīng)叫車去機場了。 他們都聽見電話的內(nèi)容。 岑溪用一種很無力的眼神看向他,現(xiàn)在我們倆之間的問題,好像變成兩個家庭的問題了。 我會解決的,你相信我嗎? 岑溪點了點頭,她說,澤瑞,我信你。 再然后,陳澤瑞趕去老宅,她提著最后的行李,只留下一句分手,拉黑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