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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央求殘蝕在線閱讀 - 06:高尚傲慢的窒息

06:高尚傲慢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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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用著『犧牲奉獻(xiàn)』的名義??這種高尚的誑言,來束縛我們?!估钗那邿o法掩飾心中的憤恨,但是他也不再做些多馀的舉止,只是他不愿再除了她以外的人面前示弱,因為唯有她可以令他卑躬屈膝。

    p.s.你的痛,由我來終結(jié),所以請你別再獨自一人承擔(dān)了。即便,只是單望你一眼,我便能了解你埋藏在心中的憂愁,所以別命令我忽視你的苦痛,因為你是我仰頭眺望世界的唯一原因——李琴璇。

    *

    霍駿昇緩緩地睜開眼簾,用左手臂慵懶地?fù)纹鹕习肷?,不過下半身似乎在與大腦的思緒作對,沉重的雙腿寂靜的交叉在l型的沙發(fā)椅上。

    「一個人??可以做什么?」從他嘴中串出的話語,連他自身都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從小到大,他幾乎都是獨自一人,早就應(yīng)該習(xí)慣的孤寂,此時卻好像陷入了叛逆期在與他瞪視一般。

    突然間的飽足感,只是一時,卻無法長久的持續(xù)下去。

    他與李琴璇的關(guān)係宛如難得一見的饗宴,再加上他已經(jīng)多久沒有享受到充實感了,抱持著如此飢餓狀態(tài)的他,也導(dǎo)致了聯(lián)系的成效是倍數(shù)性地增加,而在這期間他已經(jīng)陶醉在不該奢望的回應(yīng)中了。

    「呵呵呵呵??」是落魄的慘笑聲,還是無奈的苦笑聲,霍駿昇已經(jīng)分不清楚了,唯一清楚知曉的就是,這絕對不是什么愉悅的表現(xiàn)。他手中緊握的一疊紙張,早就已經(jīng)全數(shù)散落在光滑的大理石瓷磚上,與潔白的瓷磚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了。

    不能習(xí)以為常,不能習(xí)慣她的存在,??明知如此,卻還是躍入火坑中,如同飛蛾撲火一般。

    「壯烈犧牲之類的,一點都不像我會做的事??!」他彎起了雙腳,終于以堅毅抑制了慵懶,脫離了舒適的沙發(fā)椅,但是卻仍舊擺脫不了自己逐漸回溫的人性。他渴望身旁有個人能理解自己,不管過了多久,承受了多少的孤寂,依舊不死心地期盼著。

    “有個人站在自己身后,回應(yīng)自己的問話,果然??還是很嚮往?!?/br>
    看穿了人們的心理,所以他已經(jīng)倦怠了,人際關(guān)係、愛情、友誼、親情。這些關(guān)係下的黑暗面都已經(jīng)被他一一看透了,所以他已經(jīng)受夠了,他選擇遠(yuǎn)離,以及保持著一種適當(dāng)?shù)木嚯x。

    再加上如同兒戲般的扮家家酒,只會導(dǎo)致他反胃,畢竟人類是一種偽善的動物,而他何苦將自己逼入這潭混水之中,把頭頂至腳板沾染上泥濘。

    他們阿諛奉承地巴結(jié)著上位者,同時也惡劣地輕蔑著下位者,這就是人類的習(xí)性與本能。

    他早就看慣了一齣又一齣的日常鬧劇,不是爭奪權(quán)勢,要不就是造謠惡言,污衊清白的真相,亦或者是牽扯進(jìn)永不停歇的輿論之中。

    「只有你,老是以最不像人類的言行應(yīng)對著我。」很矛盾的說法,但事實正是如此,人類的言行舉止在他眼中污穢不堪,反之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令他會心一笑,而與常人不同的反應(yīng)也讓他敞開了封閉已久的心房。

    「平衡,傾斜了?!顾坏碾p眸如同望向了遠(yuǎn)方,但過不了多久,理智與思緒上的交縱令他不知所措。他可以輕易地看穿他人,但是自身的一切,卻毫無頭緒。

    “情感的喚回,該如何再一次地隔閡呢?”他捫心自問,卻無法得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

    李琴璇穿過了用純白油漆粉刷的廊道,來到了熟識的病房中。

    「李琴璇,謝謝你?!怪心昴凶酉楹偷販\笑中,充斥著真誠地感謝,以及隱匿在其中的罪惡感。他身坐在這間單人病房中,唯一的病床邊,而臥躺在病床上的患者是位女性,年齡與中年男子相仿,且關(guān)係看似匪淺。

    李琴璇的視線緩慢地移向了聲音的發(fā)源處,同時也逐漸地認(rèn)知到了自己又回到了此處,即便痛苦的想要獲得解放與自由,但是她深知自己是唯一能維持這人生命的途徑,再加上她根本無法婉拒此事,因為??他們和他們很相似。

    「還有,真的很抱歉。」中年男子滿懷著歉意地直視著李琴璇,但是他除了說著一句無用的話語外,就沒有其他能藉以贖罪的方式了,畢竟他什么也無法償還,就連唯一僅有一絲價值的性命,也不能換取這人的一秒鐘。

    「舅舅??」即使每向前一步,腳所承擔(dān)的重量就愈來愈沉,但是她仍執(zhí)意地繼續(xù)向前,最終來到了這張病床的前方。李琴璇淡然的雙眸將某種物質(zhì)吞下嚥了,從她喉間傳來了成熟穩(wěn)著的語調(diào),說實話其實很難察覺是喬裝出來的淡定。

    「和你所說的一樣,母親她真的很虛弱了?!鼓赣H這一詞從她口中說出,有種不切實際的感受,是因為太久沒有探視了,還是說她根本不把她當(dāng)作自己的生母。

    「對不起,對不起,李琴璇,竟然要答應(yīng)我這種無理的要求?!咕司司o握著病床邊的握桿,想要以此動作來洩恨,但是卻也只是更加清晰地顯露出自身的無力。他什么也無法做到,不管是給予她幸福,還是讓她露出笑容,即便是人類最普遍且常做的動作??呼吸與吐氣,他也無法。

    讓舅舅露出如此憔悴的原因可想而知,畢竟李琴璇早已將一切印入眼簾里了。

    站直身軀的李琴璇,眺望了一眼無云的午后,她無奈地認(rèn)清了自身,在這里的她是一位當(dāng)局者,同時也是一位旁觀者。

    「舅舅,為什么你可以做到如此?」在完全踏入煉獄之前,她想要徹底了解一件事,舅舅為何愿意為母親做這么多,不留馀力地付出如此之多的身心。即使丟棄了一切,依舊無所動搖的堅毅,想要強(qiáng)留這人生命的原因。

    舅舅松開了雙手,難耐地遮掩了自身的顏面,而后放下了常理與道德觀,他發(fā)出了一聲低沉且無助的嘆息。

    愛了多少年,含下了多少惆悵,嚥下了多少哀怨,嘗盡了多少苦痛,卻仍無法放下心中的這段悖德關(guān)係,因為一次的經(jīng)歷,只要愛過一次以后,就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與他人相守了。

    明知不被允許,卻還是奮不顧身地往前一躍,伸手一握,而這么做后,就知道了理智將被剝奪,本能將不再被約束了,而唯一cao弄他思維的事物,就只剩下對那人的執(zhí)著了。

    「因為,她是一切?!惯@一個男人已經(jīng)愛到深不見底的地步了。

    「但,她是你的meimei。」李琴璇質(zhì)問著,將她心中纏繞許久的疑問拋了出來。

    李琴璇的慣性動作,無謂地再次望向窗外,尋求一種解脫。

    母親深愛著自己的哥哥,卻也無法背棄自己的丈夫,矛盾又交纏不清的三人,到頭來也只是傷痕累累?;蛟S,是因為可以用雙手緊握著另外兩人的核心,所以不甘愿松開已養(yǎng)成慣性的雙手,畢竟人本是貪婪飢渴的產(chǎn)物。

    父親是愛著母親,還是說,他只是不甘愿輸給一段低俗的關(guān)係,所以死命地銬牢母親的頸部,不讓她逃離毫無自由的溫室區(qū);不過,這也就表示了父親對母親的執(zhí)著,其實他也是被愛與恨束縛的愚昧者之一。

    舅舅渴望著自己的meimei,但與之同時,他也有一位為他盡心盡力的女人。其實,只要去回應(yīng)女人的情感,他就能脫離這段不被祝福的悖德關(guān)係,但是他不愿意放手,也無力再去愛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不被認(rèn)可,不被容許,不被歌頌的愛慕,是如此令人喪失理智地去追求,因為它有著不被應(yīng)許的誘惑力。

    「沒了她,我會窒息?!咕司溯p勾起了一抹苦笑。

    李琴璇闔上了雙眼,整理了思緒后,平和地再一次睜開了雙眸。

    「舅舅,我就真的與父親如此相像嗎?」什么時候父親的輪廓,已經(jīng)在她的腦海中漸漸遺失了,她無法憶起父親的嗓音、眼神,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一位,可以稱為父親的存在體。

    「像到??母親必須剝奪我的自由嗎?」與父親如出一徹的人不是李文沁,而是李琴璇,這一個活在母親陰影下的女兒。從小就沒有選擇權(quán),只是被母親灌輸著沒有自由的思維,她只是一個被她栓牢的人偶。

    “難怪,父親到了最后徹底崩潰了??,那么,我也會和他一樣嗎?”李琴璇冷靜地注視著,熟睡在病床上的母親,也是讓她封閉心房的罪魁禍?zhǔn)住?/br>
    ***

    那一日,他闖進(jìn)了病房內(nèi),現(xiàn)今與過往重疊了。

    「母親?這種人根本不是我們的母親!」他不恨生下他的女人,因為他更氣憤自己的無力,但是在他的言行之中,卻與思維相反地反抗著。他的手硬是扯開了那隻污穢的象徵,而后顫抖的緊握著她纖細(xì)的手腕,不愿意再次放開了。

    「只會逼迫我們,命令我們,束縛我們,你光是害死父親還不夠嗎???」

    「連她也要被你攪進(jìn)這潭混水!你倒底想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罷休!」他從未忘記父親的容貌,父親他是一個溫和慈祥的代表,總是關(guān)愛著他們,但是這一個生下他的女人,就這么狠心地從他們身邊??奪走了父親,甚至連她也打算一併奪走。

    「看來??你們也踏入了深淵?!辜词贡徊∧Юp身,又過了四十歲大關(guān)的她,仍舊無法遮掩那與生俱來的艷麗。

    「你說是吧,哥哥?」她望向了安然坐在病床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