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在某些層面上來說,王笠均和伊格爾是同樣類型的人,他們向來秉持著直來直往的處事態(tài)度,這種率直的個性也是小麥選擇他當代替品的原因。對于胡肖霖的指責,他那不甚靈光的腦袋一時之間并無法消化,只能眼神閃爍著不知所措。但在看到伊格爾的目光時,他又想起對小麥動粗的那個晚上,小麥對他說,如果不是伊格爾不要她,她才不會和他在一起。 他往右邊跨了一步,將小麥整個人擋在背后,阻絕了她和伊格爾兩人之間的視線相交。他越過伊格爾的肩膀看著胡肖霖,「我的女人我會管好的,以后她不會再做這種事了?!?/br> 說完之后,他又將視線放回伊格爾身上,「但是,我也希望伊格爾以后不要再和小麥有任何瓜葛。」 「那最好。伊格爾也不會想再和這個麻煩的女人有什么瓜葛。」鄭于站到伊格爾身旁說。 王笠均粗魯?shù)乩←滊x去。 呆立在原地的伊格爾久久才回過神,轉(zhuǎn)頭對鄭于說,「為什么要這樣對他說話?我們不是死黨嗎?」 「他已經(jīng)不把我們當死黨了,我們又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呢?」胡肖霖拍拍伊格爾的肩膀說。 秦志凱簡短地說明了前陣子發(fā)生的事,對于小麥的從中作梗,自然也是不假辭色地全盤托出。 「那也只能說明,笠均有可能不知道你們試圖找他談的事情,所以才以為我們排擠他?!挂粮駹柵Φ貙ふ艺f辭為王笠均開脫。 「但他剛才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或許小麥也對他說了什么,所以他現(xiàn)在針對的是你?!灌嵱谌韵胝f服伊格爾。 「那我也許該去找他談談?!挂粮駹栒f著便要邁開步伐,卻被鄭于攔住。 「你不要傻了。雖然大家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笠均那傢伙現(xiàn)在完全應了那句削足適履,他寧可剁掉腳,也要去穿那雙不合腳的鞋子。他不會聽你說的。我不想你去白挨了難堪。」鄭于說。 「讓她去吧?!骨刂緞P把手搭在鄭于肩上說,「我們之前都太衝動了,才會把關(guān)係搞得這么僵?;蛟S,他對伊格爾還沒反感到那種地步,會愿意和她聊聊的?!?/br> 伊格爾往前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對這三個大男孩說,「我會把他帶回來的?!?/br> 對于伊格爾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王笠均顯然有些意外,他以為他們那么多年的交情已經(jīng)結(jié)束,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之后,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我想和你們談談。」伊格爾的視線掃過小麥,最后落在王笠均身上。 「說吧?!雇躞揖m然沒有伊格爾預期中的抗拒,但他還是反射性地將小麥拉至身后,不想讓伊格爾再和小麥有所接觸。 「脫離東城?!挂粮駹枂蔚吨比氲卣f,「我們都希望你回來?!?/br> 王笠均帶著令人費解的眼神看著伊格爾,「是你們還是只有你?」 「當然不只是我而已,我們?nèi)康娜硕枷胍慊貋?。」伊格爾強調(diào)著。 「如果我不脫離東城,就不能再作朋友了嗎?」王笠均的眼中流露出些許的哀傷。 「為什么?」伊格爾的問句才一脫口而出,王笠均馬上皺緊了眉頭,她馬上想起他最討厭那種條件交換式的要脅,萬一逼得急了,他往往會弄得魚死網(wǎng)破,誰都佔不到便宜。伊格爾立刻換了個語氣說,「我的意思是,為什么不能脫離東城?另外,這件事當然和我們的交情沒有衝突,但我們希望你能過得更好,脫離東城是最好的選擇?!?/br> 王笠均舉起他壯碩的左手臂,捋起袖子,露出刺青。 上頭的圖案是一個在羅盤里常見的十字星芒,在星芒的上方有著露出一半象徵日出的太陽。那是東城幫派成員的刺青,一旦刻上了這刺青,要想脫離幫派,并不是把刺青抹去就算了的簡單事。 以前伊格爾曾經(jīng)見過這刺青,而刺青的傳說卻是道聽途說來?,F(xiàn)在她在王笠均臉上的表情證實了這個傳聞。 「沒別的辦法嗎?」儘管伊格爾知道答案,但她還是不死心地問。 王笠均頹喪地搖搖頭。 「我會想辦法幫你的?!挂粮駹栕罱K還是將目光回到小麥身上,但她一抬頭就迎上王笠均不友善的眼神。她咳了一聲后說,「我先走了。」 王笠均拉著小麥一起走進大樓,那是小麥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伊格爾并沒有馬上離開,反而站在樓下,仰著頭望向上方。從她的位置能看到頂樓上的廣告看板,想起曾經(jīng)和小麥在那里快樂地聊著,她不懂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復雜的狀況。 躲在暗處的托比和尤恩,一路從學校頂樓跟到這里來。事情發(fā)展的經(jīng)過,在她們眼里簡直就像電影情節(jié)一樣。 「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做三個女人一臺戲呢?」尤恩遞給托比一瓶剛從便利商店買來的礦泉水。 托比專心地看著站立在太陽下的伊格爾,直到尤恩將冰涼的礦泉水貼到她的臉頰,才發(fā)現(xiàn)尤恩回來了?!改銊偛耪f什么?」 「沒事。沒聽到就算了?!褂榷髀柭柤纾p腳交疊地靠著樹干坐下,「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看起來應該沒戲看了。我想回去找厄本,讓她幫我們擬定復仇計畫。那個小麥竟然這么陰險,得給她一點教訓才行?!?/br> 看著尤恩一邊扼腕一邊說著的激動模樣,托比反而一派云淡風輕的態(tài)度,「想對小麥做什么事,最好先問問伊格爾。」 「什么?」尤恩驚訝地靠到托比身邊,望向伊格爾站立的地方,看到伊格爾依然獨自一個人,她才松了口氣。她以為托比看到伊格爾又和小麥在一起,才會那么說,嚇了她一跳?!鸽y道你覺得伊格爾還在喜歡小麥?」 「她是很喜歡小麥?!雇斜绒D(zhuǎn)頭看到尤恩挑眉的表情,連忙補充道,「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她一直都把小麥當meimei一樣喜歡?!?/br> 「不要跟我說,伊格爾還認她當乾meimei?!褂榷骼淅涞卣f。天下人都知道,乾meimei絕對不只是乾meimei。 托比抿著嘴笑了下,「如果當初不要鬧僵了,也許她真的會成為伊格爾的乾meimei?!?/br> 「呿?!褂榷鞑粷M地哼著。 「我們要一路跟著伊格爾直到她回去別墅。」托比拍了拍尤恩的頭。 「為什么?」尤恩席地而坐著。 「我不放心讓伊格爾一個人待在這里?!雇斜然仡^遠遠地看著伊格爾。 隨著日光的逐漸暗淡,日落時分接近,伊格爾仍然待在小麥住處的樓下。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卻也不想離開。她跺了跺有些麻痺的腳,踱到一旁的花壇邊坐下,手肘支在膝蓋上托著下巴。 街燈在不知不覺中亮起,她看到王笠均下樓離去。坐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她站起身,拍拍屁股,決定上樓去找小麥。 「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尤恩忍不住從樹叢里跳出來,右手猛抓著脖子。躲在被植物包圍的環(huán)境,一點也不健康,她的心里這么想著。因為蚊蟲咬得她幾乎體無完膚。 「不。我們在這里等就好。」托比抬起頭看著上頭的某扇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不擔心嗎?」尤恩問。 「當然擔心?!雇斜阮D了一下后說,「我擔心小麥會傷了伊格爾的心。」 「那為什么不上去?」尤恩依然不懂。 托比輕嘆口氣,「小麥那么討厭我,要是我們上去了,她的反應一定會很激烈。這樣她就不能平心靜氣地和伊格爾好好聊聊了?!?/br> 「難道你就這么放心伊格爾?一點也不吃醋?」尤恩被蚊子叮得抓狂,在原地蹦跳著,「你太冷淡了。這在情侶間,是很反常的。你看瑄姐和品珍姐,兩個人都在一起那么久了,還是每天吵吵鬧鬧的,一天到晚都喊著要分手?!?/br> 「不吵吵鬧鬧就不算情侶?」托比淡淡地問著。 「倒也不是?!褂榷縻读艘幌拢傅辽僖苍摮渣c醋,表現(xiàn)一下佔有欲。不是嗎?」 「佔有欲???」托比緊抿著嘴,沉吟了一會兒后說,「這并不是愛情的唯一方式?!?/br> 「是你害怕了吧?你害怕再度失去依靠,所以不想讓自己太依賴伊格爾,所以才會單方面的對伊格爾付出,卻又不敢向伊格爾索討什么?!褂榷鞯难凵褡兊娩J利。 托比沒有回答。 尤恩握著托比的肩膀,「承認吧。如果你不能誠實地面對自己,那伊格爾就太可憐了?!?/br> 看到站在門口的伊格爾,小麥顯得有些不可置信。她拉開門,側(cè)著身體,想讓伊格爾進來,但伊格爾卻擺擺手,不肯進去。 「來找我,又不肯進來。難道是怕我對你做什么事?」小麥懶洋洋地嘲諷著。 伊格爾皺著眉頭,「我們可以不要這樣講話嗎?」 「不然,你以為我們還能怎樣講話呢?」小麥無所謂地說。 「為什么要對托比做那些事?」伊格爾嘆了口氣。 小麥咬著下唇直視著伊格爾,彷彿她問了個蠢問題似的。 「為什么?」伊格爾又加重語氣再問一次。 「當然是因為你?!剐←湹氖持复林粮駹柕募绺C說。 儘管早就猜到,但親耳聽到仍然覺得無法接受,因為小麥那坦誠不諱的態(tài)度,讓伊格爾覺得毫無真實感。 「如果是因為我,那你應該衝著我來才對。為什么要傷害無辜的托比?」 小麥冷笑一聲,抓起伊格爾的手,朝她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伊格爾沒有縮回自己的手,任由小麥咬著。 「你看。如果我針對你,你只會逆來順受,一點意思也沒有?!剐←溎曋粮駹柺直凵系难?,舔了舔嘴唇,品嘗著口中的鐵銹味,幽幽地說,「但是,如果托比受到了傷害,你就會有所反應了吧?你會心痛吧?」 「小麥?!挂粮駹枌⑿←湏磉M懷里,緊緊地抱著。小麥那哀傷的表情,似乎奪去了她周圍的空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為什么你不早點來找我?如果你早點來,我就會早點收手。你的托比也能少受點苦了?!剐←湹氖志o拽著伊格爾后背的衣服,不停地搥打著伊格爾的身體。最后,小麥的動作緩了下來,「但我真的沒想過要讓托比受到身體上的傷害?!?/br> 「我相信你?!挂粮駹柶届o地說。 小麥從伊格爾的懷里抬起頭,踮起腳尖,吻上伊格爾的雙唇。 電梯叮地一聲響起,宣告著第三個人的到來。伊格爾慌亂地推開小麥,緊接著卻被一記重拳擊中腹部,她踉蹌地后退幾步,整個人靠著墻壁滑下。她痛苦地摀著腹部,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王笠均憤怒的臉。她看到王笠均舉起手,閉上眼睛準備迎接那即將到來的疼痛。 「住手?!剐←湏踉谝粮駹柡屯躞揖g,平舉著雙手。 樓梯間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只見兩個女孩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上樓。兩人在樓下看到王笠均去而復返,直覺樓上一定會出事,而電梯又只有一部,她們只好從樓梯跑上來。 「伊格爾,你沒事吧?」先一步上來的尤恩,見到伊格爾一臉痛苦地坐在地上時,顧不得眼前那對峙的局面,只想知道伊格爾的傷勢如何。 伊格爾舉起手,搭著尤恩的肩膀站起來,對一旁的托比苦笑了下,「我沒事。」 一言不發(fā)的托比走到伊格爾身旁,將她的手拉起放在自己的肩上,默默地為她提供支撐。 看到伊格爾和托比之間的互動,小麥靜靜地放下雙手,低垂著頭。即使托比什么都沒說,但她已經(jīng)給了伊格爾現(xiàn)在最需要的支持。她知道,如果剛才去扶伊格爾的人是她,一定會被伊格爾推開。因為她從頭到尾都不是伊格爾想要的那個人。 「伊格爾?!雇躞揖耦^斗牛似地,瞪著銅鈴大的眼睛,鼻子彷彿能噴出火似的,「你不是想讓我退出東城嗎?你一定知道那個規(guī)矩吧?明天賽車場見。」 王笠均粗暴地拉著小麥走進屋內(nèi),鐵門無情地關(guān)上。不一會兒,屋里傳來一陣吵嘈的聲響,融合了玻璃破碎聲和重物落地聲。 伊格爾靜默地看著那扇門。 「伊格爾?!褂榷鞯吐暫爸肝覀冏甙?。你無能為力的?!?/br> 即使沒有尤恩的提醒,伊格爾也知道,她什么都不能做。 這里雖然被他們稱為賽車場,但實際上只是市郊的一段公路,歸東城管轄的一塊地方,有不少年輕人都在這里進行賽車賭博。而這里,也是之前托比差點把伊格爾敲到腦震盪的地方。想到這里,伊格爾忍不住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想什么這么有趣?」 伊格爾的身旁傳來一個聲音,她驚訝地轉(zhuǎn)頭,看到托比就站在一旁。她不禁慌張地左右張望著。 「不用看了。尤恩沒跟來,只有我一個人?!雇斜韧崎_車門,走到伊格爾面前,「你以為一大早溜出來,就能避開我嗎?」 「不可能。我早上還到你房間看過,你明明就在床上睡覺。」伊格爾依然不肯相信。 「你看到的是我放在棉被下的枕頭。」托比點了下伊格爾的額頭,「你這個粗心鬼,我就知道你怕自己笨手笨腳的會吵醒我,絕對不敢走過去近看。」 伊格爾低下頭,為自己的愚昧默哀。 托比走上前,捧起伊格爾的臉,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個吻,「昨晚如果我黏著你,和你寸步不離,那雖然可以監(jiān)視你的行動,但同時也讓你清楚我的舉動,反而會讓你有更多的機會撇下我?,F(xiàn)在還睡在你床上的尤恩就是最好的證明?!?/br> 「你怎么說都對啦。」伊格爾不情愿地回答。 托比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再接續(xù)那個話題,將話鋒一轉(zhuǎn),轉(zhuǎn)到今天的事情上面,「所以……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要做什么事了嗎?」 「我要和笠均比一場賽車,如果我輸了,笠均就能脫離東城了?!挂粮駹柌粠魏伪砬榈卣f。 儘管如此,托比還是嗅出了不尋常的氣息?!高@不是很容易嗎?你只要故意輸了,他就能脫離幫派,然后就皆大歡喜了。」 伊格爾別過頭去,沒有回答。 「事情并不是這么簡單的吧?」托比捏著伊格爾的下巴,將她的臉轉(zhuǎn)過來,「你老實回答我?!?/br> 「我來說明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她們身后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去,看到王笠均高大的身形遮去了陽光。她們轉(zhuǎn)身看著王笠均,同時也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小麥,以及她眼角那明顯的傷痕。伊格爾的身體晃了一下,卻被托比眼明手快地拉住。她這才忍住不去關(guān)心小麥臉上的傷。 但兩人的動作都被王笠均看到了,他得意地笑了笑。「今天的賽車只會有一輛車回到終點,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比賽。」 托比拉著伊格爾的手,「伊格爾?」 「他說的沒有錯?!挂粮駹柶届o地回答。 「你瘋了嗎?這么危險的事,不準你去?!雇斜染o握著伊格爾的手說。 「如果你想逃的話,現(xiàn)在還來得及?!雇躞揖淇岬恼Z氣介入兩人之間。 伊格爾不顧托比的反對,看著王笠均說,「既然來了,我就不會逃?!?/br> 「很好?!雇躞揖闹终f,「那我來說明今天的比賽規(guī)則。每輛車兩個人,路線我們都很熟悉就不再說明了,全程會有東城的人監(jiān)督,這樣的賭局才能成立。如果你先到了終點,那我不但不能脫離東城,以后也不能再活在這世界上,那你就做不到幫我脫離東城的承諾。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只有我們兩個不行嗎?為什么一定要把她們兩個也拖下水?」伊格爾一個箭步上前,抓著王笠均的衣領(lǐng)說。 「你以為我死了會把她留給你嗎?」王笠均無視伊格爾的威脅,語氣仍然是冰冷的,他瞟了托比一眼,「所以,為了公平起見,只能讓托比也參加了。」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會來?」伊格爾的手又再緊握了些。早知道,無論如何她都該阻止托比跟來的。 「如果你們的感情夠好,她就一定會來。如果她沒來,那她有沒有參加都無所謂了?!雇躞揖鶕荛_伊格爾的手,轉(zhuǎn)身對小麥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讓你們有機會走到一塊的?!?/br> 「你好卑鄙?!剐←湷躞揖铝丝诳谒?。 王笠均笑著抹去臉上的口水,「隨便你怎么說,我都無所謂,只要我的目的達到了就好。你以為男人的感情都能這樣隨便玩弄的嗎?」 小麥厭惡地別過頭去。不僅是不想再看到那個男人丑惡的嘴臉,在伊格爾和托比面前,她也覺得無地自容。她逕自往來的方向走去,王笠均得意地看了伊格爾一眼之后也緊跟著走開。 「托比?!挂粮駹柮嫦蛲斜?,「我……。」 托比伸手覆在伊格爾嘴上,「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去,我是不會同意的。但如果我們一起去,那我會很樂意的?!?/br> 伊格爾還想說些什么,但托比不給她機會說,她又接著說,「你早就想好要怎么做了,對吧?」 「但那是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多了你……我怕我……。」伊格爾為難地說不出話來。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想和你在一起?!雇斜瓤吭谝粮駹柕膽牙?,抬起頭吻住她的雙唇,「你愛我嗎?」 「我當然……?!挂粮駹柕脑挶煌斜瓤棺h似地堵住。 「回答我三個字就好?!雇斜让畹?。 「我愛你?!挂粮駹柦K于如愿以償?shù)貙ν斜日f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