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最后的晚餐 p o18 a r.co m
跟靳寧楷廝混了三天三夜,到跨年前一天上官嵐才從他家離開。 電梯直達(dá)頂層,她推著行李箱出電梯,走到轉(zhuǎn)角處時遇到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她認(rèn)識他,知道他是她爸的助理,姓程。 上官嵐跟他打了點頭招呼,沒問他來這的目的,對方也沒主動提起,只是朝她頷首,便離開。 打開公寓大門,客廳一片亮堂,與上次回來見到的場景不同,那次略顯頹敗的女人,如今恢復(fù)從前光彩,一襲墨綠絲絨連身裙,裙擺過膝,露一截纖細(xì)小腿,蓬松柔順的頭發(fā)被撥到臉側(cè),白皙后頸上落著幾縷發(fā),一姿一態(tài)皆是歲月沉淀出來的矜貴優(yōu)雅。 行李箱緩慢滾過地板,許慕青沒有察覺,她抱著雙臂,面朝電視墻而站,靜靜凝視著立在墻面的大幅油畫。 上官嵐松開行李箱扶手,朝許慕青走近,拖鞋踩在木地板發(fā)出聲響,許慕青終于側(cè)頭,目光落在她身上,泛出溫柔的笑意。 “我寶貝女兒舍得回來啦。”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om porn8. “對呀,您的寶貝女兒好想好想您!” 上官嵐抱著mama膩歪了會兒,看向墻邊那幅畫,“這是爸爸送來的?” “嗯。”許慕青順著女兒的頭發(fā),聲調(diào)平緩,“送我的生日禮物?!?/br> 上官嵐揚唇,眼睛像月牙般彎起,許慕青捧起女兒的臉,望著她亮晶晶的眼睛,說:“什么事讓我寶貝這么開心?” “其實這幅畫是靳寧楷買的,他買下來送給爸,爸又送來給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來了,所以我開心呀。”她嗓音輕快,一五一十講給mama聽。 許慕青撫著女兒的額頭,看到她眼內(nèi)跳躍的光芒,那種光芒她并不陌生,曾經(jīng)也從上官霆的眼睛里看到過,那時候她真切地感受到被他深愛著,和那種不摻一絲雜質(zhì)的真誠。 許慕青唇邊漾出笑意,“看來我的寶貝女兒很喜歡他啊,真好?!?/br> “嗯?!鄙瞎賺箾]有回避,坦然回應(yīng),“我跟他在一起了,改天我?guī)貋硪娔脝幔俊?/br> 許慕青沉吟,略作思考后,說道:“不如就今晚吧,你爸叫我回去吃飯,你帶他一起?!?/br> “……爸要給您慶祝生日?” “你爸說如果我回去吃這頓飯,他就同意簽字。” “真的?” “不管真假,總算夫妻一場,既然他誠心邀請,去吃頓飯也無妨。” 傍晚,靳寧楷駕車來接她們。 前往路上窗外落起小雪,路面濕滑,靳寧楷把車速降下來,保持平穩(wěn)行駛。 他面上特別從容,背脊卻繃得筆直,上官嵐憋不住想笑,撐著臉頰逗他:“緊張什么呀,我爸媽又不吃人?!?/br> 聞言,后座的許慕青淺笑一笑,繼續(xù)翻看雜志。 靳寧楷咽咽喉嚨,“我不緊張?!?/br> “不緊張你一頭汗?” “……”靳寧楷避而不答,忙轉(zhuǎn)移話題,“阿姨您冷不冷,需不需要把暖氣調(diào)熱點?” “不用。”許慕青溫聲細(xì)語,“別擔(dān)心,嵐嵐她爸不會為難你的。” 有這句話,靳寧楷那顆懸在半空的心才總算穩(wěn)當(dāng)一些。 …… 晚八點,瀾山莊園。 偌大的客廳只有傭人來回走動的細(xì)微聲響,顯得格外冷清。 以往每年許慕青生日,上官霆都會為她籌備一場晚宴,今年是唯一一次沒有邀請客人的生日宴。他獨自坐在主廳沙發(fā)上,面前的方形茶幾上擺著一瓶紅酒,以及一份尚未簽名的離婚協(xié)議書。 以如此沉默而孤寂的狀態(tài)過了十分鐘,門廊處傳來響動。 許慕青慢慢走來,纖細(xì)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踏出清脆響聲,她身上是一襲綠裙,襯得她肌如白雪,長發(fā)利落挽在腦后,脖間墜著一串鉆石項鏈,一如往昔明艷照人。 目光落定之時,上官霆將頹態(tài)斂了干凈,拿起手邊的絲絨披肩,起身走向妻子。 廳內(nèi)暖氣打得足夠,進屋時許慕青便脫掉皮草遞給傭人,而這會兒上官霆親手為她搭上披肩,手在肩側(cè)握了握,向她說道:“披上,別只顧漂亮?!?/br> 即便分居多時,夫妻間的默契與關(guān)心仍在,許慕青微微一笑,收下他的好意。 上官嵐在后面看著這幕,心中有些感慨。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她想。 不過這份感慨稍縱即逝,她挽起靳寧楷胳膊,“走吧,跟我爸打聲招呼?!?/br> 靳寧楷滾了滾喉嚨。 說不緊張是假的,怎么說也是第一次見家長,為此他還特地請教了有見家長經(jīng)驗的宋均塵,問他需要注意些什么,結(jié)果那家伙說了等于沒說,給他撂了三個點:禮貌點,老實點,喝酒爽快點。 他默念著這三點走到她父親面前,上官嵐開口介紹道:“爸,這是靳寧楷,我男朋友?!?/br> “叔叔您好?!苯鶎幙Ь搭h首。 上官霆記得他,知道他就是女兒高中交往的那個男孩。他低一低額,問道:“那幅畫是你送的?” “是?!苯鶎幙?。 上官霆默了一瞬,沒說什么,轉(zhuǎn)頭跟吳管家講:“開飯吧?!?/br> 今日的晚餐極其用心,每一道都是為許慕青精心準(zhǔn)備,賣相和口味都是極好,紅酒也是上官霆珍藏多年的名酒。 上官嵐心下琢磨著,還真頗有“最后的晚餐”那意味。 畢竟還是一家人,桌上氛圍尚算輕松,只有作為“外人”的靳寧楷無法放松。為了顯示對這場會面的重視,他特地穿上整套西裝,外套、馬甲、襯衫、領(lǐng)帶一樣不差。 餐廳的暖氣那么足,他都沒有脫掉外套,只是不動聲色地松了松領(lǐng)帶。 不過這個細(xì)小的舉動仍被注意到,上官嵐噗嗤笑出聲,“你把外套脫了吧,都出汗了?!?/br> 在他動手之前,她已經(jīng)摸到他的西裝外套,幫著他脫下來,隨后抽了紙巾,輕柔按壓在他冒汗的額頭。 她的一舉一動夫婦倆看在眼里,許慕青面帶笑容,頗為欣慰,上官霆神色不改,不喜不怒。 靳寧楷有分寸,不在長輩面前過分親密,隨即接過紙巾,“我自己來?!?/br> 這個小插曲后,晚餐繼續(xù)進行,但氛圍在無形中有了一些微妙變化,有種風(fēng)雨欲來的忐忑。 空氣逐漸沉靜下來,呼吸聲變得明顯,不時摻雜餐具碰撞出的細(xì)微聲響。 上官嵐注意著父親的臉色,上官霆則抿一口紅酒,抬額慢慢望向靳寧楷。 “有個問題想問你?!?/br> 靳寧楷放下筷,“叔叔您說?!?/br> 上官霆攥著酒杯,拇指與中指在杯柄摩挲著,徐徐說道:“那幅畫,是你贈與我,還是有別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