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平攸」與「萍悠」

    進入到楮記酒樓后，發(fā)現(xiàn)內(nèi)部的裝潢更為別出心裁！每間包廂皆用不同顏色的紗簾隔開，色彩鮮艷的長紗隨著人群走動微微飄動，形成仙境般飄渺虛幻的氛圍。酒樓中央有一長方形水池，水池四周擺滿白色蠟燭，燭光照射彩紗倒映在明鏡般的水面，池水彷彿倒入各種繽紛的顏料，絢麗魔幻！一條由數(shù)個大小不一的石塊形成的通道由岸邊一路延伸到池面中央，那里有個白色的圓型高臺，似乎是表演用的舞臺。

    我終于能理解為何短短一個月內(nèi)「楮記酒樓」會成為王都第一的酒樓，光是它的裝潢設計已是其他酒樓難以企及地新穎前衛(wèi)！

    「客倌的座位在此處。」領路的另一位漂亮姑娘將我們帶至掛上紅色紗幔的包廂。「菜單在桌上，點菜時只須叫喚走道上的小二便可?！?/br>
    「謝謝你?！刮页c頭致意。

    待我們都坐定后，她恭敬一福然后離去。

    我拿起菜單興高采烈地翻閱著。上面寫滿了五花八門的菜色，甚至也有不少種類的酒，全都沒有標上價錢，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吃到飽！

    「你不覺得這間酒樓怪怪的嗎？付一定的金額卻能無止盡地點菜，怎么可能不倒店？這會不會是間黑店？」鳳湘翊皺起眉頭環(huán)顧四周，聲音中透露出他的不安。

    「放心！這種店在我們那里很常見。雖然能不停點菜，但人的食量畢竟有限，能吃完超過付錢價值食物的人只占少數(shù)，無論如何都不會倒店，還很賺錢呢！」我邊翻著菜單邊解釋道。要是被陳曦知道我來這種好地方卻沒有叫上她，我一定會死在她手上……

    「原來如此?！锅P湘翊又像個好學生般獲益良多地點點頭?！给P凰王朝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類型的酒樓，這酒樓老闆難道是外地人？不管如何，他的思維大膽靈活，有機會真想認識他。」

    我看著他遇上賢才時才會難得露出的激動表情，不由得笑了?！甘前。∥乙蚕胝J識認識那個人呢！我還在猜那人是否和我是同鄉(xiāng)？」

    「難道他也是……」他詫異地睜圓眼睛。

    我聳聳肩。「這我就不確定了。」也許這酒樓老闆只是思想比較前衛(wèi)，光憑這些無法確認他亦是穿越人。我抱著菜單，看向燿瞳。「燿瞳，你想吃什么？」

    「公子決定即可。」他說話的同時一邊用一塊白絹擦拭著銀筷，我這才想起剛才我和鳳湘翊談話時，他似乎已開始左擦擦右擦擦……

    總算確定了，燿瞳他……真的有潔癖。

    我再看看鳳湘翊，他也只是搖搖頭?！妇忘c你想吃的吧?！?/br>
    「那我就隨便點幾樣囉！」我合起菜單，朝包廂外的小二招招手。

    等待上菜的期間，我和鳳湘翊隨意地間聊以打發(fā)時間（燿瞳仍沉浸在自己的擦擦世界……）。

    「過幾日桑國派來簽署和平協(xié)議的使者就會抵達，我一直沒好好問過你，和桑國的和平協(xié)約對鳳凰王朝有任何不利之處嗎？」我擰起眉，擔憂地問道。我對桑國的了解還不是很透澈，只知道他們的軍事實力似乎也不容小覷。

    他微微一笑?！改氵@么做是對的。沒有人喜歡戰(zhàn)爭，和桑國簽署和平條約不僅是免于桑國百姓被侵犯，也是保障我鳳凰王朝子民的安定生活。近幾年來桑國因為有了金烏將軍禹湮，軍隊精良已不可同日而語。他不來犯我們，或許我們還該感到慶幸！」

    「金烏……將軍？金烏不是太陽的意思嗎？桑國國君竟允許他擁有那種稱號？」之前為了當個稱職的皇帝，對各國情況皆有稍稍作了功課。印象中似乎有看過「禹湮」這個名字，他好像是桑國史上年紀最輕就當上大將軍的人，是桑國百姓的護身符。至于其他事蹟像是擁有什么「金烏將軍」稱號之類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百姓稱他『金烏將軍』是因為他從不在太陽下山后作戰(zhàn)，雖然『金烏』的確是太陽的意思，但桑國國主為表示對這位大將軍的敬重，破例允許他擁有如此幾乎可算是『僭越』的封號。」他耐心地為我解釋著，從他的語氣中隱約能聽出他對這位金烏將軍亦頗為欣賞。

    「原來是這樣?！刮也t然地點了點頭。一般作戰(zhàn)時有時候不是夜襲才會更有利嗎？竟然能從不在太陽下山后打仗，他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厲害角色？

    談話間，店小二陸陸續(xù)續(xù)上了酒菜。鳳湘翊和燿瞳瞠目結(jié)舌地盯著滿滿一桌的菜餚。「這叫做……隨便點幾樣？」

    「嘿嘿……菜單上的每道菜我都好想嘗嘗看！」我有些難為情地摸摸頭。在男生面前展現(xiàn)巨胃的一面，好像不太好齁……「慢慢吃總會吃完的，快開動吧！」

    「真是敗給你！」鳳湘翊嘆息著搖頭，接過被燿瞳擦到簡直能反光的銀筷擺至我的碗旁。

    忽然，一陣熱烈的喝采聲響起。我揭開紗簾一看，水池邊已聚集了滿滿的觀眾。

    「表演好像要開始了，我們也去看看吧！」我急忙用手抓了一塊醉雞扔進嘴里，然后完全忘了自己手上還殘有油漬便拉著鳳湘翊和不知為什么看起來很糾結(jié)的燿瞳也朝水池靠過去。

    「楮家真是不簡單啊！不僅有少掌柜這樣博學聰慧的難能之才，還出了萍悠姑娘這個美人才女?！?/br>
    「是??！聽說少掌柜和萍悠姑娘是龍鳳胎呢！難怪老覺得少掌柜俊秀如女子！」

    我邊嚼著嘴里的雞rou，邊饒富興致地聽著觀眾們的議論。妙??！太妙了！我還以為那萍悠姑娘只是個藝人，沒想到竟是他們自家女兒！還有那長得像女人的少掌柜我也想見見，和我根本是同道中人嘛！

    談論聲漸小，我好奇地朝水池中央望去。只見樂師已在舞臺上坐定，正專心調(diào)著音，隨后一名白衣女子緩緩步上舞臺。由于我們來得太晚，靠近舞臺的位置老早被人占了去，所以那名女子的五官我看不太清楚，只能從她的身形大約判斷出是個嬌小纖瘦的少女。

    她朝臺下觀眾微微一褔，再看了看樂師，一切就緒后便開口唱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cè)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愿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讙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她唱的是李白的《將進酒》，這首七言樂府對我而言并不陌生，尤其是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特別深得我心！我將這兩句抄下來貼在我的書桌上，每當我媽問我為什么不讀書一直看小說時，我就會指給她看，并理直氣壯地說：「我們應該效仿古人的智慧！」

    扯遠了！回到正題，楮萍悠的表演連見識過許多精湛宮廷演出的我也為之驚艷，清麗婉轉(zhuǎn)的歌聲中卻有著不常在古代女子身上見到的豪放灑脫之氣，倒有著幾分李白的氣質(zhì)！

    「你聽得出她想要表達什么嗎？」

    「不就是叫賓客盡情消費嗎？那句『千金散盡還復來』就是在暗示錢花完還可以再賺回來，所以要常來光顧！」我仍是望著舞臺上的楮萍悠理所當然地說道。奇怪……怎么感覺鳳湘翊的聲音有些怪怪的？應該是因為這里太吵了吧……

    他靜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原來還有這種解釋方式……」

    什么鄙視的語氣啊！我不服氣地反問?！覆蝗荒阌X得她是什么意思？」

    「李太白的『將進酒』雖是寫唱酒放歌的豪情，卻也道出了其懷才不遇的心境，而我在她的歌聲中似乎也聽出這種愁緒?！?/br>
    「原來如此……」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就是程度的差異啊……不過楮萍悠身為一名女子，她會為了什么而懷才不遇呢？

    「菜要涼了，我們快回去吃吧！」我朝右方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鳳湘翊正和燿瞳說著話。

    欸？那剛剛和我對話的人是誰？不會是……飄哥吧？

    「往后看。」聲音的主人似是嘆了一口氣，往前一步靠近我，熟悉的玉蘭花香氣隨即撲鼻而來。

    我轉(zhuǎn)過身，果然看見月疏桐瞇著一雙桃花眼笑看我，站在他身后的還有鳳湘云和鳳湘寧。

    「參見……」鳳湘寧「皇兄」兩字還沒說出口，我連忙比了個噤聲手勢阻止他?！脯F(xiàn)在是微服出巡，叫我二哥就好。」我壓低聲音說道。

    「是，二哥?！顾c了點頭。

    「寧弟今夜怎么會出來？」因為鳳湘寧身體羸弱，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里養(yǎng)病，我并不常見到他。算算人數(shù)，月疏桐、鳳湘云和鳳湘寧正好三個人，該不會是要湊「三人同行一人半價」吧？不對，他們那么有錢哪會計較這點折扣！

    我仔細打量鳳湘寧，他今日一襲白衣勝雪，合身的剪裁突顯出他的纖弱。除了臉色依舊蒼白，精神看來還算不錯！

    「弟弟在府里待得悶，正好三哥相約便出來透透氣，倒是二哥……」

    「我也是出來透透氣?！鬼槺愣憷掀拧?/br>
    「你不是說菜要涼了嗎？一起回去吧！」

    直到回到了包廂我才知道月疏桐說的「一起回去」是什么意思。多么大的巧合??！他們的包廂竟然就在我們的隔壁！于是我們乾脆將隔絕在兩個包廂之間的紗幔束起，併成一個大包廂。

    「你們也是第一次來嗎？」我夾了一片桃花鴨送進嘴里，看向坐在對面的三人。

    「之前聽聞這間酒樓極為特別，一直沒機會好好見識，此番光顧，果真名不虛傳！看來牡丹樓也該重新整頓一番?！锅P湘云認真思考的神情害我差點噎到。

    「那種害人的地方就免了吧！」我喝了口茶，撫撫胸口，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要不是他親口告訴我，誰會想到如此清雅如竹之人竟會是牡丹樓的老闆！

    「據(jù)說酒樓的裝潢設計和經(jīng)營方式都是那少掌柜楮平攸一人構(gòu)想出來的，此等人才不入朝堂真是太可惜了?！乖率柰┹p抿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覆贿^換作是我也寧愿當個間散生意人，既可賺大錢又不用被上司壓榨！」

    「我?guī)讜r壓榨過你了？」我瞇起眼警告地看他。

    「當然沒有……我說的是洛清秋大人?！顾y鈴般的嗓音中帶著笑意。連洛清秋那樣的冰山上司都敢拿來開玩笑，他果然是月疏桐！

    「不過你剛才說那少掌柜名叫楮萍悠？唱歌的姑娘也叫作楮萍悠?。∈峭蝗?？可我之前聽到別人說他們是龍鳳胎！」

    「的確是龍鳳胎。少掌柜是哥哥，平安的『平』，攸關的『攸』。meimei則是浮萍的『萍』，悠間的『悠』?！顾又忉尩馈?/br>
    「這樣啊……」我不自覺往已經(jīng)變得空無一人的舞臺上看去。哥哥叫「平攸」，meimei叫「萍悠」，他們的父母到底在想些什么??！這樣叫人時不會錯亂嗎？

    「這位是……」鳳湘寧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他望著鳳湘翊，疑惑地問道。

    「他是我的侍奉宮女，因為他平時表現(xiàn)值得嘉許，便順道帶他出來透氣?！刮遗呐镍P湘翊的肩，對他揚起一個親切的燦笑。

    「謝公子恩典！」他僵硬地回以微笑。

    鳳湘寧看了我們的互動，只是笑笑并未再多說什么，我想他八成是誤會了……也是！哪個皇帝微服出巡時會把宮女一起帶出來？除非他們有不尋常關係。話說我和鳳湘翊的確是「不尋常關係」?。?/br>
    不過這么一看，鳳湘翊、鳳湘云、鳳湘寧正好都在這呢！這也算是一種兄弟團聚吧！

    我們享用著美食，一邊間談些和政事無關的話題。每當鳳湘寧提到和「以前」有關的事情時，鳳湘云就會立即跳出來替我解圍，真不愧是我的好知己！

    當我們一伙人聊得正歡快時，左邊包廂傳來的議論聲吸引了我的注意。雖然座位都是包廂式的，但每間包廂都僅是以紗幔區(qū)隔開來，音量大一些的話還是能清楚聽見別人的對話。

    「你看到……舉辦科舉考試的公告了嗎？」

    「是啊……咱們皇上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但他那么做是想降低鳳凰王朝的水準嗎……竟然允許……平民和女人應考？真不敢想像以后的朝堂會有多亂……」

    「說話小心一點……被人聽見……可是要殺頭的??！」

    「反正皇帝又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來來來！再喝一杯……」

    這些王八蛋！什么該死的貴族自我中心！什么該死的大男人沙豬主義！

    我一時嚥不下這口氣，正想起身教訓他們一頓，鳳湘翊卻攫住我的衣袖，對我搖搖頭。

    「兄臺這話在下就不同意了！平民與女人占了鳳凰王朝人口的極大部分，倘若有能力，憑什么不能入朝堂？」一個低沉的聲音忽地響起。

    我驚訝地隔著紅紗看過去。這人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樣！

    「你是誰？」王八蛋們口氣不甚友善地問道。

    「在下楮平攸?！顾卸Y。

    那些傢伙的態(tài)度立即轉(zhuǎn)變?！冈瓉硎巧僬乒癜。∈Ь词Ь础?/br>
    原來他就是楮平攸！我一直想見見的酒樓負責人！我掀開紅紗的一角偷偷打量他，當我看清他的長相時，頓時怔住了。

    他并不是特別的俊美，儘管亦稱得上是俊秀，但和我見過的諸多美男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讓我怔住的原因是──我第一次遇到長得比我還女人的男人！

    鳳湘翊這張臉只能算是雌雄莫辨，只是因為一般人不相信男人也可以長得如此美艷才老把我當成女人，但這楮平攸根本就有張十足十的女人臉！況且他的身材也不高大，乍看之下還真的會把他當成女人！難道因為是雙胞胎，他像他的meimei，看起來才會像個女人？如果兩人都長得像男人，那也挺恐怖的！

    不過他這張臉雖不令人一眼驚艷，卻十分的耐看。尤其是他眉宇間的純凈，讓人不自覺對他產(chǎn)生好感！

    「在下經(jīng)營楮記酒樓的時間雖不算長，但這段期間卻也見識過不少出色的平民及女人。況且在下與舍妹亦皆是平民，我們讀過的詩書卻是不比貴族子弟少！時代在進步，貴族與男人若是不思進取，只想著擁有特權(quán)，終有一日會將鳳凰王朝領向滅亡！」他說這番話時不容人忽視的強大氣勢讓那群王八蛋都閉了嘴，那從容不迫的神態(tài)及顛覆傳統(tǒng)的思維同樣讓我吃驚！忽然覺得，他會是塊當官的好料！

    「哈哈哈……」月疏桐清亮的笑聲讓我轉(zhuǎn)回了頭。

    我不解地望著他?！改阈κ裁?？」

    「一件有趣的事。你自己慢慢去發(fā)現(xiàn)吧！」他搖搖頭，嘴角仍噙著笑。

    笑屁??！可惡的傢伙，話又只說一半！既然要賣關子就別笑出聲??！害人家好奇得要死……

    「你去會會他?！锅P湘翊這回竟鼓勵我出面，看來他是真的對這楮平攸感興趣！

    「我知道了?！刮医液煻?，大步走向楮平攸，朝他伸出了手。「hello！」

    他茫然地看著我，以及我的手?？磥硭皇谴┰饺?！不過站在他身邊才發(fā)現(xiàn)，和我比起來他還真是……發(fā)育不良?。?/br>
    我收回手，對他作了個揖?！妇醚錾僬乒翊竺！?/br>
    「不敢?！顾鄬ξ一亓硕Y，然后疑惑地抬眸看我?！父覇柟哟竺?？」

    我淡淡一笑?！高@就不是什么要緊事了。在下對科舉制度亦有些研究，方才少掌柜的一番言論令在下受益良多，不知少掌柜對科舉有何見解？」

    「公子過獎了！在下只是說出內(nèi)心所想，談不上什么見解。」他微笑，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富旧蟻碚f，科舉制度的立意是好的，只不過未免有些天馬行空！就女子可應考這點而論，雖然國家開放女子參加科舉，但女人應安分地待在家中相夫教子這觀念在人民心中已是根深蒂固，若不從思想著手僅是改變制度，根本無濟于事！再者，倘若真有女子中舉入朝為官，那又是一大考驗！因為其他官員打從心底不信任女人的能力，就算拚了命考上卻毫無用武之地又有何意義？」

    我被他這一連串質(zhì)疑驚地說不出半句話來。當初只想著要快些推行，卻忽略了這么多問題……是我太躁進了！我應該要想出更周全的配套措施！

    不過他一個男人竟會為女人發(fā)聲到如此地步，真是難得！越看越像婦女自強會的會長……等一下！該不會……

    我將他從頭到腳仔細審視一番，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月疏桐。他淡笑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我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緒，以堅定的眼神望進楮平攸的眼睛。「既然如此，那你就來參加科舉吧！成為朝廷命官，改變這一切！」

    「可是……」他猶疑的表情中透露了對科舉的不信任。

    我換上身為帝王的威嚴神情，瞬間爆發(fā)的強烈氣勢讓他的態(tài)度變得敬畏?！附o你自己一個機會！也給皇上一個機會！沒試過誰知道結(jié)果會怎么樣？用你自己的力量，證明給那些大臣知道你可以做得比他們更好！讓他們?yōu)榇嬗衅姀氐缀蠡?！」我頓了頓，揚起一個莊嚴得體的微笑。「我希望能在殿試上見到你，楮萍悠！」