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世上有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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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靜看著墻上的相框,直到陸行洲的話自后傳入耳里,定在女人臉上的視線一怔,南雪塵愕然回頭。 「??去世?」 盤手靠在桌前,見她站在書柜邊投來視線,陸行洲沉默片刻,低下眸,「嗯,在他們離婚后沒多久?!?/br> 腦袋一時灌入過多資訊,南雪塵有些反應(yīng)不及,遲疑許久,努力耐著詫異起聲:「他們??是什么時候離婚的?」 「在我和你??」似乎不愿說出那個詞匯,陸行洲糾結(jié)地頓了會兒,卻還是嘆了口氣,「在我和你分手的一年后。」 「她和劉泰植的事被我爸發(fā)現(xiàn)后,我爸很生氣,馬上就提了離婚,然后把她趕了出去。」 「后來,事情傳出去后她也把工作辭了,每天就待在公寓里喝酒。」 說到這,眼底染起悲傷,陸行洲抿了抿下唇,「她本來就有酒癮,一天不碰酒就會出現(xiàn)戒斷,可在家時她還天天有司機(jī),那時候??」 聞他這說詞,心里多少有些預(yù)感,胳膊不禁起了雞皮疙瘩,南雪塵猶豫張口:「她是??」 「酒駕?!?/br> 陸行洲說出了她心里的答案,話音很淡,「自撞在分隔島上,當(dāng)場死亡?!?/br> 看著男人毫無波瀾的神色,南雪塵呆滯地眨了眨眼,下意識抬腳湊近他,伸手覆上他的胳膊,「陸行洲??」 「我沒事,」看出她眼底的憂心,陸行洲彎唇一笑,握住她的掌心,「已經(jīng)過了四年,我心里也慢慢放下了吧?!?/br> 說完,垂眸想了想,聲線微低,「但也可能,是從小就知道她和劉泰植的關(guān)係,所以我也愈來愈排斥她了。」 方才剛聽他說完崔英蘭和劉泰植之間的情事,南雪塵眼底又染起心疼,沒有掙脫被他裹著的掌心,只是旋身與他一起靠在桌緣。 指腹摩挲他的手背,南雪塵安靜片刻,「但她身為母親,還是好的啊。」 語落,意識到這話也許會讓他產(chǎn)生誤會,她又開口:「陸行洲,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如果我有一個這樣為我著想的mama,我會覺得我是個幸運(yùn)的人。」 沒有回應(yīng)南雪塵的話,陸行洲緩慢抬起眼,看向墻上的相框。 這是張全家福,和南雪塵在他皮夾里看到的那張一樣。 只是差別的是,皮夾里的那張在攝影師的指示下,陸行洲、陸明顥、崔英蘭,三人僅是淡然優(yōu)雅的微笑。 可現(xiàn)在掛在墻上的,是張不合格的淘汰品——因為當(dāng)時陸行洲不小心打了個噴嚏,惹得崔英蘭笑了出來,露出一雙含光的笑眼,以及臉上毫無掩飾的笑意。 視線定在女人燦爛的笑靨,陸行洲沉默良久,面無表情地起聲:「其實(shí)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真正愛過我。」 南雪塵側(cè)首看去,只見陸行洲仍直視著相框,俊朗的側(cè)顏像被書房的浮塵遮掩,滿是淡漠,「從小用盡一切資源栽培我讀法,領(lǐng)著我和親戚朋友吹噓炫耀,可在我高中選了警校后,她看我的眼神只剩下心寒?!?/br> 「我不知道我對她而言,究竟是拿來彰顯她成就的獎盃,還是個兒子?!?/br> 話罷,似乎是感受到氣氛里的沉寂,陸行洲趕緊咧唇笑了笑,話音帶著絲歉疚,「對不起??我從來沒說過這些事,你嚇著了吧?」 「沒有。」毫無猶豫地回答,南雪塵昂頭看著他,「我喜歡聽你說這些?!?/br> 「你從來沒有和我分享過這種事,我現(xiàn)在聽你說這些,很開心?!?/br> 現(xiàn)在想來,剛才聽他說起這些事她會如此驚訝,也是因為認(rèn)識陸行洲的十年來,南雪塵從未聽他提起這些事情。 他從來是沐浴在陽光之下,用那張充滿感染力的笑臉對著她,又不顧一切地把她拉到只有他才擁有的亮面。 這是第一次,南雪塵聽陸行洲說起這些,與她相似的不堪。 看著南雪塵真摯的神情,方才刻意掛在唇角的笑意落了些,陸行洲無意識緊了緊她的手心,靜了會兒又說:「其實(shí)??我到現(xiàn)在心里最放不下的,還是她和劉泰植之間的事。」 說到此,見南雪塵仍認(rèn)真盯著他,全是一副等待后話的模樣,陸行洲低下頭,話音一沉。 「她死后,劉泰植自殺了?!?/br> 一愣,眼底揚(yáng)起錯愕,「??自殺?」 「嗯,在她去世的半年后?!?/br> 瞳面又暈起大片悲傷,陸行洲緩慢咽了口唾沫,眼睫低垂,「其實(shí)以前,我一直認(rèn)為他只是為了錢才和她在一起,也問過他是不是真心喜歡她。」 「他那時候跟我說,愛這種東西,是不重要的。」 「可是最后,他居然和她一起走了。」 后話微頓,又嘲諷地咧口:「但是??這幾年下來我又想,沒有我媽的他,于權(quán)勢于地位,他也什么都不是了?!?/br> 「所以,這到底是不是愛呢?」 緩緩抬起頭,陸行洲看向相框里的女人,像是在問她一般,瞳仁被空靈佔(zhàn)據(jù)。 「這四年來,我從來就沒想懂?!?/br> 房里沉寂無聲,南雪塵站在陸行洲的身邊,低眸讓他緊握著掌心,沒有說話。 而注意到她的沉默,陸行洲又從黯然中抽出神,話音依舊那么自嘲,「??抱歉,我不該說這些的。」 「一不小心就自顧自地說了太多不開心的話,你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吧?!?/br> 聽他又愧疚地道歉,南雪塵心像被人一掐,猛地泛起疼意。 抿了抿唇,從他的掌心抽出手,南雪塵站到他的面前,仰頭直視他,「陸行洲?!?/br> 見男人聞言將目光投向她,視線定在那雙微紅的桃花眼上,南雪塵皺起眉,「你不用懂愛,因為曾經(jīng)的我也沒懂過。」 「但現(xiàn)在我懂了??」 說著,有股酸澀漫上鼻息,南雪塵不禁也紅了眼眶,「如果世上有愛這種東西,它的定義會是陸行洲?!?/br> 「所以陸行洲,沒事的?!?/br> 「只要是來自你的,包括那些不好的故事和情緒,再怎么難看再怎么陰暗,對我來說都是愛。」 南雪塵深吸口氣,摁著喉嚨的滯澀,「就像你接受我的一切一樣,我也會接受你的所有?!?/br> 聽她說完,陸行洲并未即刻回答,只是在長久的沉寂后,眼底的暈紅又深了數(shù)分。 「雪塵??」隨著低啞的嗓音自口而出,陸行洲朝前稍稍傾身,把下巴磕在她的頸窩。 南雪塵伸手覆上他的后背,那高大的身子微微打顫,像隱忍數(shù)年的情緒終于潰堤,奔涌出猛烈的潮汛。 一抹抹濕涼沁在南雪塵的脖子,她聽見陸行洲在鬢發(fā)傳來的碎音,沙啞到了塵埃,「其實(shí)??」 「真的好想問我媽,她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可是??」 顫抖地倒抽口氣,他哽著聲說:「??我再也沒有機(jī)會問了?!?/br> 氤氳染盡瞳面,直到一顆淚珠也落了下來,南雪塵松開擁著他的胳膊,又伸手捧住他的臉頰。 湊上男人的唇,她把那些滑落的淚水溫柔抹去,讓那些咸澀只停留在她的舌根。 閉著雙眼,南雪塵盡所有可能學(xué)著陸行洲昨晚的力度,仰頭輕柔地吻著他。 「啪嗒??啪嗒??」 可她終究不及他溫柔,也比他還脆弱,一串又一串?dāng)r不住的眼淚不斷滑至下顎,又朝倆人之間的地上墜去—— 屋外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下雪白的飛絮,隨風(fēng)飛舞、紛紛揚(yáng)揚(yáng),在短時間蒼茫了整個世界。 而與此同時,街邊的路燈因到點(diǎn)排排亮起,柔和的黃光點(diǎn)亮了傍晚的城市,又將一片片雪花映出精緻的透亮,抹去了霧白的迷茫。 a城的初雪,降落了。 心疼得像受刀絞,南雪塵伸手?jǐn)堊£懶兄薜暮箢i,把他整個人往她身上緊緊貼來,彷彿試圖接住那些淚水般,不愿遺留任何一絲縫隙。 陸行洲?? 你怎么會,那么傻呢? 她以為他光芒萬丈,永遠(yuǎn)都英姿颯爽、天天晴朗。 結(jié)果他只是獨(dú)自負(fù)重,不愿讓他的黑暗沾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