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比鄰
第十四章比鄰 1、凌霄 一只大青蟲放在桌上。 小紅鳥往旁邊挪了挪:“你這是什么意思?” “午飯呀?!绷柘龃蜷_熱騰騰的快餐吃了口。 鳴鴻在凌霄出門的時候變回了小鳥,既然是鳥類,當(dāng)然是把蟲子當(dāng)飯吃,于是凌霄特地繞去灌木叢,捉了一只胖乎乎的大青蟲來孝敬前輩。 沒想到前輩不領(lǐng)情,還厭惡地呸了一聲。 大青蟲慢悠悠地往小鳥那挪,小鳥一臉嫌棄地嚷嚷:“喂!把它拿走!” 對于一只蟲子來說,鳥類就是它們的天敵,它們天生就是弱小的被壓迫一族,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再弱小的蟲子也有尊嚴(yán)的!它鼓起勇氣爬過去,朝著小鳥細(xì)長的腿張口就啃…… 紅發(fā)男人縮在角落里,被咬的地方腫了起來。 凌霄忙前忙后給他上藥,大青蟲趴在桌子上好奇地圍觀,它想不明白一只鳥怎么突然變成了個大老爺們,而且看上去傷得不輕,難道自己的威力就那么大? 這只蟲子突破天際的奮力一咬,為自己爭取了生存的機(jī)會,在鳴鴻強(qiáng)烈抗議下,凌霄恭恭敬敬地把它送回了灌木叢,等再回宿舍的時候,大叔正盤腿捧著燒鴨飯大快朵頤。 凌霄有意見了:“這是給大師買的!” “再買一份唄?!痹频L(fēng)輕地瞟了小市民一眼,“多跑一趟還不容易?” 結(jié)果凌霄又特地下去買的一盒,到了晚上又成了鳴鴻的晚飯。 歐陽暉一睡就是一整天,夜里吃了點粥又睡了過去。 凌霄提醒:“大師,該布結(jié)界了。” 歐陽暉悶悶應(yīng)了聲就沒了動靜。 鳴鴻?quán)椭员牵骸坝形以谀氵€怕?” 凌霄不放心:“那夢夢小姐呢?” “他們早布置好了,你瞎擔(dān)心個啥?” 凌霄這下沒話了,眼看夜深了,凌霄以極快的速度洗了一遍身子,鉆進(jìn)被窩后連燈都不敢關(guān)。 鳴鴻不屑地哼了聲,抬手關(guān)燈。 黑暗瞬間籠罩下來,凌霄縮在被子里不敢動,紅光閃過,小鳥撲棱著落到枕頭上,狠狠啄了凌霄一口:“過去點!” “哎呀好疼……” “再過去點!” “沒位置了……哎呀疼……” 到最后,小鳥霸占了大部分枕頭,心滿意足地縮成一團(tuán)。 這可苦了凌霄,只要越界就會挨啄,不得不與大師緊緊貼著。 歐陽暉似乎睡得冷,迷迷糊糊往熱源的方向鉆,來自對方的體溫讓凌霄感到很安心,他不知不覺摟著歐陽暉漸漸睡了過去。 起風(fēng)了,凌霄睜開眼,盲眼老頭正在給他蓋毯子。 放眼望去,似乎是在破廟里,枯燈古佛,到處都是塵封的蜘蛛網(wǎng)。 咦咦,這是什么情況?! 凌霄嚇得不輕,卻控制不住身體,“他”起身,朝盲眼老頭道:“我好餓?!?/br> 一些小票塞進(jìn)手,盲眼老頭笑:“買幾個糌粑吃吧?!?/br> 凌霄數(shù)了數(shù),只夠買一個。 老頭摸摸兜,掏出一枚銅錢,銅錢實在太古舊,臟兮兮的,上面的字被磨平,看不出年代,凌霄郁悶地想,就算賣了也不值幾個錢。 老頭把稻草穿進(jìn)方孔里,做了個簡陋的掛鏈:“戴上?!?/br> 凌霄只覺得有股莫名的委屈,鬧脾氣地拍開老頭的手,捏著小票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破廟。 小商鋪在村子里,還沒進(jìn)村,幾個孩童拿著石頭朝他砸,邊砸還邊嚷“哈貢利達(dá)茲”。凌霄不懂這是什么意思,但很明顯他們并不歡迎他。 幾個婦人慌慌張張抱起孩子往家跑。 喂!等等!這是什么情況?。?!凌霄又走前幾步想問個明白,臉上傳來一陣疼痛,睜開眼,清晨的光線中,小鳥一臉怒氣地瞪著他。 凌霄莫名其妙,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壓著小鳥的尾羽,還弄掉了一根毛…… 歐陽暉醒來時,凌霄正給他掖毯子。 “你的臉怎么腫了?”歐陽暉好奇。 凌霄幽怨地瞄了肩上的小鳥一眼,小鳥看他不順眼,偏過頭又啄了一口…… 為了賠罪,凌霄帶他們?nèi)チ艘惶讼邵櫫?,?dāng)然,最后結(jié)算的價錢差點要了凌霄的命,高富帥貼心地替貧苦的凌霄刷了卡。 “凌霄,要還哦?!?/br> “大師……”凌霄欲哭無淚,大家那么熟,談錢傷感情呀,本想著點幾盤饅頭加點青菜對付過去,沒想到鳴鴻大叔一點全是三四位數(shù)的山珍海味,加上上一回欠的,天文數(shù)字加上天文數(shù)字!貧苦的凌霄開始斤斤計較得省吃儉用多少個月才能還得清。 數(shù)字翻涌在心,有人喊了好幾聲都沒聽見,直到被歐陽暉偷偷掐了一把。 黃二狗笑容滿面:“那么巧,也來吃飯?” “是啊,真巧?!睔W陽暉放出招牌笑容,心里直納悶這個狗哥怎么來得那么巧? 狗哥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刀找到了?” 歐陽暉望向凌霄。 凌霄解釋:“郵件是我發(fā)的,刀找到了?!闭f著便把目光拋向鳴鴻。 鳴鴻氣悶地翻了個白眼:“刀在房間里?!?/br> 房間里沒有刀,鳴鴻不愧是活了千年的大叔,化腐朽為神奇,只見他打開衣柜,趁著柜門格擋,伸手一撈,一把火紅的刀就出現(xiàn)在手里,天知道他是怎么變出來的。 黃經(jīng)理捧著刀嘖嘖稱奇:“這就是鳴鴻刀?” 凌霄想說話,鳴鴻掐了他一把,搶先答:“貨真價實?!?/br> 黃經(jīng)理不放心:“你們怎么找到的?” 凌霄想說話,鳴鴻又掐了他一把,搶先答:“古玩市場找到的?!?/br> “噢?!秉S經(jīng)理意猶未盡地摸著刀,鳴鴻刀是什么樣子,誰也沒見過,這把刀流淌著輝光,刀身熾熱,看起來確實有點來頭。 真不枉連夜趕來,黃經(jīng)理心花怒放:“這下好了!事情解決了!” 鳴鴻非常不給面子地嘲笑:“連對手都見不著,怎么個解決法?” 是啊,boss來無影去無蹤,上哪找?凌霄捂著被掐得青紫的手臂一陣焦慮,一抬頭,就見三人直勾勾地盯著他。 鳴鴻拍拍凌霄:“加油。” 凌霄聽得莫名其妙,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高富帥和陳三有法力,鳴鴻這只千年老刀就更不用說了,人家狗哥是局外人,夢夢小姐是女生,用膝蓋也能想到,這群人中沒有法力的普通人就只剩下自己了,柿子都撿軟的捏,凌霄傷心地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不知不覺進(jìn)化成了超級軟柿子,如今這只超級軟柿子就要被捏去釣大魚了! 歐陽暉救星般地發(fā)表了重要講話:“等等,不行!” 幾乎要準(zhǔn)備遺書的凌霄臨表涕零,不勝受恩感激的時候,就聽歐陽暉淡定地把后半截話補(bǔ)充完整:“還要準(zhǔn)備一下?!?/br> 黃經(jīng)理摸著刀沉思片刻,把刀還了回去:“我就住附近酒店,準(zhǔn)備好給我打電話?!?/br> 送走黃經(jīng)理后,鳴鴻摸著刀有點心神不定:“這家伙是誰?” 凌霄縮在角落烏云籠罩,悶聲悶氣道:“城中村的房地產(chǎn)經(jīng)理。” “鳴鴻,這是你的分身嗎?”歐陽暉摸摸刀。 “一片羽毛而已?!兵Q鴻一翻手,刀化成一團(tuán)紅煙飄散開。 “送幾根吧?”凌霄兩眼放光地盯著鳴鴻,這鳥身上多少片羽毛?。∫琴u出去能換多少錢?他開始心心念念地想著還債之余還能住上豪華小區(qū)呢! 凌霄的表情深深把主人出賣了,鳴鴻氣憤地變成小鳥狠狠啄了他一口,撲棱著往外飛去。 “凌霄,你把它氣跑了?!睔W陽暉笑著翻出黃表紙和鋼筆,撈過桌子上的素描,開始認(rèn)真地臨摹。 “大師,為什么不跟黃經(jīng)理解釋清楚?” “沒必要把無關(guān)的人扯進(jìn)來,有我們就夠了?!?/br> 凌霄悶悶坐在旁邊看他畫畫:“那準(zhǔn)備好也不用通知他啰?” “嗯。” “大師……” “嗯?” “畫錯了……”凌霄指指,“這線和這線搭錯了?!?/br> 歐陽暉把畫錯的紙揉成一團(tuán)丟了,又開始重新畫。 沒幾分鐘,凌霄指指:“這錯了?!?/br> 又一張紙揉成一團(tuán)丟了。 沒幾分鐘,凌霄又伸出了手指…… 在凌霄的悉心指導(dǎo)下,廢棄的符紙很快堆成了小山,歐陽暉鬧脾氣了,筆一丟,徹底罷工。 凌霄心疼地?fù)炱鸶呒夵S金筆,決心要制止高富帥暴殄天物的惡行:“我來畫吧?!?/br> 歐陽暉搖頭:“這些符要注入念力,不是每個人都能畫?!?/br> 休息夠了,歐陽暉繼續(xù)奮斗,在凌霄的指點下努力建設(shè)廢紙小山,折騰來折騰去,歐陽暉癱在椅子里徹底沒了脾氣。 凌霄實在看不下去了,覆上歐陽暉的手:“你拿筆,我來畫。” 皮膚相接的地方捂出潮熱的溫度,凌霄專心致志地手把手,呼吸貼著歐陽暉的耳邊拂過,絲毫沒留意對方越來越紅的臉。 咒符太復(fù)雜,勾了半天才畫出一半,凌霄累了,松了手休息的時候,終于發(fā)現(xiàn)大師通紅的俊臉。 所謂人比人比死人,高富帥就算羞澀的模樣也無比帥,魅力值爆燈,凌霄酸溜溜地看了又看,終于把對方看毛了,歐陽暉狠狠一瞪眼:“你看夠沒有?!” 相撞的視線牽連上,受到吸引般再也移不開了。 鳴鴻圍觀了好一會實在看不下去,煞風(fēng)景地咳了一聲,失神的兩人受到驚嚇,同時彈起驚恐地望向不知何時歸來的大叔…… 夜里,歐陽暉面壁思過,凌霄尷尬地往外挪了挪,小鳥奮起啄了他一口,成功把侵占領(lǐng)地的家伙逼退。 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不得不貼緊了些,大熱天蓋兩床被子,凌霄捂得出汗,感覺歐陽暉的體溫有點冷,不放心地問:“大師,你是睡得冷嗎?” 歐陽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凌霄貼心地給他掖緊了毯子:“感冒了?” 團(tuán)在枕頭上的小鳥冷笑一聲:“沒得治,誰讓他把魂給分了?!?/br> “把什么分了?”凌霄沒聽清。 歐陽暉探過手掐了小鳥一把,小鳥淚汪汪地安靜了。 “大師?” “別聽他亂說?!迸暮粑翟诹柘瞿樕希瑤е屓税残牡臏囟?。 說不清為什么,凌霄湊過去,親了歐陽暉一口…… 2、白月 白月拿著一迭素描找到盲眼老頭那。 判官底氣十足:“大爺,您看這是什么動物?” 表弟的妙筆生花下,幾張素描全方位地還原了霧氣。 按照閻王老子的命令,黑白無常和判官帶著素描來找盲眼老頭指點。 盲眼老頭呵呵一笑,指指眼:“我看不見?!?/br> 白月只好形容:“有爪子,尾巴很長帶倒鉤,腦袋上有角……” 盲眼老頭呵呵一笑:“你覺得它像什么?” 白月瞄向素描紙。 盲眼老頭伸手擋住紙:“不看圖的話,你覺得那是什么?” 李程插話:“龍?” 盲眼老頭點頭,隨即又搖頭:“一半一半?!?/br> 判官見有戲,急道:“大爺,您就直說吧?!?/br> 盲眼老頭搖頭:“我看不見,能說啥?” “那您算一算唄?” “我看不見,怎么算?” “大爺……” “話已至此,請回吧?!?/br> 判官一屁股坐到盲眼老頭身邊,鐵了心他不說就不走。 盲眼老頭樂了:“來,吆喝幾句給大爺招招生意?!?/br> 判官紅著臉不吭聲,堂堂一個地府官員怎么可能當(dāng)街吆喝,這不是擺明丟臉嘛! 盲眼老頭催促:“來,喊幾句,要是做成生意,我就送一樣?xùn)|西?!?/br> 能被閻王老子看重的神秘老頭要送東西,肯定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超級神器,好嘛!就算問不出什么,有東西送也成?。?/br> 判官騰地站起,運(yùn)足氣,豁出去般地大聲吆喝起來…… 地府高官判官親自招攬生意,黑白無常一左一右鎮(zhèn)守,不少路人側(cè)目觀看,有膽子大的一屁股坐到小板凳上,盲眼老頭非常敬業(yè)地開始了今天第一筆生意…… 有第一個吃螃蟹的,當(dāng)然會有第二個,在地府三人組的光芒籠罩下,盲眼老頭生意紅紅火火,幾個姑娘故意路過,拋了朵彼岸花給俊朗的判官,白月也不差,只是他前方有個李程穩(wěn)穩(wěn)擋著,來送花或者拋媚眼的姑娘全被李程瞪走了。 白月好心道:“你別嚇著她們了?!?/br> 李程冷冷問:“難道你想要花?” “呃……” “你要,我送你?!?/br> “不是……我不是想要花……” “那你想要什么?” “我不是……我只是……呃呃……”白月的聲音越來越小,越解釋越亂,最后索性不說了。 判官喊得嗓子都啞了,聲音卻平添了幾分磁性,粉絲們送的花抱了滿懷,就快捧不住的時候,盲眼老頭揉揉酸痛的肩,收攤了。 “大爺……”說好的神器呢? 盲眼老頭撿出幾枚銅錢塞進(jìn)白月手里:“給五樓的?!闭f完,擺擺手,“請回吧?!?/br> “大爺……這……” “已經(jīng)給了?!?/br> 呃呃呃呃呃?! 瞄向白月手里的銅錢,判官差點哭了,我cao的嘞!忙了半天,就獲得幾枚銅錢?而且為什么是給白月?出力的是我呀!這根本不公平?。?/br> “大爺,那我呢?”不甘心地追問,可街上哪還有盲眼老頭的身影? 李程嘲諷:“你不是有花嘛,還不滿足???” 經(jīng)李程開導(dǎo),判官捧著一堆花,矛盾地沉浸在痛苦和快樂中…… 3、凌霄 凌霄覺得,與大師之間又隔了道看不見的屏障。 昨夜莫名其妙的一吻,把兩人都推向了莫名尷尬的局面。 不好解釋,也無法解釋。 鳴鴻沒眼看,一大早撲棱著飛了出去。 大師依舊在努力臨摹,一筆一劃小心翼翼,凌霄看了會,嘆了聲,指指一條搭錯的線,成功令昨晚完工一半的符紙徹底宣布報廢。 歐陽暉悶吼一聲,捂臉,對自己的藝術(shù)細(xì)胞徹底絕望。 凌霄無奈:“大師,為什么一定要畫這符?” “這是非常強(qiáng)大的封印,多準(zhǔn)備一點總沒錯?!?/br> “哦?!绷柘鲎谝贿吙创髱煯嫯?。 大師被他看得心煩意亂,沒幾分鐘又一張符紙成功報廢。 眼看剩余的空白黃表紙不多了,凌霄果斷挨過去,手把手地畫。 房間里有點悶,只剩下畫筆游走在紙上的唦唦聲,凌霄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大師,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歐陽暉羞得滿臉通紅,凌霄這才覺察到問錯話了,搜腸刮肚地挑了一個自認(rèn)為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哈貢利達(dá)茲你聽說過嗎?” 夢里出現(xiàn)過的莫名其妙一句方言,沒來得及問就醒了。 也許只是自己胡亂想到的句子罷了,夢里的事,誰說得清呢? 本以為隨便嘲笑幾句搪塞一下就好,可歐陽暉卻渾身一震,一根線跑偏,符紙再次報廢。 凌霄又覺察自己問錯話了,心慌意亂地挑了句廢話:“今天的天氣真好?!?/br> “凌霄,你是哪聽來的?”歐陽暉追問。 “網(wǎng)上看的……” 歐陽暉松了口氣,語調(diào)也輕快起來:“這是藏族一個小部落的方言。”至于是什么意思,他沒有解釋。 繼續(xù)臨摹的時候,凌霄識趣地閉了嘴。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破了寂靜,白月遞過幾枚銅錢:“有人給你的?!?/br> 凌霄接過:“我?” 白月歪歪頭,貌似老頭沒有明確指誰,五樓就剩凌霄一戶,反正給過去就對了。 銅錢實在太古舊,臟兮兮的,上面的字被磨平,看不出年代,凌霄郁悶地想,就算賣了也不值幾個錢。 咦,這情況好像在哪見過? 凌霄把玩著銅錢,努力回想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 歐陽暉又獨(dú)自畫了幾把,再次成功令一張符紙夭折,筆一丟,轉(zhuǎn)頭看去,凌霄正坐在床沿發(fā)呆。 “是什么好東西?”歐陽暉好奇地湊過去。 凌霄遞過銅錢:“白月給的,不知道有什么用。”等了半晌沒見回應(yīng),頭一抬,就撞上歐陽暉震驚的目光。 六樓。 李程解開衣服上藥。 斷裂的手已經(jīng)縫補(bǔ)好,只是有些掉線,李程撈起針線替自己補(bǔ),一只手cao作不方便,沒縫幾下線就歪了,白月接過針線,一聲不吭地幫他縫。 “還是你的手藝好。”李程面無表情地贊了聲。 被白月縫補(bǔ)過的身體一直沒有掉線過,除了疤痕難看點,倒也沒什么不適。 廚房里傳來紅棗香,白月岔開話題:“一會就可以吃了?!?/br> “你的傷怎么樣?” “沒事,好多了?!逼嗑€,完美地收針。 李程把藥膏涂在手上,縫補(bǔ)的痕跡馬上消失變回了正常皮膚。 門被敲響,李程道:“五樓的來了。” 還真被李程說中,歐陽暉似乎很急,捏著銅錢問:“誰給你的?” 白月坦白道:“一個盲眼老頭。” 李程補(bǔ)充:“算命的,在地府?dāng)[攤?!?/br> 畫面重迭,凌霄總覺得似曾相識。 回到五樓,歐陽暉坐到床沿,朝凌霄道:“去買點外賣吧?!?/br> 凌霄揣上錢包,識趣地把空間留給大師。 門關(guān)上后,小單間里歸于寂靜,歐陽暉早已滿上眼眶的淚水終于迫不及待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