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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敕勒歌(骨科)在線閱讀 - 第十八章秘密

第十八章秘密

    “你知道嗎?其實托婭根本不是我親meimei!”

    扎布蘇一個人來到陰山山巔,一屁股亂葬崗旁,他手里握著那截鷹骨笛,一個人吹著《敕勒歌》的曲調。

    他雙腳懸空,腳下就是萬丈深淵,像十三歲那年,外公死去的那一天,他再一次動了輕生的念頭,這一次,他的身后再也不會有托婭清脆的呼喚,只有一連串遠去的送親馬蹄。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眼前仿佛還有那個曼聲而歌的牧羊少女。

    “扎布蘇,你不該就這樣完了?!币话焉n老的嗓子在扎布蘇背后響起。

    扎布蘇猛地回頭一看,來人竟然是便服出行的沒藏法師,他剛才喬裝改扮,混進酒席里蹭吃蹭喝。

    沒藏法師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不得不說,你家的全羊宴真的很好吃?!?/br>
    扎布蘇失望地斜了他一眼:“你還沒吃夠我家的羊嗎?”

    沒藏法師撇了撇嘴:“你這個時候眼里可沒有一點虔誠了?!?/br>
    扎布蘇開始懷疑起這個半吊子的法師,他兩次求助,不過都是得到要屈服現(xiàn)實的答案:“我就要死了,我什么都不信了?!?/br>
    沒藏法師眼珠一轉,問道:“你就不好奇,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為什么知道你meimei的名字?”

    扎布蘇不耐煩地說:“你又想騙我給你送肥羊?”

    沒藏法師肅穆地回憶道:“你meimei夏天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在這里坐著尋死?!?/br>
    扎布蘇騰地一下站起來:“你說什么?”

    沒藏法師看著他緊張兮兮的模樣:“他說她就要被吊在死水池旁,每天感覺自己的rou要腐爛了?!?/br>
    扎布蘇忽然想起察瑪說的那個月亮女神的故事:“她都和你說了什么?”

    沒藏法師輕松地繼續(xù)講著:“那時候我本來是來這里屙野屎的,就和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聊了幾句?!?/br>
    扎布蘇扯住沒藏法師的衣領:“她都和你說了什么,全都告訴我!”

    “都過去好幾個月了,我哪里記得那么清楚,就記得她跟我說,她和他哥哥扎布蘇干了天神不能原諒的事情,還說自己好像中了邪,要死掉了,她想跳下去,一了百了,”沒藏法師打了個酒嗝,“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們兄妹是那種關系,只是跟她說,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以后,你哥哥會有多難過,他或許會追隨你而去的,她想了一想,就一個人下山去了。”

    扎布蘇坐下來,灰霾籠罩的眼中有亮光閃過:“那她是怎么說我的?她怨恨我嗎?”

    沒藏法師努力回想著:“她好像說,她很后悔在杏花林里?!?/br>
    扎布蘇慘傷一笑:“我就知道,她還是恨我的。”

    沒藏法師仰天發(fā)問:“所以你在杏花林里第一次引誘了你的meimei?”

    扎布蘇此時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了,任他的回音響徹陰山山巔:“隨你怎么想,我要死了,請?zhí)嫖液臀襪eimei保守秘密,我會在九泉之下感念你的功德?!?/br>
    沒藏法師把手覆在他的肩頭:“你今天一定得死?”

    扎布蘇嘆道:“是的,我最愛的人已經嫁給別人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br>
    沒藏法師知道自己說的這番話讓扎布蘇猶豫了,他現(xiàn)在一定在想,如果自己死了,托婭一定會難過的,他今天,無論如何,是死不成的,他捋著虎須呵呵一笑:“那我旁觀一下你不介意吧?”

    “你真的很煩。”扎布蘇低下頭,眼淚簌簌而下。

    沒藏法師坐到他身旁:“你的meimei這樣風光地嫁給了一個好男人,這是天神對你們的原諒,你們犯了錯,也付出了代價,現(xiàn)在,就要向前看了?!?/br>
    扎布蘇悵然若失地望著腳下的峭壁,高空之中,不斷有鷹鳥飛翔而過。

    “就算是要做一個好哥哥,你也有活下去,萬一你的meimei受了委屈呢?你就真的對那個姓步六孤的男人那么放心嗎?”沒藏法師繼續(xù)妙語連珠。

    扎布蘇眼前似乎有了希望,寒徹骨的絕望之中,總算有了一點生機:“可我的心已經碎了。”

    沒藏法師將一塊石頭扔下去,只聽一聲遼遠空曠的巨響在世界的谷底炸烈開來,粉身碎骨,慢慢歸于虛無:“我知道心碎是什么,就像這樣?!?/br>
    扎布蘇的眼睛恢復了澄澈:“法師,為什么我還想得到我meimei的愛呢?”

    沒藏法師嘿嘿然:“要么你是無可救藥了,要么就是你們可能不是真的兄妹吧?!?/br>
    扎布蘇回到哈素海岸,一切陡然間物是人非,秋天把這里變得層林盡染,他枕著手臂,只是望著流轉不休的星河,瘋狂吸著鼻煙,吸完了這一點鼻煙,托婭給他的秘制鼻煙就徹底沒有了,或許以后,他再也吸不到這樣的鼻煙了。

    他久久地凝思著,直到夜晚的秋霜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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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蘭替扎布蘇料理好婚禮之后的一切,來到他的身邊,提了兩壺喜酒,坐了下來:“扎布蘇,托婭走了,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扎布蘇不愿意身邊有別人煩擾:“你快回家去吧。”

    都蘭打開一壺酒,遞給扎布蘇:“扎布蘇,要喝一杯嗎?”

    扎布蘇忽然想大醉一場,默默接過。

    都蘭出奇地猛喝了一口,不由得咳嗽了一聲:“你知道托婭走的時候,和我說了什么嗎?”

    扎布蘇的心怦怦跳動起來:“托婭說什么了?”

    都蘭嫣然一笑:“她說,你這一輩子過得很孤苦,希望我給你下半生的幸福?!?/br>
    扎布蘇沉默以對,他不敢注視眼前這個姑娘眼里的一往情深,喝光了自己的酒,又奪走都蘭手里的酒,來自烏珠穆沁的烈酒格外醉人,不到半晌,他徹底醉了,癱倒在地上,神思飄飄欲仙,開始不由自主地胡言亂語,卻將他心里最大的秘密吐了出來——

    “你知道嗎?其實托婭根本不是我親meimei!”他的聲音放誕頹廢,全然不似往昔,都蘭掐著自己的指頭,終于確認自己并沒有聽錯。

    \\

    那是十四年前的一個寒冬之夜,尚且瘦小的扎布蘇背著兩個啼哭的嬰兒在邊塞的村落里東躲西藏。

    尸體,到處都是尸體,扎布蘇此前從未見過這樣慘烈的畫面,昔日活生生的四鄰變成了毫無生機的軀殼,橫陳在冰雪之中,血在寒冷之中干涸凝凍,保持著鮮紅。

    西涼鐵騎的追殺遠遠沒有結束,扎布蘇來到一個廢棄的農舍,饑腸轆轆的他不僅要找到暫時的容身之地,還要給剛出生的弟弟meimei尋找乳汁。

    西涼鐵騎啟用的是屠城的戰(zhàn)略,連孩子也不放過,他們大搖大擺地穿梭在小鎮(zhèn)的大街小巷,洗劫完一家,高唱著軍歌,又去往下一家。

    扎布蘇只好抱著兩個嬰兒委身藏在污糟的馬廄之中,用草料掩埋自己的身體,以求逃過一劫,他膽戰(zhàn)心驚地聆聽著院外傳來的腳步聲,踢踢踏踏,浩浩蕩蕩——男嬰安靜如雞,可女嬰卻忽然間開始放聲哭泣!

    扎布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想這樣死在這群西涼兵痞子的手上,他連忙捂住女嬰的嘴,可那尖利的哭聲卻不絕地從他的直縫里溢出來!

    近了!近了!是大刀砸門的聲音!扎布蘇喊了一句天神保佑,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女嬰的呼吸就這樣被他堵塞,聲音終于漸漸消隱,他蜷縮著身體,屏住呼吸。

    西涼鐵騎草草在空蕩的院子里轉了一圈,搜刮出一些米面,便匆匆而去。

    天神眷顧,西涼騎兵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扎布蘇松了一口氣,放開汗?jié)竦氖终?,察看女嬰的情況——幼小的meimei已經面如死灰,還染著母親鮮血的頭就那樣歪斜了下去。

    就這樣,為了保命,扎布蘇意外扼殺了自己的親生meimei,這還是一條不知名字的生命,母親的遺愿,就這樣落空。

    為了繼續(xù)躲避西涼騎兵的追殺,扎布蘇每天飲雪水、啃樹皮,到牧民的農舍里偷牛羊馬的奶給幸存的弟弟喝。

    那時為了斬草除根,街上滿街狼犬,是西涼將領的主意——他們說北燕蠻子的身上有羊膻味兒,而這些惡犬一旦嗅到這樣的味道,無論那群蠻子躲藏在哪里,都會把他們都圍獵殆盡。

    幾天以后,圍困在小鎮(zhèn)里的扎布蘇親眼看著一只流著口涎的瘋狗叼著meimei的頭顱從自己身邊走過,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最大的罪人。

    僥幸活到了第七天,西涼軍隊對北燕人的絞殺終于放松,扎布蘇跟隨著一伙商隊逃離了小鎮(zhèn)。

    第十五日,他饑渴難耐,匍匐在一條河溝邊上,不顧一切地牛飲著,卻在河溝里隱約瞥見了一個蠕動的襁褓,正在發(fā)出清脆的啼哭。

    扎布蘇連滾帶爬地撲過去,那是一個漂亮的女嬰,她的皮膚白皙,頭上還有稀疏的鬈發(fā),周身被一張旱獺皮包裹,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綠松石長命鎖。

    扎布蘇和托婭初見,就是這樣的場景,仿佛一場跨越生死的重逢。

    這孩子不是遺失的,而是被丟棄的,一個成年人在逃亡路上無奈地放棄了她,留下信物,祈禱著未來再與自己的親生血脈相遇;而扎布蘇一個七歲的小孩子,就這樣義無反顧地把她救起來。

    他把她認定為自己meimei的轉世,愚不可及地把她抱在懷里,完全忘接下來的這一路添上這樣一個拖油瓶會有多大的磨難,他悍然不顧地抱起她,失而復得一般,仿佛這樣做,就能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扎布蘇哪里知道,如果他沒有撿起她,她或許會死于餓獸之口,或者干脆枯死在這荒無人煙的偏僻之所,總之,她不會有命活到現(xiàn)在,更不會像尋常女孩一樣風光出嫁。

    與其說扎布蘇挽救了這個女嬰,倒不如說是這個女嬰挽救了扎布蘇。

    有了這條新生命的加入,扎布蘇這一路上,耐心呵護,他時常把兩個嬰兒放在一起,對比著他們的五官容貌,不知是因為長久的暗示、還是饑餓的幻覺,總之,他們越看越像。

    他私自把女嬰取名為托婭,男嬰則等著他凱旋回到敕勒川的時候,交給察瑪來取名。

    就是這樣守護生命的信念,讓扎布蘇活到了最后,他也許是自欺欺人,但總算是沒有全然辜負自己死去的母親。

    都蘭聽聞這一切往事,纖毫畢現(xiàn),她只覺得毛骨悚然,拋下爛醉的扎布蘇,向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扎布蘇酒后吐真言,一頭栽倒在冰冷的哈素海畔,醒來的時候,骨頭縫里鉆進了惡寒——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第二天便聽說了都蘭要遠嫁錫林郭勒的傳聞。

    朝魯來到他們家,不無撫慰地說道:“扎布蘇,真是對不住,我妹子不知道搭錯了哪根弦?!?/br>
    察瑪氣得直咳嗽:“你meimei要嫁的郎君,是個什么樣的人?”

    朝魯?shù)靡獾卣f:“是個瘸子,三十多歲了,不過家財頗豐,現(xiàn)在敕勒川的姑娘們,現(xiàn)在都開始羨慕起你們家托婭起來了,都想嫁出去,嫁給有錢的男人?!?/br>
    扎布蘇倒是沒什么感覺,只是覺得輕松。

    察瑪若有所思,準備了一些藥材,交給朝魯:“朝魯,給你meimei,就說是察瑪給她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