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風(fēng)(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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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碧掛斷與蘇青瑤的電話,轉(zhuǎn)身去接客。 是樓下跟姑娘們打牌的顧先生上來了。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笑著,緩步到譚碧跟前,手臂一把摟住她的腰。譚碧也不慌,笑盈盈地捻住男人的領(lǐng)帶,問他怎么不繼續(xù)打牌。男人不說話,真像喝醉了,一雙手沿著細腰落到飽滿的臀部,隔著蛇皮一般料子,輕輕拍打兩下。 手曉得往屁股摸,那就是沒醉。 譚碧在心里冷笑兩聲,面上不顯分毫。 她故作姿態(tài)地推推男人,唇瓣貼在他耳畔,叫他住手,說樓下有人,語態(tài)嬌羞??谥泻舫龅臒釟庖还梢还蓳徇^耳垂,直往耳道里鉆。十根手指,似一條條斑斕的錦蛇,掃過他赤裸在外的肌膚。 男人被勾起興致,喉結(jié)動了動,伸手要去解西褲。 小彎鉤一樣的yinjing露出來,耷拉在眼底。 譚碧知趣地握住,跪下去舔,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一進一退,簡直要嘬出個萬花筒。 這事兒做多了真沒感覺。 想當(dāng)初,剛被親爹送到上海賣進窯子,一晚上接十來個客人,大多是碼頭干苦力的,脾氣壞得很,她張開腿叫人插,七八分鐘,除了疼什么滋味也沒。后來跟jiejie們學(xué)了點當(dāng)sao貨的本領(lǐng),算嘗到了欲仙欲死的滋味,可惜,睡過的男人愈來愈多,身子也逐漸死了。翻來覆去老幾套,任誰都要厭,還是肯為她一擲千金來得實在。 譬如現(xiàn)在,她舔硬了,男人就要摁頭往喉嚨管捅,然后她就使勁吸,但也不能太熟練,眼眶得帶點我見猶憐的淚水,越是楚楚可憐,恩客越興奮。接著是掀旗袍,岔開腿,將那直挺挺的命根子塞進暗粉色的sao逼,再冷眼看對面人跟條狗崽子似的來回聳腰。 做完,顧先生滿意地拍拍她的臉蛋。 譚碧咯咯直笑,半裸著身子,卻有意學(xué)嬰兒的模樣。 她好一通撒嬌,順手捋走男人手腕的名表,又叫他許下百樂門舞廳的位置。末了,不忘拍拍手,叫堂下花枝招展的水嫩姑娘們過來替人捏肩捶背送茶點,沒準被看上,轉(zhuǎn)手出去,又能榨點新油水。 送人離開,已是夜里七八點鐘。 譚碧想起蘇青瑤托自己轉(zhuǎn)告賀常君的事,便換上睡衣,去給他打電話。 電話鈴兀自響了會兒,沒人來接。 譚碧拿著聽筒,耐心地等。 過不久,那頭接起。 “喂,這里是維安診所?!?/br> 譚碧歪頭,夾住聽筒,突然捏著嗓子叫嚷起來。“哎呀,哎呀!難受死了!我沒有男人——難受死我了,這可怎么辦呀。郎中,想男人的病要怎么治啊!” 那頭沉默良久,長吁一口氣,無奈又正經(jīng)地回復(fù):“譚小姐,這么晚還不睡,是有急事嗎?” 譚碧噗嗤笑出聲,緩了好一陣才鎮(zhèn)定下來。 “賀醫(yī)生可精貴,沒事不能給你打電話?!彼{(diào)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賀常君頓了頓,忽而臉紅?!白T小姐,您少捉弄我?!?/br> 譚碧輕輕說:“等什么時候,你這不識趣的家伙來嫖我,我就不捉弄你了。” 她說完,對面卻不接話,聽筒細微的電流雜音里隱約傳來男人的呼吸聲,譚碧的心冷不丁一緊,似是被這漫長的寂靜逼得略有些慌,又有些癢,總之,很怪。 “好了好了,跟你說正事?!彼B忙開口?!鞍幋螂娫捊o四少,沒打通,就托我來帶話,大概說四少辦的報紙有毛病,想問是他的意思,還是學(xué)生的?!?/br> “行,我回去了問他?!辟R常君說?!芭?,譚小姐,我在南昌路那家小書局定的報紙,你替我拿了嗎?” “取來了——你著急要?” “沒事,不著急,我就問一聲。”賀常君嗓音不自覺低了幾分。 “那沒別的事情了?”譚碧似有意,似無意地對他這般說。她講話,總有股懶洋洋的sao狐貍氣,帶著蘇州人的軟糯口音,尾音上揚?!皼]別的事,我可掛了啊。” 對方不解風(fēng)情?!班?,你早點休息。” 說罷,掛斷。 譚碧愣在原處,眉頭緩緩蹙起,又漸漸平緩。 最終,她發(fā)出一聲輕笑,仿佛朦朧微雨籠罩下,枝頭鮮亮的喜鵲。 至于賀常君,他面對著放回電話機上的聽筒,長長呼出一口氣。也不知在想什么,面色凝重,玳瑁邊的眼鏡架在鼻梁,鏡片微微反光。 他抿唇,忽而將手伸進抽屜,拿出一盒火柴,又翻出一個走停的舊懷表,棕黃色的殼子盤得甚是光亮。 賀常君摁開懷表,對著電燈泡,隱約可見內(nèi)側(cè)鐫刻兩串長短不一的線條和小點,密密麻麻。從右到左,半圈,從左到右,又半圈。 他看了幾眼,又關(guān)上懷表,塞回抽屜。 緊跟著,他打棉布長衫的夾層里取出一張皺到不成型的紙條,其上赫然寫:加緊組織群眾政治斗爭,加緊宣傳武裝奪取政權(quán)。 他盯著它,兩手劃亮一根火柴,鎮(zhèn)定地點燃。 驅(qū)車回到公寓,賀常君開門,瞧見于錦銘正在打電話。 他赤著腳,西褲扎著絲質(zhì)襯衫,可能是要去洗漱前,接到了電話,袖管一直擼到胳膊肘,胸前一排紐扣,開到了腹部。他那不太顯的棕金色短發(fā),被頂頭的電燈泡直直照著,底下的黑棕托著一片暗金,恍如浮光。 于錦銘聽到響動,也抬頭看向室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大哥,爹是什么個態(tài)度?”他轉(zhuǎn)回去問。 賀常君見狀,走到于錦銘身側(cè)。 這時,他又講:“放心,我年底肯定回南京,已經(jīng)跟小隊長打過招呼了。報紙這事我能處理,你多注意身體。” 他聊完,抬起頭望向賀常君,道:“你怎么才回來?!?/br> “去絲廠做義診,忙到現(xiàn)在?!辟R常君說?!坝阱\城有什么事?” “沒什么,就我那個健康報出了點問題。學(xué)生們也不曉得從哪里征來的稿,看里頭罵得痛快,鐵了心要印刷出去。結(jié)果今早被有心人傳到市政府了?!庇阱\銘聳聳肩膀?!斑€好被我哥的熟人及時截下,一個電話打到總統(tǒng)府,通知了他。我緊急去撤,發(fā)出去的量不大,勉強止損?!?/br> 賀常君嘖了聲?!斑@招夠陰的?!?/br> “可不。”于錦銘挑眉,兩手插兜?!袄详幈埔粋€!” “我本來也要和你講這件事——蘇小姐今兒看到報紙,想提醒你的,你那會兒大概是出去撤報了,沒接到電話。她后來打給譚碧,譚碧又轉(zhuǎn)到了我這兒?!?/br> 于錦銘聽了,牽起唇角,細不可聞地念了一句?!八睦镉形摇?/br> 賀常君沒聽清他的嘟噥,繼續(xù)說:“錦銘,你在上海結(jié)仇了?還是有人對于將軍有意見,牽連到你——” “我在上海的對頭還能有誰?!庇阱\銘揚起臉,微笑道?!岸颊f是老陰逼了。” 賀常君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語氣頓時帶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那你打算怎么辦,回南京去?我早說過,你跟蘇小姐不行的,她是有夫之婦,你不聽,非往跟前湊,就找死!” “說什么呢,常君,我是會當(dāng)縮頭烏龜?shù)娜???/br> 于錦銘說著,就近拖過一把椅子,將椅背朝向賀常君,自己反向騎著坐下來,兩條手臂掛在椅背。 “我爹從小教育我——不怕打架,就怕打輸,打贏吃糖,打輸挨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