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天師執(zhí)位Ⅰ-7 歸途在線閱讀 - 第三章

第三章

    在公司睡了一晚,第二天聶行風(fēng)早早起來,去沖了浴,休憩室里有放置備用西服,他給自己和張玄隨便選了一套,不過襯衣和領(lǐng)帶只能穿昨天的,張玄幫他打好領(lǐng)帶,笑道:「回頭我再準備幾套襯衣領(lǐng)帶,下次可以用上。」

    還有下次?看著張玄躍躍欲試的笑臉,聶行風(fēng)似乎預(yù)見到在今后相當長一段日子里,這種辦公室戀曲還會如火如荼的上演。

    吃完早點,聶行風(fēng)準備開始辦公,外面?zhèn)鱽碚f話聲,很快門被推開,霍離蹬蹬蹬跑進來,張玄跟在他身后,笑道:「小狐貍店里鬧鬼,來找我們求救?!?/br>
    「鬧鬼?」狐精沒必要怕鬼吧,聶行風(fēng)有些啼笑皆非,不過看看霍離一臉恐懼神情,玩笑話便咽了回去。

    「是呀是呀,好恐怖的鬼……不,是魔!」霍離連連點頭,以示肯定,并從背包里拿出監(jiān)控器錄下的光碟。

    昨晚被那個古怪魔影恐嚇,霍離不敢再待在店里,帶小白匆匆趕回家,天一亮就爬起來跑去找張玄,誰知門鈴左按右按沒人理,打手機也沒人接聽,于是小白建議直接來公司。

    「你們今天上班好早喔,是不是工作很忙,連接聽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聶行風(fēng)有些尷尬,忙轉(zhuǎn)身找手機,小白眼尖,竄到辦公桌底,用腳將掉在下面的手機踢了出來,霍離又轉(zhuǎn)頭看張玄,問:「那大哥你的手機呢?不會也掉桌底下了吧?」

    「沒有,不過我忘帶了?!?/br>
    張玄說謊不眨眼,聶行風(fēng)瞥瞥桌上,手機就夾在一摞文件中間,他隨手碰了一下,文件滑落,把手機徹底掩住了。

    張玄把光碟放進機子里,按快進,不過一直到放完,也沒有靈異畫面出現(xiàn),他伸手在霍離額頭上彈了個爆米花,「哪有鬼?你睡覺睡迷糊了吧?」

    「有的啦,不信問小白?!?/br>
    霍離一指小白,見大家目光轉(zhuǎn)向自己,小白眨眨貓眼,好半天才嘟囔:「也許是我們看花眼了?!?/br>
    「怎么可能!我視力超好的!」被小白否定,小狐貍急了,「昨晚我們明明就一起看到……」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眼神不好了?!」

    絕對赤裸裸的恐嚇,見小白瞇起的貓眼里狠光乍現(xiàn),霍離氣勢頓泄,縮縮脖子小聲囁嚅:「不是啦,我只是想說我們兩人不可能同時看花眼?!?/br>
    「也許只是四處游盪的孤魂?!箯埿压獾贸?,還給霍離,說:「快到冬至了,清明、中元、還有冬至,是一年中陰氣最重的三天,尤其是冬至,陰氣至極,陽氣未生,見鬼比見人都方便,你要是擔(dān)心,就去給過路的游魂野鬼燒燒紙錢,保管它們再不來煩你?!?/br>
    聽了張玄的話,聶行風(fēng)心一動,也許這段日子他一直心神不寧是因為周圍陰氣太重造成的,以前他只知道有關(guān)清明中元的傳說,沒想到冬至也有這么多講究。

    「喔?!?/br>
    霍離也被張玄說動了,覺得自己可能是杞人憂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準備告辭離開,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哥,上次你借我的任天堂ds游戲卡還沒還?!?/br>
    「小氣的狐貍,只借幾天就催著要,來拿吧?!?/br>
    張玄帶霍離出去拿游戲卡,聶行風(fēng)沉吟了一下,又問小白,「冬至還需要注意些什么?」

    小白一蹭,躍上辦公桌,踱著貓步道:「也沒什么,就是這段時間陰氣很盛,別太晚回家,以防被鬼纏,再記著給祖先上上香,祭拜一下他們,然后……」它伸貓爪撓撓耳朵,說:「天氣很冷,注意流感?!?/br>
    聶行風(fēng)腳下一趔趄,好吧,他會注意的,尤其是最后一點。

    「那個……」小白在桌上來回踏了幾圈小梅花后,抬頭看聶行風(fēng),「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兒?」

    「什么?」聶行風(fēng)沒聽明白。

    「就是你覺不覺得……」

    外面突然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小白的話,門被大力推開,張玄的關(guān)門大弟子魏正義沖了進來,他似乎是一口氣跑上來的,累得臉色煞白,呼哧呼哧喘個不停,霍離跟著后面說:「魏大哥,就算你想練肺活量,也不需要特意跑到這里來cao練吧?」

    「我我我、我有事……」魏正義半弓著腰喘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上前拉住聶行風(fēng)的手,說:「董事長,什么也別問,跟我走!」

    「是不是有什么大案要案需要我們董事長幫忙,幫忙當然可以,不過價錢……」

    魏正義伸手向張玄做了個打住的動作,苦笑:「師父,這時候你就別添亂了,你也一起去,還有小離,別忘了你的貓……」

    見魏正義這么慌亂,聶行風(fēng)知道一定事出有因,想打電話交待秘書今天的日程安排,魏正義已不由分說,拉著他奔了出去。

    魏正義開的是警車,出了大廈,二話不說,把聶行風(fēng)推到車里,張玄隨后跟上,說:「徒弟,你這樣做很容易讓人誤會,以為我們家董事長作姦犯科,被刑事拘留了。」

    很意外的,一向視張玄為神明的魏正義沒有搭理他,而是悶著頭把車開出去。沒人再說話,車里氣壓很低,前方道路越來越熟悉,聶行風(fēng)心里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這是去圣安醫(yī)院的路,沒有重要事的話,魏正義不會大清早親自開著警車跑來找自己。

    來到圣安醫(yī)院,魏正義停好車,帶聶行風(fēng)匆匆奔進急救中心,當看到盡頭急救室亮著紅燈,外面還有兩個穿制服的警員時,聶行風(fēng)心一跳,猛地剎出腳步,疑惑地看魏正義。

    他太熟悉這個地方了,在人生的這二十幾年間,他曾不止一次踏進這里,那種焦急的,絕望的等待感受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此刻心跳得厲害,卻不敢問下去。

    「是誰出了事?」看到聶行風(fēng)臉上難以掩藏的驚慌,張玄替他詢問。

    「……聶睿庭?!躬q豫了一下,魏正義道。

    「睿庭?睿庭怎么會出事?」乍聽到弟弟的名字,聶行風(fēng)只覺腦子里嗡了一聲,衝上去揪住魏正義的衣領(lǐng),用力搖動大吼。

    「董事長你冷靜些,聽徒弟說下去?!?/br>
    就在魏正義以為自己會被掐暈時,張玄把聶行風(fēng)拉開了,兩人雙手相握,緊握的觸覺讓聶行風(fēng)失控的心神稍稍緩解,他定了定神,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車禍?!?/br>
    聶睿庭早上上班途中去便利店買早點,走進人行道時,被旁邊突然橫穿過來的車撞倒,行人打電話報了警,魏正義正巧在附近警署公干,聽說此事,也跟著趕了過去,發(fā)現(xiàn)竟然是聶睿庭,就隨救護車一起來了醫(yī)院,又打電話給聶行風(fēng),可手機一直接不通,于是便開車直接去公司找他。

    「不會的,睿庭身手很好……」聶行風(fēng)搖頭,喃喃否認。

    他很了解弟弟,聶睿庭雖然個性懶散,像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花花公子,但從小練武,論反應(yīng)和機敏程度,絕對在自己之上,即使是突然而來的飛車,他相信聶睿庭也有能力躲過,而且顏開如影隨形的跟隨他左右,如果有危險,顏開一定會出手相助……

    心思很亂,一時間千絲萬縷,理不清頭緒,只覺得很多地方不對勁兒,聶行風(fēng)抬頭看看還亮著手術(shù)進行中的顯示燈,決定先不想其他的事,只用心祈禱弟弟平安就好。

    他看了一眼張玄,張玄明白他的意思,反握住他的手,拍拍他手背,安慰道:「放心,即使聶睿庭真有什么事,我也會阻止無常拘魂,別胡思亂想了,也許事情沒那么糟?!?/br>
    no,事情絕對很糟糕!

    看看一臉陰鬱的聶行風(fēng),又看看張玄,還有巴巴站在旁邊不知該說什么才好的霍離,魏正義背過身,抬手用力掐眉心,不敢想像如果聶行風(fēng)知道了事情真相,會做出什么瘋狂事來。

    數(shù)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滅了,主刀醫(yī)師一出來聶行風(fēng)就衝上前去,醫(yī)師忙沖他擺擺手,示意他冷靜,「別緊張,手術(shù)還算成功,不過要把病人轉(zhuǎn)入加護病房,繼續(xù)觀察?!?/br>
    「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我們到辦公室談?!?/br>
    三十分鐘后,聶行風(fēng)木然地從醫(yī)師辦公室里出來。

    『撞斷的肋骨扎進內(nèi)臟,導(dǎo)致內(nèi)臟大面積充血,脾臟震裂,后背脊椎折斷,大腦也受了劇烈撞擊,顱內(nèi)出血壓迫蛛網(wǎng)膜,嚴重損傷到他的神經(jīng)中樞,他會長期陷入完全無意識狀態(tài),也就是所謂的植物人,將來也許會醒過來,也許……永遠不能。不過聶先生,請不要太憂慮,以上這些隨便一條都能令人當場死亡,可令弟都撐了過來,證明他的生命力非常頑強,所以,我們有信心相信,他是可以醒過來的?!?/br>
    『那么,假使他醒過來,還能再走路嗎?』

    『這個……很遺憾,不能?!?/br>
    這就是剛才他跟醫(yī)生的對話,其實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脊椎斷裂的后果,他只是不想去面對這個悲慘事實。

    聶行風(fēng)來到病房,默默走到病床前,聶睿庭額頭上還沾著零星血滴,劍眉蹙得很緊,似乎正沉浸在痛苦中,聶行風(fēng)伸手觸摸那冰冷臉頰,灰濛濛的臉龐讓他看著心疼,直到此刻他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昨天還生龍活虎的人現(xiàn)在就躺在床上,靜悄悄的像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這件事瞞下來,千萬不能讓爺爺知道?!顾p聲說。曾經(jīng)歷過喪子之痛,他不知道爺爺是否還能再承受住一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傷痛。

    「爺爺每天都讀報看新聞,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瞞得過他?」

    「盡量去做,能瞞多久是多久!」

    頭一次被聶行風(fēng)大吼,張玄意外的沒多話,說:「我馬上去打電話交待大家。」

    霍離也被嚇到了,縮在角落里不敢出聲,張玄出去后,魏正義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對不起,董事長,當時事發(fā)突然,所以我以家人的身份簽字同意動手術(shù)?!?/br>
    「謝謝。」

    冰冷的語調(diào),讓魏正義惴惴不安,果然,聶行風(fēng)問:「你是重案組的,為什么會去交通事故現(xiàn)場?」

    「呃……」

    聶行風(fēng)緊盯住他,又沉聲說:「睿庭身上有多處撞傷,這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對不對?那個肇事司機在哪里?帶我去見他!」

    「可……以,不過請保持冷靜,拜託!」明知這囑託純屬廢話,魏正義還是強調(diào)道。

    聶行風(fēng)看看霍離,霍離立刻連連點頭,「放心吧,聶大哥,我會好好照顧聶哥哥的。」

    等他們離開,小狐貍在旁邊坐下,雙手托著下巴注視躺在床上的聶睿庭,半晌,嘆了口氣,對背包里的小白嘟囔:「你說聶哥哥如果真的倒霉翹了辮子,我們是不是要去地府救人?」

    小白隔著背包給小狐貍狠狠來了一踹,「烏鴉嘴!」

    「我只是實話實說啊,爹說這叫未雨周繆。」

    「綢繆!」惡狠狠糾正完,小白又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看不到聶睿庭的魂魄……」聶睿庭天庭晦暗,沒有屬于生者的精神靈氣,可以控制心智的力量消失了,他現(xiàn)在僅是一具人形空殼,死亡是早晚的事。

    「啊,不會是已經(jīng)被白無常索走了吧,他們死神工作超光速的……」

    「白癡狐貍,真被勾走魂的話,聶睿庭就不會還在這里喘氣了!」

    小白在背包里翻了個白眼,發(fā)現(xiàn)霍離自從道行減半后,智商也減半了,不過這件事歸根結(jié)底是自己造成的,所以沒多加追究,想了想,又問:「車禍后顏開也失蹤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也許顏開去追聶哥哥的魂魄了?!?/br>
    「希望如此?!剐“渍f,儘管它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聶行風(fēng)和張玄隨魏正義來到警署辦公室,通過監(jiān)控器,他看到一個打扮怪異的少年耷拉著腦袋縮坐在審訊室里。

    魏正義說:「你們知道最近那個風(fēng)頭正旺的陳議員嗎?這小子就是他的獨子,叫陳愷,剛滿十七歲,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整天跟小流氓混在一起,昨晚偷了父親的跑車出去鬼混,今早在回家的路上醉酒撞人。」

    聶行風(fēng)聽說過陳議員的大名,幾天前報紙上還刊登著他發(fā)表的珍惜生命的演講,滑稽的是他兒子居然罔顧人命,酒后駕車是很嚴重的罪名,可是如果肇事者還沒到法定年齡的話,也許只是被送去少年感化院,做形式上的懲戒,幾年后就可以重獲自由,而自己的弟弟卻可能因為他的過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有人犯了錯,卻要無辜的人去接受懲罰,很不公平是不是?

    胸腔被莫名怒火狠狠充斥著,聶行風(fēng)冷聲道:「我要進去見他!」

    「等等?!箯埿r住他,轉(zhuǎn)頭看魏正義,問:「出車禍的那個路口有沒有安交通監(jiān)控?可以給我們看一下嗎?」

    師父,為什么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會害死人的啦!

    魏正義臉一白,最擔(dān)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他很想否認,可對上聶行風(fēng)投來的冰冷視線,頭就不由自主點了下去。

    車流量較多的路口都有安設(shè)監(jiān)控攝像,車禍發(fā)生后,魏正義第一時間就取了錄像碟作立證,瞞是瞞不過去的,他認命的點點頭,把兩人帶到隔壁辦公室,隨后把門帶緊,這樣做比較有備無患,說句實在話,如果董事長在看了錄相后不抓狂的話,他今后就跟師父姓。

    畫面顯示在十字路口,當聶睿庭走到人行道中間時,一輛火紅小跑車突然從側(cè)面橫衝過來,聶睿庭反應(yīng)很快,在跑車撞來同時閃到了旁邊,就地滾了兩圈,彎腰想爬起來,誰知那跑車車頭一旋,竟然加大油門重又向他撞來,距離太近,這次他沒躲過,被狠撞了出去,飛向?qū)γ嫱怀龅穆窐伺啤?/br>
    心劇烈震跳,聶行風(fēng)猛地站了起來,緊緊盯住畫面,詭異的是,就在尖銳的路標牌即將割斷聶睿庭的脖頸時,他的身子驟然在空中停下,在十幾秒的停滯后才猛地直直墜落在地,刺耳引擎聲響起,跑車再次衝過來,狠厲地撞在剛落下的聶睿庭的后心,他像脫了線的紙鳶一樣滑落出去,頭磕在路邊的防護欄上,血瞬間溢濕了地面。

    跑車晃晃悠悠向前衝出十幾米遠,在撞進安全島后卡住了,好半天,陳愷才從車里出來,他似乎也被眼前這片血腥場景嚇呆了,愣在那里,任由行人們將自己扣住。

    這不是車禍,這根本就是蓄意謀殺!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即使是醉酒,也不可能做出這么瘋狂的事來,他根本就是把跑車當成殺人工具,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殺人!

    熊熊怒火在胸腔里燃燒,控制了聶行風(fēng)所有理智,他們兄弟跟陳愷素昧平生,他想不出這少年為什么要這樣做,究竟要對一個人抱有多大的恨意,才會做出這么狠毒極端的事來?

    「帶我去見他!」他說。

    魏正義沒回話,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白癡都知道該拒絕,聶行風(fēng)很冷靜,但越冷靜,就越給人一種迫人的冷意,他知道聶行風(fēng)絕對是那種可以不動聲色而致人于死地的人,只要給他機會。

    「我……可以拒絕嗎?」毫無作為刑警的膽量,魏正義小心翼翼措辭詢問。

    「我只想知道原因?!沟戳怂谎?,聶行風(fēng)說:「我弟弟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去問一下原因不算過分吧?」

    「我陪董事長一起進去。」

    張玄在旁邊說,順便給魏正義連連使眼色,被兩面夾擊,魏正義撐不住了,說:「跟我來?!?/br>
    他帶兩人來到審訊室,開門進去,聽到門響,陳愷蜷著的身子動了動,卻沒抬頭。

    聶行風(fēng)冷眼打量他,少年身材很瘦弱,衣服在車禍后顯得皺巴巴的,有些地方沾了血滴,額上手上也有輕微擦傷,手指相互緊緊絞在一起,雖然對他們的出現(xiàn)沒有反應(yīng),但顫抖的身軀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恐懼。

    「你認識聶睿庭嗎?」在他對面坐下,聶行風(fēng)問。

    他沒有依著性子上去把陳愷揪起來狠揍一頓,他只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人變得如此瘋狂。

    「……是誰?」過了很久,陳愷反問。

    他在害怕,連聲線都帶著難以掩飾的顫音,甚至還有一絲迷茫,聶行風(fēng)說:「就是你開車撞的那個人,你根本不認識他,為什么要開車撞他?」

    「……他死了嗎?」

    陳愷低垂著頭,聶行風(fēng)無法看到他的臉部表情,只覺得他在說這話時臉廓弧線略有變化,聲音不像最初那么顫抖,像是略帶玩味的詢問。

    「沒有,不過脊椎被撞斷了,一輩子都要坐輪椅,而且,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聶行風(fēng)極力壓住翻騰的情緒,慢慢說:「你知不知道,我弟弟只有二十三歲,他本來還有很長的人生要走,卻因為你的瘋狂全都沒了,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聽到這里,陳愷終于抬起了頭,聶行風(fēng)發(fā)現(xiàn)他真得很小,臉色稍顯蒼白,不過稚嫩臉上堆著一種自己無法理解的表情,紅發(fā)下那雙眼眸透著詭異的黑色,他肩膀還在顫抖,似乎是在害怕,似乎又不是。

    「他不是還沒死嘛?!拱肷?,陳愷說。

    「你說什么?」

    少年唇角略彎,勾起一絲微笑,探身向前,盯住聶行風(fēng)調(diào)侃道:「我說——你弟弟不是還沒死嘛,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陳愷這句話成功地摧毀了聶行風(fēng)僅存的那份理智,仇恨的獒獸在得知聶睿庭出事那刻起就已經(jīng)蘇醒了,當理性樊籠不能再牽制它時,任何道德規(guī)范都不再重要。

    一拳狠狠地擊在陳愷鼻樑上,跟著踹開隔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前揪住他衣領(lǐng),鐵拳急雨般向他胸腹落下,陳愷被打得不斷慘叫,想喊救命,卻有心無力。

    「董事長,你冷靜些!」

    魏正義和張玄想上前拉開聶行風(fēng),卻哪里能拉得開,陳愷被打得撲倒在地,聶行風(fēng)揪住他頭發(fā)將他拉起來,又是一記狠拳,喝道:「你有什么資格毀掉別人的人生?該死的是你這種渣滓!」

    拳打腳踢下,陳愷不僅沒有反抗的馀地,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很快就被打得滿臉鮮血,看看再這樣下去真會鬧出人命,魏正義衝上去拼力攔住聶行風(fēng),勸道:「董事長,打壞了人,你也會惹官誹,不值得為這種人渣毀了自己!」

    「我有分寸。」

    充盈的憤怒暫時得以發(fā)泄,聶行風(fēng)稍稍冷靜下來,看了一眼陳愷,被連打帶嚇,他早沒了剛才那股囂張,佝僂著身子縮在墻角,一副可憐相。

    他不會可憐他,因為這一切都是裝出來博取大家同情的,一個把人命當游戲來玩的人,不可饒恕!

    聶行風(fēng)走到陳愷面前,看著他因為自己的靠近不斷驚慌退縮,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爸是議員,我讓他請最好的律師,告你打人……」

    「我怎么會讓你抓到把柄?我剛才打你時用了巧勁兒,可以讓你疼痛不堪,卻不會在身上留下痕跡?!孤櫺酗L(fēng)揶揄完,臉色一沉,冷冷道:「要做壞人,我可以比你更壞!別妄圖通過進感化院逃匿罪責(zé),我不會放過你,除非你死!」

    他轉(zhuǎn)身走出審訊室,在外面觀望的一幫警員這才衝進來收拾現(xiàn)場,魏正義把安置陳愷的事交給他們,又跑出來追上聶行風(fēng)。

    「董事長,你放心,我會跟緊這案子?!?/br>
    「謝謝?!孤櫺酗L(fēng)頓了一下,又說:「剛才的事很抱歉?!?/br>
    「干嗎說這種見外話?」魏正義拍拍他肩膀,說:「蓄意撞人,還說那種話,老實說,我也很想揍他?!?/br>
    走廊對面?zhèn)鱽砟_步聲,一個戴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過來,身旁還跟了位一身珠光寶氣的女士,是陳議員和他的太太,后面兩位拿公文包的男人看來是他的秘書和請來的律師。

    陳議員沒有在報紙電視上見到的那份從容,一臉焦躁驚慌,看到聶行風(fēng),他匆匆奔過來,鏡片后細長眼睛里精光一閃,臉上堆起飽經(jīng)世故的笑,向他伸出手來。

    「聶先生,你好,我一聽說我兒子開車撞了人就趕緊跑了過來,沒想到被撞的是令弟,這臭小子,撞誰不好,怎么可以……你放心,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xùn)他?!?/br>
    聶行風(fēng)沒回握,只是冷冷看他,被盯得尷尬,陳議員訕訕縮回手,他夫人卻湊上前問:「車禍現(xiàn)場有沒有記者圍觀?要是被拍了照就麻煩了,聶先生,出了這樣的事,誰都不想的,不過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追究責(zé)任也于事無補,不如大家平心靜氣坐下來商量一下該怎么解決?!?/br>
    聶行風(fēng)一皺眉,「怎么解決?」

    「你看能不能先封鎖消息,下屆選舉我老公的呼聲很高,要是這件事流出去,對他影響太大?!?/br>
    「是啊是啊,我兒子可以保釋嗎?」陳議員接著說,見聶行風(fēng)臉色一冷,他忙又搖手否認:「不保釋也沒關(guān)係,只要別把事情弄大,我們可以私下慢慢談?!?/br>
    聶行風(fēng)不敢置信地看他們夫妻,兒子開車撞了人,他們關(guān)心的居然不是傷者的安危,而是自己的利益,今天如果出車禍的不是聶氏董事,而是普通市民,只怕這位忙著政選宣傳的議員連面都不會露。

    沒得到回復(fù),陳議員摸不清聶行風(fēng)的心思,看看錶,又說:「我下午還有個演講會,臨時變更影響不好,這樣吧,我先去演講會,住院費等事宜讓秘書去處理,錢不是問題,你看需要多少,我付支票……」

    「別跟我提錢!」再也忍不住了,聶行風(fēng)揪住陳議員的衣領(lǐng)將他頂?shù)綁ι?,吼道:「錢算什么?對我來說,天下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錢!你最好祈禱我弟弟沒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兒子,你以后也別想再在政界混!」

    「聶先生,請住手,否則我控告你對我的當事人非法使用暴力……」

    那個貌似陳議員請來的律師打起了官腔,他上前想把聶行風(fēng)拉開,卻反被推了個跟頭,后腦倒霉的磕在墻上。

    聶行風(fēng)松開陳議員,被粗魯對待,陳議員顯得很狼狽,他站穩(wěn)身子,推推有些歪斜的眼鏡,想保持一貫的紳士風(fēng)度,可惜卻失敗了,陳太太在旁邊cao起大嗓門叫喊:「這里是警局,怎么沒人來管管?有錢就了不起啊,出車禍也不光是我兒子一個人的錯吧……」

    沒人理她,幾個小警察站在遠處看熱鬧,魏正義也裝作看不見,心想如果她不是女人,只怕董事長的拳頭早揮過去了。

    聶行風(fēng)冷眼掃過,那眼神戾氣太重,陳太太被嚇到了,大嗓門自動消音,只在嘴里嘟噥些意味不明的音符,見他轉(zhuǎn)身走出去,陳太太張張嘴,又想開口罵架,魏正義拉住了她,說:「還是先跟我去看看那段錄相吧,相信你們看完后,就知道你們的寶貝兒子都做了些什么。」

    張玄出了警局,看著默默走在前面的聶行風(fēng),他淡藍眼瞳里流露出復(fù)雜神色。

    「他入魔了。」他輕聲說。

    這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告知某人,但更多的是感嘆——當心被憤怒和仇恨佔據(jù)時,他就不再是戰(zhàn)無不勝的神祗,他相信這就是帝蚩想要的結(jié)果——消減聶行風(fēng)的靈力,引他入魔,將他拖進屬于自己的地獄空間。

    真能成功嗎?

    張玄笑了笑,他不知道,不知道底牌的賭局才更刺激,日子過得太平淡了,偶爾來點兒刺激也不錯,反正到最后誰勝誰敗對自己來說都沒什么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