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
“小公子,該用晚膳了…”為首的婢女不知得了誰的首肯,竟直接越過元珂,還拿了管事的來壓人,“管事的吩咐了奴婢們好生照顧著,你可別阻了我們送膳!” “哎,我說你們…”元珂本欲動氣,可一想自己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于是壓下怒火問道:“阿荷呢?阿荷去哪了,怎么換了你們來?” “阿荷?”婢子中有認識阿荷的回答道:“阿荷,從哪來回哪去了,管事的打發(fā)她回瑛姑娘那兒去了?!?/br> “???”元珂沒想到阿荷竟一去不回,暗道壞了,公子等了這許久不見人,本就心里不快,這會要知道人走了,指不定動氣不吃晚膳呢。 “等等,你們先別進去!”沒等元珂說完,為首的婢子已然敲門入院。 聽到開門聲,桓玠直接放下筆問道:“阿荷,是你回來了?”他的語氣相當輕快,似乎并沒有因為等太久而生氣。 “奴婢合歡,前來服侍公子用膳。”為首的婢女自稱合歡,面容帶著幾分胡人血統(tǒng),身段卻小巧玲瓏。 “怎么是你們?阿荷呢?誰讓你們來的?”桓玠斂了笑意,震驚地問了幾句,又匆忙卷起干了墨跡的畫卷,大聲喚來門外的元珂,“元珂,這怎么回事?她們怎么進來的?” 元珂聽到桓玠不悅的語氣,便急吼吼趕來,心道公子果然生氣了,忙重復(fù)了之前了解的情況,“公子,她們說阿荷姑娘回桐花院了,都是管事的安排,奴才事先并未知曉?!?/br> “是這樣嗎?”桓玠皺了皺眉,又去問那名自稱合歡的婢女。 “是…公子,管事的說讓我們過來的?!焙蠚g也是個有眼力見的,見桓玠心情不佳,忙領(lǐng)了其他婢女跪下。 桓玠怒氣上涌,抓了個鎮(zhèn)尺就摔,嚇得元珂也跪了下來。 “我不要這么多人伺候,你們給我滾回去!”桓玠見了合歡的長相,就明白管事的在揣度他的喜好,還真當他喜好胡婢嗎?若不是阿荷,長得再好看,又有何用? “是,是是,奴婢們這就滾,這就滾…”跪在地上的婢子把頭低到了地上,似乎很難承受桓玠突如其來的怒火。 打發(fā)人走了之后,桓玠即刻有了打算,他要去找姑母,將阿荷徹底討了來,往后離了這府邸也跟著他。 再說這桐花院內(nèi),阿荷回了桓瑛,又領(lǐng)了舊差。 “怎么心不在焉的?阿荷,你不會還在想著小公子吧?”青蓮承認自己之前是有些嫉妒阿荷,不過見她這樣灰溜溜地回來,又平復(fù)了心情,猜想小郎君到底是個男子,終歸還是不好相與的。 “誒?糟了糟了...”水都煮開了,阿荷居然還沒碾茶餅,回過神來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青蓮將碾好的茶粉倒入壺內(nèi),“行了,你別弄了,待會去姑娘那伺候吧,以前也沒見你這么毛手毛腳的,換了個人身不成?” “青蓮姐,都是我的不是,煩你費心了......”阿荷有些過意不去,沒想到自己回來竟給青蓮她們添了麻煩,得打起精神才行,不能再去想公子的事了。 “好了好了,這水再滾一波,你就端去姑娘屋里吧...”青蓮又沒有苛責阿荷什么,交待她道:“姑娘近來有些心緒不寧,這都是安神的茶,別再出了差錯,惹了姑娘不快,到時我可不會為你說好話。” “一定,一定,青蓮jiejie說的都對?!卑⒑缮杂姓褡鳎χ鴳?yīng)下了。 青蓮仍有些不放心,盯著阿荷準備茶具,再三檢查好了才放她過去。 快步穿過廊下,阿荷抬眼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是元珂,這么晚了,元珂怎么在桐花院?難道是公子來了? 阿荷一陣心悸,腳步一停,差點將茶水都翻了。 “阿荷,你快些去上茶,小郎君來了。”好巧不巧迎面碰上了杏桃,阿荷的懷疑都成了真。 這要放在平時,阿荷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循禮待客,可現(xiàn)下面對的是桓玠,她難免生出怯意,踏出一步都格外艱難。 “怎么了?”杏桃也察覺出了阿荷的不對勁,追問:“阿荷,我看出來了,你打從今日回來就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在聽雨軒發(fā)生了什么事?” 阿荷連連搖頭,掩飾著自己的不正常,又尋了個借口道:“杏桃姐,我,我有些身子不適,可否請你幫我端茶過去,若怠慢了公子,這罪責我可承擔不起。” “這可不巧了,姑娘剛打發(fā)我拿些茶點過去...”杏桃有些不情愿,但她也注意到了阿荷額頭上的冷汗,于是妥協(xié)下來,接下茶具道:“算了,交給我吧,我腳步快,最多跑兩個來回。阿荷,你快歇息去。” “多謝杏桃姐,趕明兒我領(lǐng)了月錢,買些果脯兒孝敬你?!蓖腥宿k事自然要有付出,阿荷不愛零嘴,這下卻要破費了。 “一言為定,千萬要買錦松記那家的!”杏桃也沒跟阿荷客氣,直接挑了京里最受歡迎的那家。 阿荷雖然心疼月錢,但還是滿口答應(yīng)下來,“好,一定給你買?!?/br> 好容易哄了杏桃代自己過去,阿荷面上又愁云慘淡起來,她怕見到公子,也怕面對自己的心。阿錦的事情,就是一個教訓(xùn),這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就算有也輪不到自己。主子們喜新厭舊是常態(tài),公子不過是一時興起要了她,待回過味來便會覺得自己索然無味,與其到那時徒增傷悲,還不如現(xiàn)在快刀斬亂麻,避著公子也斷了聯(lián)系。 然而,想到那夜的偷歡,阿荷又心亂如麻起來,她真的能當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嗎?那些放縱,羞于言說,她并非沒有一絲快感;那聲“荷娘”,音猶在耳,她也并非沒有一絲竊喜。 “哎呀,快別想了!”阿荷臉上一熱,忙搖搖頭,踱著步鉆入無人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