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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紋寶鼎 第八章

    云娘一連三掌均告走空,反被人家點(diǎn)了xue道,好在對方下手輕微,再加上巨骨xue非要xue之一,老和尚似是點(diǎn)而出手,根本無甚傷害。

    她不禁動(dòng)了真火,嬌叱一聲,雙掌一陣猛攻,倏然間連續(xù)劈出五六掌。

    這五六掌不但迅勞雷奔,勢如移山倒海,而且橫掃直劈力道各自不同,如果腳不移動(dòng)想把這五六掌同時(shí)避開,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知明覺和尚乃是少林寺監(jiān)院五老之一,功夫已臻化境。

    但見他身若風(fēng)舞柳絮一般,左搖右擺,忽仰忽臥,雙腳竟然未離方寸之地,把五六記奇猛無比的掌風(fēng),同時(shí)一齊避過。

    云娘本想施出奪魄笑聲,我這笑聲一出,他更是能堅(jiān)而認(rèn)定,與他既無仇怨可言,再說他年已古稀,又何必硬要和他相拼?

    當(dāng)下收斂雙手,退后兩步,道:“老師父一身武功果然是罕見罕聞,晚輩從此打消入寺盜寶之念就是?!?/br>
    明覺并未立時(shí)回答云娘的話,只是徐徐睜開下垂眼皮,把一雙湛湛眼神,凝視著她的面。

    半晌但聽他輕嘆一聲,道:“女施主究系何人,老衲已然明白,但你不愿承認(rèn),我也不便逼問,只是人生善惡之分,全在于一念之間,女施主聰明人,不需老衲多說點(diǎn)破……”

    頓了頓又道:“不過,你窮追活死人苗一飛,既不是為了龍紋寶鼎,定有其他原因,不知能否據(jù)實(shí)相告?”

    最后兩句話,提醒了云娘,她不禁悚然一驚!

    旋即又暗咒自己,該死!為了追趕活死人,為了爭一時(shí)之氣和明覺大師拼命,竟忘了身中陰尸奇毒而暈死,還靜躺在楓林古剎院落草地中的包宏。

    陡地面色一變,顯出無限傷感,道:“晚輩豈敢以謊言相欺,在下窮追活死人苗一飛是想救一個(gè)人?!?/br>
    “哦!”

    明覺和尚哦了一聲,白眉微微一皺,道:“救誰?”

    “一位姓包的少年?!?/br>
    “他叫什幺名字?受了什幺傷?”

    “他叫包宏,是川南洪門老幺李厚的義子,在楓林古剎中了活死人苗一飛由口中噴出來的陰尸奇毒,命在旦夕,據(jù)活死人苗一飛所說,這毒只有他的獨(dú)門解藥可以解,所以我追他至此,想不到老師父出手阻攔,時(shí)間過了這幺久,看樣子包公子他一定是兇多吉少了……”說完話,妙目中竟?jié)M含淚水。

    她發(fā)現(xiàn)明覺老和尚面色變得極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一雙如雪白眉不住聳動(dòng),雙目射出兩道異光。

    他低頭沉思良久才問道:“云姑娘,你沒有弄錯(cuò),那姓包的少年果真是川南宏門老幺李厚的義子嗎?”

    云娘道:“在湘西吟詩莊,他親口告訴紫衣鐘羽的,怎幺會(huì)有錯(cuò)!”

    明覺聽得全身顫抖,僧袍無風(fēng)自飄,問道:“他去過了吟詩莊?找過了紫衣書生鐘羽是不?”

    云娘點(diǎn)點(diǎn)頭,即有答話。

    明覺和尚急道:“當(dāng)時(shí)云姑娘也一定在吟詩莊,你聽他們說了些什幺嗎?”

    云娘是個(gè)絕頂聰明機(jī)伶的女孩子,見明覺神色突起巨變,情知有異,在不明究理之前,她自是不會(huì)坦然相告的。

    她只是一陣沉思,并沒有答話。

    明覺神色變得更為沉重。

    突然他有些莫名地說道:“老衲放下寺務(wù),趕來皖南,總算沒有白跑,姑娘你盡快趕回楓林古剎,把這顆藥丸給包公子服下,老衲回寺去了,將來有需要老衲的地方,或想盜取龍紋寶鼎,請來少林寺好了?!?/br>
    說話間,已從月白僧袍口袋中,摸出一雙異常精巧的白瓷小瓶,打開瓶蓋,倒出一粒黑色小藥丸,交給了云娘。

    說完話,人一晃身,飄出了三丈左右,再一縱身,但見僧袂飄飄,登時(shí)消失不見了。

    毒玫瑰右手捏著黑色藥丸,呆呆的望了明覺和尚消失的方向好一陣,輕嘆了一口氣。

    半響她才轉(zhuǎn)身盡展輕功絕學(xué),往九花山腳楓林古剎奔去。

    饒是她輕功絕倫,一口氣奔回古剎,也已是天亮許久的時(shí)刻了。

    她這才想到,昨夜追趕活死人和與明覺和尚一陣糾纏,已花去了一整個(gè)晚上的時(shí)間了。

    她回到了楓林古剎,直奔殿后禪室院落,舉目望去,包宏和他的坐騎都已身影全無,不知去向了。

    她不由大吃一驚!

    想起包宏當(dāng)時(shí)身中陰尸奇毒,暈死地上,奄奄一息情景,心中不覺陡地一酸,兩行淚水流了下來。

    他到那去了呢?

    被人救走了嗎?

    救到那里去了?

    死了幺?

    尸體又到那里去了?

    還有他的坐騎呢?

    事情玄得奇怪!

    云娘流著兩行淚水,仰面望著藍(lán)藍(lán)的天、白白的云,呆呆地出了神,但就想不出包宏是生?是死?

    最后她想到了胭脂谷。

    因?yàn)樗麃淼饺A山就是要找尋胭脂谷!

    莫非他所中的奇厲陰尸毒氣不重,自己清醒之后連用功力把陰尸毒氣逼出,身體痊愈了,騎著受了傷的坐騎,尋找胭脂谷去了?

    心念及此,她立即做了一個(gè)決定,不管是否如自己所想,我也去胭脂谷一趟,見到胭脂神婆打聽一番再說。

    于是她拿出絲巾

    將淚水?dāng)z去,然后把明覺和尚所贈(zèng)藥丸放入勁裝袋中,隨即離開了楓林古剎,攀登九華,尋找胭脂谷去了。

    ※※※※

    自從云娘和活死人一逃一追,雙雙一走后,楓林古剎中就只留下他一個(gè)人在積葉長草中靜靜的躺著,躺著!

    躺著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他從暈死中幽幽醒轉(zhuǎn)過來。

    目光到處,發(fā)現(xiàn)竟是一間極為華麗的書房。

    包宏摸摸那些裝飾,富麗堂皇的錦榻、酒柜、衣櫥、皮椅、書柜……

    他打開了柜,低聲叫道:“哇cao!好多的書圖!這戶人家一家定是好人,有錢人家?!?/br>
    旋又推開浴室,室中除了一個(gè)大浴缸之外,另有兩個(gè)高大的桶,他走近一瞧,只見未加蓋的一桶裝滿了清水,加蓋了那桶裝滿了熱水。

    衣柜中備有全新的內(nèi)衣褲、毛幣及洗澡用具,壁間另有一個(gè)落地明鏡。

    他打開另一個(gè)房間,美不勝收。

    哇cao!這房間是給誰睡的?

    由于身上黏黏膩膩的,包宏立即走入浴室洗個(gè)痛快的熱水浴。

    他是既來之,則安之,好歹要見過主人,謝謝人家的恩情。

    他在浴缸中泡了半個(gè)時(shí)辰,讓興奮的心情冷靜下來,他記得自己中毒錯(cuò)迷在古剎,自問必死無疑卻突然會(huì)來到這地方?

    哇cao!這是什幺地方?救他的人是誰呢?

    起來擦干身子,穿上一套新的內(nèi)衣褲,逕自走出了浴室。

    此時(shí)突聽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道:“小婢夏荷參見包相公!”

    包宏嚇了一大跳,哇cao!叫了一聲,拿起外衫立即重入浴室。

    他穿妥外衫走出了浴室,只見那自稱為夏荷的婢女,忙屈身行了個(gè)禮。

    包宏見狀,忙道:“哇cao!你快起來,你名叫……夏荷吧!”

    “是的,包相公請用膳?!?/br>
    包宏穿上快靴,走近桌旁坐下后,夏荷立即站在他的左側(cè),脆聲道:“包相公,小嬸服侍你用膳?!?/br>
    “哇cao!謝謝姑娘,我自己來?!?/br>
    “包相公!小婢奉命侍候你,你就別客氣啦!”說完,便挾了一塊雞翅膀在他碗里,包宏苦笑了兩聲,道:“哇cao!姑娘,我實(shí)在是不習(xí)慣呀?!?/br>
    “包相公,不要見外,否則,小婢會(huì)受到極重的處分?!?/br>
    “嗯,好吧,那我就變做植物人好了。”

    這一頓飯,足吃了半個(gè)時(shí)辰。

    在夏荷這個(gè)嬌嬌女的哀求之下,包宏把六道菜各吃了一大半,另外吃了兩碗飯及一碗湯。

    “包相公,你要不要喝點(diǎn)酒?”夏荷嬌滴滴地問他。

    包宏卻猛搖頭,笑笑道:“姑娘!你饒了我好不好,你瞧瞧,我都快站不起來了。”說著,撫摸那微微隆起的肚皮。

    但聽“噗哧!”一聲笑。

    包宏問道:“姑娘,我想請問一件事,但不知方不方便?”

    “包相公請說,婢子能答覆的必定據(jù)實(shí)以告?!?/br>
    “這兒是什幺地方?”

    “地居皖南。”

    “哇cao!我是說貴上是那一位?”

    “相公請?jiān)?,下人如何饒舌!?/br>
    “那我是被誰救來的,總可以說吧?”

    “我家主人?!?/br>
    她擦凈桌子之后,便扭腰擺臀而包宏不得要領(lǐng),本想一走了之,想想如此不告而別,連個(gè)謝字都沒說,實(shí)在有夠歹勢不好意思。

    于是,他便從書柜中取出一本書來看看。一看封面,上書秘精術(shù)三個(gè)隸書。

    哇cao!這是什幺鬼書?

    好奇之下,隨手翻了開來:

    凡人之哀徽者,皆傷于陰陽交接之道……

    氣哀而不和,心內(nèi)不樂,身常??帧?/br>
    視敵人如瓦石,把自己看做如金玉……

    以神役氣,擺撼天柱…火熱臍輪,兩腳舒展…河車九轉(zhuǎn)…造化乾坤……

    這是一本類似素女經(jīng)的房中術(shù)。字?jǐn)?shù)不多,但字句很精,好在包宏修習(xí)過太公望秘笈,不難領(lǐng)會(huì)。

    他剛剛瀏覽完畢,陡聽一聲:“包相公,我家公子有請!”

    包宏抬頭一見是夏荷,說了聲:謝謝!后,迅即隨同夏荷走出。

    他剛走到另一個(gè)房間門前,一位明眼皓齒、相貌秀麗的妙齡少女,已悄悄立在門口,只見她微施一禮,脆聲道:“小婢秋菊見過包相公!”

    包宏怔了一下,忙道:“姑娘你好!請起!”

    哪知,又是香風(fēng)一陣,一位美麗少女又上前施禮,道:“小婢冬梅參見包相公!”

    “姑娘你好!快快請起!”

    此時(shí)包宏抬頭一看,只見一位少年由室內(nèi)走了出來。

    包宏忙上前行禮道:“在下蒙兄臺救助,特此致謝!”

    “哈哈!別急,我不敢邀功,救你的不是我,不過替你解毒的才是我,我也不是白白的救你一命,你要替我辦一件事。”

    包宏暗忖:“此人說話真?zhèn)€開門見山,一句客套話也沒有,還開出了條件,我必須小心應(yīng)付才是?!?/br>
    突見少年收了笑容,低聲地道:“我姓白叫

    一龍,救你來此的是我jiejie一鳳,不久你就可以看到她?!鳖D了頓,又道:“我的條件很簡單,決不會(huì)使你為難的,我昨夜輸在牡丹下,今天晚上全看你替我取回公道了?!?/br>
    哇cao!世上還有這種荒唐事?

    包宏的心里雖是這幺想的,但嘴里卻說道:“哇cao!白公子,這種事你怎幺會(huì)找上我?”

    “你認(rèn)為我行幺?”

    “行!一定行!當(dāng)我替你排毒的時(shí)候,看過你的本錢,只要你替我出場代打,就算是報(bào)了恩?!?/br>
    包宏聽得頭皮發(fā)麻,差點(diǎn)當(dāng)場暈倒。

    ※※※※

    就把歲月還給大地,就把疲倦留給自已,過去的,我并非不愿珍惜,往事幺依然清晰,無限期許,此刻還是那幺熟悉……

    包宏隨著白一龍來到紅梅閣時(shí)便聽到這歌聲。

    他乍聽白一龍竟然要他上場代打,代他在查某的面前討回面子,一時(shí)竟怔住了!

    白一龍卻低聲笑道:“包兄,紅紅乃是皖南名妓,慕名前來的人尤如過江之卿,不但詩、書、琴、棋樣樣精通,床上功夫更是頂呱呱?!?/br>
    頓了頓,又道:“昨夜,我上陣之后,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立即交貨,紅紅雖然沒有不悅之色,我卻發(fā)覺她似乎未曾盡興,所以請你出兵?!?/br>
    包宏對他這種好勝性格,實(shí)在不敢領(lǐng)教,在交往不能言深,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之下,可不愿澆他冷水。

    “哈哈!這種事你還不知幺?”

    包宏笑了笑,搖搖頭。

    白一龍興致勃勃地道:“據(jù)我平日作戰(zhàn)經(jīng)驗(yàn)所得,一個(gè)女人在盡興之時(shí),至少會(huì)呻吟、顫抖、香汁淋淳、香津泛濫,終至于飄飄欲仙,昏死過去?!?/br>
    包宏聽了,立即想起那位阿英,確實(shí)曾經(jīng)被老刁搞得呻吟、顫抖、汗流不止,至于“香津泛濫”,可能是指留在下身滑溜溜的東西了。

    腦海里,拖現(xiàn)起自己與芙蓉仙子的一幕,那情景歷歷在目,寶蛤微合、紅桃欲綻、流丹泛濫……

    “哇cao!假如那‘流丹’就是‘香津’的話,那真是黑白話,腥腥的。還美其名為‘香津’哩!”

    他皺了皺眉,道:“哇cao!你說的那些新名詞,我統(tǒng)統(tǒng)‘莫宰羊’哩!”

    “咦!你難道還是‘童子軍’,沒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yàn)’?”

    “那倒不是,有過一次戰(zhàn)斗紀(jì)錄?!?/br>
    “那就好,戰(zhàn)況怎幺樣?”

    “哇cao!她只是呻吟、急喘,接著流汗而已?!?/br>
    “哈哈!那就差不多啦!包兄,我已經(jīng)替你報(bào)名了,今晚看你的了?!?/br>
    “咦!你不是說慕名之人如過江之鯽嗎?怎幺一報(bào)名就可以‘插隊(duì)’哩!”

    “哈哈!為了爭這口氣,我買通了鴇兒,把你的名字往前挪,挪在今夜,你知道嗎?光是紅包費(fèi)就花了一千兩銀子。”

    “哇cao!你倒是大手筆?!?/br>
    此時(shí)——夜暮低垂。

    二人剛剛踏進(jìn)大門。

    但見——兩名妙齡的少女迎了過來。

    白一龍向他擠擠眼,道:“包兄,祝你春宵快樂。”說完,逕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