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6:OReilly(奧萊莉)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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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海,勁風如浪,進入華宵期第一日的瓢潑驟雨,劈頭蓋腦地砸了下來,并夾帶著指甲蓋大小的冰雹??梢暥攘⒓唇抵廖迕滓詢?nèi),縱然開著燈,也穿不透如墻般的漫天水幕。 木樨花借用男人手機打來電話,說新聞采訪已結束,現(xiàn)在記者都被請去了娛樂城參加酒會,自己也被安頓去酒店留宿,今晚就不回道場了??吹贸鼋^少有物質(zhì)享受的她,已被金碧輝煌的鴛鴦館沖昏了頭腦,哪怕我將農(nóng)莊和病房兩地發(fā)生劇變告訴她,這小妞仍一味推說天氣太差,非要折回的話,很可能會在途中被雷電劈死,自己不愿冒這個風險。 「是那套日消費七百的四樓套間么?好的,木樨花。既然你已住下,就拋開一切好好享受吧,道場的事由我和醉蝶花在就夠了。」天竺菊聊草地應了幾句,又給艾莉森撥去手機,然而電話線似乎被她自己掐斷了,所以此刻緋紅山莊究竟是什么情況,已不得而知。 「她不會也不可能尋求報警,只要條子到過農(nóng)莊,立即就會發(fā)現(xiàn)許多違禁品,」兩名傷號正在給迪姐解釋美人蕉家的實際情況,神態(tài)緩過來不少。我們的計劃是,一旦抵達田壟周遭,則由藍花楹開車將她們送去女神峰,有關貝巴因祭臺是否遭到?jīng)_擊這一點,暫時無法判明,故而需要一個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人到場去進行指揮。 很快,黃斑羚抵達農(nóng)莊周遭公路,我等三人抓起一件雨披,向著燈火闌珊處飛奔而去。從河道支流趕到此,用時僅僅一刻鐘,已是最快速度了,希望仍能趕得及。 「所以,與你對話的她其實是別人,究竟是小蒼蘭還是神秘女人,就不知道了。我之所以非要干這件事,是因虧欠Krys實在太多太多,如果不能取出炫彩,她就將會死去?!寡赝疚覍⑺{花楹的實際情況向迪姐解釋了一遍,話說完的同時,人也闖進了農(nóng)莊的木欄柵。 「看!那是雨夜大戰(zhàn)時怪客騎著的馬。」天竺菊將手一揚,要我去看大屋門前的草莓棚,那匹高大的棗紅馬像尊銅像,站在雨中紋絲不動,鼻孔中噴出的燥熱遇水露化為了長虹白氣。對方究竟來了多少人?各自分布在哪?艾莉森抱著喬曼又躲在何處?一時間無從判斷。迪姐拖著我倆的手掩身稻荷草梗后,示意都別輕動,由她爬去高處設法找出答案。 「先別忙,還是我倆去吧。座機共有兩個,孤樓是主線,大屋是拖進去的副線,倘若怪客進的是大屋,她正巧可以借機跑去倉庫牽馬逃跑,又豈會多此一舉割斷電線呢?所以,那家伙闖入的必是那里。」我凝了凝神,讓迪姐留在原地,人一下子全沖進去,倘若是個圈套就退不走了。Dixie以目前看來是最強戰(zhàn)力,不論主攻還是增援,都是絕佳人選。 此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利好。我倆都與怪客交過手,呈現(xiàn)一邊倒的頹勢,就連這個蟊賊的門道也沒摸著邊。而迪姐是只老妖,心領神會參透了某種天竅,或許能夠找出對方破綻。 「記住,你我的目的,不是為了擊倒那個高大女人,而是為了設法將她引開,給美人蕉留出逃生時間?!瓜碌絺乳_的門前,我拔出安貢灰剛想沖進去,被天竺菊一把拖住腕子。她眼珠骨碌碌打轉,顯然又在憋壞水,思慮片刻后。她朝我擺擺手,指著前后兩間窗戶,道:「底樓的雜物間,以及樓梯間滿是破舊桌椅,那人難以在狹窄空間里揮舞長劍,所以只要她追來,咱倆立即掉頭速退,跟著就往田壟方向引,做到這一步也就夠了。」 我默然點頭,腳步一滑繞去了孤樓背后小窗,所幸的是它未被鎖合,抬手一撐便輕巧地躍入室內(nèi)。與此同時,另一頭的破屋里也傳來雜音,顯然天竺菊就位了。不過,咱們似乎枉費了一番苦心,耳畔除了狂風呼嘯和細密雨點聲外,整座樓一片死寂。 「難道說,是我誤判了?抑或是艾莉森藏得極其隱秘,楞是沒給她搜出來?」我往門洞再度探了幾眼,倉庫方向一切如故,依舊是那幾匹馬在啃草,四周也沒有黑影掠過。 恰在此時,樓上傳來一聲鈍音,仿佛有個沉重的錢箱被拍落掉地,灑出無計其數(shù)細小的物件。天竺菊的腦袋出現(xiàn)在樓梯背后,她向我眨巴著眼,表明二樓也同樣沒人,所以為保險起見,一人先上,一人待在樓底引為接應。我躡手躡腳爬板上樓,同樣也是滿目通明,幾乎所有的燈泡全都開著,清晰顯露出一行濕漉的腳印往閣樓方向去了。這表明怪客進得此屋后,沿途扭開所有燈,將每間屋子都看了一遍,顯然就是在搜尋什么。 緊跟著我的腳步,天竺菊也上了二樓,掩身在艾莉森的臥室門板后,端穩(wěn)了手中短刃。我竭力按捺住內(nèi)心仿徨,朝著閣樓步步而去。這整座樓,最該亮燈的破屋卻漆黑一片,如果附近都不見怪客,她多半是察覺到聲息,同樣躲在某個陰暗角落里,伺機待發(fā)。 「好吧,先送你顆雷鳥嘗嘗!」在門洞前站定,我擲出玻璃泡,獨獨不按火門。一蓬原子彈爆炸般的白光騰起,亮度及得上雷電的百倍,哪怕怪客帶著電焊面罩也會被震懾住。我壓低腦袋,往最具嫌疑的門板處死命撞擊,再一個側滾翻到閣樓中央,結果依舊是誤判,人壓根不在里頭。這里也同樣狼藉滿地,喬曼的尸身已被挪走,只剩桌椅讓窗外雨露無情打濕。 「這該死的,白白消耗我一只雷鳥?!雇A樵倚耐吹枚伎炜蘖?。正南的木窗被狂風席卷,狂猛地拍擊著窗扉,雨勢趁機潑灑進來,將半間屋子淋濕。望著這一幕,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由脫口而出:「窗子為何會是打開著的呢?閣樓對艾莉森來說,是最重要的屋子,愛子喬曼又是面對著風口,不論如何她都會在下雨前鎖了才是。」 想到此,我再度看向那個位置,不由驚出一聲白毛汗來。適才還空無人影的皮椅,此刻正背坐著一條身影,沖那寬闊的肩,挽起的發(fā)卷,分明就是農(nóng)婦本人。她不可能在此,閣樓就豆腐干點地方,且又收拾得那么空空蕩蕩,任何躲藏的懸念都不存有。 「你這個裝模做樣的圣維塔萊,盡給老子整些沒用的!」我狂吼一聲,將陰削、墮魂斬、毗盧丸等散物一股腦擲出去,各種濃煙和水銀液四濺,將這具人形染得五彩繽紛,結果不丟還好,一丟此人居然緩緩撐起身子,面墻而站發(fā)出一連串毛骨悚然的陰笑! 「笑什么?欺負別人家孤兒寡母,你算什么豪杰?」我揮舞安貢灰飛撲出去,打算將之扎個透心涼,哪知腳剛越過椅背,眼前無端騰起一道密不透風的血網(wǎng)。我慌忙用短刃格擋,又踹向自己后膝蓋窩,勉力仰倒在地,依舊還是遲了一步。白皙胸脯上立即化出五道血口。 這是一道暗藏在房梁上的鐵網(wǎng),每條鋼絲上都鋸開牙刃,撬機用黑色絲繩綁在椅腿上,只要踩到就會當即落下,怪客故意不開燈就是這個緣故!眼前的閣樓不知還有多少機關。 「媽的,這蟊賊實在狡詐多端,屋子沒法待了!」我急速退出去,剛挪到門前,腹腰又挨兩記鐵拳,這是一種比空氣輕,能漂浮半空的肥皂泡,不知由哪里射來,早將往下去的樓梯布得滿滿。天竺菊聲息全無,活像是死了那般,我高喝幾聲只聽得微弱的回應,她在廂屋也同樣著了道。我再也顧不上泡沫紛飛,架起雙臂護住腦袋,任憑血光四起,幾個猛子滾到臥室前張望,卻見得更離奇的一幕。傻妞不知何故正被五斗櫥吞噬,半扇身子已沒入其中。 「誒?你沒事與櫥柜慪什么氣呢?別亂動,我這就來幫你。」 見她陷入困境,我忙上前去扯,哪知臨到跟前,天竺菊身子立即干癟了下去,顯然又是道障目術。這哪是大長腿,端的是兩條扭到極限的握力棒,那股拍擊力度可想而知。銀光閃過,攔擋的安貢灰不知被抽到哪里去了,抱頭的臂彎劇痛,我整個人如血葫蘆般飛出了窗外。 「還好是二樓,頂多滾一身臭泥,總之人是逃出來了?!挂环N與勿忘我交戰(zhàn)的無力感充斥心頭,我正等著尾骨摔裂,結果卻蕩在半空中,早已落入別人布下的漁網(wǎng)里。隔開三五米,吊著另一個狼狽的女子,那是天竺菊,咱倆非但一無所獲,并且落下滿身傷。 「可憐哪,沒想到獍行窮困到這種地步,就連能賣上倆錢的魅者,也給派來充當炮灰。」鬼一樣的jian笑聲徘徊于四周,我睜開青腫雙目找了半天,方才見到怪客正團著手站在對面樓頂,她腰間掛著布袋,長劍斜靠在腿上,身后的毛月亮將之映得像張黑色剪影。 我想要呼救,可麥垛背后的泥地空無一人,按照腳印蹤跡來辯,迪姐已離開了農(nóng)莊。話說回來,咱倆劈劈啪啪折騰了五分鐘,她在外肯定聽得見,卻為何沒出手相助?只有一種可能。寒風冷雨將她徹底澆醒,迪姐帶著對我的懊惱與失望,獨自落寞地走了。 「不可能,黑燈瞎火的,又下著大雨,她一沒車二不認識路,能走哪里去?」天竺菊否定了這個看法,從鞋幫里摸出匕首,悲嘆一聲:「靠人不如靠己,自己找生路吧?!?/br> 「那只是我在抒發(fā)心臆,由頭至尾都沒要她來幫忙好不好,出門前你能料到Dixie在伊騰頓么?見到后你又想過她會一起去破樓么?我真正納悶的是,圣維塔萊干嘛來農(nóng)莊?」我使勁掙了掙,探出半顆腦袋沖著對面屋瓦大喝,道:「即便是魅者也夠你喝兩壺的,你其實很害怕,只會躲在暗處下絆子,生怕交手會掉腦袋,敢不敢放我們下來決一死戰(zhàn)?」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胸大無腦?」她三心兩意地應著,雙眼游離于腳下各處泥濘水洼,似乎正在搜尋著什么。忽然,屋檐下的棗紅馬長嘶一聲,無端sao亂起來。 她聞訊低頭張望,只聽得「啪、啪」兩聲,有人躲在她意料不到的角落里開了火,霰彈破片如飛蝗般撲去,怪客慌忙用長劍去格,肩頭和雙臂瞬間開了花。與此同時,一條灰色的臃腫身影忙不迭竄出大屋門洞,朝著馬廄方向狂奔,那是背上系著喬曼的艾莉森。 我正看得稀奇,冷不防底下傳來天竺菊的聲音,她已為自己解了套,正在設法替我破除漁網(wǎng)。就在這短短的回眸之間,大屋的戰(zhàn)局再起巨變,怪客揮舞長劍亂劈一氣,然后高高躍起,利用自己體重洞穿屋梁,像顆炮彈般直墜到二樓,正對著一堵薄墻拼命亂捅。 「自己動手吧,沒時間了。」她心急火燎地遞來匕首,朝著大屋飛奔。與此同時,安頓完僵尸的艾莉森也從背后倉庫出門,端著把鳥槍過來助戰(zhàn)。見我正在折騰,便發(fā)一聲喊要我壓低腦袋,一槍打爛麻繩。伴著這股力我滑出漁網(wǎng),一頭栽進泥水中,緊追兩人腳步而去。 當迫近門洞時,棗紅馬已掙脫了馬轡,朝著倆人踐踏而來,沖勢之猛,連撞帶咬,立即垮塌了一整片草莓棚。這頭畜牲細觀之下,比起製勢還高大強健,也顯得更加狂暴,它轟散我倆追著天竺菊又踢又啃,似乎懷著沖天的仇恨。馬且如此人更不必說,二樓的薄墻哪經(jīng)得住怪客刺擊,瞬間成了布滿窟窿的蜂巢,她后退幾步,正待撞破進去,無數(shù)火光激射出來。 「這,難道要拼老命了么?」我趁著棗紅馬正在糾纏她們,趁漏闖入門洞,劈劈啪啪地快步上樓,當下到曾經(jīng)的藍花楹故居,但見得一團漆黑打破墟般的板墻里飛撲出來,怪客冷笑數(shù)聲,將手中長劍掄得呼呼作響,瞬間將之破成碎末。而在橡膠雨披的背后,緊跟著撲出另一團炫目紫光,那是雙目漆黑的迪姐,她像只瘋狂的野貓?zhí)焦挚蜕砩?,利用體重將她掀翻在地,擰著這顆頭不停撞向各種家具。這要是個普通人,估計三兩下就得松脫手。 不過怪客顯然不是常人,比我想的更抗打,反借著這股力將她甩飛出來,與我撞個滿懷。 「快跑,這個瘋子我們沒有絲毫取勝的可能,比起髏龍強了百倍都不止!」迪姐揉了揉胸,一骨碌爬起身,反剪住我的腕子開始奔跑。我急忙往后打出一顆雷鳥設法拖延她腳步。 「魅者怎會伙同一只骨鉤婦跑來攪局?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別想走脫!」怪客掄著巨劍,將玻璃泡打飛掉出窗外,在白光炸開的同時,遠處也傳響那匹大馬的長嘶。她再也無暇相顧我倆,緊跟著翻出窗欞,去周全自己寶貴的坐騎去了。而她身軀消失的一霎那,我註意到一個怪像,那就是這柄光輪般的巨劍,似乎與之前所見,產(chǎn)生了巨大反差。 「看著點路吧。」我不由恍惚,腳步一滑摔在迪姐背上,她只得馱上繼續(xù)跳樓,穩(wěn)當?shù)卣驹诘讟巧嘲l(fā)前,扭頭埋怨起來:「你怎么比起瀑布公寓時還要弱,氣力更是大打折扣。我看你還是別打架了。那個墻腳底下堆著不少獵槍,雖然老舊但還能用,你槍法應該還行吧?」 「我中了那混蛋的連番陷阱,你看,鼻子和耳朵都在嘟嘟往外冒血,哪還能好?不過,Dixie?!棺屵@張柔軟肩背馱著的感覺,早已滑落進記憶的深處,我一把抱住她的臉龐,撒歡道:「瀑布公寓時的感觸它又回來了,真是叫人懷念啊,Dixie,原諒我,我不想失去你?!?/br> 「先考慮離開這里再說其他吧,怎么人換了個模樣,連性子也跟著一塊變了呢?」她將我擱下,手忙腳亂地倒騰墻角的油氈布,翻出手槍步槍各一把遞來,說:「要對付那樣的怪人,我們大家只能分開跑,利用人數(shù)優(yōu)勢和對地形的了解,讓她徒勞無功?!?/br> 話音剛落,她便推著我雙肩竄出大屋,一頭扎進雨幕往玉米地而去。雖嘴上這么說,但卻始終牽著我的手,全然不顧被怪客追逐的天竺菊和艾莉森四下奔逃。我掙了幾下,那對陰爪就像鋼澆鐵鑄,牢不可脫。眼見自己與她們漸行漸遠,我有些急了,叫道: 「你不是說好分開跑,從各個方向開火吸引她來追么?干嘛拽著我不放手?」 「因為我不熟地形,對這片莊稼地也沒有概念,另外槍法奇臭,而你吃住在此很久了,只能跟著你跑。」她朝背后盲目放上一槍,探頭張望片刻,又說:「看,我就是這種水準。那個怪人很精明,不太可能這么輕易上當。我覺得當下最佳抉擇,還是先顧全自己吧。」 「誒?難道你仍記恨在心?Dixie,天竺菊和紫眼狐貍是完全不同的人啊,無恥之徒雖很可恨,但不該連帶著她也一塊鄙視。否則咱們到此又有什么意義?」 「怎么會呢?她闖進門說讓我揍她撒氣,我不也沒起來么?這次太冒失了,什么都沒說好就貿(mào)然進農(nóng)莊?!顾牟辉谘傻靥挚幢?,問:「Krys將車開走時究竟說沒說過還要還回來???我絲毫不記得了。如果車不到就只能騎馬,但我也從沒學過,這可怎么辦才好?」 「那你至少松開手吧,不然的話我背著槍又有什么意義?」我急得六神無主,眼見自己陷在一人多高的莊稼地里,方向感全無,四周又都在鬧動靜,只得盲目地舉槍亂瞄。 「我看還是報警吧,農(nóng)莊這么大,誰知道她藥葉子究竟種在哪片,這可是人命大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