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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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悅從伊泰華府出來,在大門口等了很久才等來一輛車。 夜色中的京南市不似白日里繁華擁擠,空無一人的街頭仿佛進入另外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車窗外道路兩旁的鳳凰樹在視線里一晃而過,鐘悅在玻璃倒影里看見自己被抽干最后一絲勇敢的狼狽樣子。 權(quán)力斗爭最嚴峻的那幾年,父親成了犧牲品,母親不堪其辱在逃離的飛機上了結(jié)了自己。靳奶奶宅心仁厚,動用了不少關(guān)系才給她改名換姓接到靳家。 那時候她已經(jīng)開始懂事,從她懂事起就一直記得,靳晏西很疼她,靳家的每個人都很疼她。 他總是以兄長的身份存在于她的生活中,予她關(guān)愛,教她道理,甚至為她的世界筑建了一道保護墻。 年少叛逆,鐘悅十六七歲的時候被周野那混小子迷得人五人六,兩人背著家里早戀,那段時間鐘悅別的沒學(xué)會就學(xué)會了撒謊,瞞得過家里長輩卻瞞不過靳晏西。她以為哥哥會罵,哥哥也只是對她說一句,談戀愛可以,學(xué)習(xí)不可以落下。 能瞞著的哥哥也都幫她瞞了,就是為了不讓她挨罵。 當時靳晏西也二十四歲了,從國外回來以后在融商集團下屬融商基金任職,他是那種在男女感情上開竅比較晚的人,一門心思工作,沒怎么談過戀愛。 家里開始給他安排相親,陸陸續(xù)續(xù)有不同的千金小姐到家里來做客,一開始鐘悅沒怎么在意,后來有一次靳晏西大概是跟某個姑娘談得來多聊了幾句,鐘悅在門后看見了,就開始不舒服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開始正視自己對靳晏西的占有欲。 恰好那晚上周野約她出去想跟她開房,鐘悅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怎么就跟著去了酒店,等周野脫她衣服的時候她就跟大夢初醒似的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把人推開,然后落荒而逃回去找靳晏西。 當時靳晏西在書房看文件,她二話不說沖過去抱住他。 靳晏西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問她怎么了,她也不吭聲。 就這樣抱了他很久,她在他懷里緩緩抬頭,“哥,我好像,好像不喜歡小野。” 靳晏西眼底一如平常的淡然,卻彎了唇角,手指捏著她早已泛紅的耳垂,“那你喜歡誰?” 車子停在卓能大廈樓下時,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半。 鐘悅下車,在冷空氣中縮了縮脖子,把自己裹進風(fēng)衣領(lǐng)。 原本打算回公司睡幾個鐘頭就動身去機場,卻是走到大門口臺階底下的時候,原地站了站,一屁股坐在了梯子上。 不遠處大樹下,周野正坐在車上抽煙,指尖煙火忽明忽暗,眉心緊皺,將那蠢貨的一舉一動全然盡收眼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開門下車又甩上車門,一氣呵成的動作搞得動靜挺大,原本埋著腦袋的鐘悅抬起頭來。 周野走過去,牽了牽褲腿坐下來。 他為自己跟她一起犯蠢這種舉動感到可恥,卻忍不住對她軟了聲音:“怎么又出來了?” 鐘悅?cè)嗳嘌劬Γπ?,“挺沒意思的?!?/br> 周野也笑,抬手將她額前凌亂發(fā)絲撥到耳后,“怎么就沒意思了,不跟著了魔似的?” 鐘悅搖搖頭,“以后不會了?!?/br> 話落,她又低下頭去。 在這夜風(fēng)中,周野望著她單薄的身影,一時控制不了胸中酸脹,忍了又忍,到底是把她擁入懷中,“跟我結(jié)婚。” 在醫(yī)院的時候,靳晏西說他沒本事,這話或多或少刺激了他。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如果鐘悅愿意,他可以拋棄名利地位,拋棄家族給自己的一切去得到她??伤睦餂]有他,她自始至終都不愛他,他搞個天翻地覆為了跟她結(jié)個婚,也就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可以忍受靳晏西罵他沒用,但他看到鐘悅現(xiàn)在這樣子就受不了。 笑話就笑話吧,能讓她過得順遂一點,自己當個笑話也未嘗不可。 “小野,為了我跟家里決裂,不值當?!?/br> 鐘悅手撐著他的肩膀站起來,“就好像當年,靳晏西為了我跟他mama鬧了矛盾,結(jié)果我背叛他,背叛了靳家,我這種人不值當?!?/br> 她走上臺階,開始往大廈里面走。 周野雙手插兜走在她身側(cè),“值不值當我說了算?!?/br> 鐘悅聽著又笑了笑。 兩人步入電梯,周野摁了樓層,“一會兒去枝江出差要不要我一起?” “不用,我?guī)显S茉就行?!?/br> “你倒是挺栽培她?!?/br> 周野覺得許茉這姑娘沒有外表看著單純,但她確實又是系里比較出色的學(xué)生,鐘悅要帶她他就沒有阻止。 上午十點的飛機,八點多的時候陳釗來了一趟卓能。 知道鐘悅忙,他也沒太打擾,把她落在靳晏西那兒的藥給她送了過來,又關(guān)心了幾句才離開。 走的時候他估計也是忍不住,對鐘悅說了一句:“這幾年晏西也不容易,你要是有心,也體諒一下他?!?/br> 鐘悅攥著手里的藥,沒有吭聲,目送陳釗離開。 之后半個月鐘悅沒再見過靳晏西,卻是從各個地方都聽說融商集團今年干了件大事,成為了上面擬表彰對象。 鐘家經(jīng)營了半個多世紀的融商集團,如今在他手里已經(jīng)站得越來越高,走得越來越遠了。 其實鐘悅不明白,既然事已成定局,為什么姑姑還要再爭那一口氣? 這天有個商務(wù)論壇在京南大學(xué)舉行,由院長主持,鐘悅和幾名講師作陪。 她坐在后面,目光一直沒從第一排中間的位置移開過—— 也不知道靳晏西是有了什么閑情雅致,竟然百忙之中接受了邀約,院長大概是覺得倍有面子,整整一個下午在臺上容光煥發(fā)。 晚上六點有宴會,鐘悅也被叫過去。 她可以有任何理由拒絕的,但院長說靳董今晚也在,這種機會難得,今天參加論壇的講師都爭先恐后了,她要是不去顯得很不合群,也就答應(yīng)了。 從院方利益來講,確實是該去討好討好那位大爺。 ———— 作者的話: 一晃半個月沒見了,經(jīng)不起考驗的兩個人酒后擅長搞hs,激烈船預(yù)警啊嗚~ 微博Aubrey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