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七街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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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七街道(下) 被說穿秘密的霍明海心慌意亂,老阿婆見他有點動搖了,趁熱打鐵道:“小兄弟,你這命要保住可難咧,昆侖血玉并非凡物,帶著還能擋煞,天底下只有寥寥幾塊,我看咱也有緣分,這塊玉給你打個九折喲?!?/br> 瞧瞧,最后一句話暴露了目的了吧? 說到底,老阿婆是個做生意的,霍明海雖然有那么一絲慌亂,但冷靜下來一想,老阿婆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呢? 霍明海搖搖頭,推車離開。 集市里人來人往,霍明海偷偷攤開手,看著少了一段紋的掌心,要說完全無視老阿婆的話那是不可能的,霍明海隱約覺得,有什么事情開始發(fā)生了,可他卻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找到,正在神游天際,身邊的人喊了第二聲,霍明海才回過神。 “請問……可以幫個忙嗎?” 小小的嬰兒包裹在襁褓里,胖胖的婦女一手護著嬰兒,一手拎著一大袋東西。 “不知不覺買得太多,有點提不動?!迸藵M懷期待地望著他,快遞小哥看起來挺好說話,更重要的是,他車子上的大筐已經空了。 “我就住前面那棟摟。”婦女抬抬下巴示意前方不遠處的住宅,苦笑道,“這袋子實在太重了,能幫個忙嗎?” 霍明海想著反正包裹派送完,幫一下也無所謂啦,于是幫她把大袋子放進大筐里,婦女道了謝,在前方帶路,霍明海推著車跟在后面,而楚干將呢? 霍明?;仡^看了眼,實體化的楚干將悠閑得跟逛街似的,時不時跑去攤子前圍觀一下,但不管霍明海走多遠,他總能穩(wěn)穩(wěn)地跟在車子后,見霍明??催^來,楚干將挑挑眉:“干嘛,怕我走丟嗎?” 霍明海沒說話,依舊愣愣地看著他,楚干將摸摸臉,正琢磨自己真的那么帥嗎?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霍明海的視線,并不是聚焦在自己身上。 后面? 楚干將回頭看去,街道里熱熱鬧鬧,哪有什么異常? “走吧?!被裘骱8鷽]事似的,推著車繼續(xù)走,剛剛霍明海眼里閃過一絲驚詫,楚干將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你看到了什么?” 霍明海一臉茫然:“我好像見到我媽。” “哈?” “但……這不可能啊……”霍明海又回頭看去,賣蜂蜜綠茶糕的攤檔前聚集了新一批的顧客,哪有什么母親的身影? 也許看錯了,霍明海想,母親要是來s市,肯定會打電話告知,再說,這條街特別隱蔽,連老街坊都未必知道,對s市不熟悉的母親哪可能千里迢迢跑來這種地方呢? 路過一個中藥攤位,有個老頭喊住他。 “哎,小伙,你是快遞公司的嗎?” 得到肯定答復后,老頭用蒲扇指指身后的一堆藥罐:“能寄東西么?” 霍明海告訴他,自己是派件的,要寄東西得聯(lián)系收件的同事,他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告訴老頭要寄東西打上面的電話就好。 杜佳駿在出門前,很有先見之明地塞給霍明海一盒子名片。 “想我,就多看幾眼?!蹦硞€厚顏無恥的家伙瀟灑一笑,換得霍明海一頓白眼。 睹物思人是假,拉業(yè)績是真。 老頭今年是第一次來擺攤,沒想到生意火爆,訂單數(shù)量激增,還考慮要不要開個網店呢,能有個長期合作的快遞當然好,老頭收下名片,作為答謝,送給霍明海一盒小藥膏。 離開藥鋪后,霍明海跟隨婦女拐了個彎,走進一條狹窄的小巷子,仿佛與世隔絕,街道的喧囂變得遙遠,巷子的圍墻很高,兩邊都是住宅樓,陽光照不進來,顯得又濕又陰。 “就在前面,很快到了?!眿D女朝他一笑,“小哥,你很面生哦,第一次來這邊嗎?” 霍明海說是啊,才進公司沒多久呢。 兩人一路閑聊,來到一棟住宅,婦女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霍明海搬出大袋子,回頭叫楚干將幫忙看車子,然而…… “咦,人呢?” 身后一個人都沒有,霍明海鎖了車子,心里琢磨著楚干將可能還沒跟上來,不過他并不擔心楚干將會走丟,人家的真身正躺在公寓里,還怕找不著人? 隨著吱呀一聲,防盜門合上,噠一聲自動鎖定,樓道里有一股奇怪的焦糊味,墻面黑乎乎的像是抹了層碳。 “這兒的人迷信,平時喜歡燒紙燒香?!弊咴谇懊娴膵D女解釋。 “哈,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是。”霍明海以前住過的出租屋里,經常有人在樓梯上燒紙燒香,熏得墻面一片漆黑。 霍明海走著走著,就像真有人在旁邊燒紙燒香,火苗撩烤著空氣,他感覺有東西流下額角,一摸,揩下一手汗。 “我住在七樓,真是辛苦你了啊。”婦女的聲音響起,霍明海抬頭一看,不知不覺落后了這么多,霍明海暗暗加快腳步,轉過拐角,樓梯上的人影正好也拐了過去,隔著一截樓梯,居然還沒追上她。 “好像……有點熱啊?”濕透的衣服粘在身上,細細的汗凝聚成大滴大滴的珠子,沿著皮膚緩緩淌落。 “呵呵,樓里不通風。” “這樣啊……”霍明??呦掳偷囊坏魏?,樓梯越往上,墻面燒糊的范圍越大,上到六樓時,整面墻和地面全是漆黑一片。 霍明海停下了腳步。 樓道里靜得嚇人。 好像……不太對? 樓道里只有霍明海的腳步聲,那婦女……走路沒有聲音? 霍明海支著耳朵細細辨認,卻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動靜,啪——啪——籃球很有節(jié)奏地,一下一下拍著地面,從走廊里彈跳著落進樓梯間,斜斜撞到墻面反彈了一下,越彈越沒勁,最終往霍明海的方向滾了滾,被階梯攔住,靜止下來。 霍明海的汗珠大顆大顆滾落,悶熱的空氣讓他覺得呼吸有點不太順,實在太熱了,樓里的溫度非比尋常,這種環(huán)境里還有人玩籃球? 然而,玩籃球的人一直沒出現(xiàn),直到霍明海拐上拐角,籃球還靜靜地躺在階梯下方。 眼瞅著七樓馬上要到了,霍明海加快腳步,心想送完快點離開這里,四周黑漆漆,溫度又悶又燙,就好像…… 就好像…… 霍明海身子一顫。 火災……現(xiàn)場? 巷子里的濕氣特別重,一股股霉味刺激得楚干將直想打噴嚏,比起沉悶的巷子,他更喜歡熱鬧的集市。 拐了個彎,前方居然還是巷子。 “哎,你覺不覺得我們好像走了好久???” 見霍明海沒搭理他,楚干將不甘寂寞地走前幾步與他并肩。 霍明海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看都不看他。 “切,裝什么酷?。俊背蓪⑧絿佒?,往前看去,婦女臂彎里,包裹嬰兒的襁褓垂落下一角。 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不協(xié)調的顏色。 黑色。 襁褓里側的布料,居然是漆黑一片! 楚干將忽然想起,婦女抱著的東西一直很安靜,根本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真的是……嬰兒嗎? 他快步追上,一把撩開襁褓。 一塊漆黑的東西躺在那里。 層層包裹下,被婦女嚴嚴實實護著的嬰兒,居然是一塊黑漆漆的炭! 不……不對…… 楚干將猛地倒退一步。 他看清楚了,那塊碳上面的孔洞,正好是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位置! 這根本是碳化了的嬰兒! 意識到出問題了,楚干將猛地抽出長劍朝婦女劈去,空間起了波瀾,沿著劈砍的軌跡裂開了一道縫,但裂縫很快閉合消失,恢復完整的空間里,一切都是那么平靜。 虛假空間,鬼打墻! 劍影閃過,空間再次開裂,但外面的環(huán)境又起了變化,這回并不是陰沉的小巷子,似乎是一家賣刀具的攤檔,楚干將趁著裂縫還沒閉合,趕緊縱身躍出,憑空冒出來的男人把周圍的顧客嚇得不輕,楚干將落下正好踏飛了一排菜刀,菜刀天女散花般朝群眾們扎去,楚干將甩手一撥,劍光掄出個弧,眾人只感到眼前一花,嗙啷一響,在圓弧盡頭炸開一團光,大家定睛一看,不聽話的菜刀們竟然全被穩(wěn)穩(wěn)拍在了攤檔上,一把都沒少! 啪!啪! 不知是誰帶頭,終于回過神的群眾噼里啪啦地響起掌聲,直贊店家宣傳的手段高,連江湖賣藝的都請過來了,狂奔出去的楚干將還不知道,他無意中露的這一手,給店家?guī)砹硕嘭S厚的收入…… 霍明海狠狠往大腿上掐了一把,告訴自己冷靜點,不要慌。 樓里的氣氛太過詭異,七樓是絕對不能上去了,霍明海偷偷后退一步,就在這時,又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啪——啪——啪—— 籃球一下一下拍地,越來越近,有人拍著籃球正在走上樓梯,但是…… 霍明海探出腦袋看過去。 籃球孤零零地出現(xiàn)在樓梯的拐角,轉了個方向,像被一個看不見的人拍打,一下一下地往樓上彈! 霍明海腦子里一片空白,身體幾乎下意識地逃跑,剛踏上七樓平臺,突然被東西一絆,霍明海摔倒在地,還沒回過神,只覺得腿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著,身子不受控制地滑向一處打開的房門。 不行……不能進去!??! 速度太快,霍明海只來得及伸手勾著門框,一條腿伸在半空,看不見的東西正拽著他的腿奮力往屋子里拖,霍明海憋足勁,手上用力,兩股力量僵持不下,門呼啦一下閉合,再打開時,扳著門框的手指都被壓出了血印子,霍明海咬緊了牙,手很疼,但他知道不能松手,松手就再也出不去了! 溫度越來越熱,門框烤得發(fā)燙,血液落在地上迅速蒸發(fā)冒起了煙,籃球拍地的聲音漸漸清晰,流進了汗水的眼睛火辣辣地疼著,霍明海透過朦朧的視線,看到籃球彈跳著出現(xiàn)在門外! 心里忽然騰起一種瘋狂的想法,霍明海在籃球砸向手指的瞬間,突然騰出一只手往籃球上狠狠一撥,籃球打著旋兒砸向后方,發(fā)出一聲悶響,像是砸中了某種東西,鉗制腿上的力量松開了,霍明海脫力趴在了地上,馬上被燙得跳了起來,大門飛快閉合,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正要逃出去的霍明海直直撞在了門板上。 “咿吖……咿吖……” 焦黑的空間里,響起了嬰兒的哭喊聲。 眼前突然光芒大盛,霍明海被晃得閉上了眼,再睜開,眼前是不知何時燃起的滔天烈焰,一個胖胖的婦女正一手護著嬰兒,一手奮力扳著窗戶。 “寶寶不怕哦,mama一定帶你出去。” 到處都是火,就連窗外也是火星飄動濃煙滾滾,這棟樓不知是裝修還是怎么的,透過玻璃,能看到外墻上的腳手架和塑料過濾網,整棟樓成了巨大的助燃材料,火焰蔓延得非???,廚房的管道煤氣爆炸,墻面坍塌,大量火焰混合著碎渣噴涌而出,婦女瞬間被爆破流吞噬,霍明海緊緊貼著門,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幻覺,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但是…… 窗邊被大火燒得焦黑的婦女已經爬了起來! “我靠啊——!!”霍明海拼命扭動guntang的門把手,他知道不出去不行了,那焦黑的女人抱著一塊黑乎乎的碳,正往他的方向走過來了! “閃開!” 門外響起一聲爆喝,大救星楚干將的聲音讓霍明海精神一振,飛快往旁邊一躲,結果門安然無恙,反而霍明海靠著的墻轟然倒塌。 “哎喲!不是叫你閃開嘛!”楚干將從瓦礫中挖出奄奄一息的霍明海,拎在手上立馬往外逃,樓道里全是火,烈焰滾滾,楚干將倒是無所謂,但霍明海被熏得暈乎乎,嗆得快要窒息了,于是楚干將當機立斷,砍碎一面墻后直接跳了出去。 清涼的風迎面吹來,霍明海睜開眼,差點嚇得膽汁都吐了出來,這是七樓啊大哥,跳樓也不是這樣玩的?。?/br> 結果……平安落地。 楚干將:“爽不爽?比蹦極要刺激吧?” 霍明海:“……” 車子停在防盜門外,隔著一道門,這邊的空氣陰冷潮濕,而樓里面,卻是一片煉獄火海! “走!快快快!” 在楚干將的催促下,霍明海手軟腳軟地發(fā)動車子,開足馬力使進小巷子里。 “你知不知道差點成了替死鬼??!”楚干將說起來還是心有余悸,要是實打實地干一場,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可偏偏那些家伙喜歡玩陰的,時不時來一次鬼打墻,鬼打墻是多么低級的幻術啊,新鬼舊鬼都會用,這種幻術模擬得太過真實,楚干將又不是天師,沒受過專業(yè)培訓,要他去分辨這不是在為難他嗎? 楚干將朝小樓看去,火焰已經全部消失,墻面焦黑,門窗扭曲,整棟樓成了一副黑漆漆的框架。 這才是那棟樓的真面目。 不……不是…… 大火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而現(xiàn)在,這棟樓根本不存在了。 存在的,只是一些徘徊的靈魂。 “替……替死鬼?”霍明海死里逃生,腦子里糊成一團。 “錯過投胎的機會的,想要再入輪回,就需要一個人來替它們死去,一命換一命,換得那個人的投胎機會,而你,是被那女人選上的冤大頭!” 冤大頭滿身汗,真是好險啊,差點成了那女人的替死鬼了! 正說著,楚干將感覺有道視線正盯著他,回頭一看,在巷子深處,有個抱著嬰兒的漆黑人形站在那里。 “不過……我覺得……她抓你過去,并不是想讓你代替她……” 霍明海一陣眩暈:“那……代替誰?” “她孩子。” 沖出小巷,沐浴在陽光中的霍明海覺得真是活過來了。 手指鉆心地疼,被門夾傷的手指正一絲絲地冒著血。 “那老頭不是送了你一盒子藥嗎?上上唄?” 霍明海摸出藥盒,忽然想起什么,左翻翻右翻翻,只掏出幾枚硬幣。 “??!杜佳駿的那盒名片不見了!” “是漏在了那棟樓里了吧?不就是盒名片嘛?!背蓪⒑衲樒さ貙⒂矌攀者M兜。 “又買豆?jié){哦?” “那當然?!?/br> 霍明海記得集市深處有一個賣豆?jié){的攤位,特地找過去,車子停在豆?jié){鋪前,霍明海示意他要買快買,而楚干將居然乖乖地沒有動。 “你的錢,在這兒用不到。”楚干將指向標價牌,霍明海仔細一看,眼珠子差點噴了出來。 一杯豆?jié){一百大洋?開玩笑呢! “這里的東西好貴啊?!?/br> “鬼市嘛?!?/br> 霍明海茫然:“……啥?” 楚干將:“這里用的是……咳,算了,我怕你這把年紀聽了受不了?!?/br> 霍明海:“笑話!哥才二十好幾!” 楚干將:“要算起來,這里的東西是最便宜的了,你想想啊,有種鈔票成百上千,七八位數(shù)很常見,更有一串零從這邊排到那邊……對了,你不是有貨到付款的嘛,不信你看看收到的是什么錢?” 霍明海語氣堅定:“用的是咱們用的錢!” 楚干將:“那是障眼法,只對你有效,我給你破一下,你看看?” 霍明海將信將疑地掏出那迭錢一看,臉青青地捂著小心肝:“我好像有點受不了了……” 再也不愿久留,逃似的順著來時的路返回,繞過圍墻,出了巷子,在第六街道的路牌邊上發(fā)現(xiàn)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難道他也來了? “嗨,明海!” 霍明海轉過頭,正好看到杜佳駿走出巷子。 杜佳駿放下大包小包,揉揉肩,朝霍明海勾勾手。 “干嘛?”霍明海明知故問。 “哼唧?!敝钢傅厣系囊欢寻?。 “哼唧,哥的手指受傷了!”霍明海故意展示手指給他看。 “有嗎?傷哪了?” “這……咦?”煙熏得手黑漆漆的,涂過藥的位置洗出了干凈的皮膚,本是傷口的地方居然愈合了,只留下淡淡的疤。 “哎?奇怪了?”手指動了動,一點也不疼,就好像被門夾出的傷口只是一場夢。 “所以嘛……”杜佳駿將包裹塞進霍明海懷里,然后再放一個,又放一個,迭高高,霍明海被壓得手一沉。 “唔,好重……” “小心哦,里面是藥罐子呢。” 藥罐子? “一個開藥鋪……拿蒲扇的老頭?” “對啊?!倍偶羊E也給楚干將迭高高。 蒲扇老頭的生意火爆,這批包裹里有一半是他的貨物。 “華佗的藥,可是供不應求呢?!?/br> 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霍明海還在努力思索,就見杜佳駿扛起一大袋東西,袋子裝了很多小包裹,看起來很有分量,實際上輕飄飄,一點也不費勁。 大汗淋漓的霍明海有意見了:“靠,你那堆那么輕???” 杜佳駿:“輕是輕,我怕你不敢拿?!?/br> 霍明海腰一挺:“有什么不敢拿的?” 杜佳駿:“里面是碳?!?/br> 霍明海噎了一下:“……哪里收的?” 杜佳駿抿嘴一笑:“想知道嗎?” 霍明海:“……還是算了,我怕我這把年紀受不了?!?/br> 包裹放進車里,門一關,油門一踩,杜佳駿舒舒服服地吹著空調絕塵而去。 而霍明海呢,累得出了一身汗,一輪驚嚇后還要苦逼地做了趟搬運工,只想著快點回宿舍洗洗身子睡個好覺,路過報刊亭的時候,幾個人正蹲在一棵樹下燒紙,火盆里飛出的紙灰隨風輕揚。 本應該在樹邊的報刊亭,居然不見了! 霍明海覺得奇怪,你說要搬遷吧,報刊亭個頭也不小,哪可能搬得那么快呢?他停下車子,問餐館外面圍觀的服務生。 服務生奇怪地看著他,反問:“報刊亭?” “對啊。” “這里沒有報刊亭呀。”服務生見霍明海一臉震驚的模樣,想了想,又補充道,“有是有,不過那是五年前的事情,我也是聽同事們說的,這兒出過車禍,泥頭車撞向路邊,把報刊亭給壓塌了,司機沒事,但報刊亭里死了兩個人,事情不吉利,于是這兒就不建報刊亭了。” 霍明海頭皮發(fā)麻:“一個老人,一個小男孩?” 服務生點頭。 “那……今天是車禍紀念日?” 服務生搖頭:“可能是誰的生日吧?” 家屬們帶來了一堆金銀財寶,冥鈔大把大把地燒,透過繚繞的煙火,霍明??吹揭恢Оb精致的小花靜靜地躺在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