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境被人知
作為本地乃至全省較為重要的幾家企業(yè),昶林電子和裕恒建設(shè)兩家公司的年會一向是年底的重頭戲。 每年都是怎么鋪張怎么來,排場怎么大怎么來。 就是因為預(yù)算阻,所以全市的豪華酒店面對昶林電子全都放下了身段,基本上每年六月高考后就開始各種公關(guān)。 十一前競爭進入白熱化,到了十一月,酒店就開始做準(zhǔn)備了。 之前牟瑤就是借著年底這些公司開年會,酒店大批量采購,又搭著親哥在商場的人脈和自家的水產(chǎn)資源,狠狠賺了幾年的錢,創(chuàng)出了名氣。 前兩年因為聽說林恩國武惠夫妻倆覺得清林館的菜好吃,酒店還放著自家的廚子不用,大手筆請清林館的廚師團隊過來做飯。 所以到了今年的年會,毫無疑問的又是花錢如流水的一晚。 林雋跟著酒店經(jīng)理一項一項核對表格的事項,一邊核對一邊皺眉,他實在想不通,這種事交給集團行政那邊做就好了,怎么還要自己跟著進來摻和。 而且開年會為什么要花這么多錢,而且請的人也太多了吧。 市局領(lǐng)導(dǎo),一把手 23456789等N把手們這些請來理所應(yīng)當(dāng)。 怎么省廳領(lǐng)導(dǎo)的名字也在宴請名單上? 這哪是開企業(yè)年會…… 林雋為著自家年會的事忙活,夏家那邊則是因為徐建夫人的糾纏而心煩。 自從徐建被帶走調(diào)查,徐夫人就像當(dāng)初的夏如溪和洛明書一樣,想盡辦法的為丈夫奔波走動。 不管是退回贓款還是寫材料,所有她能做的都做了。 而就在葉總給林夏兩家說合的前夕,一紙人事調(diào)動讓徐夫人看到了希望。 陳江遠從督導(dǎo)組組長調(diào)任到本地做省委副書記。 雖然沒多少人知道洛明書和陳江遠的關(guān)系,但是徐夫人多少還是有些人脈的,七拐八拐的,還真讓她打聽到了。 當(dāng)洛明書聽秘書說徐夫人被阻攔還執(zhí)意要往立篪資本的大樓里闖的時候,她并沒有為難徐夫人,而是讓秘書把徐夫人帶上來。 在秘書陪同下,徐夫人上了電梯,門即將關(guān)上的時候,外面有人摁了按鈕。 夏如溪被部門老大打發(fā)去給法務(wù)部送文東西。 見到上來的是夏如溪,秘書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兩眼死死盯著徐夫人。 徐建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夏檢察長出來了,徐建進去了,徐夫人見到夏小姐…… 怕出事的秘書現(xiàn)在就盼著電梯能快一點到頂樓。 可是事情根本不會往秘書想的那個方向去發(fā)展,徐夫人隨意摁了一個數(shù)字,扭頭對秘書說,“我給明總的禮物落在車上了,您是否方便幫我去拿一下呢?”說話時車鑰匙已經(jīng)拿了出來。 秘書看了一眼夏如溪,低聲說,“這不太合適吧。” 徐夫人不為所動,“想不到啊,你也是個勢利眼。我再落魄,好像還輪不著你拒絕我?!?/br> 得,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個地下車庫自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秘書微微一笑,“那徐夫人您到頂樓后請稍等,我回來后再帶您去見明總?!?/br> 徐夫人一臉假笑,“這個自然?!痹捯袈湎?,電梯在某一層停下了,秘書不得已出了電梯。 電梯門關(guān)上,繼續(xù)往上走,不一會,“17層到了!”夏如溪抬頭看了一眼,自己要去的樓層到了,門開了她正要出去,徐夫人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另一只手摁了關(guān)門鍵。 看到這一幕的同事面面相覷,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電梯轎廂里面,夏如溪被徐夫人打了好幾個耳光,隨手抓的丸子頭散架了,人被徐夫人壓在身下。 “小賤人,勾引了老徐,還把他送進去,怎么有你這么不要臉的人!” “我就說老徐哪來的錢,全是你伙同安家給他的!賤人!” “婊子,不要臉!老徐鬼迷心竅全是因為你!” 對于丈夫的出軌和生兒子的執(zhí)念,徐夫人早就察覺了。 也收拾過幾個小叁四五六七。 可是收拾的多了,她漸漸覺得不對,因為老徐在外面找的人都莫名有點相似。 有的是長得像,有的是給人的感覺像。 后來老徐出事,她在家里找到徐建備用的手機,看到手機里老公與安同欣的聊天記錄她才知道。 老公一直惦記著夏如溪。 難怪之前找的那些女人給她的感覺那么熟悉呢,合著都是照著夏如溪找的。 想到這些,徐夫人打夏如溪的力道就越狠。 而夏如溪因為剛才被她拽著頭發(fā),猛地在電梯里摔倒后就一直爬不起來,腳踝還因為穿著高跟鞋沒站穩(wěn)扭了。 她蜷縮在電梯里,下意識的躲避徐夫人的暴力。 然而這哪是她想躲就能躲開的,一聲接一聲的小賤人又讓她想起了那晚在金融酒店發(fā)生的事。 那個強勢伸進自己嘴里的舌頭,還有那個撥開內(nèi)褲觸碰自己私處的手指。 夏如溪慌亂的尋找一切可以打人的東西,她要離開這里。 如果繼續(xù)聽這些,想那些,她會瘋的。 手摸到掉在地上的文件夾,夏如溪看都不看的打過去,可是換來的是更重的耳光。 這一下打的夏如溪更加反應(yīng)不過來。 臉上只覺得火辣辣的疼。 從車上取了徐夫人準(zhǔn)備的禮物,秘書直接從地下停車場進了電梯,等電梯時他看到集團中一個小群的聊天記錄,他來不及報告給洛明書,趕忙打電話給安保處,讓他們快點停下電梯。 安保處給秘書的回復(fù)則是電梯停在明總辦公室在的樓層,一直卡在那里不動。 秘書看了一眼旁邊屏幕亮著的那個數(shù)字,電話里讓保安趕快去那邊救人。 辦公室外面的吵鬧打擾到了洛明書,不想再見想要無視的她聽到那一句“我要見洛明書,我要問問她,洛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的時候,她放下筆推門走了出去。 正好,秘書乘的電梯到了,秘書也聽見這句話了。 看到四個保安抬著徐夫人,另外兩個扶著挨了打的夏如溪,秘書立刻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嚇得不敢抬眼看自己老板。 不過洛明書這會也沒跟他生氣,看到夏如溪臉上通紅的巴掌印和驚惶的神情后,她讓秘書帶走了夏如溪,自己則跟徐夫人在辦公室談。 面對冷靜的洛明書,剛才被保安扔在地上的徐夫人依舊是囂張的,她雙臂抱了一起坐在椅子上。 “說吧,來集團是為了什么?”洛明書看都不看徐夫人,從擺著的那一堆文件夾里隨便拿了一個開始看。“如果是沒錢吃飯了,我是可以給你一些?!?/br> “洛明書,你跟我橫什么?”想到在電梯里夏如溪面對自己辱罵時的不為所動,再看洛明書不搭理自己的樣子,徐夫人越發(fā)的怒不可遏?!澳銈兟寮医坛鲞@樣的狐貍精你還有臉在這兒沖我橫!” “我家老徐就是被姓夏的那個小賤人迷瞎了眼!” 聽到徐夫人辱及自己的外甥女,洛明書站起來使著全身的力氣狠狠給了徐夫人一個耳光。 徐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洛明書,自從丈夫坐上高位后她就一直鼻孔看人,不管是在單位還是其他地方,所有人都是捧著她,哪怕是林恩國的老婆——武惠,她見了自己都是十分的客氣。 可是唯有洛明書,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只要是她洛明書去的地方,其他女人別想比她更有牌面。 “你居然打我,”徐夫人哆嗦著說不出話,她第一次見識到洛明書的囂張。 其實也不怪洛明書,她自從來到洛家就一直被捧在手心里長大,從小寵著長大的洛家大小姐,又是親眼看著洛老爺子是如何黑白通吃,如何抓住機遇洗白生意上岸,論眼界論手腕,自然不是徐夫人這種老公發(fā)達后便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女人能比的。 所以當(dāng)洛明書徹底接手立篪資本,代替洛老爺子成為立篪資本的掌舵者,她的行事只有兩個字,高調(diào)。 “我憑什么不能打你?!甭迕鲿聪蛐旆蛉说难凵窭餄M滿的只有譏諷,“就憑你剛才在電梯里對我外甥女做的事,我完全可以報警?!?/br> “你家老徐的問題跟洛家,跟夏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崩@過桌子走到徐夫人面前,“本來我以為你是沒錢吃飯了,上這兒乞討?!?/br> “沒想到,哼……”洛明書冷笑一聲,“看到如溪就不冷靜了。廢物?!?/br> “洛明書!”徐夫人聽不了這樣的話,老公出事后到現(xiàn)在,她進出往來受盡了白眼,也就是單位里的同事,對她還有表面上的客套。 但是幾個受過她欺負的年輕同事已經(jīng)對她一個好臉,甚至當(dāng)面嗆她。 對,那幾個人罵自己的詞也是…… 廢物。 來送請柬的林雋被秘書攔在了電梯間,“林公子,現(xiàn)在明總不方便見你?!?/br> 林雋也沒覺得怎么樣,他拿出請柬,“我來也沒別的事,就是送這個?!?/br> 秘書回頭望了小會議室一眼,腦中火花一閃,自作聰明說,“明總這會在見客人,不如林公子在小會議室等一等,等下親自把請柬給明總。”說著手上把林雋伸過來的手推了回去,另一只手則推開了小會議室的門。 走到門口的夏如溪看到門被推開,她拖著腳踝疼的腳往后推了一步,抬頭看到林雋站在外面。 這一下林雋尷尬了。 他把請柬往秘書手里一塞,撓撓頭說,“我突然想起來集團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著頭也不回的去等電梯。 夏如溪看他在電梯間等電梯,轉(zhuǎn)身一瘸一拐的坐回小沙發(fā)上休息。 等回到辦公室,同事對于她送文件送了一個多小時這事毫不關(guān)心,也沒人管她高跟鞋出去,穿著拖鞋回來,全都各自忙各自的。 本來嘛,明總的外甥女來上班,誰會閑得無聊找大小姐的麻煩,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可是快下班的時候,一樓保安送了一個包裹上來。 說是跑腿送來的。 夏如溪接過來看了看,嚴格來說不是包裹,是一個大袋子,看到里面是一雙運動鞋和一雙高跟鞋,還有膏藥和藥油,夏如溪立刻就知道這東西是誰送的了。 不等她收起來,摸魚的部門主管看到了里面的高跟鞋。 “如溪,有人送你新年禮物了嗎?”嘴上說話,手上十分迅速的從大塑料袋里的拿出了紙袋。 準(zhǔn)備下班的同事紛紛抬頭,全部門,除了去蹲坑的,都看到了部門老大舉著的那個Jimmy choo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