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試藥
書迷正在閱讀:江山秀晚春(高h)、短秋、兼職av女主日常、群狼環(huán)伺[NP]、新婚夜和好閨蜜互換老公后(1V1 SC)、破鏡難圓、晨音之夏(男全處,nph)、無人來尋(父女H)、提心吊膽的春天( 校園1v1H )、贈爾無憂 (1V1)
這是蔡微月第一次直觀得感受人類的脆弱和慘狀。 房屋都是黃土堆砌的土房子,只能擋住戈壁的風沙,卻擋不住來去自如的疫病。 街道上都是瘦骨嶙峋的人,他們躺在自家的門口,面色發(fā)灰,進氣少出氣多,只能發(fā)出虛弱的呻吟。 有些身體甚至發(fā)膿潰爛,瘦小的孩子仍舊緊緊地抱著大人的尸體,不肯松手。 整個沙村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蔡微月這才知道,疫病對于普通凡人來說,是多么絕望的存在,她心里說不出滋味。 “小阿月,這個地方有點意思,”隨著商隊進入沙村,陸以觀勾起一抹微笑,“在這個地方待上幾天吧,對你的修煉有好處哦~” “嗯?”蔡微月挑眉,她打算洗個澡就走的,既然陸以觀這樣說,她倒要看看這個村子有什么意思。 陸以觀魂魄不穩(wěn),不能總是出來,和蔡微月皮了幾句,鉆入收魂幡休息了。 “恩人,戴上這個吧?!泵麨樾∈娴纳倥贸鲆粔K帕子,讓蔡微月捂住口鼻,用來抵御疫病。 蔡微月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柔聲道:“謝謝。你用吧,我不怕疫病?!?/br> 馬車抵達沙村后,池思帶著一行人急匆匆去往藥堂,讓小舒留下來照顧蔡微月,此刻她們正去往小舒的家里。 小舒的家也是黃土和泥沙做的,房梁上鋪滿風吹日曬的黑草,連窗欞也多是橫直相交的簡單樣式,雖然外表十分簡樸,但屋子整潔。 小舒是一位性格內向的小姑娘,面對蔡微月這樣的修士很是小心翼翼,一進門就讓蔡微月去休息,表示她會將洗澡的水燒好。 盡管蔡微月表示自己不用熱水,可小姑娘還是悶聲不吭地燒好水,還將她最干凈最漂亮的衣服拿出來。 蔡微月:……有些不知所措屬于是。 她整整洗了三盆水,才將泥沙洗干凈。 “謝謝你,小舒姑娘?!毕赐暝韬笕硎嫠涛⒃掳l(fā)自內心地感謝眼前的少女。 小舒扭頭看向蔡微月,一動不動。 “小舒姑娘?”蔡微月蹙眉,急忙走上前去,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你身體不舒服嗎?” 小舒立即垂下頭,臉上染上一層紅霞,立即解釋道:“沒、沒有!恩人,您長得很好看?!?/br> 蔡微月出現(xiàn)的時候一身臟,臉上也被黃沙覆蓋,幾乎看不清面容,洗干凈之后,小舒才發(fā)現(xiàn)她皮膚又白幼嫩,五官明艷,身材也很好,真的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子。 “謝謝,你長得也很好看。”蔡微月笑道,她是真的覺得小舒很漂亮,一雙純真的眼睛,一眼就叫人喜愛。 “沒……我不好看的?!毙∈嬗行┖π叩氐拖骂^,雙手扭著衣角。 蔡微月看著見底的水缸,隨口問道:“你們平時在哪里打水?” “在村子的最南邊,那邊有口旱井?!毙∈嫒鐚嵒卮鸬馈?/br> 蔡微月點點頭,又問道:“你們那個……池思先生,現(xiàn)在在哪呢?” “先生現(xiàn)在應該在村子中間的藥堂,您要過去嗎?”小舒低聲問道。 “哦,不用,我隨便轉轉,你去忙你的吧?!辈涛⒃孪肓讼耄€是不想麻煩小舒,村子就這么大,她自己隨便走走就行。 于是蔡微月獨自走在沙村里,看似漫無目的地走著,其實仔細地觀察著村里的各處細節(jié),試圖找到陸以觀所說的“有意思”。 忽然,她聽見稚嫩的歌聲,扭頭一看,一群瘦巴巴的小孩湊在一起,唱著童謠。 唱的是什么,蔡微月聽不懂,但從小孩們渴望的表情可以猜出,應該是在祝愿著什么吧。 “陸以觀,凡人都是這樣子的嗎?”蔡微月忽然低聲問道。 弱小,但生命格外頑強。 躲在收魂幡休息的陸以觀傳出聲音:“是,也不全是。” “你只是瞧見了最糟糕的一種,雖然大多數(shù)人活的都很苦,但其實也沒那么苦,因為他們總能在苦厄之中,尋得生存的希望?!标懸杂^感嘆,“比如那群小孩,比如那個啞巴先生……” 想起那位瘦骨嶙峋的青年,蔡微月不免有些觸動。 經過她的觀察,這村子里都是一群老弱病殘,壯年幾乎很少,她不知道村子曾經經歷過什么。 但在內有瘟疫,外有馬匪的情況下,居然能帶著商隊從外面帶著回藥材和食物,就算沒有她的出現(xiàn),她想,那位叫做池思的青年,也會有辦法將東西全部帶回村子。 蔡微月有些佩服這樣的人。 她從村尾轉到村頭,將村子里的地形全部都熟悉一遍,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她也不著急,慢悠悠地來到藥堂。 藥堂里人滿為患,感染瘟疫的人全都躺在地上,連行走的地方幾乎都沒有,他們在地上呻吟哀嚎,可蔡微月一眼便瞧見人群之中的池思。 也不是他多顯眼,在灰撲撲的長袍之下,所有人都顯得那么黯淡無光,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一個人。 池思正彎腰查看著躺在地上的病人,病人支支吾吾地說了什么,旁邊的小少年連忙打著手語,隨后池思立即抓藥,讓人當即煎藥,緊接著就去查看下一個病人,根本得不到一絲喘息。 ……蔡微月轉身離去,并沒有多做停留。 池思就這么堅持到晚上,小少年端來一碗稀飯,他也只是笑笑,隨意吃了幾口,便讓小少年去休息,而他點燃半截蠟燭,坐在藥堂里翻閱醫(yī)書,尋找著治療瘟疫的方法。 夜深人靜之際,蔡微月拎著水缸路過的時候,發(fā)現(xiàn)池思在藥堂里配藥,等她從旱井打完水回來,池思還在藥堂里,只不過這一次,他在煎藥。 蔡微月將水缸放在外面,輕松地跳上藥堂的屋頂,坐在上面,瞧著池思的一舉一動。 枯瘦的青年手里握著一把破扇子,輕輕地扇著風,仔細地瞧著火候,時不時地悶咳幾聲,并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寂靜的晚上就只有病人和藥罐能發(fā)出些許聲音。 藥很快就煎好了,池思將藥倒在碗里,輕輕地吹了幾下,然后一飲而盡。 沒過多久,他開始全身發(fā)抖,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又過了一會兒,他好像緩過來了,扶著桌子慢慢地爬起來,滿臉都是汗,回到藥堂里面,拿出紙筆在記錄著什么。 緊接著他又開始煎藥…… 蔡微月看得心驚rou跳,他這是在以身試藥!他瘋了嗎? 就在他再次煎好藥,準備喝下去的時候,蔡微月看不下去了,她從屋頂跳下,握住池思的手奪走那碗藥,低聲道:“別喝了,你會死的!” 說完又想起他聽不見,不免有些懊惱。 池思愣愣地看著眼前忽然出現(xiàn)的少女,目光下移,瞧見小舒的衣物,當即知曉蔡微月的身份。 他輕柔地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了兩步,對著蔡微月鞠躬。 蔡微月扭頭拿了張紙筆,刷刷地寫下一行字:“你不要命了?” 池思一愣,隨后接過紙筆:“恩人,您不用擔心,我算好了分量,不會出事的?!?/br> 蔡微月無語住了。 “你這身體再試幾次,估計真出事了?!辈涛⒃掠謱懴乱恍凶?,總算明白這人為什么會瘦骨嶙峋,敢情是他自己胡亂試藥搞得。 “不礙事的,還請恩人將藥還給我?!?/br> 蔡微月怎么可能將藥給他,當即想將藥倒掉。 可池思依舊堅持試藥,甚至趁蔡微月不注意,拿回那碗藥一口氣灌了下去。 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反應,池思趴在地上口吐白沫,等著藥效過去。 “……”蔡微月脾氣也上來了,說了不聽勸,自己都不愛惜自己,她在這里多管什么閑事? 當即離開藥堂,拎起門外的水缸,頭也不回地走了。 * 翌日,小舒準備起床做飯,剛出房門,就發(fā)現(xiàn)院子里的水缸滿滿一缸水。 “恩人,您還在嗎?”小舒輕輕地敲響房門。 小舒將自己的房間留給了蔡微月,她和她母親睡在一起。 蔡微月將房門打開:“怎么了?” “您幫我打水了?”小舒輕聲問道。 蔡微月看了一眼水缸,柔聲道:“嗯,謝謝你幫我燒水,還借給我衣服?!?/br> “不用……要不是沒有您,我們可能就被馬匪劫走了……”小舒回想起昨天的事情,眼眶瞬間紅了。 蔡微月抬手摸了摸小舒的頭:“別怕?!?/br> 小舒剛想說什么,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偾瞄T聲:“恩人,恩人您在嗎?!能不能救救我家先生?” “先生?”小舒抓住重點,立即打開院子大門。 小少年滿臉淚水沖了進來,瞧著蔡微月便立即跪了下來,眼淚婆娑:“恩人,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先生吧!先生他、先生他不行了!” “小滿,先生怎么了?”小舒關切地問道。 “我今天剛去藥堂,就瞧見先生倒在地上,全身發(fā)燙,怎么叫也叫不醒!”小少年小滿哭著爬到蔡微月的面前,伸手拉住蔡微月的裙擺,“恩人,您是修士,您一定能救我們家先生,我們不能沒有他,求您了!” 看著小少年哭得撕心裂肺,蔡微月只好將他扶起來:“你別哭,你家先生昨天晚上試藥,把自己試成這樣的。” “?。俊毙M滿臉驚訝,“這……” 試藥?!先生自己試藥嗎?! 看著小滿的表情,蔡微月頓時明了,試藥這件事情,池思不曾與任何人說起。 她眉頭微蹙,拎著小滿就往藥堂跑去。 現(xiàn)在不是指責池思試藥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得將池思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