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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冷暴力恐怖份子在線閱讀 - (21)

(21)

    兩人在池詠由的帳篷睡了一夜,神清氣爽地睜開眼睛。托比側(cè)著頭看到伊格爾就躺在身邊,有股莫名的安心感油然而生。

    「伊格爾?!雇斜葌?cè)臥著,左手枕在頭下,輕聲喊著。

    「嗯?」伊格爾知道托比正在看著她,沒轉(zhuǎn)頭看她,反而僵硬地仰躺著。

    「我們錯過日出了。」托比平淡的語調(diào),讓伊格爾抓不著頭緒,絲毫感覺不到托比的情緒。

    她翻身背對托比,「對不起。我不該睡著的?!?/br>
    背后傳來托比的輕笑聲,身體隨即被溫暖的懷抱籠罩著。伊格爾的背貼著托比的胸前,讓她的臉又開始發(fā)燙,卻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默默的承受。

    「沒關(guān)係。以后有的是機會?!雇斜缺情g溫熱的氣息穿過伊格爾頸后的碎發(fā),直達她的頸項。

    「你的口氣很像厭世的人,好像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事值得你堅持了?!挂粮駹柾蝗挥懈卸l(fā),說出口了卻又后悔。她好像說得太嚴重了。

    我昨天才剛失去了一個長久以來最重要的目標,你怎能奢望我馬上又找到另一個目標呢?」托比淡淡地說。

    「你會找到的?!挂粮駹枑炛^說。

    「我知道?!雇斜刃α诵Γ碜?,拱著背不想用力挺直。

    聽到身后的窸窣聲,伊格爾也跟著坐起身,看到托比侷促的姿勢,「背還痛嗎?」

    「活動活動就會好了?!雇斜人闹⒂玫嘏佬械綆づ袢肟?,拉下拉鍊,鼻尖立刻便充斥著海的味道。她轉(zhuǎn)頭對伊格爾笑著說,「我們今天去哪里玩?」

    「不知道。就繼續(xù)往前走吧?!挂粮駹枌ν斜嚷冻龃蟠蟮男θ荩贿^旋即又歛下笑容,板起臉說,「但是,今天晚上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睡海邊了。」

    托比似乎早料到伊格爾會有這種反應(yīng),不以為意地伸手揉亂伊格爾的頭發(fā),俏皮地說,「是你自己受不了這種艱困的環(huán)境吧?你看看你的頭發(fā),亂得跟鳥窩一樣。勸你把頭發(fā)抓好再出去,免得把外面的海鳥都吸引過來了?!?/br>
    「喂。沒禮貌?!挂粮駹柧狡鹊刈ブ^發(fā),撅著嘴巴,緊蹙著眉頭抗議著。

    因為托比想當面謝謝池詠由,她們收拾東西之后,還在沙灘上磨蹭了一會兒,始終沒見到池詠由回來。沒耐心的伊格爾再也等不下去,便拉著托比走了。

    照著昨晚店員的指示,伊格爾找到那家小旅館,要了個房間。兩人輪流洗了個澡,好不容易將風塵僕僕的身體弄乾凈。才剛騎上大馬路,砂石車從她們身旁呼嘯而過,還挾帶著風沙。雖然,她們戴著全罩式的安帽,可視覺的感知,還是讓她們覺得身上又蒙上了一層沙。

    「早知道就不要浪費時間洗澡了。」伊格爾懊惱地說。

    「什么?」知道伊格爾說了話,卻因為風聲太大而聽不到,托比只能大喊著。

    伊格爾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在路旁停下來。她轉(zhuǎn)身將手指伸進托比的安全帽著摸索著,托比聽到喀噠聲,耳邊便傳來伊格爾清晰的聲音。

    「這樣就不會聽不清楚了。」伊格爾說。

    說完之后,伊格爾重新將車子騎上柏油路面,再度迎風前行。

    「這是什么?」托比對安全帽里傳來伊格爾的聲音很好奇。

    「無線電對講裝置。很久沒用了,幸好還沒壞?!挂粮駹柣卮?,「以前我們經(jīng)常騎車出去玩,一直悶著頭騎車也挺無聊的,要聊天又聽不清楚。所以,就買了這組有對講功能的安全帽?!?/br>
    「發(fā)明這東西的人,真是貼心啊?!雇斜日f。

    伊格爾笑了笑,沒有接話。

    有了無線電對講裝置,一路上兩人一邊談笑著,一邊欣賞海岸風光。

    接近中午時,她們經(jīng)過一間面海的廟,旁邊的停車場里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車輛,看起來似乎香火鼎盛,而另一旁則有一排各式小吃的攤位,人潮絡(luò)驛不絕。伊格爾停下車,牽著托比進去。她下定決心,今天不能再讓托比坐在車上太久了。兩人在廟里逛著,又到攤位上吃了點東西,還像觀光客一樣,隨意地拍著照。

    「這里有條步道。」托比指著指示牌說。

    「你想上去看看嗎?」伊格爾望著往上延伸的階梯說。

    「走吧?!雇斜壤粮駹柕氖?,邁步踏上階梯。

    走到階梯的盡頭之后,腳上由平坦的石階變成崎嶇的石子路,穿過一座小林子之后,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廣闊的草原。她們手牽著手走到崖邊,下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湛藍的海面上,裝飾著白浪,遠遠的還能看到漁船。

    「這里的風景真好。」托比自從當上藝人之后,便經(jīng)常上山下海的,到各個美麗的景點拍照。但是,漂亮的景色,是再多也看不厭的。

    看托比那陶醉的模樣,伊格爾不禁笑了起來。這女孩天真起來,還真有股傻憨勁。她牽起托比的手,觸碰到的是一陣冰涼,那女孩閉著眼睛,張大了嘴巴,活像在吃海風一樣。她搖了搖頭,將托比的手塞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剛才沒吃飽嗎?」伊格爾笑著說。

    知道伊格爾在調(diào)侃自己,托比閉上嘴巴,轉(zhuǎn)頭瞪了她一眼,「這叫做吸取日月精華,懂不懂?」

    「還成仙了咧?」伊格爾嗤笑一聲。

    托比捏起小拳頭,要往伊格爾的腦門敲去。反應(yīng)敏捷的伊格爾略一側(cè)頭便躲過,而一隻手還在人家口袋里的托比,卻被伊格爾的動作帶得踉蹌一步。伊格爾伸手要扶托比,又被托比下墜的力量拉得兩人一起倒在草地上。

    「都是你。」托比嬌嗔地指責。

    「對不起?!挂粮駹柡敛华q豫地反省著。

    兩人相視而笑。

    「伊格爾,你說,這世界有沒有盡頭呢?」托比躺在草地上,仰望著蔚藍的天空,點綴著綿花糖般的白云,偶爾有鳥飛過,像毛筆掃過的一抹黑。

    伊格爾緊抿著嘴想了想,「有。如果有一個人能讓你想為她停留,那就是世界的盡頭?!?/br>
    「所以,我們在找到那個人之前,只能不停地往前走囉?」托比問。

    伊格爾在心里無聲地說著,我已經(jīng)停下腳步了,你還在往前走嗎?

    這一天晚上,托比沒有提出古怪的要求,乖乖地跟著伊格爾走進飯店房間。而托比會這么乖的原因,大概和她體力透支也有關(guān),小腦袋瓜沒力氣再天馬行空。剛洗完澡,倒在床上就昏沉沉地睡去。伊格爾苦笑地看著托比溼濡的發(fā)絲披散在枕頭上,只能拿來吹風機,像盡責的女僕般,溫柔地輕梳托比柔軟的發(fā)絲。

    托比的手機在外套口袋里發(fā)出嗡嗡聲。伊格爾這才想起,今天她們一時興起想測試在荒山野嶺里,手機訊號的強度,是不是真的像廣告說的,在鬼地方都收得到。托比開了機,竟然忘了關(guān)機。

    她忐忑地從口袋里撈出手機,螢?zāi)簧巷@示的是姜成瑄的名字。她松了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親愛的小朋友,說好的電話呢?」姜成瑄輕浮的語調(diào)傳來。

    「不準再叫她親愛的。」伊格爾咬著牙說。

    「啊。怎么會是你?我們的姦情被你發(fā)現(xiàn)了?!菇涩u依然沒正經(jīng)地說著。

    「姦情?」伊格爾卻認真了。

    「開玩笑的啦。一點幽默感都沒有?!菇涩u無奈的口氣,讓伊格爾覺得自己像笨蛋似的。「她呢?」

    「睡著了。太累了?!挂粮駹枱o力地說。

    「太累了?」姜成瑄尾音上揚著,「你……你對她做了什么事?」

    「想太多?!挂粮駹柗薹薏黄降胤讼掳籽?,可惜的是對方看不到,「我們今天爬山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姜成瑄的訕笑聲,「好吧。那你也早點休息?!?/br>
    耳邊靜悄悄的,伊格爾將手機拿到眼前一看,那人竟然就這樣掛了電話,未免也太我行我素了吧。想了想,伊格爾又嘆了口氣。畢竟,那人是個事業(yè)有成的傢伙,又是自己的老闆,是有實力展現(xiàn)這樣的傲慢。如果今天換成是別人,她早把那人打到趴在地上了。

    她們沿著濱海公路騎著,到了一個分岔路口,一邊是沿著海邊,一邊則是往山邊靠去。伊格爾遠遠地看到,想了想便往山的方向騎去。騎沒多久,便來到了溫泉飯店林立的小鎮(zhèn)。

    「我們今天在這里住一天吧?!挂粮駹柾T陲埖觊T口,轉(zhuǎn)頭對托比說。

    托比甜甜地笑了笑,點頭說好。

    因為飯店的入住時間還沒到,她們只好步行到附近逛逛。因為不是假日,游客少了,就連店家似乎都有些意興闌珊,街道上顯得有些冷清。

    伊格爾拿著兩杯熱咖啡從便利商店里走出來,坐到在店外長椅上等候的托比身旁,將咖啡遞給托比,「給你?!?/br>
    「謝謝?!雇斜扰踔Х?,仰著頭閉上眼睛,享受暖暖的日光灑在身上,她覺得自己就像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棉被,輕飄飄得彷彿風一吹就能飛上天空。

    她睜開眼睛,端詳著手上咖啡杯上的品牌標致,「伊格爾,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嗎?」

    「記得啊?!挂粮駹栢嬕豢诳Х?,不慎被燙了下,她懊惱地用手背抹著嘴角上的咖啡。

    托比笑著從口袋里抽出面紙,拭去伊格爾唇上殘存的咖啡,「我一直在想,為什么有人長得那么好看,還那么能打架?你和路克都一樣?!?/br>
    「我和路克才不一樣?!孤牭阶约汉湍莻€冰山臉相提并論,伊格爾大感不滿,「她那是不要命的打法,跟我是不一樣的?!?/br>
    「可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再那樣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看了?!雇斜韧罂恐伪痴f。

    「有了女朋友,自然是該怕死一點的?!挂粮駹柕卣f。

    托比右手一揮,拍在伊格爾的后腦勺上,「那叫珍惜生命,不叫怕死?!?/br>
    「隨便啦?!挂粮駹柸嘀^,無所謂地說。

    「那你呢?你也會怕死嗎?」托比故意拿伊格爾的用語反問著。

    伊格爾露出被噎著的表情,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進退兩難。

    「時間到了。我們走吧。」托比指著手錶說。

    跟在托比身后,看著她踩著輕快的腳步,伊格爾步伐卻是越來越沉重。她反覆思索著,怕死嗎?似乎開始有點怕了。

    鄭于的那個問題,她猶豫了。這表示即使不需對任何人承認,她自己卻心知肚明,在她內(nèi)心深處,曾經(jīng)閃過要離開她的死黨們的念頭。但這是活生生的背叛啊。對相交十幾年的伙伴的背叛,為了一個只認識一年多的女孩。

    這算是見色忘友嗎?伊格爾的雙手在口袋里握成拳頭。

    好像比見色忘友更該死呢。她在心里自問自答。

    雖然,工作時在后臺換衣服時,漸漸的不再那么避諱,但要袒裎相見還是有些害羞。托比和伊格爾泡到浴池里時,仍然各自圍了條浴巾,就像在別墅里的蒸氣浴室一樣。

    但畢竟還是有些不同,當托比站起身,彎腰要拿浴池外的水瓢時,溼透的浴巾緊緊地包裹著托比身體,顯露出她姣好的身材。伊格爾緊張地別過頭去,卻撞到了一旁的水龍頭。

    聽到伊格爾吃痛的聲音,托比轉(zhuǎn)過身看著伊格爾,只見她摀著鼻子,緊皺著眉頭。

    「你怎么了?流鼻血了?」托比俏皮地笑著。

    「才……才不是。是撞到水龍頭了。」伊格爾痛得幾乎要流出眼淚了。

    「為你默哀三秒鐘?!雇斜戎匦伦厮?,將預(yù)先買好的梅酒放了兩罐到水瓢里,任由水瓢在水面上漂著。每次看到梅酒廣告,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托盤,承載著小巧可愛的罐子。她總想親身體驗一下這樣的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浪漫和悠間。

    「我又還沒死,不用默哀啦?!挂粮駹栍X得和托比相處得越久,看到托比越來越多面的性格。她時而沉默憂傷,時而頑皮歡樂。公司給她設(shè)定的那種冷漠慵懶的形象,似乎倒有些埋沒了她。

    聽到托比咯咯笑著,伊格爾忍不住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心情大好的托比打開一罐梅酒,淺淺地啜了一口,香甜的滋味溢滿齒間,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幾口。

    當伊格爾從生理上的痛楚與心理上的無奈深淵掙扎上岸時,映入眼簾的是雙頰緋紅的托比,粉紅色的丁香正探出頭來,舔了下上唇的小珠。伊格爾艱難地吞了下口水,覺得口乾舌燥,她打開一罐梅酒,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托比趴在浴池邊上,冰涼的石質(zhì)壁磚讓她guntang的臉頰稍稍降溫。坐在她身后的伊格爾看到那泛著水光白皙的肩膀,以及浴巾上緣若隱若現(xiàn)的青紫,再度勾起了她心里的愧疚。

    她在水中緩緩地向前移動,手指輕輕地撫上托比的背,那片青紫像藏寶圖,指引著她的手游移。她的耳邊似乎還能聽到木棍撞擊托比背部的聲響,她的背彷彿也開始隱隱作痛,但始終比不上心頭的那股刺痛。

    托比縮了縮肩膀,兩眼迷離地轉(zhuǎn)頭看著伊格爾,她沙啞地說,「伊格爾,要怎樣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呢?」

    一路上,托比問了她許多問題,但這個問題是最讓她緊張的。

    聽說……接吻是最快的方法。」托比沒等伊格爾回答,便自問自答著。

    伊格爾心頭閃過一絲危機感,一抬頭就迎上了托比的雙唇,兩人溫熱的嘴唇剛一碰到,伊格爾便被嚇得往后倒去,整個人沉到了水里。她慌亂地從水里站起來,差點因力量過猛,而讓浴巾滑下去,幸好她反應(yīng)很快地壓著胸口,勉強護住了前面。

    她低頭重新將浴巾圍好,眼角意外地瞄到在浴池邊排排站的空罐子。她扶著托比的肩膀說,「你一個人喝掉了五罐梅酒?」

    「梅酒?」托比瞇著眼睛看伊格爾,雙頰紅通通得像蘋果一樣,她咧嘴笑了笑,「梅酒很好喝,你要不要也喝一杯?」

    聽到托比答非所問,伊格爾苦笑著說,「原來你的酒量這么差?難怪慶功宴的時候,瑄姐都不讓你喝酒?!?/br>
    「我的酒量好得很,哪里差了?」托比口齒不清地說。

    伊格爾哭笑不得地心想。這個時候又能把話搭上了?到底是真醉還假醉???

    「這種事情不用聽得這么清楚啦?!挂粮駹柗鲋斜日酒饋?,將她拉出浴池,「我們?nèi)ニX吧?!?/br>
    「我還要泡溫泉。」托比抬起腳要跨進浴池,伊格爾只好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人架走。

    但喝醉的托比卻展現(xiàn)了過人的毅力,即使上半身被架住,下半身仍執(zhí)意要往浴池走去。她的力氣大得連伊格爾差點招架不住,她不停地扭動身體,掙扎之際,浴巾就這樣悄悄地滑落到地上。

    伊格爾將人拖到床邊,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掉落在地上的浴巾。她低頭看到懷里的人一絲不掛的模樣,紅著臉伸長了手拉來一條乾的浴巾,別著頭將浴巾胡亂地蓋在托比身上,看到墻上鏡子的倒影,她又連忙將眼睛閉上,把人塞進被子里。

    她坐在床沿,不停地喘著大氣。剛才的情景真是太刺激了,即使像她這樣的年輕人,心臟都有些不堪負荷。她拿來掛在一旁的浴袍換上,才剛穿上就覺得脖子有些刺痛,轉(zhuǎn)頭照鏡子,看到上頭被托比抓傷了一塊,那里被抓得破了皮還滲出一點血,因浴袍的領(lǐng)子有些粗糙,磨擦到才感到微微的痛。

    聽到床上傳來動靜,才一轉(zhuǎn)頭,臉上就被蒙了一條浴巾,伊格爾無奈地拉下浴巾。這人真是醉得過份了。

    她跪在床上,想幫托比掖好被子,不料托比大腳一踢,身體一翻,整個人從被子下面翻到上面。雪白的背部,玲瓏的腰線,渾圓的臀部,修長的玉腿。

    伊格爾覺得有液體從鼻子里流了出來,低頭只見一朵梅花在床單上綻放著,「干。流鼻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