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遙遙還是哥哥的小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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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許羨就準(zhǔn)備送許浣笙去學(xué)校。 許浣笙全程都沒有什么表情,只是側(cè)著頭看窗外的景物,也沒有說話。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羅美穗站在校門口迎接許浣笙,見她下車,羅美穗立刻迎了上來。 “圣女,歡迎來到我們班,請跟我來吧?!被蛟S是提前學(xué)習(xí)過,羅美穗對許浣笙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問安禮。 許浣笙抬起右手,回應(yīng)了一個禮節(jié),“好的,感謝老師特意來接我?!?/br> 說話時,車輛發(fā)動的聲音響起。 許浣笙靜靜看過去,雙手拎著包,看著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離開。 后視鏡里,許羨能看到meimei的身影。 她就站在那里,靜靜看著他離開,眉眼間被說不明的愁緒浸透,孤獨的身影漸漸縮小,再到轉(zhuǎn)彎之后消失不見。 許羨的心突然就擰得生疼,后視鏡里的meimei,像極了九年前的他。 那個時候,他也只能這樣看著meimei被帶上教會的車,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留不住。 神經(jīng)突然就一跳一跳地疼,許羨開始后悔自己鎖門的舉動。 那和傷害meimei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許浣笙就這么看著哥哥離開的方向,黯然良久,才轉(zhuǎn)身走向?qū)W校,“抱歉,是我走神了,我們進(jìn)去吧?!?/br> “好的,圣女?!绷_美穗遲遲沒有出聲,到現(xiàn)在才答應(yīng)了一聲。 圣女的到來,讓高一一班沸騰了好一會兒。 他們只在電視上看到過神秘的圣子和圣女,哪怕是在首都教會,他們都沒有見過圣女的畫像或是照片。 但許浣笙滿足了所有人對圣女的幻想,她美麗大方,圣潔端莊,面對不熟悉的人時,她在圣女該有的矜貴之中,又多了一絲溫柔。 像愛著這個世界的神明一樣。 許浣笙入學(xué)的第一天,非常順利就被同學(xué)們接納,甚至在放學(xué)離開的時候,她還被當(dāng)成吉祥物投喂了很多小零食。 婉拒無果的圣女只能帶著被零食塞滿的包包,走出了學(xué)校。 許羨的車按時停在校門口,見meimei上車,他摸了摸鼻子,發(fā)動車輛往公寓開去。 “今天······在學(xué)校還適應(yīng)嗎?”安靜的車廂讓許羨有些坐立不安,只能開口找了個話題。 許浣笙輕輕應(yīng)了一聲,“還好,同學(xué)對我都沒有惡意。”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對她報以善意,但至少沒有人對她有惡意。 這已經(jīng)比她的預(yù)期好很多了。 “那、那就好?!痹S羨說完,車廂里又陷入沉默。 他平時不是愛說話的性格,看meimei今天的狀態(tài),似乎也不太想說話。 找不到話題。 原來找話題是這么困難的事。 許浣笙也確實不想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還不如給哥哥一個緩沖的時間。 日子就這么平平靜靜過了幾天,許浣笙每天的作息又規(guī)律起來。 明明是在一個屋檐下生活,許羨卻很少能見到meimei——早上她要禱告,晚上她要禱告,中間要去學(xué)校。 心里空落落的。 meimei離他那么近,卻又那么遠(yuǎn)。 他更后悔,更難受了。 周五下午,許浣笙在學(xué)校收到了許羨發(fā)來的短信。 許羨今天有應(yīng)酬,叫了司機來接她。 許浣笙沒有回復(fù)短信,關(guān)閉了手機屏幕就繼續(xù)聽課。 放學(xué)時間,她坐上回家的車。 “去公寓,我不回別墅?!弊谲嚭笞?,許浣笙輕聲開口。 司機看上去有些為難:“圣女,少爺說送您回別墅?!?/br> “隨便去哪里,反正我不回別墅。”許浣笙又說一句,接著就升起了擋板。 那個地方,不算她的家。 反正在那個地方也沒有人愛她。 他們只愛圣女,不愛她。 司機最后還是送許浣笙回了公寓,下車的時候,許浣笙輕聲道:“如果他們怪你,就說是我的意思?!?/br> 心里的討厭和喜歡,都是她自己的心態(tài),沒必要讓無辜的人因為她挨罵。 她說完就下了車,往著電梯走去。 回到公寓里,許浣笙點了外賣,吃過之后就去洗了澡,開始今天的晚間禱告。 公寓里很安靜,比平時更安靜。 許浣笙結(jié)束了禱告,蹲坐在沙發(fā)上,抱緊了自己的膝蓋。 寬大的長袍將她的身體罩住,神圣的白色籠罩著她,可她眼底還是幽暗一片,沒有一點光亮。 臨近晚上十二點,許羨才帶著一身酒氣推開公寓的門。 打開玄關(guān)的燈,借著微光看到沙發(fā)上蜷縮著身體睡著的女孩,他怔了怔。 他以為她回那邊了。 被酒精麻痹的身體有些遲鈍,許羨搖搖晃晃走到沙發(fā)邊,卻不慎跌坐在地毯上。 他索性就這樣坐在沙發(fā)前,輕聲開口叫meimei:“遙遙······去床上睡?!?/br> 沒有開燈的客廳里,只有朦朧的月光灑入,少女看不出半點瑕疵的面容沐浴在月光下,被鍍上一層銀輝的小臉顯得更加圣潔。 聽到許羨的聲音,她那雙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長而濃密的睫毛閃動幾下,緩緩睜開眼。 許浣笙半闔著眼睛,伸出小手摸上許羨的臉頰,“哥哥,你喝了多少?” “沒、沒多少?!北痪茪庋冒l(fā)燙的臉頰感受到微涼柔軟的觸感,許羨破天荒地沒有推開meimei,而是就這么坐在地毯上和她說話。 大腦變得有些遲鈍,但他好像還有一點意識,還能交流。 “哥哥,你很怕我嗎?”許浣笙又輕聲問他。 許羨沒有回答,他的目光似乎放空了些。 過了很久,許浣笙才聽到他小聲又磕磕巴巴的回答:“遙遙是圣女······他們說、說不能玷污圣女,我、我不能碰遙遙······” 身形高大的青年像一只被遺棄的大狗狗一樣,委屈地坐在地上,用臉頰輕蹭許浣笙的手。 他吸了吸鼻子,像個遺失了自己最珍貴的寶藏的孩子,“可是遙遙又、又不止是圣女,遙遙還是哥哥的小寶啊······” 所有人都羨慕許羨,羨慕他有一個被神明垂憐的meimei。 所有人都告訴許羨,說圣女是被神明選中的寵兒,她不能被玷污,不能被觸碰,哪怕靠近,都要得到她的允許。 許羨覺得這一切真的可笑,在神跡降臨之前,許遙只是他的meimei,只是一個普通的,會在哥哥懷里撒嬌哭鬧的小女孩。 可偏偏神跡降臨,改變了一切。 他再也沒有meimei了,許家只有圣女許浣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